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梦
经过十几天的磨合，柳惜研和楚衡的配合越发完美了，通常柳惜研用衣杆做的长枪顶住丧尸，楚衡上去肢解就完事了，虽然力气没丧尸大，但暂时抵住丧尸一会她还是能做到的。两人的关系也越发亲密，但要说确立男女关系那还有点早，毕竟两个人都没谈恋爱的经历，不知道从哪开始，而且说实话，老刘有点扎眼。
经过一个月的磨练，楚衡的剑法也越发纯熟了，
没事就练剑，每天挥几千次剑的效果不是盖的。现在楚衡面对非弱化丧尸也不怂了，甚至一人可单挑两，要不是不知道杀死丧尸的方法，只能费力地把它们削成人棍，这个数量还能往上翻几番。
于是因变强而自信的楚衡在柳惜研的配合下，扫荡了同层的十几个房间，当然只有半数有丧尸，而且多数房间只有一两只，有两家四口之家的他们没敢动。清理完楼层后，楚衡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现在绝大数人活的比较孤独，不然像原来农村那样一个房子里有一大家子，楚衡就只能每天和丧尸生活在同一楼层了。
老刘也壮着胆子砍了几只丧尸，毕竟人家小姑娘都敢，他再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每次“肢解”完丧尸，楚衡都会将它们扔下楼，看着被血肉吸引过来的丧尸，楚衡不由皱眉，这些丧尸会吞噬受伤的同类，他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种吞噬是只会让丧尸果腹还是让他们进化楚衡也说不准，但这是唯一一个完全消灭丧尸的途径了。
除此之外，楚衡还发现了现在丧尸变地更强了，速度更快了，块头也更大了，意味着力量也更强，现在丧尸全身都像裹着一层血膜，活像剥了皮的人，这血膜不仅加强了丧尸的防御，还让丧尸免疫火焰，上次楚衡就想烧掉丧尸的尸体，却骇然的发现，刚点燃的火很快就会熄灭，而且被肢解的丧尸貌似受到了刺激，所有肢体都在疯狂扭动，吓的楚衡再也不敢用火烧丧尸了。
丧尸的变化让楚衡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虽然最近不怎么提离开这了，但他内心还是想去找更安全的地方，他有个朋友，他和他爸都是末日论者，不仅时常将一些末日求生的知识发朋友圈，还把自家改成了个末日堡垒，往地下挖了两层，这倒不用担心他们把自家给拆了，他爸本来就是建筑师出生，知道怎么搞。
但他妈再也受不了这神经病的两父子了，最终和他爸离了婚，让他爷俩去折腾，他们父子对此也很无奈，但还是坚持为末日准备着，当年有不少人笑这两父子被M国电影毒害不浅，对他们冷嘲热讽，现在估计都恨不得跪舔那爷俩了吧？
楚衡想到这不由苦笑了一声，自己当年也没少拿这事开那个朋友的玩笑，虽然自己去不会因此被拒绝，但还是免不了被他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挖苦一番，总不能死要面子不去吧？
楚衡心里早有打算，他准备慢慢说服老刘和惜研，那个朋友家不远，就在十公里外一个城郊三层楼里，房子带院子有上千平米，怎么都比这强不是吗？他就不信就这还说不动老刘。
晚餐的时候楚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出意外老刘夹菜的手又有点打颤了，才消停了几天啊？这小祖宗咋就这么有闯劲呢？柳惜研倒是很心动，但看到老刘的反应，再考虑到老刘的状况，就没有吭声，默默看着楚衡和老刘在那讨论着，晚饭结束，楚衡没有说服老刘，但老刘也没敢把话说死，只说自己再考虑考虑，然后就回房抽烟了。
楚衡现在不像原来这么急躁了，他也知道说服老刘挪窝不会那么简单，而且自己也没有做好现在出发的准备，不过已经在着手准备物资了，正当自己在房间里写清单的时候，惜研推开楚衡半掩着的门进来了。
看着楚衡在写写画画，不由好奇道：“你在干嘛？”
“在罗列出门所需的物资。”
惜研闻言来了兴致，在一旁看了一会，时不时提出建议。
等楚衡列完后，他才想起来惜研来自己房间干嘛还没说。
“惜研，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想说我同意你去找你朋友的想法，我们一起去吧。”
“哦？”楚衡一挑眉：“那你在晚餐的时候怎么不说话？要是那时候你赞同老刘估计想不去也得去了。”
惜研温柔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不想太过逼老刘，他年纪大了，不想出去冒险很正常，而且我看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就没说话，不过我会做他的思想工作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楚衡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难怪老刘从你来后把你当孙女看。”
惜研笑了笑，没否认，而是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明天没有什么安排吧？我想去老刘家里拿点衣服，他女儿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自从他女儿得癌症死后衣服就一直放在她的房间里。”
