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分兵中原棋局落子
景休看着冯南停下来，心里松了口气，忙陪笑道：“南妹，愚兄答应你的三件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你将此用在了我身上，这让愚兄如何报答你？”
冯南回头，板着脸说道：“谁说这是为你了，这是为我自己。”
白景休一愣，看着冯南不解。只听冯南板着脸说道：“你要是成不了高手，就保护不了我；你保护不了我，别人欺负我，我就不敢还手；我要是不敢还手，心里就会生气；我要是生气了，就会气病了。。。”冯南越说越忍不住，终于笑得直不起腰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晚霞里。
“郡主好雅兴。”忽听得有人笑道。
冯南一惊，来人到了近前，自己竟然不知，此人轻功当真了得。转头看去，却见王跑跑身后背着一柄长剑，手里拿着铁骨折扇，正向自己走来。
常威赵仁朱敢等人，在太清宫得了白景休的消息，就放下心来，先去了狼平关悄悄见过了常修源，又奔涿州去汇合了卢希章杨普等人，安排妥当，这才令王跑跑前来寻人。
跑跑见白景休死里逃生，虽然身体还虚弱，但是眉宇间却多了一些浩然之气，心下高兴，先过去一把抱住景休大叫：“白兄弟，你没事了，可想死我们了。”
冯南皱眉道：“他身体还没好，你小心点。”
王跑跑闻听忙放开景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好好好。”嘴里连说三个好，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冯南挤挤眼，笑道：“倪侍卫参见郡主。”
冯南每次见到王跑跑滑稽的样子就想笑，强忍着眼眉一挑，说道：“咋了倪侍卫，见了本郡主不下跪请安，倒是来消遣我来了。”
“不敢不敢，我是奉了军令，去往南楚，顺路先来看望景休兄弟伤势。”王跑跑笑道，从身后卸下宝剑，捧在手上，说道：“这是朱大师家传的宝剑，开封城破之日，朱大师自皇宫取回，令老倪送给郡主护身。”
冯南接过宝剑，只见通体檀木剑鞘上包裹着黑蟒皮，黄铜鎏金的鞘口等处浮雕蟠螭纹，鞘身上用铜丝嵌着篆体：“离云”二字。冯南抽出宝剑，只听一声龙吟，百炼羽毛花纹剑身微微颤动，长两尺一寸八分，宽一寸二，蓝汪汪的青锋在风中隐隐破空啸动，端的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物。
冯南大喜，爱不释手，嘴里说道：“还得是老朱，有心了。”
白景休这才得空，赶忙问道：“大师兄咋样，他还好吗？”
“杨普兄弟也很好，如今跟着董潼军暂驻涿州，只是。。。”跑跑先拿了杨普的书信递给白景休，又道：“阳明渡黄家酒肆的家人渺无音信，杨普兄弟也是心急如焚，日日寡欢。”
杨普自跟随常修源回到狼平关，就去找常平，却听闻常平赶到阳明渡之时，早已成一片瓦砾。大乱一起，人间只成了修罗场，黄家酒肆早被付之一炬，不知道是毁于契丹人之手还是乱起盗匪。常修源又派了几波人去寻找，却依然毫无头绪。杨普终日自责懊悔，郁郁寡欢，却也无济于事。
王跑跑牵了马，和白景休冯南回到禅林寺，先拜了佛堂，用了素斋，这才在客房细细和白景休诉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常威悄悄的回了狼平关，见了常修源，密谈之后马不停蹄到了涿州。
辽军和杜军南进之后，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布防中原诸城。涿州慑于辽军兵威，本已投降，卢希章带铁军来到，兵不血刃占了涿州，涿州原观察使带着亲信出逃，剩下的大部分官员都投降了董军。
此时董军以原来的定州军为班底，又加了开封花园口禁军一部和周丛军投降的一部，兵力已近四万。出狼平关时，太原倒是给了部分军饷辎重，但还是远远不足。卢希章自任了涿州观察使，一边安民理政，一边筹措粮草。而杨普则派了各路斥候四散探敌，自己锁在房内，终日对着地图写写画画。
此时的涿州城外，大军分三个大营，在城外二十里处成品字形驻扎。文有卢希章、杨普，良将则聚齐了石龙、程骁、温安国、郎世炎、党世用、霍启、凌统、米友荃。另有乔大峰升任军器监丞，主理全军军备。人才济济，啸气成林。
