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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安居则枯骨息

    “成师兄?”

    郁惜疾看着突如其来的成闲有些意外,憨笑道:“没走哈~”

    对此成闲撇去冷眼,“真要被你害死。”

    声色间,他却是注意到了成闲湿红的眼角,一时再提不起一丝笑意。

    “挡!”

    半空中,巨剑已经完全碎尽。

    姒常大呵,目光死死盯着暴至的赤红,见符仙宗宗主仍在迟疑,姒常差点暴走,“纪染,你在犹豫什么!”

    纪染闻声上前,一番挣扎后从腰间摸出一张紫色符箓,随着符上纹路亮起,六道巨傀陷入了短暂的僵硬。

    没了结界的阻拦,一门三宗的弟子直扑要位,大战一触即发!

    纪染夹起符箓,嘴角咒语疯狂闪过,紧而符箓在指间徐徐燃尽。

    而此时六道巨傀同是一颤,瞳中散出火光,皆看向空中赤红。

    掌间烈焰瞬起,幻化的玄色铁链带着火焰贯穿时空,迅势间已锁死了剑锋。

    一时间在空中形成囚笼,散发着浓烈的死寂之气。

    楼台月见势不妙,铁链上的火焰竟在燃烧这片空间的本源之力,封控中的赤红鸣声不止,似是不甘的煎熬着。

    眼见赤红的剑道意志在不断磨灭,如此下去,迟早会彻底消散。

    念至此,楼台月御剑而起,三尺细白在空中拓出虚形。

    只见她身姿轻盈,自剑身上对掌变换,指落时虚形开始幻缩,落尽时细剑如初,耀眼的白茫已完全不输烈焰之辉。

    而此时异变突起,握住细剑的楼台月突然口露血色。

    她目光迎着不远处几近销声的赤红,灼烧中,剑身已变得黯淡不已。

    “莫非在吞噬剑中灵气?”

    见此楼台月不敢再做何保留,手臂环圆之际,两条虚色光线自白茫中褪出,一时间,整个空间颤动,似是在忌惮。

    虚线于囚笼外对立,短暂的亮起后便开始解失。

    紧而便看到,笼内刚刚还在挣扎的赤红,一时沉寂后便开始碎裂。

    “那是什么?”姒常盯着囚笼内的变化,一时变的谨慎起来。

    闻言一旁的纪染却是轻言失笑,“纵是剑仙遗剑,也只能乖乖受缚。”

    “碎了?”

    看到笼中赤红碎尽,纪染也是不解,此火只会炼去原有的灵气,从未见过这般迹象。

    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赤红的碎片渐化成光点,几息间已幻化成灵。

    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姒常等人傻眼,只见赤灵轻轻挽起一簇火焰,然后就这么放到了嘴里,“吃了?”

    看到场上这般,纪染直接惊掉了下巴,他的心里在滴血。

    “此焰不是专克剑灵,怎会对它无用?”一旁的姒常死死盯着纪染。

    “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听到纪染知晓,姒常顿时斥问,眼里的怒意不言而喻,“它极有可能是意灵!”

    “什么意思?”

    见姒常追问,纪染也是有些无奈,他的符箓只对衍生灵智的器物有效,“它是一道意志所化,已不受凡俗束缚。”

    “该死!”姒常怒目,久郁之下对着身旁一击,碎石飞溅。

    似是想到什么,姒常瞬时转喜,对视间几人也是心领神会,“外山力竭,还请阁下出手!”

    几人对着半空中的男子微微一礼,一时做低了姿态。

    “你们四个打一个,难不成还要我出手?”姒常几人顿时醒悟,没了剑阵的外山,还有谁能阻拦他们。

    “你拖住此灵,待我等斩杀楼台月,她一死,我们占尽胜机!”

    纪染对着空中一指,姒常本还想说什么,一想到楼台月冷艳的身体,当即狰狞道:“别玩死了!”

    “四宗身外境之上的,随我冲杀!”

    纪染大呵一声,一时,密麻的阵型中不断飞出身影,其他弟子也在巨傀的身形下不断掩杀。

    一时间,外山大危!

    半空中,楼台月身形暴退,唇口间不止的流血。对一个她尚可,如今三大应法同时出手,围封的空间里已退无可退。

    “楼台月,你自尽吧,你剑道同辈首屈,我等愿留你尊严。”

    事到如今,楼台月怎会不解其意,四人独缺万合一宗,想来是有意支开的,“有心了!”

    “咳!”

    言语间又接连吐了几口鲜血,踉跄的身形几欲跌倒,生死弦于一线。

    “等等!”

