第二十三章：身份
空中，有一人自立于天地之间。
看上去，年龄不过五十上下，五官极为精致小巧，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出尘神韵，他身穿一身素袍，虽是素袍，但于纹理之中可见蚕丝之美，人工之细。
无风，袍袖自舞，青丝自立。
“拜见掌门师父”。
大师兄第一个抱拳作揖行礼之人，白清清是第二个，至于第三人，那时间动的人实在太多，无从考究。
但唯有一人仰头自立，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广成真人，依旧站着，并无半点揖礼之心，他便是赵一尘。
就算是小离，也离开了座位，朝广成真人深深作揖，见公子没有反应，拉了拉衣角，道：“公子，他好像是白清清的师父，也是白岭的掌门，是一位通天的大人物”。
赵一尘如何不知，但想起那日通天河畔之事，实在是不愿为其名声折腰。
广成真人飘飘而落，落在庭院中间，站在白清清身旁，“大家都客气了”，他左右两眼分别落在两人身上，一位是赵一尘，另一位是丫鬟圆圆。
“清清呐，途中遇上一位旧友，耽搁了片刻，这才晚来了一些，适才之事我已听得一清二楚，能够容老道说上两句”？
众人这才明了，广成真人已来此多时，竟无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心中不免更是佩服万分。
白夫人自然是大喜，白家与白岭渊源颇深，广成真人又是白清清师尊，秦家背后可是大秦帝国，想来也是要给几分薄面，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总会站在白清清这边，将那野孩子赶出府去，“真人能够做主，自然是极好的，这件事能够就此了断，白清清的生辰之礼也自然能够快些”。
“血缘乃是天生，白家老爷有错在线，但这位女娃乃是无辜，入白府而居，自然是理所应当。白夫人，可否给老道一个薄面，就不要再继续为难下去了”。
这一下，几乎是将白夫人架在火上炙烤，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根本没有预料到，广成真人竟然是这样一位食古不化，不看情面的老人。
可既然是白岭掌门，白夫人还是识得分寸，在这位掌门真人面前撒泼，无异于自取其辱，再者而言，就算小离入了白府，冠了白姓，只要她还在白府一天，就绝不会让小离有好日过。
但只得悻悻然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然后饿狼一般的看向了小离，看得小离后脊梁骨发出阵阵寒意。
赵一尘摸了摸小离的脑门，说道：“不用怕，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向你爹说，也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还在这堰塘关一日，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你，无论那人是谁”。
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此种恩情，早已不是涓涓细流，而是宽裕百丈的大江。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这种大江之恩，足以让赵一尘倾尽全力相护。
小离垂下了眼眉，看向了凶神恶煞的白夫人，手脚依然冰凉，但她已有勇气说道：“我只要爹去娘坟前祭拜，然后将我娘的牌位迎进白府，把我娘的名字写进白氏族谱，至于我，进不进这白家其实并无所谓，我依旧是少年的丫鬟”。
没有人想到，这一位女娃娃的要求竟是如此“平淡”。甚至于说，在很多人眼里，小离实在是有些笨拙，白府再怎么说，钱财也要比那破落的赵城主家多上不知多少，只要进了白府，自然是衣来可以伸手，饭来可以张口，这可是一件享清福的好事，怎么还去当那低三下四的丫鬟呢？再者说，只要进了白府，得到了白老爷的疼爱，娘亲的名分那不就是白老爷一句话的事嘛，用得着先这样说出来？有些人还真是当奴才的命。
小离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的，找到爹，然后为娘亲争取一个名分，然后没了。至于自己，她真的没有考虑那么长远。
“很不错的小姑娘”。
这是来自白岭掌门的称赞，小离有些高兴，赵一尘看了看小离又看了看广成真人，神情中终于多了一点点的敬佩。
白老爷将站起的小离搂在怀中，“你放心，今天既然能够认下你，自然是要将你娘亲的牌位迎回来的，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白家的人，叫白小离”。
小离只感觉半边身子暖暖的，但并不想哭，而且从心底而言，她更愿意住在那所小院子里面，与九夫人一起，与少爷一起。
只是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有她的父亲，有她的姐姐，还有一位凶神恶煞的母娘。
赵一尘站在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白老爷，以后小离就在这住下了，要好好待她，我知道她吃了很多苦”。
白老爷道：“那是自然”。
赵一尘道：“既然父女两人相认，我也应该走了”。
这不是谦词或者什么借口之类的，赵一尘是真的准备离开白府，找自己娘亲而去，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但白清清却道：“慢着，赵一尘，这里还有事”?
