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嫌疑
文件被翻开到被害者的照片那一页。
浮肿得厉害的尸体上，遍布青紫。
哈迪指着照片：“被害者的眼耳口鼻，指纹，头发，牙齿，破坏这些东西，都是为了隐藏她的身份。
除了想要毁掉的东西，它没有破坏到其他的部分。
这些伤口，只有非常锋利的刀才能做到，下手的人，应该拥有医疗背景，在人体上实际操作过无数次，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哈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望向奥斯卡探长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真是一件漂亮的作品’。
某种程度上，哈迪能够从这些伤口上理解对方的情感。
下手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珍惜这件来之不易的‘宝贝’。
就像常年不出曾亲自动手的佛雕师，看到了一件完美的石胚。
那种小心翼翼，迫不及待的感觉。
如同花猫挠心，心痒难耐。
奥斯卡探长注视着哈迪的脸：“精神问题？为什么？”
哈迪指着照片上尸体脖子上的勒痕。
“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被害者是出于清醒的状态，她在痛苦的挣扎。
但是，她的手脚和脖子都被绑住了，嘴里也塞满了东西。
他是故意的，他在享受被害者挣扎，越是痛苦，他越兴奋，越开心……”
哈迪的手指在照片上滑动，照片上伤口旁边摆放着标尺，方便确认伤口的尺寸。
“这里。”哈迪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太兴奋了，这里出了一点儿小错，啧啧……真可惜。”
哈迪真的为他感到惋惜。
一件作品，就被这一点小瑕疵也毁了。
“我个人倾向于，他和开枪的是同一个人，做事的风格，很像。”
哈迪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血液沸腾的感觉。
“另一个人，是个会对尸体施暴的变态，脑子也有问题。
不过和第一位是不一样的‘有问题’，应该说，是截然不同。
就像华尔街的商业精英，和德州的红脖子一样的差距。”
哈迪看着水杯里抖动的水纹，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奥斯卡探长也看向水杯，抖动的水纹停歇下来。
“有，你说有三个人？”
哈迪点头：“当然，第三个人，就是抛尸的人了，第一个人很理性，把被害者当成了他的实验作品，享受杀害对方的过程。他不会那么草率的把尸体丢弃在路边，还用塑料袋盖住。
第二个人脾气暴躁，暴力倾向严重，脑子不会很好用的，有作为‘大脑’的第一个人破坏了尸体的生理信息，他不会想到要把尸体藏起来。
第三个人就很普通了，他搬运尸体就很害怕了……嗯，受害者的体内有三个人的遗传物质，他就是最后一个了，被同伴强迫和尸体发生关系。他太害怕了，随手抓了点儿塑料袋盖在尸体上。”
奥斯卡把文件拿了过来，似乎在回想着哈迪刚才的分析，半晌，他把文件放了下来。
“你的猜测很有意思，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被发现在抛尸地点附近活动的人。
你也很符合你说的第一个人，你懂枪，懂尸体，心思缜密，懂警方。”
奥斯卡探长双手撑桌，压低了嗓音，靠近哈迪，盯着他的眼睛。
“杀人一定让你感觉到很刺激吧。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在看到尸体的时候。
你脸上的笑容。
非常变态。”
哈迪点头轻笑，转瞬，笑容收敛，没有退缩的直视奥斯卡探长的眼睛。
“我说过了，我住在女伴的海边别墅，她开车回城里了，我走路去吃饭，刚好路过那里，就是这样，巧合。”
“女伴是吧？”奥斯卡看似放松了下来，抱胸起来，“她叫什么？”
哈迪：“不知道。”
猎物不需要知道猎人的名字。
奥斯卡：“她是干什么的？”
哈迪：“她在圣约翰大学，教东亚研究。”
奥斯卡：“一个大学教授，能负担得起几千万的海边别墅？”
哈迪：“她还有私人沙滩。”
“私人沙滩……呵呵，你们是那种关系？
所以，你，一个不怎么帅，不怎么壮的警员。
和一个资产过亿的女人发展成情人关系？”
奥斯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哈迪的脸。
几乎把不信刻在脸上了。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哈迪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可疑了。
奥斯卡探长终于收回目光：“法医推测被害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八点到九点之间，那段时间，你在哪儿？”
“私人沙滩，休息。”
“大半夜的，在沙滩上吹冷风？你的情人呢？”
“她有事回大学，今天才回来。”
