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苏凝语的经纪人
半晌过去了。
陆云又接连拿出了几首词，枉凝眉，红豆曲，晴雯歌，让她一一试唱，效果也不错。
听了许久，陆云着实佩服柳四娘的才情。
修仙界妖魔动荡不止，文化界断代严重，雅人先贤作品只各存片段佚文，其余均散失不传，或是结局，或是中幕，难有完整之作。
这些词曲在无限岁月内流传至今，早已面目全非，后人不满足原传奇的各种结果，不断地进行加工改造，改动和增加了许多故事情节。
柳四娘就具有这等样的本事。
陆云虽能将这些词写出来，但却无法准确地唱出来，也就是根本不懂词牌。在词乐未失传前，同一词牌，无论作者是谁，内容是什么，最后唱出来旋律都是一样的。
比如这葬花词，第一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第二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直到最后一个字，总结这个词牌有多少句，每句多少字，每个字的平仄，在哪一句用韵，是平韵还是仄韵，最后形成词谱。
陆云仅仅是唱了一遍，柳四娘就总结出来了所有词作的规律，不愧是名盛一时的花魁娘子。
若是签约了她，成功出道，不知会是怎样的轰动场景？
“四娘，我想当你的经纪人，可以吗？”
“经纪人？什么经纪人？”柳四娘一脸的冒号。
她不懂经纪人是什么意思，陆云按照现在的常识，通俗解答了一次。
说白了，就是牙人，负责组织商演活动，从中赚取佣金，但因为经历的缘故，柳四娘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这般地，就有了潜在的抵触情绪。
另一方面，她也觉着自己的身份，不适合来演唱千古奇书的诗词，怕是玷污了书里的姑娘们。
“秦夫人，还请你相信我！”陆云尊语说道，“只要有陆府在后面帮你运作，保你星途坦荡！”
陆家在江阳城还是有着分量，世家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范围。
柳四娘缄默不言。
陆云哑然。
两人各有一片心思，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正在陆云打算放弃之时，门外却是有了一阵响动，似是有人在偷听，不由地让他大为警惕。
刚才二人交流入神，竟然一时疏漏了。
“是谁在门外！”陆云话未落音，如箭矢般冲到了门前，如今他炼气七层的修为，速度之快，只是一道残影在柳四娘眼中闪过。
“是我！”门外苏凝语吓了一跳，双手捂住小脑袋，蹲在地上。
“呼！”陆云稍稍松了口气，摁着苏凝语的脑瓜子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也趴窗根偷听别人说话了！”
苏凝语抿嘴不敢言，有些难为地拧着手臂，张量着逃跑的方向。
本来她是过来打陆宝小报告的，没想到大哥屋里有女人，便想打探个究竟，谁知竟被里面的歌声吸引住，挪不开了脚。
苏凝语生在苏家，但因是个女儿身，不怎么受待见，自从母亲离世，父亲对她也是愈加疏远，苏家族人更不用提了。
好在她六岁时就来到了陆家，有陆宝，陆生等人一块陪着她，倒也过的开心，因此也不怎么回苏家去了。
长大后的苏凝语，在陆府还是很低调的，做事规规矩矩，最多和陆云拌几句嘴，几乎让人挑出毛病来。
“行了，先进来吧！”陆云一把拉起来了妹妹，将她拽进了屋里。
刚一进门，却是碰见了柳四娘，她原先还在奇怪这声音为何熟悉，原来是她。
“刚才陆宝为什么嘴里嘟囔着柳四娘？”苏凝语腹诽不解，躲在陆云身后，悄悄注视着二人。
“可惜啊！”陆云拿着手里的葬花词叹气说道。
女子心里留神，自贱自轻何尝不是一种磨难。
曲本等佳人，无缘成绝唱。
“还请公子理解。”柳四娘欠身赔不是。
“怎么了，大哥？”垂首俏立的苏凝语抬起瓜子脸，凑到了陆云手边，发现了笔迹尚新的葬花词。
“刚才听得时候好像和这些字差不多。”苏凝语睁大闪亮的眸子，想要把它从头到尾浏览一遍。
这么一番观看，着是越看越喜，不自觉哼唱了出来。
苏凝语刚一开口，令两人大为惊异，齐刷刷地看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她停止了吟唱，古典美人标志的脸蛋涌出两抹潮红。
“这，妹妹倒真是为这曲子而生的！”柳四娘不吝赞叹道。
“妙啊！”陆云听了，直觉抓耳。
这首词曲简直为苏凝语量身定做的，和柳四娘相比，虽少了一份经历沧桑的沉稳惆怅，但却多了一种难得的空灵澄澈之感。
若要是再读上几遍故事，往林妹妹上靠拢一下，相信嗓音会更加完美。
“是不是......很难听！”苏凝语语气有些结巴，低下了头，俩小手六神无主地摆弄着衣角。
但目光依然瞥向了葬花词，不舍得离开，她似乎从里面看出来了自己的影子。
“继续唱！”陆云给了苏凝语一个鼓励的眼神，想要她完成一个作品。
苏凝语低眉顺眼，默默应道，但却明显有了些胆怯之意，她怕唱不好，会让陆云不开心。
又是一遍曲终，陆云皱了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满意。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这里不是葬花，而是在昂首问苍天呐！
看见自家大哥的反应，苏凝语知道自己肯定唱的不好，又垂下了小脸。
陆云提了下自己的意见，“凝语，再来一遍！”
“好！”
“差了一点，再理解一下词的意思！”
苏凝语脸色有点白，手心出了汗，来不及调整状态，又接着唱了下去。
“再来！这回又差了！”陆云喃喃道，心思全投入到了歌声中。
“这次，又差那么一丢丢！”陆云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块，然后松开了一点点，大致让苏凝语理解下差距。
“不对，你得唱出林妹妹心中所念所思！”
......
