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羽儿气冲冲的跑回宫里，对着宫中的花草就是一顿修理，孟逸然下了课过来时就看到满地落叶堆积。孟逸然挑了挑眉走到羽儿身边：“这是怎么了？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羽儿不可能和孟逸然说她是为了凤辞生气，就说：“没事，就是练练花艺。”孟逸然无语的看着快被剪秃了的花草说：“你这不是花艺，是要命啊。”羽儿躺在躺椅上仰视着孟逸然：“五哥你嘲笑我。”
孟逸然忙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要是这小妮子去和母后撒娇，自己又要倒霉。孟逸然端起玲珑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想起今天羽儿怪异的举动就问：“你该不会是喜欢凤辞吧？”
羽儿愣了愣，说：“怎么可能，我才见他两面而已。别瞎说。”
孟逸然说：“两次？什么时候还有一次？”羽儿就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不过省略了自己抱凤辞的片段，就说是门口偶遇。
孟逸然淡淡地说：“没心思最好，平南世子不适合你。”羽儿眼睛转了转，轻描淡写的说：“为什么？”孟逸然急急的说：“就他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啊。也不是我小瞧他，只是他确实不是什么良人。”
羽儿眼神飘忽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不会的。”因为他不是我的顾玗，所以我不会喜欢他的。
“你明白就好。我就是怕你眼瞎，毕竟那人长得还算不错。”孟逸然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就要出城祭祖，你别睡过头了。”羽儿瞪了一眼孟逸然，颇为咬牙切齿的应下：“知道了。”
第二日，三月十一，隔天就是清明，皇上亲自出城祭祖，以求风调雨顺，社会安定。
祭祖的地点放在城郊，离京都有些距离，再加上皇上及朝中大臣举家前往，浩浩荡荡的车架排满了大街。祭祖完毕之后皇后还要顺道去寒山寺祈福。因此带的东西颇多，还得提前出发。
在宫门口，羽儿看见凤辞一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有些奇怪就问玲珑：“这平南世子怎么穿成这样。”玲珑回到：“平南军负责此次的守卫，平南世子大概是在安排吧。”
羽儿想起那人混不吝的脸色，说了一句：“不是说是个纨绔吗？还有统帅大军的本事呢。”玲珑搭话：“就是挂个名头而已。事情都是手底下的人办的。奴婢还听说，皇上指派平南世子的时候，平南世子还一脸的不情愿呢。”
羽儿也就不再看他，只说了句：“大概真是个闲人吧。”之后就上到马车里。
冗长的车队缓缓而行，一路出城入林，到了中午才停下休整。
外面太阳大，母后同父皇同车，五哥又和各位皇子一起，一时羽儿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说说话，就干脆懒得下车，只是掀起车帘吹吹风而已。
羽儿眯着眼歇息，忽然自己所在的车队里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护卫队分了一半四散开检查，剩下的人也提起防备。玲珑站在羽儿车厢边上有些害怕的看着羽儿。
羽儿睁开眼，对着车外的玲珑说：“别担心，有守卫在，不会出事的。”
又伸手握住车座低下的匕首，这一世自己虽然没有法术，功夫却没有落下，若是来了什么刺客，自己也能抵抗一时。
羽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许久不见动静，正要松口气的时候，车帘猛地垂下，羽儿明显感到身边有一阵风拂过，羽儿心里一惊，看着情况该不是惹上什么妖怪了吧，真是倒霉。
羽儿一动不动，静静感受着那东西的存在。
外面窸窸窣窣又开始响起说话声，似乎是虚惊一场，气氛缓和起来，众人也放松下来，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但车厢里的羽儿却知道那东西就呆在自己身边，羽儿面上不显，手上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心头转过无数法子。
刚想开口震慑一下对方，那妖物竟然自己现了形，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丝丝委屈响起：“主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羽儿看着车厢里出现的人，粉雕玉彻的模样与之前无出二致，羽儿松开了匕首惊讶的说：“小竹子？！”
小竹子立马扑到羽儿怀里，撒娇的说：“主人你也太坏了，说走就走。我们去哪里都找不到你。”
车厢外传来玲珑的声音：“公主，只是只野猫，公主不必担心。”
“知道了。”羽儿应了一声打发了玲珑，轻抚着小竹子的背，和小竹子的重逢让羽儿满心欢喜，问：“外面的动静是你做的？”小竹子闷声说：“不是啊，我用法术隐蔽身形就进来了。”