还有事？赵一尘自然知道她说的便是那几具枯尸。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到整件事情的脉络，但并不是太想管，毕竟除妖卫道这种口号不是他的追求，而是白岭中那伙修行人的目标。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依旧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到底是妖还是人？
“师父，弟子想请你出手，看看到底她究竟是妖还是人”？
她？指的自然是被拦住去路的丫鬟圆圆。
其实，在空中俯视白府之时，广成真人早就已经发现了圆圆的真实身份，更找到了圆圆的本体，只不过千年梅妖，才刚化形，以广成真人的修为，想要除掉她实在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才没有拆穿，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圆圆究竟要做些什么？是否真的要为非作歹。
而在白清清站出来请求广成真人一助之时，城主李胥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接着白清清的话道：“掌门真人，我有理由相信此妖便是杀害癞子刘的凶手，而幕后之人便是白府老爷白如灼”。
齐刷刷的眼光，不可思议的神情，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折。
“怎么会？白老爷是幕后之人”？
“难道那妖是白府的”？
首先站出来呵斥的还是白夫人，“好你一个李胥，我家老爷心善，供你吃供你住，你反过来却要诬陷我们白家，真是一个白眼狼，给我滚，你们全家都给我滚”。
“滚就滚，谁怕谁，那天有人看见了，就是这位丫鬟从城主府内出来，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
白夫人道：“什么一清二楚，那人早就死了，就一副画像，能证明什么”？
“不”，城主昂首看着广成真人，“除了阿三，还有超哥等五人，在送逆子回家之时恰好也遇见了”。
“什么”？
就连白老爷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缩了回去，他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圆圆也逐渐变得不淡定，原本桃红的脸瞬间吓得很是苍白。
广成真人道：“究竟是何事”？
城主便将自己内心所想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李存礼三番两次调戏小离，白老爷知道后便让圆圆给城主府一点教训。圆圆便在当夜火烧城主府，只是没有料想到城主府中有青云山龙虚真人设下的阵法，她被阵法所伤，仓皇撤退之下连续被超哥、癞子刘等人看见。
癞子刘在流水席中见到了圆圆，心中明白了个大概，于是以此为要挟，让圆圆于破房中一见。圆圆欣然赴约，原本被阵法所伤的她正需要精血来疗伤，而杀了癞子刘几人既能疗伤，又能灭口，一举两得。
只是没曾想，圆圆杀了癞子刘，又蹦出来个阿三，她的同伙杀了阿三，却又出来了个超哥、志哥。
真应了那句古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一尘听着，城主与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想着能当上一城之主的果然心思都不简单。
这一消息，比白府家那点儿女私情更加劲爆，也与在坐的各位性命息息相关。
如果真是圆圆杀了癞子刘？如果真是白府老爷在背后谋划，那么岂不是说白家豢养了一只听命的妖？
这是一件极为恐怖而可怕的事情。
“不，不可能，圆圆她是我捡来的孤儿，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她怎么会是妖呢”？
白夫人至此还是不敢相信，脑袋疯狂的转向，一下看圆圆，一下看白老爷，几乎要陷入疯狂。
直到广成真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她的确是妖，本体就是那处院落的那颗梅花树”。
广成真人的手指指向了两处，一处是圆圆，另外一处的方向就是白老爷一直闭门不出的小院，而那小院李有一颗梅花树，这是府内众多下人都知道的事。
再也支撑不住，白夫人只觉双腿一软，眼冒金星，整个身子一倒。
依旧是离她最近的圆圆将她稳稳接住。
“你真的是……”。
若是其他人，还有辨别的余地，可对面是广成真人，是白岭的掌门，这要如何说？这要如何辩？
圆圆将要倒的白夫人扶住，“夫人，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喧闹声此起彼伏，言谈声愈发高涨。
三大门派都以除妖闻名世间，如今白岭掌门真人在此，旁观之人的胆子自然要大上不少，便是有人说要为名除害杀了此妖，也有人看在白府的脸面上说了几句客套话，诸如癞子刘也是咎由自取，树妖也是逼不得已此类的话。