“哦？他都没和我说过他女儿的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太多，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他老伴的事我听说了，那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而且要拿一些私密的衣服，你不方便一起，你就在这锻炼吧”惜研脸红的说道。
楚衡闻言也有点尴尬，只好点头。不过看着小脸微红的惜研，还真是有趣呢。
惜研被他看的也有点不好意思，突然鬼使神差地调侃道：“楚衡，听老刘说原来你恨不得把剑架到老刘脖子上让他走，现在却不急了，是不是因为有了个女生在这陪你啊？”
楚衡一愣，看着惜研调皮的表情，不由哑然失笑，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楚衡看到柳惜研一家的惨剧，才发觉自己冒然开车逃跑的计划有点操之过急，所以才冷静下来。
当然他不会作死把心里话说出来，徒惹惜研想起伤心事，所以他点点头，开玩笑道：“是啊，有惜研大美女作陪，呆在这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惜研脸更红了，轻啐了一口，合上门逃似地走了。看着惜研妙曼的背影，楚衡不禁莞尔。
第二天一早，惜研就爬上楼去了，而楚衡则开始了他的练习，但还没挥几剑，就听到了楼上的痛呼。
“惜研”，楚衡一惊，连忙带剑上了楼，闻声寻去，却看到了令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老刘那被肢解的老伴，再次完整了，并且在惜研拼命的抗争下，撕咬着她，楚衡怒吼一声，冲上去再次肢解了她，但已经晚了，惜研整个背部都被咬烂了，鲜血流淌了一地。
看到楚衡，惜研再也坚持不住了，晕在了血泊中。
“怎么会这样？”楚衡慌乱地丢掉了手里的剑
“这个丧尸应该不能动了啊”楚衡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亲手大卸八块的丧尸，为何现在又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带走了惜研的生命。
楚衡抱起惜研，把她放到了床上，地上满是散落的衣服，看来是惜研在收拾的时候，被丧尸从后面偷袭了，不然以惜研的实力，撑到他来还是没问题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惜研躺在楚衡的怀里，奄奄一息…
老刘也爬了上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吓傻了，他明明看着自己老伴被大卸八块了，自己还亲手把尸块放在了卫生间的浴缸里，现在怎么又跑出来？还伤了惜研？难到丧尸有断肢重生的能力，想到这，老刘浑身都在发抖。
惜研也慢慢转醒，她看到楚衡先是一笑，但随后想到了什么，往自己后背一摸，脸色刷地惨白，愣了好久，才一颤一颤地泣语道：
“明明…下定了决心…活下去，明明…很努力了…，明明…已经不怕丧尸了，为什么…，妈妈…、爸爸…哥哥…让你们失望了。”
楚衡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对此他无能为力，一旦被咬，就全完了。
“楚衡”惜研突然抬起头：“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恶心的丧尸。”惜研看着眼前被大卸八块的丧尸，虚弱地说道。
但楚衡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无法阻止惜研变丧尸，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杀死丧尸，在尸变之前杀了惜研也没用，虽然那具无头游尸楚衡没再提过，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把无头游尸的事告诉了惜研，惜研脸色刷白，彻底绝望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项就只有尸变或则被肢解后再尸变。
惜研不想选了，也没得选，她突然推开了楚衡：“楚衡，你快走吧，我怕尸变了伤到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楚衡难受极了，说什么也不肯挪步，只是眼睛泛红的看着这个女孩，语言在这里显得苍白。
“你走啊，你走啊”惜研哭着把楚衡推出了房间，关上门，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朦胧中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说没关系，她已经很努力了；她又看到了自己在楚衡身后小心翼翼适应末日的样子，楚衡安慰她别怕。她伸出手，想抓住这些温暖的记忆，却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剧痛，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好一会才缓过去，她抱着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