一遍一遍地尝试，苏凝语只觉得头有些嗡嗡的，直到最后，苏凝语已是压力山大，不敢发出声来。
“好了，云兄弟，”柳四娘开了口，一把搂住有些疲累的苏凝语，摸了摸她的头，“她唱的已经够好了，这事儿得有个章程，哪有一蹴而就的。”
被人点了一下，陆云豁然，不免发觉刚才自己却是急了些，“怪我，怪我，都是哥哥不好！”
把苏凝语逼的太急，很容易自我怀疑，然后因为信心不足放弃，这是他不想要的结果。
声音表达是要有气质的，有些人为了得到更好的效果，会添加一些装饰音技巧，譬如柳四娘这些精通曲艺之人，很轻松就能做到。
但《红楼梦》中词曲不需要这些东西，每首都有自己的人物情绪，各自的人生意境，太过于取巧显得画蛇添足。
苏凝语第一次哼唱完全是沉浸了词中，没有任何装饰音，全是技巧外的青涩、纯真，所以会比柳四娘唱的好一些。
这就像是一块初来乍到，未雕琢的璞玉、蒙尘的明珠，在等待着伯乐去发掘。
“不怪哥哥，”苏凝语转过头来，小心说道：“是凝语做得不够好！”
“妹妹过于自谦了！”柳四娘插嘴道，“你这第一次唱，就表现这么好，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上的！这诗词歌赋哪一个不是需要天赋的！”
“对呀！”柳四娘一番话，让陆云如拨开云雾，重见天日。
现在，苏凝语虽然和理想中的音调还有些差距，但整体的意境还是把握的不错，再加上柳四娘的教导，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这里，陆云两眼放光，欣喜地紧握住了苏凝语的小手，真诚言道：“妹妹，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陆云又接连拿出了几首词，枉凝眉，红豆曲，晴雯歌，让她一一试唱，效果也不错。
听了许久，陆云着实佩服柳四娘的才情。
修仙界妖魔动荡不止，文化界断代严重，雅人先贤作品只各存片段佚文，其余均散失不传，或是结局，或是中幕，难有完整之作。
这些词曲在无限岁月内流传至今，早已面目全非，后人不满足原传奇的各种结果，不断地进行加工改造，改动和增加了许多故事情节。
柳四娘就具有这等样的本事。
陆云虽能将这些词写出来，但却无法准确地唱出来，也就是根本不懂词牌。在词乐未失传前，同一词牌，无论作者是谁，内容是什么，最后唱出来旋律都是一样的。
比如这葬花词，第一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第二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直到最后一个字，总结这个词牌有多少句，每句多少字，每个字的平仄，在哪一句用韵，是平韵还是仄韵，最后形成词谱。
陆云仅仅是唱了一遍，柳四娘就总结出来了所有词作的规律，不愧是名盛一时的花魁娘子。
若是签约了她，成功出道，不知会是怎样的轰动场景？
“四娘，我想当你的经纪人，可以吗？”
“经纪人？什么经纪人？”柳四娘一脸的冒号。
她不懂经纪人是什么意思，陆云按照现在的常识，通俗解答了一次。
说白了，就是牙人，负责组织商演活动，从中赚取佣金，但因为经历的缘故，柳四娘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这般地，就有了潜在的抵触情绪。
另一方面，她也觉着自己的身份，不适合来演唱千古奇书的诗词，怕是玷污了书里的姑娘们。
“秦夫人，还请你相信我！”陆云尊语说道，“只要有陆府在后面帮你运作，保你星途坦荡！”
陆家在江阳城还是有着分量，世家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范围。
柳四娘缄默不言。
陆云哑然。
两人各有一片心思，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正在陆云打算放弃之时，门外却是有了一阵响动，似是有人在偷听，不由地让他大为警惕。
刚才二人交流入神，竟然一时疏漏了。
“是谁在门外！”陆云话未落音，如箭矢般冲到了门前，如今他炼气七层的修为，速度之快，只是一道残影在柳四娘眼中闪过。
“是我！”门外苏凝语吓了一跳，双手捂住小脑袋，蹲在地上。
“呼！”陆云稍稍松了口气，摁着苏凝语的脑瓜子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也趴窗根偷听别人说话了！”
苏凝语抿嘴不敢言，有些难为地拧着手臂，张量着逃跑的方向。
本来她是过来打陆宝小报告的，没想到大哥屋里有女人，便想打探个究竟，谁知竟被里面的歌声吸引住，挪不开了脚。