只是在一旁偷看许久的李存礼还想拱火，说了一句，“除妖务尽，还有阿三的仇还没报呢”。
人们都在谈论癞子刘的死亡，却刻意忽视那晚在赶路途中被取了性命的阿三。
可李存礼却指了出来，如童话故事中指出皇帝新装的那位儿童。他很是洋洋自得，因为在他心中，与妖为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极有可能是隐藏得极深的另一只妖魔，能够借助广成真人的手，一下子除掉两位妖孽，既是为堰塘关百姓谋福，也是为白府除害，更是为自己父亲分忧。
想到这里，脸色的神情更加骄傲、更加自得。
他是这样想的，可周围人却看看明明白白，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自然是修行高深之人，如果还有一只妖，那么此妖比圆圆更加厉害，如果是人，那么此人一定迈过了天命境的大门，比如白家管家又比如曾经在溪良求学的白家老爷。
正当看客不知所措之时，白老爷的回答终于让他们安心，“你们不用猜了，阿三是我杀的”。
知道梅树妖的同伙是白老爷之后，李存礼的嘴巴张大比成年人的拳还大。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的，十年之前想要瞒住夫人自己与张勤勤的私情，却没有想到竟然让张家发生如此变故，我很后悔，今天我也不想瞒了”。
这不失为一种坦荡，可在这节骨眼上的坦荡的后果绝非常人能够承受。就连赵一尘心中也对白家老爷多了那么一丝好感，只是此时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因为不知为何，自己全身经脉好像被堵住一般，虽然能够感受到灵气流转，可就是用不出来，仿佛体内的那颗妖丹，明明可以感受到它就在那里，但一触碰，便是全身乏力。
广成真人看着白家老爷，背着手很是轻松的说道：“我很欣赏你，可事到如今，就算你是清清的家父，也得给众位一个交待，也得给城主一个交待”。
“我自愿供出妖丹，以妖丹为报，求你们放过老爷”。
圆圆自知不敌，因为她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几乎让她放弃了挣扎，只想一心求死。
“你说呢，白清清”？
杀人还要诛心，城主竟然在此时将如何处理这个艰难的问题抛给了白岭弟子也是白府传人的白清清。
看上去，年龄不过五十上下，五官极为精致小巧，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出尘神韵，他身穿一身素袍，虽是素袍，但于纹理之中可见蚕丝之美，人工之细。
无风，袍袖自舞，青丝自立。
“拜见掌门师父”。
大师兄第一个抱拳作揖行礼之人，白清清是第二个，至于第三人，那时间动的人实在太多，无从考究。
但唯有一人仰头自立，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广成真人，依旧站着，并无半点揖礼之心，他便是赵一尘。
就算是小离，也离开了座位，朝广成真人深深作揖，见公子没有反应，拉了拉衣角，道：“公子，他好像是白清清的师父，也是白岭的掌门，是一位通天的大人物”。
赵一尘如何不知，但想起那日通天河畔之事，实在是不愿为其名声折腰。
广成真人飘飘而落，落在庭院中间，站在白清清身旁，“大家都客气了”，他左右两眼分别落在两人身上，一位是赵一尘，另一位是丫鬟圆圆。
“清清呐，途中遇上一位旧友，耽搁了片刻，这才晚来了一些，适才之事我已听得一清二楚，能够容老道说上两句”？
众人这才明了，广成真人已来此多时，竟无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心中不免更是佩服万分。
白夫人自然是大喜，白家与白岭渊源颇深，广成真人又是白清清师尊，秦家背后可是大秦帝国，想来也是要给几分薄面，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总会站在白清清这边，将那野孩子赶出府去，“真人能够做主，自然是极好的，这件事能够就此了断，白清清的生辰之礼也自然能够快些”。
“血缘乃是天生，白家老爷有错在线，但这位女娃乃是无辜，入白府而居，自然是理所应当。白夫人，可否给老道一个薄面，就不要再继续为难下去了”。
这一下，几乎是将白夫人架在火上炙烤，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根本没有预料到，广成真人竟然是这样一位食古不化，不看情面的老人。
可既然是白岭掌门，白夫人还是识得分寸，在这位掌门真人面前撒泼，无异于自取其辱，再者而言，就算小离入了白府，冠了白姓，只要她还在白府一天，就绝不会让小离有好日过。
但只得悻悻然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然后饿狼一般的看向了小离，看得小离后脊梁骨发出阵阵寒意。
赵一尘摸了摸小离的脑门，说道：“不用怕，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向你爹说，也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还在这堰塘关一日，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你，无论那人是谁”。