羽儿点点头，想来有守卫在，便是有刺客也无妨。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我？黑白无常没有抹掉你的记忆吗？”
小竹子从羽儿怀里出来认真的说：“原来那两位就是黑白无常啊，我当时一见到那两位就变回原型了，大概是我太弱了，那两位没有发现还有一个我。”
羽儿点点头，夸了一句：“你倒是机灵。还好还有你记得我。”
小竹子立马摇头：“不止我，顾玗也记得。”
羽儿不可置信的抓住小竹子的手，满脸惊愕的说：“你说什么？顾玗也记得，他，他没有忘了我？”
小竹子感到抓着自己的手微微的颤抖，赶快说：“没有，没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位放过了顾玗，但是顾玗确实没有忘记主人。”
羽儿眼中带泪，嘴角却是笑的：“太好了，那太好了。你在这里，顾玗也一定在这里是不是？你带我去见他，我现在就去见他。”
“主人。”小竹子面露难色，低下头不敢看羽儿。
“怎么了？你没有和顾玗一起吗？没事，没有一起也没事，毕竟你也是灵物，不会一直跟着人。那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你告诉我，我派人找他。”羽儿忙给小竹子找好了理由。
小竹子头快要低到胸口了，轻声说了一句：“不是的，顾玗他已经死了。”
羽儿的身形猛地顿住，然后止不住的战栗，勉强一笑的说：“你在骗我，对不对？”
小竹子哭丧着脸说：“没有，主人，顾玗他真的死了。在你消失后的第二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羽儿有些失控的钳住小竹子的肩头，嗓音顿时喑哑，“我走的时候，他才十九岁！他怎么会死！”羽儿的眼角有些湿润。
小竹子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主人哭，震惊之余赶紧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主人走了之后，顾玗就跟疯了一样，也不吃饭也不睡觉，就满京城的跑，每天就在他第一次遇见主人的地方等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记得主人，都说顾玗是疯了，灵芸姐姐劝顾玗想开点，说主人也许只是顾玗做的一场梦而已。可是顾玗坚持说主人是真的，坚持要找到主人。”
羽儿倚在车窗上，闭上了眼可还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他就是个傻子，我明明说了要他好好活着的，竟然这么不听话。”
小竹子听羽儿说完接着说：“后来，京都里找不到主人，顾玗就辞了官，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找，我将主人的身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就去找那些奇人异士，想找黄泉的位置。我知道主人很在乎顾玗，我也一直陪着他。很奇怪的是，明明顾玗没有生病，每天也在吃饭睡觉，可还是一天一天消瘦下去。我急得喂了他自己的血想吊着他的气。可他竟然破天荒的笑着对我说‘你们灵物救人的法子都一样的吗？’”
羽儿听到这，也笑了，泪水淌过扬起的嘴角，十分苦涩：“果然你还是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糟蹋自己啊，这命可是我的。”然后对着小竹子说：“后来呢？”
“后来，顾玗也放弃了，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日子了，就回到了京都，他说他要回这里，不然怕主人回来了找不到他。”
小竹子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顾玗躺在顾府的花园里，脸上几乎瘦的没有肉了，但是神色却很平静，他和自己说了他和主人相识的点点滴滴。
本来小竹子是觉得顾玗配不上自家主人的，可经历了两年之后，小竹子明白了，这份爱里，顾玗付出了所有。以至于主人一走，顾玗也活不下去了。
羽儿捂着自己的嘴：“那……他的……尸首呢？”小竹子说：“原先就是葬在顾府里，因为他说要等主人，后来战乱了，我就将他迁到了这片林子里，他说主人是花，他就当片叶子衬托着主人，所以我想，他应该会喜欢这里。后来我也就在这里一边守着一边练功，直到今天才感受到主人的气息。”
羽儿定了定神，是了，这是她第一次祭祖，早知道就不该管什么规矩，早些时候就跟来的。羽儿也不管那些了，只说：“带我去见他。”
小竹子说：“好的，不过主人我得先离开，等没有人了我再现身。”羽儿同意了，看着小竹子施展法术消失在车厢里，羽儿摸了摸脸上的泪痕，说：“灵力到时精进不少。”于是撩起车帘就要下车。
玲珑看到公主下了车，忙走过去问：“公主怎么下车了？有什么吩咐吗？”羽儿语气淡淡的说：“没有，只是想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玲珑刚想阻止，就有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强硬。