哈迪说完，就觉得完蛋了。
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奥斯卡探长直接收起文件。
“那么，在你的情人来保释你之前，只能请你再多呆一会儿了。”
哈迪问：“我能打一个电话吗？”
“打给你的加拿大sugarmummy？”
奥斯卡探长直接掏出手机递给哈迪，一副‘我看你打’的样子。
哈迪快速的拨通号码，直接按下公放键。
有狠狠打脸奥斯卡探长的意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哈迪张了张嘴，检查了拨的号码没有问题。
“她手机关机了，应该是有事吧。”
哈迪迎上奥斯卡探长充满戏谑的眼神，转身走出审讯室。
打开门，迎面就是昨天抓捕哈迪的两个警察守在门口。
两人比哈迪都要高一个头，腆着肚子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把他带回监区。”奥斯卡探长在审讯室内喊了一声。
两个警员这才让开路。
哈迪坐在临时监区的马桶旁。
空间就这么点儿大，他也没地方可以坐了。
这一次好像彻底陷进去了，不仅是这长岛马萨佩夸公园镇警局的人，就连哈迪自己都觉得，他的嫌疑巨大。
就在刚才，奥斯卡探长还找来法医，取了他的一根头发，要验一验DNA。
1998年，美利坚已经把DNA检验技术应用在了刑侦上，不过效率就相当感人了，而且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能做的。
至少长岛马萨佩夸公园镇警局的法医部门就没有这项技术，需要把样本送到纽约的一些大学或者医院，一来一去，少说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
哈迪不是没想过给亨特警长或者艾瑞斯打电话，但转念一想。
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只会徒增烦恼。
刚放假就当上杀人案的嫌疑人，哈迪自己都感到时运不济。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DNA检测那边发现，他与本案无关。
或者，那一条路上某座豪宅的监控刚好拍到了他。
又或者更快的，库格尔女士来保释他。
这一等，就过去了一整天，看着和猪食差不多的土豆泥，哈迪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临时监区迎来了第二个住客。
奥斯卡探长和两个警员带着一个像是华尔街精英的眼镜男来到监区。
浮肿得厉害的尸体上，遍布青紫。
哈迪指着照片：“被害者的眼耳口鼻，指纹，头发，牙齿，破坏这些东西，都是为了隐藏她的身份。
除了想要毁掉的东西，它没有破坏到其他的部分。
这些伤口，只有非常锋利的刀才能做到，下手的人，应该拥有医疗背景，在人体上实际操作过无数次，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哈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望向奥斯卡探长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真是一件漂亮的作品’。
某种程度上，哈迪能够从这些伤口上理解对方的情感。
下手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珍惜这件来之不易的‘宝贝’。
就像常年不出曾亲自动手的佛雕师，看到了一件完美的石胚。
那种小心翼翼，迫不及待的感觉。
如同花猫挠心，心痒难耐。
奥斯卡探长注视着哈迪的脸：“精神问题？为什么？”
哈迪指着照片上尸体脖子上的勒痕。
“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被害者是出于清醒的状态，她在痛苦的挣扎。
但是，她的手脚和脖子都被绑住了，嘴里也塞满了东西。
他是故意的，他在享受被害者挣扎，越是痛苦，他越兴奋，越开心……”
哈迪的手指在照片上滑动，照片上伤口旁边摆放着标尺，方便确认伤口的尺寸。
“这里。”哈迪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太兴奋了，这里出了一点儿小错，啧啧……真可惜。”
哈迪真的为他感到惋惜。
一件作品，就被这一点小瑕疵也毁了。
“我个人倾向于，他和开枪的是同一个人，做事的风格，很像。”
哈迪深吸了口气，按捺住血液沸腾的感觉。
“另一个人，是个会对尸体施暴的变态，脑子也有问题。
不过和第一位是不一样的‘有问题’，应该说，是截然不同。
就像华尔街的商业精英，和德州的红脖子一样的差距。”
哈迪看着水杯里抖动的水纹，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奥斯卡探长也看向水杯，抖动的水纹停歇下来。
“有，你说有三个人？”
哈迪点头：“当然，第三个人，就是抛尸的人了，第一个人很理性，把被害者当成了他的实验作品，享受杀害对方的过程。他不会那么草率的把尸体丢弃在路边，还用塑料袋盖住。
