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今日方知我是我
剑舞结束。
收势，青白色的雷霆小龙悄悄不见了踪影，夹杂着龙吟的风声停止，压在众人心头沉沉的气势渐渐消弭。
咔嚓，公孙良低头一看，手上的树枝承受不住剑势，寸寸断裂开来，碎成参差不齐的木块，哗啦落在堂前。
公孙良摇摇头，袍袖一挥，卷起一道风，把碎木裹挟着，吹出大厅，他抬起头，望向前面的两位长者。
胡翁表情尤残留着几分震撼，他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迟疑着问道：“你这是……五雷正法？”
“正是。”公孙良含笑点头，“刚刚入门，不过来时遇到那位老神仙，受清虚天石供的影响，略有所悟，所以才把雷法融于剑势之中。”
公孙良回忆着刚刚舞剑的情形，心中总觉有些不足，遗憾的摊手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有些不足，无论是雷法还是剑势都差了些，失之神韵。”
“你这小子，就不要在我这里卖乖了！”
胡城隍吹胡子瞪气道，
“你从我这里拿到五雷正法才多长时间？依你这样练下去，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该我向你讨教雷法了！”
“不敢，不敢！”公孙良连忙拱手告罪，“晚辈胡乱耍耍，如有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前辈指点。”
“胡乱耍耍？”胡城隍闻言，没好气的道：“谁还能指点你，看你刚才的架势，老夫还以为哪位神霄正神施展神威哩！”
想他修习五雷正法时，以阴神法相之境，参悟数年方才堪堪入门。
自家晚辈竟然刚刚得手半月左右时间，就有如此威势，真是令他又是震撼又是感慨。
胡城隍沉吟片刻，摇摇头道：
“雷法乃煌煌正道，这是狐族最不擅长的。当初参悟五雷正法时，我以幽明阴阳入道，有取巧的成分，但我看你剑势煌煌大气，路数俨然比我要正，老夫指点不来！”
显然胡城隍不愿多说，公孙良讪讪笑笑，只好把目光投向胡翁。
这位胡翁修为境界虽然不如胡城隍，但久居京城，与权贵、道士来往，见识却是非凡，不比胡城隍差。
“老朽从来不修习雷法，对此一窍不通，也指点不来。”
胡翁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过看你雷法煌然大气，不似狐法，老夫倒是升起一番感慨。”
“请老先生赐教。”公孙良忙躬身行礼。
胡翁捻着胡须，沉沉思索片刻，开口道：
“狐者，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则在仙妖之间。这是我狐族与其它生灵的不同之处。
“未成道时，与禽兽无异，成道之后，又事事与人同。即可为怪，也可为常，但又非怪，非常。身处桎梏之中，但这桎梏又不可捉摸。”
胡翁看着公孙良。
这位面貌俊秀的晚辈，眉眼细长，显出几分狐族的阴柔，但气息落落，又有几分浩然正气在里面。
他感慨道：
“以狐族修道难易来讲，诸法之中，幻法最易，雷法最难。这是因为狐族阴阳难辨，幽明难分，多以诡谲行事，失之煌然大气。本性如此也。
”但我看你施展五雷正法时，气息浩浩，煌煌然有如仙人，俨然已经脱离狐族藩篱。
“狐族介于人物之间，仙妖之间。而你如今应是介于人狐之间，仙狐之间……这或许才是你的道之所在。”
闻言，公孙良若有所思。
到底他和其它狐族不同。
他一缕残魂寄生野狐，既受野狐影响，也有几分人性本能在里面。
以往他懵懵懂懂，以狐性居多。
但自从他成为山神，掌握操蛇之神的权柄。
操蛇之神乃先天神灵，煌煌浩荡，不知不觉间，他也受到操蛇之神权柄的影响，渐渐气息改变，人性展露。
他即是狐，也是人。
与人不同，但也与狐不同。
不必学人，也不必学狐。
“原来如此……”
良久，公孙良感慨一声。