“圣羽公主还是呆在车上比较好，这林子里不是十分安全，如果公主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本世子可担待不起。”
羽儿转头看去，凤辞领着一队人马走过来。羽儿有些恍惚，如果顾玗不在了，那凤辞是不是就是顾玗啊。不过眼下羽儿急着去顾玗的墓地，就没多想什么，压下心神淡定的说：“我只是四处走走，不用担心。”
凤辞语气丝毫不妥协，面容冷峻：“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还是算了。过会儿就要启程了，目的地也不远，不如等到了目的地，公主再逛吧。”
羽儿藏在袖袍里的手捏紧了拳头，语气头一次强硬，甚至用上了长公主的架子：“本公主只是想自己走走，这也不行吗？平南世子到底是在保护本公主，还是囚禁本公主！”
凤辞有些惊讶面前的人竟然态度会如此恶劣，但神色依然不变：“臣不敢，既然公主想走走，那就派两位士兵保护吧。”
说起来，凤辞已经退了一步，只是羽儿要的是分毫不让，刚想反驳就听见小竹子密音入耳：“主人，要不你先走吧，祭祖的地点离那里也不远，你先回去，等今天晚上，我在偷偷带你出来。”
羽儿想了想，便对着小竹子在的方向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凤辞就钻回了车里：“不必了，我忽然不想走了。”
凤辞微微蹙起眉，有些搞不懂这位公主再想些什么，不过他朝着之前羽儿看向小竹子的方向看去，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那里。不过只感觉稍瞬即逝，凤辞将之归为自己的错觉，就离开了。
回到车厢里的小竹子胆战心惊的对羽儿说：“主人，刚才那个是顾玗？”羽儿垂眸：“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就应该是顾玗的转世了。”小竹子说：“他好厉害啊，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明明只是个凡人。”
“也许吧。”羽儿不想多聊，小竹子也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就不在说话，只是最后拿出了一封信给羽儿，“这是顾玗让我保存的，说如果我还能等到你，就给你。”
羽儿颤着手接过，然后收到了箱子里。小竹子说：“主人不看吗？”羽儿按住盒子，像是封印住什么恶魔一样：“等等，再等等。我找个空闲的时候再看。”等做好心理准备了再看，眼下看了，只怕是之后的祭天都没心思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接受的，又不是不能再见了，我可以接受的，只是再要一点时间而已。
羽儿不可能和孟逸然说她是为了凤辞生气，就说：“没事，就是练练花艺。”孟逸然无语的看着快被剪秃了的花草说：“你这不是花艺，是要命啊。”羽儿躺在躺椅上仰视着孟逸然：“五哥你嘲笑我。”
孟逸然忙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要是这小妮子去和母后撒娇，自己又要倒霉。孟逸然端起玲珑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想起今天羽儿怪异的举动就问：“你该不会是喜欢凤辞吧？”
羽儿愣了愣，说：“怎么可能，我才见他两面而已。别瞎说。”
孟逸然说：“两次？什么时候还有一次？”羽儿就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不过省略了自己抱凤辞的片段，就说是门口偶遇。
孟逸然淡淡地说：“没心思最好，平南世子不适合你。”羽儿眼睛转了转，轻描淡写的说：“为什么？”孟逸然急急的说：“就他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啊。也不是我小瞧他，只是他确实不是什么良人。”
羽儿眼神飘忽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不会的。”因为他不是我的顾玗，所以我不会喜欢他的。
“你明白就好。我就是怕你眼瞎，毕竟那人长得还算不错。”孟逸然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就要出城祭祖，你别睡过头了。”羽儿瞪了一眼孟逸然，颇为咬牙切齿的应下：“知道了。”
第二日，三月十一，隔天就是清明，皇上亲自出城祭祖，以求风调雨顺，社会安定。
祭祖的地点放在城郊，离京都有些距离，再加上皇上及朝中大臣举家前往，浩浩荡荡的车架排满了大街。祭祖完毕之后皇后还要顺道去寒山寺祈福。因此带的东西颇多，还得提前出发。
在宫门口，羽儿看见凤辞一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有些奇怪就问玲珑：“这平南世子怎么穿成这样。”玲珑回到：“平南军负责此次的守卫，平南世子大概是在安排吧。”
羽儿想起那人混不吝的脸色，说了一句：“不是说是个纨绔吗？还有统帅大军的本事呢。”玲珑搭话：“就是挂个名头而已。事情都是手底下的人办的。奴婢还听说，皇上指派平南世子的时候，平南世子还一脸的不情愿呢。”
羽儿也就不再看他，只说了句：“大概真是个闲人吧。”之后就上到马车里。