常威带着赵仁，朱敢，王跑跑，赵怀义等人来到涿州，众人相见，群雄聚义，当真是喜欢的很。只杨普见白景休、冯南不在，黄莺家人还没有音讯，欢喜之余，也是心事重重。常平也在涿州等候常威，自是知道差事办砸了，也不敢惹杨普，和少爷见过礼，眼见常威的照夜白竟然驼了个女子，暗自诧异。常平自知下人身份，虽然常家对自己从不当下人看待，但是也不敢多嘴，默默的牵了照夜白去打理。
寒暄过后，常威安顿好了宁才人和赵怀真，当夜欢宴之后，就在涿州原观察使府里召集众人商讨大事。
“各位，闲话不说了，如今形势危急，荆国已经被辽人攻破。南楚连败两阵，失地近半，国都湘州城破，退守岳州。南吴情况好一点，但是也丢了门户鄂州，退守江州洪州一带。”常威刚从常修源处拿了邸报，看过去触目惊心，继续说道：“我怕南楚顶不过月余就要降了。”
“南楚不会降。”杨普站起来，徐徐的说道：“南楚王项良，乃大凤朝镇南节度使项增的长孙，据传项家乃是西楚霸王项羽之后，性格虽然暴虐，但却是硬骨头。国都被破，失地过半，却亲自披挂上阵，坚守岳州。如今楚王项良孤军奋战，若是我们和其串联，项良看到希望，就不会降。”
“倒是南吴王萧靖，昏庸好色，懦弱残暴，我倒是担心他会顶不住。南吴水军都督宁理，带着自己两个儿子驻守江州洪州，日夜鏖战。大敌当前，萧靖竟然还有心思选秀，填充后宫，简直不知所谓。”杨普叹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大军南下岳州，先解了楚国之危，吴国那个萧王八蛋，让他自生自灭吧。”程骁叫道。
常威自是知道，杨普近日想必日夜谋划，已有定论。果然，只见杨普笑道：“程兄稍安勿躁，容小弟慢慢说来。”
杨普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但是程骁面对他也不敢造次，自知失言，咧嘴一笑，不敢再多嘴。
杨普一笑，缓缓的说道：“程大哥要去救南楚，杨某倒是觉得不妥。辽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竟然同时两线开战。自荆州过长江后，分兵向南攻打楚国，向东顺江而下攻打吴国。可笑江南气候湿热，遍地沟壑水系，辽军战力大打折扣。如今之计，先救吴国，收复鄂州，威胁荆州，则辽军北退之路尽在我手，此消彼长，南进的辽军也就不在话下了。”
众人闻听大喜，急吵吵着要即日南下，哪料想杨普又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敢问各位，我军南下，可有萧何？各位觉得马光河能指望吗？军饷辎重从何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去，果然凶险。
常威沉声说道：“我料定辽军没有退回平京城之前，马光河不会下场。他放我们南进，就是想置身事外，进退有据。我军失利，他撇个干净，我军得力，他出来收拾残局摘果子。我们指望不上他。”
常威去到狼平关见常修源之时，父子二人密室深谈，已知马光河早就起了戒心。若不是迫不得已，本不愿放常威带兵南下吴楚。如此情形，马光河不掣肘就算不错，不能指望太原保障董军的辎重。
杨普点点头：“侯爷说的是。”
在座的将军打仗是不怕的，但是要讲布棋局安天下，那就是大眼瞪小眼了，只卢希章笑而不语。
杨普笑道：“马光河想摘了我军的果子，我军也不能任他鱼肉。他只想让我南进去死扛辽军，我军却不能由他摆布。我和卢大人计议已定，分兵！”
众人不解，但是都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小诸葛，仿佛杨普这个瘦弱的身体发着光，耀人双目。
杨普笑道：“当年大汉高祖屡败屡战，却终得天下，功在萧何。淮阴侯常有，而萧何不常有。涿州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我军不能放弃。卢大人和党世用兄，米友荃兄带一万兵马，驻守涿州，为我军后备，筹措粮草，整备军需，募兵。”
“中原辽阔，而辽军并不能占据，石龙兄、郎世炎兄，你等本就是善用骑兵，请两位率领我军的骑兵，袭扰中原。记住，兵贵神速，神龙见首不见尾，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不可守城，不可恋战。只在腹地袭扰，收集粮草，收拢汉兵。”
“南方湿地，本不利车马，奉安侯带领我军重甲兵，过江去解南国之围。”
众人闻听，虽然分兵后兵力不足，愈加凶险，但的确是长久之计。而常威心如明镜：这是杨普在为自己常家打下争天下的基业，如此一来，日后可不必仰仗太原的鼻息。
眼见常威颔首，卢希章捻须而笑，各位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杨普笑道：“如今我军不单单是董军了，我看可以叫做讨逆军，请奉安侯点将拜帅，不日出征吧。”
