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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羽儿一转身正好碰见五皇子走出来,孟逸然看见羽儿,当即扬起一个笑:“羽儿到了?快进去吧,母后都等急了叫我出来看看呢。”

    羽儿想到御花园里的一堆人,十分头疼,真想学凤辞一样转身就走。不过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进去了,只是跟孟逸然悄悄的说:“五哥可要站在我这边,总之母后介绍过来的,一概说不行。”

    孟逸然听了羽儿的话,笑的眉眼弯弯宠溺的说:“知道了。你这个小灵精。”

    宫门口,一道白色的人影匆匆走出来,周身带着冷气,候在马车旁的文渊见了赶快迎上去:“世子怎么出来了?”

    “衣服脏了,回府。”凤辞说的时候也没有看文渊而是直接上了马车,文渊直觉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就驾车回府。

    片刻后,从车里扔出来一套白色衣裳,明显就是先前凤辞穿着的那套,凤辞的声音带着怒气传出来:“扔了,扔远些。”

    文渊知道自家主子有洁癖,平时马车上也备着衣服。今天看主子这样生气,难不成是汤汁撒到身上了?可文渊翻了翻衣服,没有发现什么污渍,反而发现一张湿了的丝巾。

    文渊看到丝巾大概明白,也许又是什么人碰了世子的手,寻常时候,世子避无可避的时候就会用丝巾擦拭,文渊都不知道自己扔了多少条丝巾了。

    可是为什么今天要扔衣服?难道有人胆大到抱了世子,文渊睁大了眼睛转头看车厢,大概他知道世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也不知是哪家神圣,文渊先是敬佩这人的大胆,接着又担心世子该不会一怒之下砍了人家吧。如是这样,那恐怕不好收场。

    “你若是再不好好驾车,我剜了你的眼睛。”充满杀气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惊得文渊立马老老实实的驾车,真是大意,忘了世子武功高强,五觉更是灵敏。然后连忙道歉:“属下知罪。”

    马车很快到了平南王府,凤辞身着浅蓝色的衣袍下车,速度之快甚至用上了轻功,一进门就吩咐下人备好热水,世子要沐浴。

    而这头,宴会同羽儿意料的一样无趣,羽儿一边搪塞着自己母后传过来的眼神,一边忍不住回忆之前遇见的凤辞,为什么他会和顾玗长得一模一样,一般来说只有转世之人才会模样相同。

    就像是龙子,孟逸然就和前世的顾玙长得一样,不一样的是,前世的顾玙眼神间皆是防备与算计,里面包含的意味深不可见底,做事不择手段;而今世的孟逸然则眼神清明,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守。

    不过顾玙和孟逸然不一样,孟逸然从小就被羽儿护着,虽说之前不受宠,可因为小公主喜欢,也得了皇上的几分喜爱,在宫中也算有几分地位。这样子的人,只会往最好的方向走,往光明走,走成顾玙最向往却做不到的样子。

    羽儿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

    不会不会,羽儿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这不是咒顾玗嘛。

    羽儿戳了戳身边坐着的孟逸然:“五哥,你认识那平南世子吗?”孟逸然随口回答:“京都第一纨绔,谁没听说过。”

    羽儿又问:“他真的是个纨绔?不是流言?”虽然知道这凤辞不是自己的顾玗,但是总还是觉得那张脸不该有那样的名声。

    孟逸然点点头:“这还真不是什么流言。我平日里不曾与他交往,以我的看法,只是觉得这人懒散至极,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大概除了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听旁人说,他还极其记仇,不是个良善的主儿,惹上他的没一个好下场的。”

    羽儿歪歪头:“既然他这么嚣张,没人治治他吗?不过是个世子而已。”

    孟逸然凑到羽儿耳边,小声的说:“还不是父皇宠的。这位世子父皇可是当亲儿子在疼。”

    羽儿又换了一个问题:“那平南世子今年几岁了?”孟逸然想了想:“应该比我大三岁,今年二十有一了。”

    羽儿听后,陷入沉思,如果是二十一,那不是说明顾玗在她走后第二年就没了,怎么可能!自己在奈何桥上也没看见顾玗啊。

    一定不会的,那凤辞一定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而且他那样讨人厌的性子,才不会是顾玗呢。一定是巧合而已。羽儿猛地喝了几杯酒,不断催眠自己。

    第二日,羽儿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唤来了玲珑,玲珑端了解酒汤进来,羽儿如得大赦一样囫囵喝下。玲珑在一旁忍不住说:“公主既然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昨儿晚上还喝那么多,劝都劝不住。”

    羽儿无奈的说:“好玲珑,我下次不会了,我饿了,备早膳吧。”

    玲珑朝外面吩咐了一声,自己服侍公主穿衣洗漱,玲珑轻巧的挽了一个飞云髻,斜插了一支翠绿色的发簪,与浅绿色的衣裙倒是相应成章。

    玲珑看着铜镜里的羽儿,精致的脸庞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恍如天上仙女下凡,忍不住赞叹:“公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羽儿说:“就知道阿谀奉承。”玲珑回答:“奴婢可没有阿谀奉承,奴婢是真心夸赞的。”羽儿摆了摆手说:“行了,吃饭吧。”

    早膳很是丰盛,羽儿一边吃一边又忍不住想到凤辞,那个和顾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还是十分在意。于是状似无意的开口:“我记得皇兄们的是在西五宫上课的吧?”

