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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法逃离的地狱

    第二天,两人就收拾好了所有要用的东西,水、食物、药品一应俱全。

    现在就只差一辆车了,老刘推荐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那个车子地盘更高,也结实,最重要的是哪车的主人就住在六楼老刘家隔壁,灾变当天他看到车主人回家了。这就意味着搞到钥匙不难。

    楚衡和老刘打定主意,就朝车主的房子摸了过去,透过阳台的玻璃,两人看到房子里只有两只丧尸,一男一女。

    砸开玻璃,楚衡率先跳了进去,两只丧尸听到动静,狂吼着跑了过来,楚衡心里一颤,但终究没失水准,一脚将女性丧尸踹飞,为自己和男性丧尸搏斗争取了几秒钟,而后判断男丧尸双臂摆动的前后顺序和频率,欺身上前,用出了祖传剑术中的一招——四合剑斩。

    先出剑斜上劈飞了丧尸妄图伸过来来的左臂,顺势再往下砍断了右手。横削丧尸头颅后左移一步,转身双手举剑,斩断了他双腿,丧尸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砍成了人棍,而这时,最先踹倒的丧尸才刚爬起身来。

    丧尸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仍旧悍不畏死地冲了过来,楚衡换了口气,提剑杀了上去…

    几秒钟后,地上就只留下不停蠕动的尸块了。

    楚衡微喘,休息了起来,别看这战斗只有短短的十多秒、只出了十几剑,但却十分消耗体力,毕竟丧尸的身体很硬,砍起来十分费劲。

    而且这招对出剑的速度要求非常高,所以每一剑都得用很大的力气,好在家传的宝剑够锋利,楚衡力气也不算小,要是剑卡在丧尸体内或者没劈掉丧尸四肢,楚衡都只有跑的份。此外每次面对的丧尸不能超过两只,不然没时间摆平第二只丧尸,第三只丧尸就扑上来了,你就算再剑术牛逼也只能被丧尸扑倒咬死的份。

    肢解完丧尸后,楚衡的手都有点发抖,可见这几剑有多么耗费体力。

    时隔半个月再次出手,他的剑又快了几分,毕竟那半个月他虽然神经紧张,但也还算理智,不仅练剑没有停,还增加了不少训练量,没办法,不把自己累趴下他睡不好。

    只要坚持练下去,估计过不了几天,楚衡就能独立应对三只丧尸了,但楚衡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再也不会像原来一样为自己剑术上的一点进步而沾沾自喜了,无法杀死丧尸的恐惧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现在他只想快点拿到车钥匙,去找一个安全之所,最好永远也不要面对这些丧尸。

    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两人找到了车子钥匙,用无人机引开丧尸,楚衡二人下去检查车子的情况,油不是很满,但问题不大,拿抽油管在其它车子里抽点就是了,还弄了几罐放在车上备用。几天后准备必须品都已经装车了,向惜研告别后,他们就能上路了。

    收回无人机,楚衡叹了口气,惜研来后里面的音乐就换成了大悲咒,一来他脸皮还没这么厚,在一个十八岁的女生面前放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二来不排除内心存在消障除难的心思,但这看来并没什么用,他想到了惜研的父亲和哥哥,很遗憾,他们最终没能保佑惜研,看来那什么佛祖保佑、天堂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呢,以前他还会想一死了之,毕竟末日没网、没朋友还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太难受了,要人死了真能上天堂还算个好去处,但惜研的死让他明白了,死后灵魂不一定升天,但肉体一定游荡人间,想想就觉得不划算。

    不再多想,他和老刘爬上了楼,老刘去了他老婆的房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楚衡则来到惜研房前,这是这半个月来楚衡第一次正对关着惜研的房门,但里面传出的咕叽声音却让他想转身就走。

    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和惜研认识的时间还很短,真正告别的时候几乎讲不出什么东西来,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刚准备抬脚,就突然他发现门口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扯了出来,发现是本笔记本,里面写到:

    “楚衡,你看到这个我已经变成丧尸了,不要开门,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丧尸的样子。”

    “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我回忆了很多东西,最后的记忆是关于你的,感谢这几天你对我的照顾,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来,虽然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但还是谢谢你,你一直在照顾我而我却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我不想就这么死去,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我想最后再为你做点事,我想起了高中的一本读物上,记载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科研员在获救无望的情况下,主动记录下自己毒发身亡前的感受,现在我将效仿他,希望能对你有用…”

    “被丧尸咬后第一个小时内,身体大量出汗,皮肤上慢慢布满红斑,感觉头晕,恶心…”

    “被咬后的大约第二个小时,视线逐渐模糊,肌肉痉挛、呕吐、眩晕…

    “第三个小时…”