冗长的车队缓缓而行，一路出城入林，到了中午才停下休整。
外面太阳大，母后同父皇同车，五哥又和各位皇子一起，一时羽儿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说说话，就干脆懒得下车，只是掀起车帘吹吹风而已。
羽儿眯着眼歇息，忽然自己所在的车队里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护卫队分了一半四散开检查，剩下的人也提起防备。玲珑站在羽儿车厢边上有些害怕的看着羽儿。
羽儿睁开眼，对着车外的玲珑说：“别担心，有守卫在，不会出事的。”
又伸手握住车座低下的匕首，这一世自己虽然没有法术，功夫却没有落下，若是来了什么刺客，自己也能抵抗一时。
羽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许久不见动静，正要松口气的时候，车帘猛地垂下，羽儿明显感到身边有一阵风拂过，羽儿心里一惊，看着情况该不是惹上什么妖怪了吧，真是倒霉。
羽儿一动不动，静静感受着那东西的存在。
外面窸窸窣窣又开始响起说话声，似乎是虚惊一场，气氛缓和起来，众人也放松下来，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但车厢里的羽儿却知道那东西就呆在自己身边，羽儿面上不显，手上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心头转过无数法子。
刚想开口震慑一下对方，那妖物竟然自己现了形，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丝丝委屈响起：“主人，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羽儿看着车厢里出现的人，粉雕玉彻的模样与之前无出二致，羽儿松开了匕首惊讶的说：“小竹子？！”
小竹子立马扑到羽儿怀里，撒娇的说：“主人你也太坏了，说走就走。我们去哪里都找不到你。”
车厢外传来玲珑的声音：“公主，只是只野猫，公主不必担心。”
“知道了。”羽儿应了一声打发了玲珑，轻抚着小竹子的背，和小竹子的重逢让羽儿满心欢喜，问：“外面的动静是你做的？”小竹子闷声说：“不是啊，我用法术隐蔽身形就进来了。”
羽儿点点头，想来有守卫在，便是有刺客也无妨。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我？黑白无常没有抹掉你的记忆吗？”
小竹子从羽儿怀里出来认真的说：“原来那两位就是黑白无常啊，我当时一见到那两位就变回原型了，大概是我太弱了，那两位没有发现还有一个我。”
羽儿点点头，夸了一句：“你倒是机灵。还好还有你记得我。”
小竹子立马摇头：“不止我，顾玗也记得。”
羽儿不可置信的抓住小竹子的手，满脸惊愕的说：“你说什么？顾玗也记得，他，他没有忘了我？”
小竹子感到抓着自己的手微微的颤抖，赶快说：“没有，没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位放过了顾玗，但是顾玗确实没有忘记主人。”
羽儿眼中带泪，嘴角却是笑的：“太好了，那太好了。你在这里，顾玗也一定在这里是不是？你带我去见他，我现在就去见他。”
“主人。”小竹子面露难色，低下头不敢看羽儿。
“怎么了？你没有和顾玗一起吗？没事，没有一起也没事，毕竟你也是灵物，不会一直跟着人。那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你告诉我，我派人找他。”羽儿忙给小竹子找好了理由。
小竹子头快要低到胸口了，轻声说了一句：“不是的，顾玗他已经死了。”
羽儿的身形猛地顿住，然后止不住的战栗，勉强一笑的说：“你在骗我，对不对？”
小竹子哭丧着脸说：“没有，主人，顾玗他真的死了。在你消失后的第二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羽儿有些失控的钳住小竹子的肩头，嗓音顿时喑哑，“我走的时候，他才十九岁！他怎么会死！”羽儿的眼角有些湿润。
小竹子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主人哭，震惊之余赶紧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主人走了之后，顾玗就跟疯了一样，也不吃饭也不睡觉，就满京城的跑，每天就在他第一次遇见主人的地方等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记得主人，都说顾玗是疯了，灵芸姐姐劝顾玗想开点，说主人也许只是顾玗做的一场梦而已。可是顾玗坚持说主人是真的，坚持要找到主人。”
羽儿倚在车窗上，闭上了眼可还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他就是个傻子，我明明说了要他好好活着的，竟然这么不听话。”