楚衡被推出门后并未离开，就站在门口，站了五六个小时，他亲耳听到，里面的啜泣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成丧尸特有的咕叽声和嘶吼…
楚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惜研的房门，不敢回头，也不敢想惜研的样子，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就这么坐着，直到天黑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老刘已经把他放在沙发上了，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相对沉默了许久。
“下去吃点东西吧”老刘说道
“嗯”楚衡木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下爬下楼后，这里恢复了平静，只是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咕叽…
之后的半个月里，楚衡除了锻炼什么都没干，就上到老刘的房子，看着那堆被老刘再次收拾好的尸块，最终他发现了这只丧尸断肢重生的秘密。惜研死后的一个星期，楚衡看到一些血红的触手从老刘妻子的断肢处伸出，慢慢朝还在动的四肢和头颅伸过去，触手上的吸盘吸住四肢头颅后，就慢慢将它们往回拉，这个过程花了一个星期，头最先接好，然后出乎楚衡意料的是，四肢并没有被接上去，而是在头颅修复后，被触手送到了丧尸嘴里，一点点吃了下去，后来四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壮和怪异了…
看到这一幕，楚衡吐了一地，抽出剑来发疯似的把从新生长的四肢头颅剁碎了。
当时老刘也在一边，看到那可怕的一幕也忍不住反胃，还没缓过来，就看到楚衡发疯似的冲向了自己的“老伴”。
他赶忙上去拦着，但楚衡的速度太快了，等他过去的时候，他老伴已经被砍了七八剑，楚衡还不甘心，朝老刘吼道：“让开。”
“不让，我不会再让你动我老婆的尸体了”，老刘刘拼死拦住楚衡，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来这些肉块是他妻子了，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楚衡。
“她害死了惜研，她是丧尸了，不是你老婆了。”
“操，惜研也是丧尸了，你也要这样对她吗？这不是她的错，是这狗日的末世啊。”老刘头一次吼了楚衡，说完，自己就哭了出来，自己老伴也没干啥缺德事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哭成这样，楚衡也冷静了下来。一开始老刘提惜研楚衡差点失控，这家伙也好意思提惜研？要不是她老婆惜研能变成这样？后面的话让楚衡清醒了过来，是啊，错的不是老刘的老婆，而是这狗日的末日，自己就算能把老刘老婆剁成肉渣又能如何？能改变惜研死去的事实吗？而且惜研的死自己就一点责任都没吗？要是哪天自己再小心一点，和惜研一起上去，惜研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想到这，楚衡崩溃地放下了剑，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对…对不起，老刘，是我犯浑了，对不起。”
看着眼前崩溃的小伙子，老刘也放开了手，眼中满是悲哀，他不想怪任何东西了，他没有这个心力了，只是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们离开这”
说完，锁住了自己老伴所在的房间，和楚衡相互搀扶着下了楼…
入夜，楚衡闭眼躺在床上，不停地挥舞着手臂，满头大汗，他又做噩梦了，他梦见他和惜研正在搜索物资，突然一群丧尸冲向他们，他赶忙拉着惜研跑，往楼上爬。有个手臂伸过来拉他，他以为是老刘，但上去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无头游尸，吓地他掉了下去，但预想中的被丧尸撕碎的感觉并没有出现，他一转头，发现自己在一堆碎肉里，旁边就是老刘老婆的头，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尸块里伸出无数的触手把他缠住，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惜研把他拉了出来，往身后的巷子里跑，跑着跑着，场景慢慢变得陌生，他出言问惜研他们要去哪？惜研停下来了，慢慢转过了头，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丧尸脸，吓地楚衡倒在了地上，看着惜研哭着靠近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楚衡，我不想变成恶心的丧尸。”