    “第五个小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现在全身都没了知觉,只觉得有团火在身体里烧,它要把我变丧尸了,永别了楚衡,好好活下去,死去真的很痛苦,千万不要被丧尸咬到了,你…”

    看到这,楚衡内心极为震动:“惜研还真是…坚强啊。”顿了好一会,他才想出这个蹩脚的形容词,但他对惜研的赞叹可没这么蹩脚,楚衡自认为他做不到像惜研一样。

    这本笔记前面的字迹很清秀,后面的就很潦草了,可见她当时是忍着多么大的痛苦写下这些东西,这有得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想到这眼睛不由有点酸楚。

    可惜这么好的女孩还是死了,明明下定了决心好好活下去,明明很努力,结局却是这样,这末日…他楚衡已经已经无力再骂了。

    楚衡默默收好笔记本,轻轻和惜研道了别,他会努力活下去的,带着她的一份,他会记得这个女孩对他说的,死亡是件痛苦的事情…

    还需要无人机再引一次丧尸,点开播放列表,慢慢往下滑,突然他看到了以前引丧尸播放过的*片,手中动作一顿。

    木然看了眼窗外的世界,楚衡神经质般地点开了它,将手机放在无人机上,面无表情看着它带着丧尸越走越远…

    发动起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唤醒了丧尸,看着慢慢逼近的丧尸,老刘问楚衡他们往哪逃?

    楚衡一阵恍惚,莫名想起了但丁的神曲:生即苦难,活着便是炼狱,我们无处可逃。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丧尸,摇头甩开这些中二的想法,吐出两个字:“蟠垅”

    一脚油门,老刘将车子轰了出去,在撞倒几只丧尸后,踏上了新的征程。

    一个小时后…

    “卧槽,这什么鬼”看着被废弃车辆塞满的道路,两人无语了,开车没多久他们就被丧尸群或者废弃车辆堵地绕路、绕路再绕路,明明轰油四十分钟就能跑完的路程,他们愣是跑了一个小时还没出去。

    直到现在绕无可绕,几十辆车堵死在前,几千只丧尸吊在后,直到现在楚衡才知道开车跑出城区的行为到底有多莽,但没办法啊,他也是第一次末日逃生,没啥经验,最多看过行尸走肉,但里面的人不是开个破车哪都能去吗?电视剧里有没这一遭楚衡不知道,行尸他没看完,但楚衡得经历这一遭。

    下车翻过车墙是不可能的,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往后杀出去?别开玩笑了!楚衡记得很清楚,楚家祖传功夫巅峰战绩才砍了十五个人就被生擒了,这是祖上一位当过将军的祖宗自传的,还是挺可靠的,不过对外说时这个数量是翻一翻的。

    但丧尸比古代的士兵只强不弱,虽然丧尸是没兵器没脑子,但人家身子硬悍不畏死啊,砍人只要砍中一剑,基本就能废掉一个,丧尸没砍足他四剑基本还能战。所以就算楚衡现在把自家功夫练到极致,最多干掉六七个丧尸就会被撕碎,而后面最少有上千只丧尸呢。

    老刘早被吓慌了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抖,楚衡也焦急地的四处张望,他抬眼望到街边的放空调外机的窗檐,离地两米多,蹦是蹦不上去的,但有车垫脚就可以了。想到这,他连忙朝老刘吼道:“老刘,开上人行道上,靠着哪家奶茶店停车,打开车顶我们爬上去。”

    老刘关键时刻也很稳,轰油、转方向盘、刹车、挂档,但让楚衡无语的是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打个毛线灯摁个毛线喇叭?嫌丧尸不够多?而且现在还有人来管这个吗?

    老刘也挠了挠头,习惯了,一下子要放飞自我还是有点难。

    没在这种地方多纠结,两人抓起放在后座的包,打开车顶向上爬去,刚上车顶,车子就被丧尸撞的一晃,老刘差点就滚下去了,还好被楚衡及时拉了一把,避免了掉进丧尸堆的命运。

    两人不敢耽搁,楚衡立马翻上去了,然后拉老刘上来,暂时摆脱了危机。不过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丧尸要是从车机盖那里爬了上来,到了车顶,还是能抓到两人的脚踝。

    楚衡立马用剑柄把窗户敲碎,率先翻了进去,好死不死,这是一个四口之家,一对夫妻,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听到声音立马朝楚衡冲来,楚衡手上一紧,额头冒出了冷汗,三只他都对付不了,这四只是要人命啊。

    老刘也看到了四只丧尸,也吓懵圈了,半趴在窗子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姿势十分妖娆。

