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五）
“去买个风筝。”锢胜对身旁的璃安说道。
两人路过一间文具店。
“是要引雷用的，是吗？”璃安问道：“我去问问老板，这里有没有卖。”
璃安拉着锢胜来到店内，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坐在矮玻璃柜台后面看书。
“欢迎，要点什么？”男孩见到有客人来了，很自来熟的说道：“我们这有风筝、陀螺、玩偶、贴纸，都是些小孩喜欢的玩意儿，哦，你们是来拍照的？”
小男孩介绍着玻璃柜里的东西。
“你家大人呢？”璃安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会让你来看店？你这个年纪，不该在这里。”
“我老爹？”男孩转头朝身后看了眼，那里是一扇用书堆成的拱门，连接着顾客在柜前看不到的店内的内部区域。
“他游戏里搬砖赚分呢，你知道的，就那个什么羽天世界。”男孩扁扁嘴，说道：“我老爹不知怎么搞的，一年前莫名其妙得灵瘾了。”
璃安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得了灵瘾，没钱可活不久。”男孩说着，在书上把纸折了折，做了个临时书签。
“我今年学也不上了，来给他看店呢。”他把书合上，说道：“在哪学不是学呢？”
“我在这学，照样考得比别人好。”他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眼镜布，摘下眼镜擦了擦。
“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拍照的？”
璃安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们来买个风筝。”
“风筝...”男孩擦着眼镜的手突然停住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这么大了，还玩风筝呢？哈哈哈哈。”男孩以手抚额，笑着摇头说道，像是嘲笑2人还没他一个小孩成熟。
“要哪个？”
“最便宜的那个。”
男孩摇了摇头，严肃地说到：“便宜的不好，买贵的吧。”
他说着，从玻璃柜里拿出几个风筝来。
“这个风筝不是很好看，但是面积大，重量轻，线又细又轻。”男孩拿起一个大三角风筝介绍道。
“线虽然都很轻，但放得高了、长了，对风筝的重量就有影响，这个线比其他的轻很多。”男孩显然对商品的信息很是了解，热情地推销道：“怎么样？就这个吧？”
璃安摆摆手，说道：“不要这个。”
男孩又拿出一个燕子型的黑白风筝。
“那这个？这个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虽然线和骨架都更重，大小也小了些，飞不太高。”
“但是你看。”男孩从玻璃柜里又拿出一些小燕子，他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推销道：“这个风筝可以在后面带小燕子飞呢！这个好不好？”
但是璃安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要这些，我要最便宜的。”
她只想要最便宜的、最经济实惠的、最有效率解决问题的。
她看到玻璃柜里，有个又小、又简单朴素的风筝。
“我要那个。”
男孩有些急了，说道：“那个不好！那个又小又丑，飞不高也不好看。”
他又拿出一个个设计巧妙、图案优美、又大又轻的风筝。
“你再看看！你再看看这些！又大又好看！设计思路多巧妙！”
“可我不需要这些！”
小男孩像是被璃安的话惊到了，哑口无声地看着对方...
他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漠然，戴上眼镜...
“是了...大人是不要这些东西的。”
他双手机械般地将那个又小又丑，便宜却能飞的风筝，摆在了柜台上。
“好...8块钱，只要8块钱就好。”
他从左胸口的袋子处，掏出一张收款码来。
“付款吧，这儿可没法退货。”
璃安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我们拍张照吧。”锢胜突然说道。
“什么？我们拍照干嘛？”璃安不理解锢胜的意思。
“我想你需要一张照片。”
锢胜一边说，一边用念话跟璃安传话：
“等会再解释。”（念）
男孩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让我为你们拍一张吧，不好看不要钱。”
璃安听着锢胜的话，点了点头。
男孩穿过用书堆成的拱门，出来时手上捧着一叠布，看起来布还包着什么东西。
他回到玻璃柜台前，将布展开，里面是一部拍照后能直接出相片的拍立得相机，并且展开的几块布上，是不同地域的风景图。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背景？”男孩问道。
“你觉得哪张最好？你来选吧。”锢胜回答道。
男孩选了一副‘城市’的背景画。
“这副吧？它和这座城市很像吧，城里有的都印在上面了。”
他指着画上的各种东西，说道：“您看，这中间最显眼的是‘灵魂’公司的大高楼，这下面的是各种摆摊的、开店的，多有生活味。”
锢胜摇摇头，说道：“你喜欢这副背景吗？”
“我？”男孩意外地看了锢胜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璃安，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先生，我想我喜欢的那副，和两位不是很搭配。”
锢胜沉默了一会，说道：“给我们看看你喜欢的那副吧。”
男孩点点头，拿出另外一幅背景图。
“这副怎么样？蓝天白云，广袤的草原。”
“嗯...还不错，但确实不适合我们。”锢胜先是评价一番，随后问道：“你有去过这个地方吗？”
“没有。”男孩无所谓般地摇了摇头。
“你的肖像权值多少钱？”锢胜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您说什么？您是说...”男孩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词汇，问道：“您是说肖像权，是吗？”