楚衡拼命蹬着腿，想和惜研拉开距离，但却发现自己被抱住了，回头一看，是只有半截身子的老刘，他怨毒地看着楚衡，嘴里不停道：“我老婆那里错了，你要把她大卸八块三次？啊？”
梦到这，楚衡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翻身摔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浑身冒汗，一摸额头，发现满手是血，抬头一看床头柜，明白自己是撞到了，刚才竟然没一点感觉都没有。
慢慢从床上爬起，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几天自己做着不同的噩梦，只不过要素就那些，老刘两口子、惜研、无头尸、尸块、触手。几乎把他折磨疯了，你说同一个噩梦还好说，多来几次自己不适应也能适应了，但每天晚上相同的要素不同的剧本，这谁受得了？
老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楚衡的样子，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楚衡点了点头。
“你胆子也不小啊，怎么被吓地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老刘有点奇怪，说实话他不觉得只相处了半个多月的惜研能给楚衡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楚衡先是摇了摇头，后来长呼了一口气，说出了缘由。
惜研的死确实不是楚衡崩溃的主因，而是丧尸这种怪物，能杀死的怪物不可怕，你能从它的死里获得勇气，但杀不死又以诡异方式复活的丧尸就不同了，你就算把它剁成碎肉，也不会从中获得丝毫勇气，原来就算没杀死丧尸，楚衡也觉得自己能把它们大卸八块，和死了没啥区别，但现在，现实告诉他，你只要杀不死他，哪怕把它们大卸八块，它们都会从某个角落里扑出来活撕了他，这就是楚衡所恐惧的地方。
老刘闻言，沉默许久，突然他说：“我们走吧，离开这。”
楚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刘惨笑一声，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噩梦。
看着老刘满是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楚衡了然，慢慢点了点头…
经过一个月的磨练，楚衡的剑法也越发纯熟了，
没事就练剑，每天挥几千次剑的效果不是盖的。现在楚衡面对非弱化丧尸也不怂了，甚至一人可单挑两，要不是不知道杀死丧尸的方法，只能费力地把它们削成人棍，这个数量还能往上翻几番。
于是因变强而自信的楚衡在柳惜研的配合下，扫荡了同层的十几个房间，当然只有半数有丧尸，而且多数房间只有一两只，有两家四口之家的他们没敢动。清理完楼层后，楚衡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现在绝大数人活的比较孤独，不然像原来农村那样一个房子里有一大家子，楚衡就只能每天和丧尸生活在同一楼层了。
老刘也壮着胆子砍了几只丧尸，毕竟人家小姑娘都敢，他再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每次“肢解”完丧尸，楚衡都会将它们扔下楼，看着被血肉吸引过来的丧尸，楚衡不由皱眉，这些丧尸会吞噬受伤的同类，他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种吞噬是只会让丧尸果腹还是让他们进化楚衡也说不准，但这是唯一一个完全消灭丧尸的途径了。
除此之外，楚衡还发现了现在丧尸变地更强了，速度更快了，块头也更大了，意味着力量也更强，现在丧尸全身都像裹着一层血膜，活像剥了皮的人，这血膜不仅加强了丧尸的防御，还让丧尸免疫火焰，上次楚衡就想烧掉丧尸的尸体，却骇然的发现，刚点燃的火很快就会熄灭，而且被肢解的丧尸貌似受到了刺激，所有肢体都在疯狂扭动，吓的楚衡再也不敢用火烧丧尸了。
丧尸的变化让楚衡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虽然最近不怎么提离开这了，但他内心还是想去找更安全的地方，他有个朋友，他和他爸都是末日论者，不仅时常将一些末日求生的知识发朋友圈，还把自家改成了个末日堡垒，往地下挖了两层，这倒不用担心他们把自家给拆了，他爸本来就是建筑师出生，知道怎么搞。
但他妈再也受不了这神经病的两父子了，最终和他爸离了婚，让他爷俩去折腾，他们父子对此也很无奈，但还是坚持为末日准备着，当年有不少人笑这两父子被M国电影毒害不浅，对他们冷嘲热讽，现在估计都恨不得跪舔那爷俩了吧？
楚衡想到这不由苦笑了一声，自己当年也没少拿这事开那个朋友的玩笑，虽然自己去不会因此被拒绝，但还是免不了被他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挖苦一番，总不能死要面子不去吧？