第二个人脾气暴躁，暴力倾向严重，脑子不会很好用的，有作为‘大脑’的第一个人破坏了尸体的生理信息，他不会想到要把尸体藏起来。
第三个人就很普通了，他搬运尸体就很害怕了……嗯，受害者的体内有三个人的遗传物质，他就是最后一个了，被同伴强迫和尸体发生关系。他太害怕了，随手抓了点儿塑料袋盖在尸体上。”
奥斯卡把文件拿了过来，似乎在回想着哈迪刚才的分析，半晌，他把文件放了下来。
“你的猜测很有意思，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被发现在抛尸地点附近活动的人。
你也很符合你说的第一个人，你懂枪，懂尸体，心思缜密，懂警方。”
奥斯卡探长双手撑桌，压低了嗓音，靠近哈迪，盯着他的眼睛。
“杀人一定让你感觉到很刺激吧。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在看到尸体的时候。
你脸上的笑容。
非常变态。”
哈迪点头轻笑，转瞬，笑容收敛，没有退缩的直视奥斯卡探长的眼睛。
“我说过了，我住在女伴的海边别墅，她开车回城里了，我走路去吃饭，刚好路过那里，就是这样，巧合。”
“女伴是吧？”奥斯卡看似放松了下来，抱胸起来，“她叫什么？”
哈迪：“不知道。”
猎物不需要知道猎人的名字。
奥斯卡：“她是干什么的？”
哈迪：“她在圣约翰大学，教东亚研究。”
奥斯卡：“一个大学教授，能负担得起几千万的海边别墅？”
哈迪：“她还有私人沙滩。”
“私人沙滩……呵呵，你们是那种关系？
所以，你，一个不怎么帅，不怎么壮的警员。
和一个资产过亿的女人发展成情人关系？”
奥斯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哈迪的脸。
几乎把不信刻在脸上了。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哈迪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可疑了。
奥斯卡探长终于收回目光：“法医推测被害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八点到九点之间，那段时间，你在哪儿？”
“私人沙滩，休息。”
“大半夜的，在沙滩上吹冷风？你的情人呢？”
“她有事回大学，今天才回来。”
哈迪说完，就觉得完蛋了。
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奥斯卡探长直接收起文件。
“那么，在你的情人来保释你之前，只能请你再多呆一会儿了。”
哈迪问：“我能打一个电话吗？”
“打给你的加拿大sugarmummy？”
奥斯卡探长直接掏出手机递给哈迪，一副‘我看你打’的样子。
哈迪快速的拨通号码，直接按下公放键。
有狠狠打脸奥斯卡探长的意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哈迪张了张嘴，检查了拨的号码没有问题。
“她手机关机了，应该是有事吧。”
哈迪迎上奥斯卡探长充满戏谑的眼神，转身走出审讯室。
打开门，迎面就是昨天抓捕哈迪的两个警察守在门口。
两人比哈迪都要高一个头，腆着肚子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把他带回监区。”奥斯卡探长在审讯室内喊了一声。
两个警员这才让开路。
哈迪坐在临时监区的马桶旁。
空间就这么点儿大，他也没地方可以坐了。
这一次好像彻底陷进去了，不仅是这长岛马萨佩夸公园镇警局的人，就连哈迪自己都觉得，他的嫌疑巨大。
就在刚才，奥斯卡探长还找来法医，取了他的一根头发，要验一验DNA。
1998年，美利坚已经把DNA检验技术应用在了刑侦上，不过效率就相当感人了，而且也不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能做的。
至少长岛马萨佩夸公园镇警局的法医部门就没有这项技术，需要把样本送到纽约的一些大学或者医院，一来一去，少说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
哈迪不是没想过给亨特警长或者艾瑞斯打电话，但转念一想。
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只会徒增烦恼。
刚放假就当上杀人案的嫌疑人，哈迪自己都感到时运不济。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DNA检测那边发现，他与本案无关。
或者，那一条路上某座豪宅的监控刚好拍到了他。
又或者更快的，库格尔女士来保释他。
这一等，就过去了一整天，看着和猪食差不多的土豆泥，哈迪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临时监区迎来了第二个住客。
奥斯卡探长和两个警员带着一个像是华尔街精英的眼镜男来到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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