他的道，和狐不同，也和人不同，反而有点类似于先天生灵……如此说来，他倒是与操蛇之神莫名契合了。
公孙良朝胡翁长长揖礼，郑重道，“前辈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晚辈受益良多。”
胡翁摆摆手，道：“老朽不过说说自己心头感慨罢了。”
胡城隍和胡翁一一点评后，便准备按照之前那样，也挑选物品奖励给公孙良。
公孙良当然不好意思和公孙青等四小只一样。
他连忙婉拒谢过。
表演结束，众人重新开宴。
看看天色，已是月亮最圆之时。
公孙良等在座的狐族又在圆月之下，布置祭坛，摆下香案，面朝明月的方向，叩首祈禳，祭祀太阴真君。
等这一系列流程走过，时辰业已过了凌晨，公孙良随即向胡城隍、胡翁告别，带着公孙青、胡愚离开小院。
此时集会早已经结束，街道上已经不见人影，四下寂静，公孙良出了小院，在街道上略走一会儿，却是正好路过陆夫子的宅院。
宅院之内，依然灯火通亮，显然陆夫子还未睡下。
公孙青牵着公孙良的手，忽然道：“大人，这是夫子家！我们要不要去看夫子家中秋节怎么过的？”
“怕是你想看看夫子家吃得什么吧！”公孙良捏捏公孙青的嘴巴，不留情的揭穿道。
公孙青也不见不好意思，她道：“那怎么了，大不了小青也给陆夫子表演一次喽。”
“夫子只是凡人，小心你吓到夫子。”
公孙良笑笑。
不过既然路过这里，公孙良索性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仆。
公孙良问道：“老人家，在下乘夜来访，陆夫子可曾睡下啊？”
陆夫子妻子早丧，他和儿子离京来到长山县，只带着这一位老仆。
这位老仆也认得公孙良，知道是自家夫子极敬重之人，半夜敲门也不见怪。
他躬身道：“先生请进，老爷正在院中赏月，还未睡下。”
“哦？可还有他人？”公孙良问道。
老仆摇摇头，道：“老爷自辞官来到长山县，便不再与人结交，只有老爷自己。”
“这么好的月色，怎好独自一人呢？”
公孙良哈哈一笑，往院中而去。
收势，青白色的雷霆小龙悄悄不见了踪影，夹杂着龙吟的风声停止，压在众人心头沉沉的气势渐渐消弭。
咔嚓，公孙良低头一看，手上的树枝承受不住剑势，寸寸断裂开来，碎成参差不齐的木块，哗啦落在堂前。
公孙良摇摇头，袍袖一挥，卷起一道风，把碎木裹挟着，吹出大厅，他抬起头，望向前面的两位长者。
胡翁表情尤残留着几分震撼，他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迟疑着问道：“你这是……五雷正法？”
“正是。”公孙良含笑点头，“刚刚入门，不过来时遇到那位老神仙，受清虚天石供的影响，略有所悟，所以才把雷法融于剑势之中。”
公孙良回忆着刚刚舞剑的情形，心中总觉有些不足，遗憾的摊手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有些不足，无论是雷法还是剑势都差了些，失之神韵。”
“你这小子，就不要在我这里卖乖了！”
胡城隍吹胡子瞪气道，
“你从我这里拿到五雷正法才多长时间？依你这样练下去，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该我向你讨教雷法了！”
“不敢，不敢！”公孙良连忙拱手告罪，“晚辈胡乱耍耍，如有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前辈指点。”
“胡乱耍耍？”胡城隍闻言，没好气的道：“谁还能指点你，看你刚才的架势，老夫还以为哪位神霄正神施展神威哩！”
想他修习五雷正法时，以阴神法相之境，参悟数年方才堪堪入门。
自家晚辈竟然刚刚得手半月左右时间，就有如此威势，真是令他又是震撼又是感慨。
胡城隍沉吟片刻，摇摇头道：
“雷法乃煌煌正道，这是狐族最不擅长的。当初参悟五雷正法时，我以幽明阴阳入道，有取巧的成分，但我看你剑势煌煌大气，路数俨然比我要正，老夫指点不来！”