楚衡心里早有打算，他准备慢慢说服老刘和惜研，那个朋友家不远，就在十公里外一个城郊三层楼里，房子带院子有上千平米，怎么都比这强不是吗？他就不信就这还说不动老刘。
晚餐的时候楚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出意外老刘夹菜的手又有点打颤了，才消停了几天啊？这小祖宗咋就这么有闯劲呢？柳惜研倒是很心动，但看到老刘的反应，再考虑到老刘的状况，就没有吭声，默默看着楚衡和老刘在那讨论着，晚饭结束，楚衡没有说服老刘，但老刘也没敢把话说死，只说自己再考虑考虑，然后就回房抽烟了。
楚衡现在不像原来这么急躁了，他也知道说服老刘挪窝不会那么简单，而且自己也没有做好现在出发的准备，不过已经在着手准备物资了，正当自己在房间里写清单的时候，惜研推开楚衡半掩着的门进来了。
看着楚衡在写写画画，不由好奇道：“你在干嘛？”
“在罗列出门所需的物资。”
惜研闻言来了兴致，在一旁看了一会，时不时提出建议。
等楚衡列完后，他才想起来惜研来自己房间干嘛还没说。
“惜研，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哦，我是想说我同意你去找你朋友的想法，我们一起去吧。”
“哦？”楚衡一挑眉：“那你在晚餐的时候怎么不说话？要是那时候你赞同老刘估计想不去也得去了。”
惜研温柔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我不想太过逼老刘，他年纪大了，不想出去冒险很正常，而且我看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就没说话，不过我会做他的思想工作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楚衡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难怪老刘从你来后把你当孙女看。”
惜研笑了笑，没否认，而是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明天没有什么安排吧？我想去老刘家里拿点衣服，他女儿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自从他女儿得癌症死后衣服就一直放在她的房间里。”
“哦？他都没和我说过他女儿的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太多，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他老伴的事我听说了，那里已经没什么危险了，而且要拿一些私密的衣服，你不方便一起，你就在这锻炼吧”惜研脸红的说道。
楚衡闻言也有点尴尬，只好点头。不过看着小脸微红的惜研，还真是有趣呢。
惜研被他看的也有点不好意思，突然鬼使神差地调侃道：“楚衡，听老刘说原来你恨不得把剑架到老刘脖子上让他走，现在却不急了，是不是因为有了个女生在这陪你啊？”
楚衡一愣，看着惜研调皮的表情，不由哑然失笑，虽说有那么一部分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楚衡看到柳惜研一家的惨剧，才发觉自己冒然开车逃跑的计划有点操之过急，所以才冷静下来。
当然他不会作死把心里话说出来，徒惹惜研想起伤心事，所以他点点头，开玩笑道：“是啊，有惜研大美女作陪，呆在这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惜研脸更红了，轻啐了一口，合上门逃似地走了。看着惜研妙曼的背影，楚衡不禁莞尔。
第二天一早，惜研就爬上楼去了，而楚衡则开始了他的练习，但还没挥几剑，就听到了楼上的痛呼。
“惜研”，楚衡一惊，连忙带剑上了楼，闻声寻去，却看到了令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老刘那被肢解的老伴，再次完整了，并且在惜研拼命的抗争下，撕咬着她，楚衡怒吼一声，冲上去再次肢解了她，但已经晚了，惜研整个背部都被咬烂了，鲜血流淌了一地。
看到楚衡，惜研再也坚持不住了，晕在了血泊中。
“怎么会这样？”楚衡慌乱地丢掉了手里的剑
“这个丧尸应该不能动了啊”楚衡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亲手大卸八块的丧尸，为何现在又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带走了惜研的生命。
楚衡抱起惜研，把她放到了床上，地上满是散落的衣服，看来是惜研在收拾的时候，被丧尸从后面偷袭了，不然以惜研的实力，撑到他来还是没问题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惜研躺在楚衡的怀里，奄奄一息…
老刘也爬了上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吓傻了，他明明看着自己老伴被大卸八块了，自己还亲手把尸块放在了卫生间的浴缸里，现在怎么又跑出来？还伤了惜研？难到丧尸有断肢重生的能力，想到这，老刘浑身都在发抖。