“是的，我想要给你拍2张照片。”锢胜看着男孩，又看看璃安，说道：“你和她都需要这张照片。”
“什么？我？我怎么会需要？”璃安不解道。
“先生，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男孩对此也不理解。
“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锢胜看着男孩，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想为你拍两张照片，并且会为此付钱。”
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我明白了。”
男孩将相机递给锢胜，随后拿起那块蓝天白云下的草原背景图布，铺在了由书堆成的拱门上。
他站在那，对着锢胜说道：“我准备好了。”
“你忘了一件东西。”锢胜把柜台上的燕子风筝丢给男孩，说道：“这是你的道具，拿好它，笑一笑。”
“好、好的。”男孩接过风筝，端在手上，露出虚假而完美的笑容。
“三、二、一。”
咔嚓、咔嚓...随后是两张相片从相机内排出。
“好了，两张多少钱？”锢胜问道。
男孩回到柜台前，说道：“一张15块。”
“嗯，那燕子风筝呢？”
“40块。”
“好，使用你肖像权的费用，是55块。”锢胜说道：“一共多少钱？”
男孩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加上55块的肖像权费用，是、是133块钱。”
璃安有些不情愿地准备支付账单，但是被锢胜制止了。
他开口说道：“在我们支付账单前，孩子，请允许我向你推销一下我的商品。”
他举起那只燕子风筝，说道：
“这个比其他风筝好看多了，虽然线和骨架都更重，大小也小了些，飞不太高。”
锢胜模仿起男孩原先的推销话语。
“但是你看，这个风筝可以在后面带小燕子飞呢！这个好不好？”
男孩看着锢胜，说不出话来，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锢胜将燕子风筝和一张男孩的照片，放在玻璃柜台上，看向对方，说道：
“这个风筝，我55块卖给你，并且还免费赠送一张照片，请问你愿意买吗？”
男孩平静的脸上，开始露出崩溃的，又哭又笑的表情，55块，和他的肖像权使用费用一致。
“哈哈...哈哈哈哈，这只风筝，我买下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道：
“一共是、是78块，不好意思，谢谢您，先生。”
璃安这次付款成功了。
她拿起8块的小风筝，拉着锢胜朝店外走去。
“给我解释一下。”她看着锢胜，问道：“为什么我要花78块买这个小风筝和一张那孩子的照片。”
两人路过一间文具店。
“是要引雷用的，是吗？”璃安问道：“我去问问老板，这里有没有卖。”
璃安拉着锢胜来到店内，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坐在矮玻璃柜台后面看书。
“欢迎，要点什么？”男孩见到有客人来了，很自来熟的说道：“我们这有风筝、陀螺、玩偶、贴纸，都是些小孩喜欢的玩意儿，哦，你们是来拍照的？”
小男孩介绍着玻璃柜里的东西。
“你家大人呢？”璃安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会让你来看店？你这个年纪，不该在这里。”
“我老爹？”男孩转头朝身后看了眼，那里是一扇用书堆成的拱门，连接着顾客在柜前看不到的店内的内部区域。
“他游戏里搬砖赚分呢，你知道的，就那个什么羽天世界。”男孩扁扁嘴，说道：“我老爹不知怎么搞的，一年前莫名其妙得灵瘾了。”
璃安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得了灵瘾，没钱可活不久。”男孩说着，在书上把纸折了折，做了个临时书签。
“我今年学也不上了，来给他看店呢。”他把书合上，说道：“在哪学不是学呢？”
“我在这学，照样考得比别人好。”他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眼镜布，摘下眼镜擦了擦。
“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拍照的？”
璃安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们来买个风筝。”
“风筝...”男孩擦着眼镜的手突然停住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这么大了，还玩风筝呢？哈哈哈哈。”男孩以手抚额，笑着摇头说道，像是嘲笑2人还没他一个小孩成熟。
“要哪个？”
“最便宜的那个。”
男孩摇了摇头，严肃地说到：“便宜的不好，买贵的吧。”
他说着，从玻璃柜里拿出几个风筝来。
“这个风筝不是很好看，但是面积大，重量轻，线又细又轻。”男孩拿起一个大三角风筝介绍道。
“线虽然都很轻，但放得高了、长了，对风筝的重量就有影响，这个线比其他的轻很多。”男孩显然对商品的信息很是了解，热情地推销道：“怎么样？就这个吧？”
璃安摆摆手，说道：“不要这个。”
男孩又拿出一个燕子型的黑白风筝。
“那这个？这个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虽然线和骨架都更重，大小也小了些，飞不太高。”
“但是你看。”男孩从玻璃柜里又拿出一些小燕子，他两眼放光、兴高采烈地推销道：“这个风筝可以在后面带小燕子飞呢！这个好不好？”
但是璃安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要这些，我要最便宜的。”
她只想要最便宜的、最经济实惠的、最有效率解决问题的。
她看到玻璃柜里，有个又小、又简单朴素的风筝。
“我要那个。”
男孩有些急了，说道：“那个不好！那个又小又丑，飞不高也不好看。”
他又拿出一个个设计巧妙、图案优美、又大又轻的风筝。
“你再看看！你再看看这些！又大又好看！设计思路多巧妙！”
“可我不需要这些！”
小男孩像是被璃安的话惊到了，哑口无声地看着对方...