苏凝语生在苏家，但因是个女儿身，不怎么受待见，自从母亲离世，父亲对她也是愈加疏远，苏家族人更不用提了。
好在她六岁时就来到了陆家，有陆宝，陆生等人一块陪着她，倒也过的开心，因此也不怎么回苏家去了。
长大后的苏凝语，在陆府还是很低调的，做事规规矩矩，最多和陆云拌几句嘴，几乎让人挑出毛病来。
“行了，先进来吧！”陆云一把拉起来了妹妹，将她拽进了屋里。
刚一进门，却是碰见了柳四娘，她原先还在奇怪这声音为何熟悉，原来是她。
“刚才陆宝为什么嘴里嘟囔着柳四娘？”苏凝语腹诽不解，躲在陆云身后，悄悄注视着二人。
“可惜啊！”陆云拿着手里的葬花词叹气说道。
女子心里留神，自贱自轻何尝不是一种磨难。
曲本等佳人，无缘成绝唱。
“还请公子理解。”柳四娘欠身赔不是。
“怎么了，大哥？”垂首俏立的苏凝语抬起瓜子脸，凑到了陆云手边，发现了笔迹尚新的葬花词。
“刚才听得时候好像和这些字差不多。”苏凝语睁大闪亮的眸子，想要把它从头到尾浏览一遍。
这么一番观看，着是越看越喜，不自觉哼唱了出来。
苏凝语刚一开口，令两人大为惊异，齐刷刷地看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她停止了吟唱，古典美人标志的脸蛋涌出两抹潮红。
“这，妹妹倒真是为这曲子而生的！”柳四娘不吝赞叹道。
“妙啊！”陆云听了，直觉抓耳。
这首词曲简直为苏凝语量身定做的，和柳四娘相比，虽少了一份经历沧桑的沉稳惆怅，但却多了一种难得的空灵澄澈之感。
若要是再读上几遍故事，往林妹妹上靠拢一下，相信嗓音会更加完美。
“是不是......很难听！”苏凝语语气有些结巴，低下了头，俩小手六神无主地摆弄着衣角。
但目光依然瞥向了葬花词，不舍得离开，她似乎从里面看出来了自己的影子。
“继续唱！”陆云给了苏凝语一个鼓励的眼神，想要她完成一个作品。
苏凝语低眉顺眼，默默应道，但却明显有了些胆怯之意，她怕唱不好，会让陆云不开心。
又是一遍曲终，陆云皱了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满意。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这里不是葬花，而是在昂首问苍天呐！
看见自家大哥的反应，苏凝语知道自己肯定唱的不好，又垂下了小脸。
陆云提了下自己的意见，“凝语，再来一遍！”
“好！”
“差了一点，再理解一下词的意思！”
苏凝语脸色有点白，手心出了汗，来不及调整状态，又接着唱了下去。
“再来！这回又差了！”陆云喃喃道，心思全投入到了歌声中。
“这次，又差那么一丢丢！”陆云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块，然后松开了一点点，大致让苏凝语理解下差距。
“不对，你得唱出林妹妹心中所念所思！”
......
一遍一遍地尝试，苏凝语只觉得头有些嗡嗡的，直到最后，苏凝语已是压力山大，不敢发出声来。
“好了，云兄弟，”柳四娘开了口，一把搂住有些疲累的苏凝语，摸了摸她的头，“她唱的已经够好了，这事儿得有个章程，哪有一蹴而就的。”
被人点了一下，陆云豁然，不免发觉刚才自己却是急了些，“怪我，怪我，都是哥哥不好！”
把苏凝语逼的太急，很容易自我怀疑，然后因为信心不足放弃，这是他不想要的结果。
声音表达是要有气质的，有些人为了得到更好的效果，会添加一些装饰音技巧，譬如柳四娘这些精通曲艺之人，很轻松就能做到。
但《红楼梦》中词曲不需要这些东西，每首都有自己的人物情绪，各自的人生意境，太过于取巧显得画蛇添足。
苏凝语第一次哼唱完全是沉浸了词中，没有任何装饰音，全是技巧外的青涩、纯真，所以会比柳四娘唱的好一些。
这就像是一块初来乍到，未雕琢的璞玉、蒙尘的明珠，在等待着伯乐去发掘。
“不怪哥哥，”苏凝语转过头来，小心说道：“是凝语做得不够好！”
“妹妹过于自谦了！”柳四娘插嘴道，“你这第一次唱，就表现这么好，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上的！这诗词歌赋哪一个不是需要天赋的！”
“对呀！”柳四娘一番话，让陆云如拨开云雾，重见天日。
现在，苏凝语虽然和理想中的音调还有些差距，但整体的意境还是把握的不错，再加上柳四娘的教导，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想到这里，陆云两眼放光，欣喜地紧握住了苏凝语的小手，真诚言道：“妹妹，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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