惜研也慢慢转醒，她看到楚衡先是一笑，但随后想到了什么，往自己后背一摸，脸色刷地惨白，愣了好久，才一颤一颤地泣语道：
“明明…下定了决心…活下去，明明…很努力了…，明明…已经不怕丧尸了，为什么…，妈妈…、爸爸…哥哥…让你们失望了。”
楚衡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对此他无能为力，一旦被咬，就全完了。
“楚衡”惜研突然抬起头：“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恶心的丧尸。”惜研看着眼前被大卸八块的丧尸，虚弱地说道。
但楚衡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无法阻止惜研变丧尸，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杀死丧尸，在尸变之前杀了惜研也没用，虽然那具无头游尸楚衡没再提过，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把无头游尸的事告诉了惜研，惜研脸色刷白，彻底绝望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项就只有尸变或则被肢解后再尸变。
惜研不想选了，也没得选，她突然推开了楚衡：“楚衡，你快走吧，我怕尸变了伤到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楚衡难受极了，说什么也不肯挪步，只是眼睛泛红的看着这个女孩，语言在这里显得苍白。
“你走啊，你走啊”惜研哭着把楚衡推出了房间，关上门，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朦胧中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说没关系，她已经很努力了；她又看到了自己在楚衡身后小心翼翼适应末日的样子，楚衡安慰她别怕。她伸出手，想抓住这些温暖的记忆，却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剧痛，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好一会才缓过去，她抱着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
楚衡被推出门后并未离开，就站在门口，站了五六个小时，他亲耳听到，里面的啜泣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成丧尸特有的咕叽声和嘶吼…
楚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惜研的房门，不敢回头，也不敢想惜研的样子，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就这么坐着，直到天黑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老刘已经把他放在沙发上了，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相对沉默了许久。
“下去吃点东西吧”老刘说道
“嗯”楚衡木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下爬下楼后，这里恢复了平静，只是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咕叽…
之后的半个月里，楚衡除了锻炼什么都没干，就上到老刘的房子，看着那堆被老刘再次收拾好的尸块，最终他发现了这只丧尸断肢重生的秘密。惜研死后的一个星期，楚衡看到一些血红的触手从老刘妻子的断肢处伸出，慢慢朝还在动的四肢和头颅伸过去，触手上的吸盘吸住四肢头颅后，就慢慢将它们往回拉，这个过程花了一个星期，头最先接好，然后出乎楚衡意料的是，四肢并没有被接上去，而是在头颅修复后，被触手送到了丧尸嘴里，一点点吃了下去，后来四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壮和怪异了…
看到这一幕，楚衡吐了一地，抽出剑来发疯似的把从新生长的四肢头颅剁碎了。
当时老刘也在一边，看到那可怕的一幕也忍不住反胃，还没缓过来，就看到楚衡发疯似的冲向了自己的“老伴”。
他赶忙上去拦着，但楚衡的速度太快了，等他过去的时候，他老伴已经被砍了七八剑，楚衡还不甘心，朝老刘吼道：“让开。”
“不让，我不会再让你动我老婆的尸体了”，老刘刘拼死拦住楚衡，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来这些肉块是他妻子了，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楚衡。
“她害死了惜研，她是丧尸了，不是你老婆了。”