显然胡城隍不愿多说，公孙良讪讪笑笑，只好把目光投向胡翁。
这位胡翁修为境界虽然不如胡城隍，但久居京城，与权贵、道士来往，见识却是非凡，不比胡城隍差。
“老朽从来不修习雷法，对此一窍不通，也指点不来。”
胡翁摇摇头，若有所思道，“不过看你雷法煌然大气，不似狐法，老夫倒是升起一番感慨。”
“请老先生赐教。”公孙良忙躬身行礼。
胡翁捻着胡须，沉沉思索片刻，开口道：
“狐者，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则在仙妖之间。这是我狐族与其它生灵的不同之处。
“未成道时，与禽兽无异，成道之后，又事事与人同。即可为怪，也可为常，但又非怪，非常。身处桎梏之中，但这桎梏又不可捉摸。”
胡翁看着公孙良。
这位面貌俊秀的晚辈，眉眼细长，显出几分狐族的阴柔，但气息落落，又有几分浩然正气在里面。
他感慨道：
“以狐族修道难易来讲，诸法之中，幻法最易，雷法最难。这是因为狐族阴阳难辨，幽明难分，多以诡谲行事，失之煌然大气。本性如此也。
”但我看你施展五雷正法时，气息浩浩，煌煌然有如仙人，俨然已经脱离狐族藩篱。
“狐族介于人物之间，仙妖之间。而你如今应是介于人狐之间，仙狐之间……这或许才是你的道之所在。”
闻言，公孙良若有所思。
到底他和其它狐族不同。
他一缕残魂寄生野狐，既受野狐影响，也有几分人性本能在里面。
以往他懵懵懂懂，以狐性居多。
但自从他成为山神，掌握操蛇之神的权柄。
操蛇之神乃先天神灵，煌煌浩荡，不知不觉间，他也受到操蛇之神权柄的影响，渐渐气息改变，人性展露。
他即是狐，也是人。
与人不同，但也与狐不同。
不必学人，也不必学狐。
“原来如此……”
良久，公孙良感慨一声。
他的道，和狐不同，也和人不同，反而有点类似于先天生灵……如此说来，他倒是与操蛇之神莫名契合了。
公孙良朝胡翁长长揖礼，郑重道，“前辈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晚辈受益良多。”
胡翁摆摆手，道：“老朽不过说说自己心头感慨罢了。”
胡城隍和胡翁一一点评后，便准备按照之前那样，也挑选物品奖励给公孙良。
公孙良当然不好意思和公孙青等四小只一样。
他连忙婉拒谢过。
表演结束，众人重新开宴。
看看天色，已是月亮最圆之时。
公孙良等在座的狐族又在圆月之下，布置祭坛，摆下香案，面朝明月的方向，叩首祈禳，祭祀太阴真君。
等这一系列流程走过，时辰业已过了凌晨，公孙良随即向胡城隍、胡翁告别，带着公孙青、胡愚离开小院。
此时集会早已经结束，街道上已经不见人影，四下寂静，公孙良出了小院，在街道上略走一会儿，却是正好路过陆夫子的宅院。
宅院之内，依然灯火通亮，显然陆夫子还未睡下。
公孙青牵着公孙良的手，忽然道：“大人，这是夫子家！我们要不要去看夫子家中秋节怎么过的？”
“怕是你想看看夫子家吃得什么吧！”公孙良捏捏公孙青的嘴巴，不留情的揭穿道。
公孙青也不见不好意思，她道：“那怎么了，大不了小青也给陆夫子表演一次喽。”
“夫子只是凡人，小心你吓到夫子。”
公孙良笑笑。
不过既然路过这里，公孙良索性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仆。
公孙良问道：“老人家，在下乘夜来访，陆夫子可曾睡下啊？”
陆夫子妻子早丧，他和儿子离京来到长山县，只带着这一位老仆。
这位老仆也认得公孙良，知道是自家夫子极敬重之人，半夜敲门也不见怪。
他躬身道：“先生请进，老爷正在院中赏月，还未睡下。”
“哦？可还有他人？”公孙良问道。
老仆摇摇头，道：“老爷自辞官来到长山县，便不再与人结交，只有老爷自己。”
“这么好的月色，怎好独自一人呢？”
公孙良哈哈一笑，往院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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