    就在纪染等人准备动手时,郁惜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城外。

    几人不解之际,他已踱步至楼台月身前,紧而从腰间取出几枚丹药,不等楼台月反应,便送入其口中。

    “怎么,外山没人了?”郁惜疾的出现让几人一时没忍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竟也学会了出头,实在匪夷所思。

    “快离开啊!”

    “你来干嘛,送死吗?”楼台月喉口藏着瘀血,因此声音压的很低,而郁惜疾却是一步未退,“你已无一剑之力,我尚有。”

    闻言楼台月有些呆滞,一时间忘记了什么。

    郁惜疾深呼了一口气,此刻的他想到了很多事,也许试剑山之行有所冲动,但他实不愿放弃一丝可能,这或许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紧而握剑身前,一股沉寂已久的剑意悄然升起。

    突然,楼台月起身拉住了郁惜疾,向着他耳旁低语了几句,一时引得郁惜疾一怔,“啊?”

    闻言顿时冷汗乍显,失声道:“我不知道啊!”

    看着如此淳朴的少年,楼台月当时便笑了,“呆子!”

    说着嘴角映出殷红,这一笑,天地都仿若黯然失色。

    郁惜疾走了,楼台月看着离开的背影痴痴一笑,好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回望中,她起手捏碎了手间的传音符,“一门三宗作乱,还请内山相助。”紧而传音符破裂,化作漫天光点。

    听闻此言的纪染等人一时傻眼,“内山?”

    还不等几人反应,身后便是有几人慌乱奔来,立时俯地出声,“几位宗主,宗中长老传音,有数名上境剑修临宗,万请速回!”

    “什么!”

    闻言纪染瞬间呆怔,双目失神,差点晕死过去。

    “那是?离尊!”

    此时几人紧张的看向不远处乍现的女人,一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失声道:“假的,都是假的!”

    半息间,离尊已至身前,楼台月上前一礼,“让师尊失望了。”

    离尊起手一压,纪染等人瞬时跪伏在地,身间骨肉错响。

    这时离尊说话了,“剑中息者岂是那般容易,是为师心急了。”说着轻拭去楼台月嘴角的血迹,紧而道:“山内奸细可有查到?”

    楼台月点头示意,紧而又摇了摇头,对着离尊低声说了几句,“哦?有意思!”

    “这位公子,今日这戏可是看够了?”千丈外,面具男子微微摇头,“未息之憾终是浓郁,恕晚辈有些失望!”

    “哦?”

    “既是离尊之徒,凡通终不是止境,小生候着便是。”言罢,男子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楼台月迎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战意犹如实质。

    见此离尊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不要以他人的境界来衡量自己,莫给自己平添心魔。”

    “谨遵师父教诲。”

    不多时,不知所以的姒常在看到离尊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失声道:“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死局!”

    这一刻的他,万念俱灰,一时间笑的肆无忌惮,却尽显苍凉。

    “来!”

    离尊对着幻化的剑灵一引,继而又变回了那柄剑,剑身已不再有原来的光泽,变得十分黯淡。

    她轻轻的抚摸着,一时剑身轻颤,似在回应。

    “师尊,他们当如何?”

    “各自回去吧,日后若是承情,便为试剑山做点实事。如若不承,那也没什么办法,你们说呢?”

    余光扫过,几人瞬时眼神有些躲闪,立声道:“我等明白!”

    “你这等肮脏之人便是算了。”言落,离尊抬手一挥。

    姒常瞬间感到一股撕裂之意,不及开口,整个人便倒了下去,楼台月见势一笑,她总是看在眼里的。

    “那个少年不错!”见楼台月没有说话,离尊自顾自的起了笑意,转身便离开了。

    一切尘埃落定,而试剑山外却是涌起不小的震动。

    山外一时不知,究竟有人要借手重洗长州的势力,还是真的动荡前夕。

    问天楼内,殿上的男人来回踱步,听到殿前传来脚步,赶忙上前询问,“情况如何?”

    “败了!”

    “内山出手了?”

    见来人点头,男人一时若有所思,一旁的几位长老闻言附和,“楼主,此事见了,可要派人恭贺试剑山?”

    “何喜可贺?”

    男子一眼质疑,几位长老顿时沉声。

    “此局好生诡妙,如今已然是阴谋,若是前去,岂不是坐实了这一切皆是试剑山的杰作!”

    几位长老听言如悟,想起之前的建议,纷纷出了一身冷汗。

    男人言落又对向几位长老,“楼内不准任何人打压一门三宗之地,等着吧——”

    “有的是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