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此种恩情，早已不是涓涓细流，而是宽裕百丈的大江。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这种大江之恩，足以让赵一尘倾尽全力相护。
小离垂下了眼眉，看向了凶神恶煞的白夫人，手脚依然冰凉，但她已有勇气说道：“我只要爹去娘坟前祭拜，然后将我娘的牌位迎进白府，把我娘的名字写进白氏族谱，至于我，进不进这白家其实并无所谓，我依旧是少年的丫鬟”。
没有人想到，这一位女娃娃的要求竟是如此“平淡”。甚至于说，在很多人眼里，小离实在是有些笨拙，白府再怎么说，钱财也要比那破落的赵城主家多上不知多少，只要进了白府，自然是衣来可以伸手，饭来可以张口，这可是一件享清福的好事，怎么还去当那低三下四的丫鬟呢？再者说，只要进了白府，得到了白老爷的疼爱，娘亲的名分那不就是白老爷一句话的事嘛，用得着先这样说出来？有些人还真是当奴才的命。
小离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的，找到爹，然后为娘亲争取一个名分，然后没了。至于自己，她真的没有考虑那么长远。
“很不错的小姑娘”。
这是来自白岭掌门的称赞，小离有些高兴，赵一尘看了看小离又看了看广成真人，神情中终于多了一点点的敬佩。
白老爷将站起的小离搂在怀中，“你放心，今天既然能够认下你，自然是要将你娘亲的牌位迎回来的，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白家的人，叫白小离”。
小离只感觉半边身子暖暖的，但并不想哭，而且从心底而言，她更愿意住在那所小院子里面，与九夫人一起，与少爷一起。
只是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有她的父亲，有她的姐姐，还有一位凶神恶煞的母娘。
赵一尘站在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白老爷，以后小离就在这住下了，要好好待她，我知道她吃了很多苦”。
白老爷道：“那是自然”。
赵一尘道：“既然父女两人相认，我也应该走了”。
这不是谦词或者什么借口之类的，赵一尘是真的准备离开白府，找自己娘亲而去，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但白清清却道：“慢着，赵一尘，这里还有事”?
还有事？赵一尘自然知道她说的便是那几具枯尸。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到整件事情的脉络，但并不是太想管，毕竟除妖卫道这种口号不是他的追求，而是白岭中那伙修行人的目标。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依旧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到底是妖还是人？
“师父，弟子想请你出手，看看到底她究竟是妖还是人”？
她？指的自然是被拦住去路的丫鬟圆圆。
其实，在空中俯视白府之时，广成真人早就已经发现了圆圆的真实身份，更找到了圆圆的本体，只不过千年梅妖，才刚化形，以广成真人的修为，想要除掉她实在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才没有拆穿，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圆圆究竟要做些什么？是否真的要为非作歹。
而在白清清站出来请求广成真人一助之时，城主李胥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接着白清清的话道：“掌门真人，我有理由相信此妖便是杀害癞子刘的凶手，而幕后之人便是白府老爷白如灼”。
齐刷刷的眼光，不可思议的神情，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折。
“怎么会？白老爷是幕后之人”？
“难道那妖是白府的”？
首先站出来呵斥的还是白夫人，“好你一个李胥，我家老爷心善，供你吃供你住，你反过来却要诬陷我们白家，真是一个白眼狼，给我滚，你们全家都给我滚”。
“滚就滚，谁怕谁，那天有人看见了，就是这位丫鬟从城主府内出来，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
白夫人道：“什么一清二楚，那人早就死了，就一副画像，能证明什么”？
“不”，城主昂首看着广成真人，“除了阿三，还有超哥等五人，在送逆子回家之时恰好也遇见了”。
“什么”？
就连白老爷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缩了回去，他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圆圆也逐渐变得不淡定，原本桃红的脸瞬间吓得很是苍白。