小竹子听羽儿说完接着说：“后来，京都里找不到主人，顾玗就辞了官，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找，我将主人的身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就去找那些奇人异士，想找黄泉的位置。我知道主人很在乎顾玗，我也一直陪着他。很奇怪的是，明明顾玗没有生病，每天也在吃饭睡觉，可还是一天一天消瘦下去。我急得喂了他自己的血想吊着他的气。可他竟然破天荒的笑着对我说‘你们灵物救人的法子都一样的吗？’”
羽儿听到这，也笑了，泪水淌过扬起的嘴角，十分苦涩：“果然你还是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糟蹋自己啊，这命可是我的。”然后对着小竹子说：“后来呢？”
“后来，顾玗也放弃了，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日子了，就回到了京都，他说他要回这里，不然怕主人回来了找不到他。”
小竹子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顾玗躺在顾府的花园里，脸上几乎瘦的没有肉了，但是神色却很平静，他和自己说了他和主人相识的点点滴滴。
本来小竹子是觉得顾玗配不上自家主人的，可经历了两年之后，小竹子明白了，这份爱里，顾玗付出了所有。以至于主人一走，顾玗也活不下去了。
羽儿捂着自己的嘴：“那……他的……尸首呢？”小竹子说：“原先就是葬在顾府里，因为他说要等主人，后来战乱了，我就将他迁到了这片林子里，他说主人是花，他就当片叶子衬托着主人，所以我想，他应该会喜欢这里。后来我也就在这里一边守着一边练功，直到今天才感受到主人的气息。”
羽儿定了定神，是了，这是她第一次祭祖，早知道就不该管什么规矩，早些时候就跟来的。羽儿也不管那些了，只说：“带我去见他。”
小竹子说：“好的，不过主人我得先离开，等没有人了我再现身。”羽儿同意了，看着小竹子施展法术消失在车厢里，羽儿摸了摸脸上的泪痕，说：“灵力到时精进不少。”于是撩起车帘就要下车。
玲珑看到公主下了车，忙走过去问：“公主怎么下车了？有什么吩咐吗？”羽儿语气淡淡的说：“没有，只是想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玲珑刚想阻止，就有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强硬。
“圣羽公主还是呆在车上比较好，这林子里不是十分安全，如果公主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本世子可担待不起。”
羽儿转头看去，凤辞领着一队人马走过来。羽儿有些恍惚，如果顾玗不在了，那凤辞是不是就是顾玗啊。不过眼下羽儿急着去顾玗的墓地，就没多想什么，压下心神淡定的说：“我只是四处走走，不用担心。”
凤辞语气丝毫不妥协，面容冷峻：“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还是算了。过会儿就要启程了，目的地也不远，不如等到了目的地，公主再逛吧。”
羽儿藏在袖袍里的手捏紧了拳头，语气头一次强硬，甚至用上了长公主的架子：“本公主只是想自己走走，这也不行吗？平南世子到底是在保护本公主，还是囚禁本公主！”
凤辞有些惊讶面前的人竟然态度会如此恶劣，但神色依然不变：“臣不敢，既然公主想走走，那就派两位士兵保护吧。”
说起来，凤辞已经退了一步，只是羽儿要的是分毫不让，刚想反驳就听见小竹子密音入耳：“主人，要不你先走吧，祭祖的地点离那里也不远，你先回去，等今天晚上，我在偷偷带你出来。”
羽儿想了想，便对着小竹子在的方向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凤辞就钻回了车里：“不必了，我忽然不想走了。”
凤辞微微蹙起眉，有些搞不懂这位公主再想些什么，不过他朝着之前羽儿看向小竹子的方向看去，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那里。不过只感觉稍瞬即逝，凤辞将之归为自己的错觉，就离开了。
回到车厢里的小竹子胆战心惊的对羽儿说：“主人，刚才那个是顾玗？”羽儿垂眸：“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就应该是顾玗的转世了。”小竹子说：“他好厉害啊，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明明只是个凡人。”
“也许吧。”羽儿不想多聊，小竹子也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就不在说话，只是最后拿出了一封信给羽儿，“这是顾玗让我保存的，说如果我还能等到你，就给你。”
羽儿颤着手接过，然后收到了箱子里。小竹子说：“主人不看吗？”羽儿按住盒子，像是封印住什么恶魔一样：“等等，再等等。我找个空闲的时候再看。”等做好心理准备了再看，眼下看了，只怕是之后的祭天都没心思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接受的，又不是不能再见了，我可以接受的，只是再要一点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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