冯南回头，板着脸说道：“谁说这是为你了，这是为我自己。”
白景休一愣，看着冯南不解。只听冯南板着脸说道：“你要是成不了高手，就保护不了我；你保护不了我，别人欺负我，我就不敢还手；我要是不敢还手，心里就会生气；我要是生气了，就会气病了。。。”冯南越说越忍不住，终于笑得直不起腰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晚霞里。
“郡主好雅兴。”忽听得有人笑道。
冯南一惊，来人到了近前，自己竟然不知，此人轻功当真了得。转头看去，却见王跑跑身后背着一柄长剑，手里拿着铁骨折扇，正向自己走来。
常威赵仁朱敢等人，在太清宫得了白景休的消息，就放下心来，先去了狼平关悄悄见过了常修源，又奔涿州去汇合了卢希章杨普等人，安排妥当，这才令王跑跑前来寻人。
跑跑见白景休死里逃生，虽然身体还虚弱，但是眉宇间却多了一些浩然之气，心下高兴，先过去一把抱住景休大叫：“白兄弟，你没事了，可想死我们了。”
冯南皱眉道：“他身体还没好，你小心点。”
王跑跑闻听忙放开景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好好好。”嘴里连说三个好，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冯南挤挤眼，笑道：“倪侍卫参见郡主。”
冯南每次见到王跑跑滑稽的样子就想笑，强忍着眼眉一挑，说道：“咋了倪侍卫，见了本郡主不下跪请安，倒是来消遣我来了。”
“不敢不敢，我是奉了军令，去往南楚，顺路先来看望景休兄弟伤势。”王跑跑笑道，从身后卸下宝剑，捧在手上，说道：“这是朱大师家传的宝剑，开封城破之日，朱大师自皇宫取回，令老倪送给郡主护身。”
冯南接过宝剑，只见通体檀木剑鞘上包裹着黑蟒皮，黄铜鎏金的鞘口等处浮雕蟠螭纹，鞘身上用铜丝嵌着篆体：“离云”二字。冯南抽出宝剑，只听一声龙吟，百炼羽毛花纹剑身微微颤动，长两尺一寸八分，宽一寸二，蓝汪汪的青锋在风中隐隐破空啸动，端的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物。
冯南大喜，爱不释手，嘴里说道：“还得是老朱，有心了。”
白景休这才得空，赶忙问道：“大师兄咋样，他还好吗？”
“杨普兄弟也很好，如今跟着董潼军暂驻涿州，只是。。。”跑跑先拿了杨普的书信递给白景休，又道：“阳明渡黄家酒肆的家人渺无音信，杨普兄弟也是心急如焚，日日寡欢。”
杨普自跟随常修源回到狼平关，就去找常平，却听闻常平赶到阳明渡之时，早已成一片瓦砾。大乱一起，人间只成了修罗场，黄家酒肆早被付之一炬，不知道是毁于契丹人之手还是乱起盗匪。常修源又派了几波人去寻找，却依然毫无头绪。杨普终日自责懊悔，郁郁寡欢，却也无济于事。
王跑跑牵了马，和白景休冯南回到禅林寺，先拜了佛堂，用了素斋，这才在客房细细和白景休诉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常威悄悄的回了狼平关，见了常修源，密谈之后马不停蹄到了涿州。
辽军和杜军南进之后，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布防中原诸城。涿州慑于辽军兵威，本已投降，卢希章带铁军来到，兵不血刃占了涿州，涿州原观察使带着亲信出逃，剩下的大部分官员都投降了董军。
此时董军以原来的定州军为班底，又加了开封花园口禁军一部和周丛军投降的一部，兵力已近四万。出狼平关时，太原倒是给了部分军饷辎重，但还是远远不足。卢希章自任了涿州观察使，一边安民理政，一边筹措粮草。而杨普则派了各路斥候四散探敌，自己锁在房内，终日对着地图写写画画。
此时的涿州城外，大军分三个大营，在城外二十里处成品字形驻扎。文有卢希章、杨普，良将则聚齐了石龙、程骁、温安国、郎世炎、党世用、霍启、凌统、米友荃。另有乔大峰升任军器监丞，主理全军军备。人才济济，啸气成林。
常威带着赵仁，朱敢，王跑跑，赵怀义等人来到涿州，众人相见，群雄聚义，当真是喜欢的很。只杨普见白景休、冯南不在，黄莺家人还没有音讯，欢喜之余，也是心事重重。常平也在涿州等候常威，自是知道差事办砸了，也不敢惹杨普，和少爷见过礼，眼见常威的照夜白竟然驼了个女子，暗自诧异。常平自知下人身份，虽然常家对自己从不当下人看待，但是也不敢多嘴，默默的牵了照夜白去打理。
寒暄过后，常威安顿好了宁才人和赵怀真，当夜欢宴之后，就在涿州原观察使府里召集众人商讨大事。
