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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酒道半圣

    谢府的大门外,郁惜疾看着如此奢华的宅院一时木怔,立时他便想到了自己搭在剑炉峰的草屋。

    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很不平衡,当即便爆了粗口,“擦,真没天理!”

    谢府离城畔较近,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喧嚣,如此僻静的环境倒是让郁惜疾心前一亮。

    人言问天城有三大家族,城江谢家,中街楚家、南近离家。

    其中为离远引领的离家最是势大。

    有人说离家的背后有城主府的支持,其一度的原因便是离家为后来之势。

    初到时并未引得太大的关注,而后几年也是长居问天城末流。

    谁想到一次偶然的机缘争夺,就在一切尘埃落定时,离家却突然出手了。

    也是那次,成了问天城有史来唯一一次变数,也是唯一城主府不做正面干涉的一次。

    后短短数年,带着离字的店铺遍地而起。其中拍卖阁,药坊、包括城内的书文丹器,暗地里皆是有城主府的身影。

    正因如此,才有外言离家讯势的背后,就是城主府!

    离家自身便不容小觑,加之外言传的太过,不明究竟时,谢楚两家也不敢冒然。好在离家除了生意并无其它意向,这才有了问天城如今的局面。

    谢府内,谢萧大致同郁惜疾讲了一些问天城的事。

    他这个师弟触世少,感兴趣的怕也就这些东西了。

    “走吧,同我去见父亲。”郁惜疾点过头,进了人家,一些礼数自是要守的。

    两人在府内折进了许久,这也让郁惜疾再次一惊,最终穿过一片竹院时,他才看到了要见的人。

    第一眼看去,男人浓眉剑目,虽无一丝外放的气势,却还是让郁惜疾内心一紧,“好强的压迫感!”

    “回来了!”

    “嗯,这位是我在外结识的朋友,名叫郁惜疾。”

    见男人投来目光,郁惜疾赶忙一礼,瞬势道,“见过谢叔叔。”

    不得不说,郁惜疾这一声确让男人听的亲切,但究其神情,似是有些不满。

    紧而有低声传来,“长的不错,实力嘛……”

    擦!

    郁惜疾闻言嘴角一抽,脸上尽是黑线。

    咱就是说,有这个必要吗?

    谢萧也是听的发笑,本是直率之人,到此时却是有些撒盐的意味了。

    而后谢萧所言,却让郁惜疾大为所惊,“父亲,其实惜疾天赋不差的,可否让族中长老指点一二,也好应对不久后的外山历练。”

    闻言,一旁的男人面色有些微沉,似是没想到谢萧突然如此,便随声道,“长老们怕是无暇担此小事。”

    郁惜疾听完不禁有些失落,但想到本无闲人之忙,本就不相干。

    仔细一想,倒是他动心了。

    “这个,剑老倒是在府内,但其性格古怪,小友怕是……”

    男人的话音未落,郁惜疾便被谢萧拉着离开了。

    看着仓促的两人,男人摇头一笑。

    “谢兄?”

    看着谢萧很是紧张的样子,郁惜疾一脸疑惑,为何提到剑老便如此失色。

    而紧接着,谢萧夺过他的手臂,一脸认真道,“惜疾,剑老是我父亲偶然所识,常理他不该在此的,这次也不知为何……”

    似是觉得自己都有些意乱,紧而又急道:“听说,他数十年前便入了半步剑圣,但太过神秘,连我都未曾见过。若能得他指点,你或许会有新的感悟。”

    谢萧言过,郁惜疾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何他内心突感不适,木怔中,迟迟应了声,“好!”

    入门时,郁惜疾被树下一些怪异的木头惊到了。

    只见一些散着香味的花瓣涌入通口,另一边立接着一个绑有红穗的葫芦。

    水滴似无意落下,却已是满院的清香。

    不自觉便深吸了一口,瞬时感觉肺腑间清凉不已,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眼见四下无人,郁惜疾轻步走到院中,葫口飘来的香气让他抿了抿嘴唇,不争气的眼角便是再难移开。

    挣扎许久终是咬牙喝了一口,下一秒

    “噗!”

    刺痛的感觉让他当时便吐了出来,满手擦拭着嘴角的灼痛感,微风带过,那种感觉才稍稍减缓了些。

    受风时,一道惊兀的声音传来,“我艹啊,老子的桃花酿!”

    郁惜疾猛的抬眼,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他浑身一颤,看到眼中之人时,顿时心中闪过一道黑雷。

    完了!