他点了点头，表情变得漠然，戴上眼镜...
“是了...大人是不要这些东西的。”
他双手机械般地将那个又小又丑，便宜却能飞的风筝，摆在了柜台上。
“好...8块钱，只要8块钱就好。”
他从左胸口的袋子处，掏出一张收款码来。
“付款吧，这儿可没法退货。”
璃安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我们拍张照吧。”锢胜突然说道。
“什么？我们拍照干嘛？”璃安不理解锢胜的意思。
“我想你需要一张照片。”
锢胜一边说，一边用念话跟璃安传话：
“等会再解释。”（念）
男孩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让我为你们拍一张吧，不好看不要钱。”
璃安听着锢胜的话，点了点头。
男孩穿过用书堆成的拱门，出来时手上捧着一叠布，看起来布还包着什么东西。
他回到玻璃柜台前，将布展开，里面是一部拍照后能直接出相片的拍立得相机，并且展开的几块布上，是不同地域的风景图。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背景？”男孩问道。
“你觉得哪张最好？你来选吧。”锢胜回答道。
男孩选了一副‘城市’的背景画。
“这副吧？它和这座城市很像吧，城里有的都印在上面了。”
他指着画上的各种东西，说道：“您看，这中间最显眼的是‘灵魂’公司的大高楼，这下面的是各种摆摊的、开店的，多有生活味。”
锢胜摇摇头，说道：“你喜欢这副背景吗？”
“我？”男孩意外地看了锢胜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璃安，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先生，我想我喜欢的那副，和两位不是很搭配。”
锢胜沉默了一会，说道：“给我们看看你喜欢的那副吧。”
男孩点点头，拿出另外一幅背景图。
“这副怎么样？蓝天白云，广袤的草原。”
“嗯...还不错，但确实不适合我们。”锢胜先是评价一番，随后问道：“你有去过这个地方吗？”
“没有。”男孩无所谓般地摇了摇头。
“你的肖像权值多少钱？”锢胜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您说什么？您是说...”男孩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词汇，问道：“您是说肖像权，是吗？”
“是的，我想要给你拍2张照片。”锢胜看着男孩，又看看璃安，说道：“你和她都需要这张照片。”
“什么？我？我怎么会需要？”璃安不解道。
“先生，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男孩对此也不理解。
“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锢胜看着男孩，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想为你拍两张照片，并且会为此付钱。”
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我明白了。”
男孩将相机递给锢胜，随后拿起那块蓝天白云下的草原背景图布，铺在了由书堆成的拱门上。
他站在那，对着锢胜说道：“我准备好了。”
“你忘了一件东西。”锢胜把柜台上的燕子风筝丢给男孩，说道：“这是你的道具，拿好它，笑一笑。”
“好、好的。”男孩接过风筝，端在手上，露出虚假而完美的笑容。
“三、二、一。”
咔嚓、咔嚓...随后是两张相片从相机内排出。
“好了，两张多少钱？”锢胜问道。
男孩回到柜台前，说道：“一张15块。”
“嗯，那燕子风筝呢？”
“40块。”
“好，使用你肖像权的费用，是55块。”锢胜说道：“一共多少钱？”
男孩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加上55块的肖像权费用，是、是133块钱。”
璃安有些不情愿地准备支付账单，但是被锢胜制止了。
他开口说道：“在我们支付账单前，孩子，请允许我向你推销一下我的商品。”
他举起那只燕子风筝，说道：
“这个比其他风筝好看多了，虽然线和骨架都更重，大小也小了些，飞不太高。”
锢胜模仿起男孩原先的推销话语。
“但是你看，这个风筝可以在后面带小燕子飞呢！这个好不好？”
男孩看着锢胜，说不出话来，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锢胜将燕子风筝和一张男孩的照片，放在玻璃柜台上，看向对方，说道：
“这个风筝，我55块卖给你，并且还免费赠送一张照片，请问你愿意买吗？”
男孩平静的脸上，开始露出崩溃的，又哭又笑的表情，55块，和他的肖像权使用费用一致。
“哈哈...哈哈哈哈，这只风筝，我买下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道：
“一共是、是78块，不好意思，谢谢您，先生。”
璃安这次付款成功了。
她拿起8块的小风筝，拉着锢胜朝店外走去。
“给我解释一下。”她看着锢胜，问道：“为什么我要花78块买这个小风筝和一张那孩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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