“各位，闲话不说了，如今形势危急，荆国已经被辽人攻破。南楚连败两阵，失地近半，国都湘州城破，退守岳州。南吴情况好一点，但是也丢了门户鄂州，退守江州洪州一带。”常威刚从常修源处拿了邸报，看过去触目惊心，继续说道：“我怕南楚顶不过月余就要降了。”
“南楚不会降。”杨普站起来，徐徐的说道：“南楚王项良，乃大凤朝镇南节度使项增的长孙，据传项家乃是西楚霸王项羽之后，性格虽然暴虐，但却是硬骨头。国都被破，失地过半，却亲自披挂上阵，坚守岳州。如今楚王项良孤军奋战，若是我们和其串联，项良看到希望，就不会降。”
“倒是南吴王萧靖，昏庸好色，懦弱残暴，我倒是担心他会顶不住。南吴水军都督宁理，带着自己两个儿子驻守江州洪州，日夜鏖战。大敌当前，萧靖竟然还有心思选秀，填充后宫，简直不知所谓。”杨普叹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大军南下岳州，先解了楚国之危，吴国那个萧王八蛋，让他自生自灭吧。”程骁叫道。
常威自是知道，杨普近日想必日夜谋划，已有定论。果然，只见杨普笑道：“程兄稍安勿躁，容小弟慢慢说来。”
杨普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但是程骁面对他也不敢造次，自知失言，咧嘴一笑，不敢再多嘴。
杨普一笑，缓缓的说道：“程大哥要去救南楚，杨某倒是觉得不妥。辽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竟然同时两线开战。自荆州过长江后，分兵向南攻打楚国，向东顺江而下攻打吴国。可笑江南气候湿热，遍地沟壑水系，辽军战力大打折扣。如今之计，先救吴国，收复鄂州，威胁荆州，则辽军北退之路尽在我手，此消彼长，南进的辽军也就不在话下了。”
众人闻听大喜，急吵吵着要即日南下，哪料想杨普又笑道：“各位稍安勿躁，敢问各位，我军南下，可有萧何？各位觉得马光河能指望吗？军饷辎重从何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去，果然凶险。
常威沉声说道：“我料定辽军没有退回平京城之前，马光河不会下场。他放我们南进，就是想置身事外，进退有据。我军失利，他撇个干净，我军得力，他出来收拾残局摘果子。我们指望不上他。”
常威去到狼平关见常修源之时，父子二人密室深谈，已知马光河早就起了戒心。若不是迫不得已，本不愿放常威带兵南下吴楚。如此情形，马光河不掣肘就算不错，不能指望太原保障董军的辎重。
杨普点点头：“侯爷说的是。”
在座的将军打仗是不怕的，但是要讲布棋局安天下，那就是大眼瞪小眼了，只卢希章笑而不语。
杨普笑道：“马光河想摘了我军的果子，我军也不能任他鱼肉。他只想让我南进去死扛辽军，我军却不能由他摆布。我和卢大人计议已定，分兵！”
众人不解，但是都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小诸葛，仿佛杨普这个瘦弱的身体发着光，耀人双目。
杨普笑道：“当年大汉高祖屡败屡战，却终得天下，功在萧何。淮阴侯常有，而萧何不常有。涿州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我军不能放弃。卢大人和党世用兄，米友荃兄带一万兵马，驻守涿州，为我军后备，筹措粮草，整备军需，募兵。”
“中原辽阔，而辽军并不能占据，石龙兄、郎世炎兄，你等本就是善用骑兵，请两位率领我军的骑兵，袭扰中原。记住，兵贵神速，神龙见首不见尾，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不可守城，不可恋战。只在腹地袭扰，收集粮草，收拢汉兵。”
“南方湿地，本不利车马，奉安侯带领我军重甲兵，过江去解南国之围。”
众人闻听，虽然分兵后兵力不足，愈加凶险，但的确是长久之计。而常威心如明镜：这是杨普在为自己常家打下争天下的基业，如此一来，日后可不必仰仗太原的鼻息。
眼见常威颔首，卢希章捻须而笑，各位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杨普笑道：“如今我军不单单是董军了，我看可以叫做讨逆军，请奉安侯点将拜帅，不日出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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