“操，惜研也是丧尸了，你也要这样对她吗？这不是她的错，是这狗日的末世啊。”老刘头一次吼了楚衡，说完，自己就哭了出来，自己老伴也没干啥缺德事啊，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哭成这样，楚衡也冷静了下来。一开始老刘提惜研楚衡差点失控，这家伙也好意思提惜研？要不是她老婆惜研能变成这样？后面的话让楚衡清醒了过来，是啊，错的不是老刘的老婆，而是这狗日的末日，自己就算能把老刘老婆剁成肉渣又能如何？能改变惜研死去的事实吗？而且惜研的死自己就一点责任都没吗？要是哪天自己再小心一点，和惜研一起上去，惜研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想到这，楚衡崩溃地放下了剑，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对…对不起，老刘，是我犯浑了，对不起。”
看着眼前崩溃的小伙子，老刘也放开了手，眼中满是悲哀，他不想怪任何东西了，他没有这个心力了，只是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们离开这”
说完，锁住了自己老伴所在的房间，和楚衡相互搀扶着下了楼…
入夜，楚衡闭眼躺在床上，不停地挥舞着手臂，满头大汗，他又做噩梦了，他梦见他和惜研正在搜索物资，突然一群丧尸冲向他们，他赶忙拉着惜研跑，往楼上爬。有个手臂伸过来拉他，他以为是老刘，但上去抬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无头游尸，吓地他掉了下去，但预想中的被丧尸撕碎的感觉并没有出现，他一转头，发现自己在一堆碎肉里，旁边就是老刘老婆的头，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尸块里伸出无数的触手把他缠住，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惜研把他拉了出来，往身后的巷子里跑，跑着跑着，场景慢慢变得陌生，他出言问惜研他们要去哪？惜研停下来了，慢慢转过了头，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丧尸脸，吓地楚衡倒在了地上，看着惜研哭着靠近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楚衡，我不想变成恶心的丧尸。”
楚衡拼命蹬着腿，想和惜研拉开距离，但却发现自己被抱住了，回头一看，是只有半截身子的老刘，他怨毒地看着楚衡，嘴里不停道：“我老婆那里错了，你要把她大卸八块三次？啊？”
梦到这，楚衡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翻身摔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浑身冒汗，一摸额头，发现满手是血，抬头一看床头柜，明白自己是撞到了，刚才竟然没一点感觉都没有。
慢慢从床上爬起，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这几天自己做着不同的噩梦，只不过要素就那些，老刘两口子、惜研、无头尸、尸块、触手。几乎把他折磨疯了，你说同一个噩梦还好说，多来几次自己不适应也能适应了，但每天晚上相同的要素不同的剧本，这谁受得了？
老刘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楚衡的样子，问道：“又做噩梦了？”
“嗯”楚衡点了点头。
“你胆子也不小啊，怎么被吓地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老刘有点奇怪，说实话他不觉得只相处了半个多月的惜研能给楚衡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楚衡先是摇了摇头，后来长呼了一口气，说出了缘由。
惜研的死确实不是楚衡崩溃的主因，而是丧尸这种怪物，能杀死的怪物不可怕，你能从它的死里获得勇气，但杀不死又以诡异方式复活的丧尸就不同了，你就算把它剁成碎肉，也不会从中获得丝毫勇气，原来就算没杀死丧尸，楚衡也觉得自己能把它们大卸八块，和死了没啥区别，但现在，现实告诉他，你只要杀不死他，哪怕把它们大卸八块，它们都会从某个角落里扑出来活撕了他，这就是楚衡所恐惧的地方。
老刘闻言，沉默许久，突然他说：“我们走吧，离开这。”
楚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老刘惨笑一声，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噩梦。
看着老刘满是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楚衡了然，慢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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