    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老者头发暗白,冲入院中时,已拦不及躺落在地的木葫,酒水瞬势撒了一地,也让郁惜疾内心一凉。

    手贱啊!

    “小子,你可知这桃花酿,十日才落得一滴。”

    郁惜疾自知理亏,便憨笑道,“您说是就是。”

    “什么?”

    见老者眉眼跳起,郁惜疾也是心里苦,谁知道这东西这么上头的,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碰啊。

    “我赔行不行?”

    怕老者动怒,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惹恼剑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赔?全身也就你那把破剑……”

    “咦!”

    老者话出一半,目光却是盯在郁惜疾腰间的剑上,看似有些动容。

    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便见老者摆手晃了几下,“罢了罢了!”

    说着便重新放好木葫,完事落身到了桃荫下。如此却把郁惜疾整不会了,眼睛眨了几合,仍是没想明白。

    索性上前辩解,“前辈,我真没喝你的桃花酿。”

    “滚!”

    郁惜疾“……”

    桃荫下,郁惜疾也很是无辜,无心毁了人家数月的成果,这下倒好,出趟山得罪一个剑圣,真特么刺激啊!

    一旁,老者始终闭着眼睛。

    郁惜疾看了半天也不见一丝反应,加之弥漫的花香,他紧绷的神情才是落了下来。

    沉静中,周身慢慢蕴出剑意,几息间,便在桃荫下陷入了坐定,六年修为尽回剑朝,但他不惧重头开始。

    年少时人为剑起,如今剑为人出,山外之约,他从未敢忘。

    此一剑,为所念!

    “轰!”

    意念落,郁惜疾周身轻渺的剑意开始凝实。

    “如此年纪便触及息境,确有可惜。”

    “可惜啊!”

    在第二声传至耳边时,郁惜疾断了感悟,起身礼道:“还请前辈指点。”

    老者自顾指着院中的木葫,正巧一滴桃花酿便欲落下,一时手抖得更甚。

    明意的郁惜疾赶忙取来了木葫,之前他并未注意,此刻他才发现老者衣衫有些破乱。

    接过木葫时老者闻了又闻,毫无质气可言,这让一旁的郁惜疾瞬时黑了脸,“这货能是剑圣?”

    “这世上无人懂剑,我自无向可指。”

    老者突然发声,而其中的意思玄之又玄,这让郁惜疾很是不解。

    正迷惑间,老者又道:“内心深处的废墟太过荒凉,其少有人能解。”

    自始至终老者都未睁眼,自顾闻着鼻间的酒香。

    然而此番话却是在郁惜疾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会……”

    这一刻,他鲜见的慌了。

    老者的话瞬时在他脑海里激起离阁后的画面,回头时,依旧是慵懒的身形,见此,郁惜疾只好先离开。

    而整个人早已魂不守舍,若此时他的行踪被暴露,后果他已无法想象。

    一时间,一个可怕的决定在他思绪里萌生。

    出门时,便见谢萧迎了上来,看到郁惜疾失神的样子,还当是没得结果,便宽心道:“剑老本就性格古怪,再找机会就是了。”

    说着揽过郁惜疾的肩膀轻拍了几下,随后便离开了剑老所在的院落。

    回到房间时,郁惜疾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眼前的事让他疾首蹙额,思绪涌起时,仿若要撕裂他的头骨。

    他尝试着让自己静下来,细味其中语意,可他根本做不到。

    他不明白,若是剑老与三阁有染,那当日他如何能安然离开。

    但眼下怕已是死局,思虑再三,他决定冒险一试。

    月半时,郁惜疾趁着夜色在院中摸索,哪怕现在,他仍是有些迟疑,但事实就是,他不敢赌!

    绕过几座别院时,郁惜疾看到了那些出墙的桃枝,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异色,只见朦胧的树梢上赫然立着一道黑影。

    很显然,对方知道他要来。

    突然一阵凉风掠过,让郁惜疾不禁一颤,紧而一道有力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进了房间。

    见此郁惜疾无奈一笑,却还是跟了进去。

    “前辈知道我要来?”

    男人有心一笑,“你莫不是以为老夫的感知是摆设?”

    “额!”

    郁惜疾沉默了,老实说,他确实忘了这茬。

    “晚辈想知道,前辈所言废墟究竟是指什么?”

    言语间,郁惜疾已唤醒了两道剑气,面对一个半步剑圣,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自始自终,他都在等那个答案。

    男人微微摇头,反问道:“那小友又为何常执木剑,你可知一柄好剑对剑修而言意味着什么。”

    郁惜疾闻言一顿,若有所思。

    紧而回道:“我刻它时便是剑,如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