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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剑三清旧人现

    七水看看霜儿,又看看白景休,喉咙里一句师哥师姐叫不出来,众人尴尬的沉默着。

    白阳观前连着两场血屠,血水浸到土里腥臭不堪。

    朱和尚正要开口说话,忽地眉头一紧,望向远处,只见一个道长背着长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道童。道长三绺清须,穿着宽大的道袍,衣领和鞋袜洗的雪白。

    道长走到观前,看着朱敢和白景休和满地的血污,眉头一皱:“好霸气的红拳。”缓步走上前,盯着白景休:“小小年纪如此暴戾,杀孽太重,留你不得。”长袖一拂,背后长剑飞起直奔白景休而来。

    “以气御剑,一剑三清。”朱敢大惊,一跃挡在白景休身前,铁链一卷绕在拳上,双拳崩出,对着来剑击了过去。

    朱敢用上全力,拳式如破堤洪水,万马奔腾。而那柄剑却如疾风劲草,浪里孤舟,轻易的斩破拳风,斩在朱敢拳上,只听轰的一声,朱敢手中铁链片片寸断,双手鲜血淋漓,整个人轻飘飘的飞起数丈,跌在观前。

    道长收起飞剑,看着朱敢和白景休,厉声喝道:“朱兴是你什么人?”

    朱敢咳了一口血,笑道:“老子姓朱,就是灭你大凤朝的朱,李道长,你奈我何?哈哈哈哈。。。”

    道长大怒,喝到:“想不到朱门余孽胆敢再来赶尽杀绝,说,朱厌在哪?你把他咋样了?”

    朱敢斜了道长一眼,理都不理。

    道长飞剑祭起,正要痛下杀手,七水忙跑出来挡在面前,说道:“道长误会了,朱师傅不是来寻仇的。”

    李道长乍一看七水,却是吃了一惊,收起飞剑,快步走上前看了看七水,眼神惊疑不定,柔声说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你是。。。”

    七水眼见道长对自己甚是恭敬,不疑有他,说道:“我叫七水,是李厌李道长的三徒弟。这位朱敢朱师傅,是来保护我师姐的。”

    李道长听的一头雾水,白景休定了定神,抱拳道:“这位道长,我是李厌道长的二弟子白景休,敢问道长名讳。”

    朱敢幽幽的说道:“哼,终南山太清宫掌门,当今武林四绝之一,一剑三清李丹阳。”转身瞥了一眼李霜儿:“是你们李家的人。”

    李霜儿闻言站起身,走上前行了一礼:“拜见李道长,小女子乃是李厌之女,李霜儿。”

    “霜儿。”李道长眼见霜儿一身孝服,脸色大变:“李兄仙去了?”

    听完众人诉说事情原委,李道长久久不言,叹道:“李兄,我还是来晚了。”

    李丹阳看着朱敢,沉吟半晌说道:“未承想你我两家百年恩怨,倒是朱姓后人救了我李厌兄。当年我晚到一步,寻遍皇宫未找到李兄的踪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丸药道:“适才在下不辨真相,以为是朱家人来寻仇,出手过重,这颗药可疗你内伤。”

    朱敢却不理,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丹阳身边的两个道童大怒,起身就要上前理论,李丹阳伸手制止,对这霜儿说道:“霜儿,我本是李姓旁支子弟,从小志在修道,拜在终南山太清宫。我与你父虽是血脉宗亲较远,但是你父亲贵为二皇子,却淡泊名利,心慈面善,与我臭味相投,也经常邀我宫内走动。只可惜后凤覆灭之时,我山高路远,晚到一步,本以为李厌兄已身遭不测,哪想到竟然是被最不可能的人救了,也是因果循环。”

    霜儿道:“父亲自幼叫我们学的太清心法,想来也是道长所赐。”

    李丹阳犹豫了一下,自嘲的笑道:“太清心法本是终南山太清宫镇山之物,我当年虽已是太清宫首席大弟子,又怎敢轻易将本门镇山心法外传。李厌兄本不是习武之材,倒是喜欢收集博览天下群书。我拗不过他,便将太清心法中基础的吐纳法门抄与李兄,照着修炼强身健体,修气养身可也,功法是不行的。”

    朱敢远远的躺在山石上喝酒,呸的一声半口酒吐地上:“这酒寡淡如水,什么玩意儿。”

    道童们忍无可忍,跳起来骂道:“你个死秃驴,嘴里胡吣什么?”

    朱敢看着小道童,目露凶光,冷冷的说道:“朱秃驴杀人如麻,天地不收,你小杂毛再对我无礼,我把你头拧下来。”

    李丹阳皱了皱眉,先安抚住道童,看着白景休:“我看你少年气概,心思不坏,怎么会跟他学这杀人拳。此法求速,但是杀孽太重,有干天和,你好自为之。”

    转头对李霜儿说道:“适才我听你等气息,机缘巧合,倒是有意外之喜。正因为你们没有学到全本的太清心法,心无旁骛,反倒是根基远远高于我的同龄弟子,只是缺少指点,没有章法。”丹阳道长沉吟一下:“不知霜儿是否愿意跟随贫道去太清宫。我闻听江湖盛传李厌踪迹再现,便马不停蹄赶来,还是晚了,李兄身死。贫道愧对李兄,必当全力护得霜儿周全。”

    转头再看向七水时间,李丹阳却是恭恭敬敬:“七水,不知道是否愿意跟为师,重回太清宫。”

    李霜儿和七水忙看向白景休,白景休还是一身血污,茫然不知如何应答,朱敢站起身来:“景休,你我走吧,霜儿有太清宫庇护,可保无忧。人家嫌你我杀孽太重,别污了人家的清净宝地。”

    霜儿一急,颈上的血又渗透了出来,忙对李丹阳道:“我知道小师哥,他不是坏人,是为了保护我才去学那个杀人拳,求道长救他。。。他就是怕有人欺负我,我小师哥不是坏人。”说着,心里一急,面无血色,泪珠滚滚而下。

    白景休心里一暖,只觉得如痴如醉,心里默念道:“小师妹,我为你死一百次也是值得。”

    李丹阳沉吟了一下:“红拳刚猛,气势无我,施法者意志不坚,易被拳势左右,迷失自我。也罢,贫道再教你一点太清心法中的清心诀,你用心修炼,也许有一天会融会贯通,收发自如,消磨掉这个拳法的戾气。”

    白景休听罢忙跪下磕头:“道长再造之恩,小子永生难忘。”

    李丹阳摆摆手,开始口授心诀:

    “对镜无镜,居尘无尘。动念无念,用心无心。无天无地,无人无我。不可搬运,不可执着。委志清虚,寂而常照。。。”

    白景休等人听来,此口诀都是李厌传授的心法中没有的,两相印照,茅塞顿开。李丹阳详细解释了其中关键,并把之前白景休等人练熟的半部也做了指点,对白景休说道:“按此法每日打坐吐纳一个时辰,你的内功将会精进神速。只不过我不能再教你更多功法,待得你压制心魔,另有机缘,也未可知。”

    朱敢在一旁远远的听着,李丹阳的声音并没有压抑,反倒是声声入耳,心里一动,用心记忆。

    李丹阳传功完毕,又朗声说道:“贫道今日传功与你,你也算我门下半个弟子。倘如日后欺凌弱小,滥杀无辜,贫道必将取你项上人头。”

    白景休跪地拜谢:“小子不敢。”

    朱和尚则翻了翻白眼,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