广成真人道：“究竟是何事”？
城主便将自己内心所想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李存礼三番两次调戏小离，白老爷知道后便让圆圆给城主府一点教训。圆圆便在当夜火烧城主府，只是没有料想到城主府中有青云山龙虚真人设下的阵法，她被阵法所伤，仓皇撤退之下连续被超哥、癞子刘等人看见。
癞子刘在流水席中见到了圆圆，心中明白了个大概，于是以此为要挟，让圆圆于破房中一见。圆圆欣然赴约，原本被阵法所伤的她正需要精血来疗伤，而杀了癞子刘几人既能疗伤，又能灭口，一举两得。
只是没曾想，圆圆杀了癞子刘，又蹦出来个阿三，她的同伙杀了阿三，却又出来了个超哥、志哥。
真应了那句古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一尘听着，城主与自己的猜测不谋而合，想着能当上一城之主的果然心思都不简单。
这一消息，比白府家那点儿女私情更加劲爆，也与在坐的各位性命息息相关。
如果真是圆圆杀了癞子刘？如果真是白府老爷在背后谋划，那么岂不是说白家豢养了一只听命的妖？
这是一件极为恐怖而可怕的事情。
“不，不可能，圆圆她是我捡来的孤儿，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她怎么会是妖呢”？
白夫人至此还是不敢相信，脑袋疯狂的转向，一下看圆圆，一下看白老爷，几乎要陷入疯狂。
直到广成真人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她的确是妖，本体就是那处院落的那颗梅花树”。
广成真人的手指指向了两处，一处是圆圆，另外一处的方向就是白老爷一直闭门不出的小院，而那小院李有一颗梅花树，这是府内众多下人都知道的事。
再也支撑不住，白夫人只觉双腿一软，眼冒金星，整个身子一倒。
依旧是离她最近的圆圆将她稳稳接住。
“你真的是……”。
若是其他人，还有辨别的余地，可对面是广成真人，是白岭的掌门，这要如何说？这要如何辩？
圆圆将要倒的白夫人扶住，“夫人，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喧闹声此起彼伏，言谈声愈发高涨。
三大门派都以除妖闻名世间，如今白岭掌门真人在此，旁观之人的胆子自然要大上不少，便是有人说要为名除害杀了此妖，也有人看在白府的脸面上说了几句客套话，诸如癞子刘也是咎由自取，树妖也是逼不得已此类的话。
只是在一旁偷看许久的李存礼还想拱火，说了一句，“除妖务尽，还有阿三的仇还没报呢”。
人们都在谈论癞子刘的死亡，却刻意忽视那晚在赶路途中被取了性命的阿三。
可李存礼却指了出来，如童话故事中指出皇帝新装的那位儿童。他很是洋洋自得，因为在他心中，与妖为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极有可能是隐藏得极深的另一只妖魔，能够借助广成真人的手，一下子除掉两位妖孽，既是为堰塘关百姓谋福，也是为白府除害，更是为自己父亲分忧。
想到这里，脸色的神情更加骄傲、更加自得。
他是这样想的，可周围人却看看明明白白，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自然是修行高深之人，如果还有一只妖，那么此妖比圆圆更加厉害，如果是人，那么此人一定迈过了天命境的大门，比如白家管家又比如曾经在溪良求学的白家老爷。
正当看客不知所措之时，白老爷的回答终于让他们安心，“你们不用猜了，阿三是我杀的”。
知道梅树妖的同伙是白老爷之后，李存礼的嘴巴张大比成年人的拳还大。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真是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的，十年之前想要瞒住夫人自己与张勤勤的私情，却没有想到竟然让张家发生如此变故，我很后悔，今天我也不想瞒了”。
这不失为一种坦荡，可在这节骨眼上的坦荡的后果绝非常人能够承受。就连赵一尘心中也对白家老爷多了那么一丝好感，只是此时他实在是爱莫能助，因为不知为何，自己全身经脉好像被堵住一般，虽然能够感受到灵气流转，可就是用不出来，仿佛体内的那颗妖丹，明明可以感受到它就在那里，但一触碰，便是全身乏力。
广成真人看着白家老爷，背着手很是轻松的说道：“我很欣赏你，可事到如今，就算你是清清的家父，也得给众位一个交待，也得给城主一个交待”。
“我自愿供出妖丹，以妖丹为报，求你们放过老爷”。
圆圆自知不敌，因为她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几乎让她放弃了挣扎，只想一心求死。
“你说呢，白清清”？
杀人还要诛心，城主竟然在此时将如何处理这个艰难的问题抛给了白岭弟子也是白府传人的白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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