    玲珑回答:“是,五皇子一早就去了。”玲珑还以为羽儿是想问孟逸然的情况,于是加了一句。

    “哦。”羽儿应了一声,“那个凤辞是不是也在那上课?”

    玲珑对于凤辞很是不喜,于是语气也有几分贬低:“公主提他做什么?他仗着自己父亲的功勋常常不把旁人看在眼里。能与皇子同席学习是多大的荣誉,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常常迟到。”

    羽儿没管玲珑其他的话,只说:“那就是说他在那里喽。”玲珑看公主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闷闷的说:“应该在的。”

    羽儿放下筷子说:“五哥上学以来,我还未曾探望一番,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给五哥送点糕点去。”说完就吩咐厨房准备糕点,趁着皇子们午休的时候去了一趟西五宫。

    羽儿到的时候,各位皇子正在用膳,羽儿甜甜的同各位哥哥打招呼,令下人送上糕点,然后坐到了孟逸然身边。

    孟逸然有些惊奇的问:“你不是说这是皇子学习的地方,不来打扰吗?”羽儿往孟逸然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想五哥了,来看看都不行吗?吃都堵不住五哥的嘴。”

    孟逸然接过糕点,打量了一番糕点说:“这该不是你做的吧。”

    “自然……不是。”羽儿说,“我倒是可以做,你敢吃吗?”孟逸然摇摇头笑着说:“我可不敢。”

    羽儿朝孟逸然扬了扬拳头,表示生气。眼神却扫到坐在角落里的凤辞,他今天穿了一件月牙色的长袍,发丝用玉簪束起,此刻正闭着眼似乎是在休息,安静美好的样子一瞬间让羽儿以为那就是顾玗。

    羽儿拿了一盘蜜饯,是她特别准备的。羽儿走到凤辞身边,看到她送来的糕点一块没少,就说:“平南世子不尝尝糕点吗?很好吃的。”凤辞睁开眼,看见羽儿就想到昨天的场景,脸色就好不起来,冷冷的说:“外人的东西,我不敢吃。”

    羽儿愣了愣,伸手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有些气愤的说:“我才不会下毒呢。小人之心。”凤辞看着羽儿嘴巴嚼着糕点,说:“公主大度。”

    羽儿差点被凤辞的态度给噎住,真是后悔今日过来,这人果然不是她知书有理的顾玗。

    但是既然过来了,羽儿还是放下手里的蜜饯说:“昨日是本公主冒犯了,我向你赔罪,这蜜饯可好吃了,就当我的赔罪礼了。”

    说完也捡了一个吃,然后:“这个也没下毒。”然后就回到孟逸然身边了。孟逸然奇怪的问羽儿:“你怎么去招惹他?”羽儿没好气的说:“大概是疯了吧。”

    大概是自己疯了,才会觉得凤辞就是顾玗,才会那前世她最喜欢吃的蜜饯去试探,明明两人完全不同,可羽儿还是会有一种错觉,凤辞就是顾玗。

    午休时间很快就过了,羽儿也要离开了,很可惜的是,知道羽儿走出西五宫,也没有看见凤辞吃过一口蜜饯。糕点也没有,仿佛真的嫌弃一样。

    羽儿走在路上,忍不住烦躁:“凤辞!你最好不是他,否则我要你好看!”此时的羽儿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下意识的将凤辞当成了顾玗的转世,虽然羽儿总告诉自己顾玗还在,自己要去找到顾玗。

    西五宫内,下人上来撤走饭菜,一位婢女战战兢兢的问:“平南世子,奴婢将这些撤了?”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凤辞应了一声,婢女就开始一道一道端走,端走那盘蜜饯的时候,凤辞盯了蜜饯好几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凤辞心里有一些乱,不知道为什么那圣羽公主端着蜜饯过来的样子,他会觉得分外熟悉,他一直暗中注意着圣羽公主,很是奇怪她最后失落的眼神,为什么会失落?因为他没吃她的蜜饯吗?

    可他从不碰外人的东西,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但是看到圣羽公主刚才的神情,他竟然想拿起蜜饯吃一口,真是奇怪。凤辞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大概是最近事多累着了。

    晚上,凤辞回到平南王府,管家迎上来说晚膳已经备好了。凤辞想了想,说:“府上有蜜饯吗?”管家问:“世子要吃蜜饯?”语气中有一丝惊讶,因为凤辞对于吃食从不在意,这还是第一次要求吃什么,而且之前凤辞不怎么爱吃甜的。

    凤辞察觉到管家的惊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就不自在的说:“准备一些吧。”

    夜间,管家呈上浓茶和蜜饯给还在看书的凤辞。凤辞挑了一个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口腔,有些太甜了,凤辞只吃了一个就没有再动。“这么甜的东西竟然也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