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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江六府一曲

    “不知陆公子此话何意?”柳四娘焦心问道。

    “走,跟我进屋。”陆云淡淡说完,不等柳四娘想通,就朝着芙蓉池北面正房走去。

    “陆公子,有事为何不在这里说清楚,偏要去隔着耳目的屋里。”柳四娘小声问道,脸颊已是俱红。她见多识广,更是晓得男人的心思,岂不知入了房门,就不好出来了。

    她原本以为这小家主面目清秀,美服华冠,轻裘宝带,器宇轩昂,可终究逃不过食色二字。

    “若是四娘犯了错,还请陆公子明示,该打多少,该惩多少,四娘都会挨着。”柳四娘言语间已是有泣声。

    “我有一件好事,想与你倾囊相授。”陆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了门口才顿了下,“你若是真为你家相公着想,就老老实实进来。”

    “相公......”柳四娘素手捂在嘴边,语气发颤,双眼不禁间泛起薄薄水雾,周围景致也变得模糊残缺。

    自古红颜多薄命,亦未如我这落魄!

    她原是清白女子,因和父母逃荒走散,不知人心险恶,被别人的花嘴哄骗,落于风尘,受尽轻贱。

    即便是才貌两全,也不过是蓬头垢面,侥幸度日。

    平昔结识的王孙贵客,又有哪一个是真心的,都是豪华之辈,酒色之徒,只知买笑追欢乐意,哪有怜香惜玉真心。

    即便是自己受了凌辱,也不会过问半分。

    若不是遇见了秦芸,只怕是到死也没些个名目,枉自享个自贱的盛名。

    片刻,柳四娘似下定了决心,径直跟了上去。

    屋内。

    陆云将一摞摞账册推到了一边,笔墨皆是放置在了另外一层笔架,桌上留下一大片的空白区域。

    对于陆宝制作的钱账录目,陆云甚为满意,甚至比现代办公软件都要做的格外用心,事无巨细,条例清晰。

    昨夜阅览时,陆云经过再三推敲,还是发现了其中不少问题。

    譬如每至盛夏时,陆家的灵田产量总会下降个两三成,这在往年也是个惯例,仿佛定下了不成文的约定。

    这方面,账册并没著述缘由,而只是一列列可观的营收数字,若是在一旁小注,排版将会显得臃肿凌乱,十分影响人的办事效率。

    陆云打算与柳四娘之事了了,便找陆宝询问个究竟。

    若是季节原因,导致灵田自产的药材产量下降倒也可以理解,但若是其他原因,倒也不是不可以解决。

    吱呀!

    柳四娘推门而入,只见陆云站在檀木桌前,再三瞻视。

    吧嗒!

    门阖上,柳四娘的心也被重重地敲了下。

    正午斜阳刚好不偏不差地透过纸窗,洒在这桌面上,倒显得光滑透亮。

    陆云的桌子很大,占据了书房一半的空间。

    柳四娘心中小心思越发活泛着,眼瞅着这桌子,也是不由得娇颤,“这玩意是不是也太那个硬了点!”

    “四娘,你且过来些!”陆云望向茫然的柳四娘,抬手招呼道。

    柳四娘眼眶湿润,溢出眼泪,亦步亦趋走了过去,心中却是默默念想着秦小官人,“今日,只有这一次。”

    她小步踏着,袖手解开饰带,准备迎合面前的男人。

    还未解开,却是被陆云一下子抓住了手,“四娘,你脱衣服干什么?我只是有些事想和你共同交流一番。”

    “啊......?”柳四娘愣了一下,脸烧得通红,顿时羞得没脸见人。轻轻扭过了身子,又将饰带重新系起来。

    “你来看这是什么。”陆云二话不说,将一张有画舫的图纸拿了上来,铺在桌子上。

    这原是陆府一年前的计划,准备建造,不料家中突遇变故,工程进行了大半,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陆宝整理家中产业,无关大小,都呈给了陆云,这画舫图纸自然重见天日。

    此物建造初衷原是方便族人游玩,观赏山水之作,但在陆云眼中,却是一个赚钱的好手段。

    江阳城因毗邻松江而得名,向南便是沅江,溧水,中间围着黄州府、太仓府、嘉南府、临江府、安庆府、凤阳府。

    若是御剑飞行俯瞰大地,不计其数的大小湖泊便尽收眼底。蜿蜒曲折,纵横交错,仿佛不是河流把陆地分割开,而是一片片陆地漂浮在漫无边际的水面上,每一片陆地的形状各不相同,轮廓圆润,仿佛被流水打磨了棱角。

    水路发达,来往船只更多,尤属夏秋两季更为盛大。千帆竟逐,乘风破浪,大大小小的船只涌满了码头。

    陆家之前水上的生意,皆都是由旁族代替行事,例如那丹药药材生意,就是依附的贾家,靠他们的船运到其他府县,然后赚点利差。

    没有人脉,这水路的人情世故不好搪塞过去,大大小小的水匪,就足以让几船货物倒贴进别人的口袋,得不偿失。

    柳四娘脸色俏红,难以启齿,一边瞧着画,一边静静听着陆云娓娓道来。

    这画舫宽五丈,长十三丈,前后分作三段,前舱较高,正楼三间,左右皆为厢楼,中有空地一处。

    厢楼各二间,别为子舍,一间作客座,一间作卧室,皆通向钟楼。楼下三间,两间待客,一间以苍柏屏风图隔之,为宴息之所。

    中舱及后舱乃戏娱场地,设有大间一处,小间各五处,挂有各式灯笼照具,挑在楼宇廊檐。

    柳四娘倒也不陌生,昔日吟诗作对、琴萧鼓瑟,推盏寻欢的辰景依然历历在目。

    她也没曾想会遇到自己的冤家,不是串花家的子弟,是个做经纪本分人儿,会温存软款,知心知意。

    柳四娘几番待放下思量,又不觉思想起自己的相公。

    “倒是那个宝兄弟顽愚呆傻,心猿意马,平白地又生出些是非来,岂不知这是小儿之态......”柳四娘也有些愠怒,只怕日后得苦头婆心劝告一番他。

    “四娘觉着这画舫如何?”

    “陆家的画舫当然称得上好物,只是......”柳四娘忽地停了下。

    “莫非,四娘还有什么顾虑?”

    “只是,不知云兄弟单独邀我来这里看,怕不是单纯欣赏之意吧?”柳四娘闪了闪明亮眸子,不解问道。

    “陆云欲请四娘登船,演奏一曲千古绝唱。”

    “这......”柳四娘不经意思起那桃红柳绿、画船萧鼓的时景,心生拒绝。

    当初误入污泥之中,欲飞不得,动不动一顿皮鞭,打得是生不如死,果真是下了地狱一般,到如今仍是个乐籍。

    又如何再重温一次。

    陆云见柳四娘言语踌躇,心生一计,清唱道:“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曲一出,柳四娘听闻甚是惊异。

    这烟柳繁花地是销金窟,温柔乡。似柳四娘这些人,献媚拉客除了身姿样貌,还得有才气,出口落笔,吟诗作赋样样都要出彩。

    如此才能方使男人陷入迷魂阵中,失魂落魄,流连忘返,任由摆布。

    可似这等的曲子,她却是闻所未闻,冥冥中映照了那些时日的心念,遂便心动问道,“此曲为何名?”

    “此乃葬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