    楚衡看到他,灵机一动,赶忙让他退回去,自己也翻了回去,两人离开窗户往两边靠。

    果然,丧尸不会爬墙,窗台离地只有一米多,但他们就是过不来,只是伸出半个身子在哪里嘶吼乱抓,楚衡上去就剁了他的爪子,扯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扔,还顺带砸翻了一只爬上机盖的丧尸,另一只丧尸找到档口立马又把身体伸了出来,楚衡如法炮制,将这四只丧尸一一扔下了楼,楼下的丧尸闻到血腥味更疯狂了,有的在争抢楚衡扔下楼那几只丧尸的断肢,有的已经爬到了机盖上,用手捞老刘,老刘吓地拿钢管死命砸它们,砸翻了好几只丧尸。

    招呼一声老刘,两人又翻了回去,现在总算安全了,看着楼下被丧尸淹没的吉普车,楚衡心里一阵妈卖批,背包里只装了一部分物资,不少物资都塞在了车后备箱和后座,但现在全部白给了。

    两人都没料到这段路会这么难走,心疼啊,这些东西都是楚衡一点一点用命换来的,就这样没了。

    不过现在心疼也没什么用了,物资没了还可以再找,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到他的朋友家得到庇护。

    这里离蟠垅还有四五公里,出城还有一段路要走。步行也还要一个多小时,不过鉴于中间还要经过营夏、阳山场、汽车城等人口密集区域,多久能过去就难说了,绕路也得在自己有把握的几条路里选,不然白搭。

    这栋楼前已经被丧尸挤满了,两人绕到楼后看看有没有出路。

    “砰”踹开一间房门,楚衡等了等,只见两只老人丧尸走了出来,和老刘对视一眼,立马关门,半分钟后,两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惬意地休息了起来。

    这间房子能看到楼后的情况,现在地面上的丧尸还很少,要是等那几千只丧尸散开,那就难说了。

    缓了片刻,两人就下楼,径直朝街尾跑去,周边的丧尸立马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过来,跑了不过几百米,两人就又被丧尸围在了中央,两人赶忙推了个垃圾桶,再次爬进了一街边的一个房间里。

    经过着几次折腾,老刘已经累的不行了,只能暂时在这里歇一会,歇息好了后,他们又得向城外艰难移动。

    在经过一天的努力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城市的边缘,中间还遇到几个躲在房子里的幸存者,在他们的隔壁找了个房间过了一夜,幸存者对这两个猛人戒心很深,唯恐两人有什么不轨之举,所以两边几乎没什么交流,第二天老刘问他们要不要一起上路,他们摇了摇头。也是,要是想走的在一个月前就走了。

    除此之外,两人还在路上冒险搞到了几只枪,有的是从丧尸脖子上扯下来的步枪,有的是在地上的手枪,看起来是军队和警察撤离时留下来的,雷也有两颗,但楚衡不会用,怕把自己给炸了,所以随手放在了包里,没多管。枪倒好说,大学军训他们有实弹训练,每个人都有一个弹夹,华国这几年对这玩意比较重视,从92年开始就要求每个学生会枪了。所以只要学校不是野鸡大学,基本每个人都有摸过抢。

    楚衡手里的步枪是94年装备的步三式军用步枪,可比当年他用的步二式好多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步枪暂时还没他的剑好用了,一来他射不准,用的还没剑好,这和训练时打靶子可不一样,就算当时楚衡的射击成绩还可以,但要打中移动不算慢的丧尸也够呛。二来这一枪根本够打地丧尸失去行动能力,首先,你要打地中这两地方,其次要好几颗子弹才能完全打地丧尸没有行动能力。经过一个月多月的变化,丧尸的身体已经和正常人类大不相同了,枪支对丧尸的停止作用并不佳,所以对楚衡来说有点鸡肋。

    不过两人还是没扔掉,男人嘛,做梦都想要把枪,怎么可能轻易扔掉?最多会尽量避免用,因为开了一次枪感觉能把全城的丧尸给引过来…

    出了人口密集的主城区,楚衡觉得他们可以搞辆车了,所以选中了一栋路边停着车子的居民楼,二话不说杀上去了。

    经过一整天的搏杀,老刘和楚衡对上丧尸也不怂了,花了一天时间清理了三层,肢解了十五只丧尸,总算找到了一辆红色轿车的钥匙了,把一些能用上的东西打包放在车上,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屋子,准备休息一晚再走。十几只丧尸的肢体他们没管,一来怕丢下楼去等第二天这里就被丧尸围死了,二来真没这个力气了。

    简单清理了一下,两人就睡下了,但谁也不知道,在两公里外,一只体长三米的怪物抬头朝空中嗅了嗅,突然把脸转向了楚衡他们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