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狐闻
院中。
桑树下摆开一方石桌，陆夫子正跪坐在石桌旁饮酒观月，儿子陆南容伺坐一旁。
陆夫子遥望中天明月，不禁心思翻涌，低低吟唱。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正吟咏间，忽然院中起了一道清风。
“良辰美景，夫子怎么在此长吁短叹呐？”
朗笑声随着风声传来，再看时，不知何时，石桌旁已多了几道身影，公孙良施施然举起桌上酒杯，满饮而尽，笑着问道。
“公孙先生！”
陆夫子又惊又喜，立刻站起身来，抬手行礼。
“夫子不必如此多礼。”公孙良摆摆手，道，“在下路过此地，见夫子家灯火仍明，于是冒昧到访，讨杯酒吃，希望夫子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老夫正觉一人饮酒无趣，不曾想先生就来了。”陆夫子忙道：“只怕村野杂酿。入不得先生之口。”
“陆夫子太过看得起我了，仙府佳酿，我想喝还喝不上呢。”公孙良哈哈一笑。
就着月色，众人绕着石桌坐下。
石桌上摆放的只有瓜果、肉脯、果子等常见之物，陆夫子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公孙良不以为意，边吃边喝，怡然自在。
陆夫子感慨道：“先生真是自在人。”
“性格散漫罢了。”
公孙良摇摇头，指着公孙青、胡愚两人道，
“有这两个不省心的，哪来的自在呢？多亏有夫子教导他们读书认字，不然在下还不知要费多少心呢！”
胡愚情知自己修炼刻苦，因此老师不得不时时照看，又是疗伤，又是配药，没少费心。
见说，不禁有些脸红。
倒是公孙青丝毫不自知，她嘴里早塞满了食物，闻言大为不满：“小青可乖喽，大人不要挡着夫子的面说小青的坏话！”
公孙良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小姑娘，他举起酒杯，朝陆南容道：“小夫子，过来倒酒。”
陆南容抱起酒坛，晃了晃，随即有些尴尬的道：
“先生，酒没了。”
“谁说酒没了，不是满满一坛吗？”
公孙良笑着道。
抱着酒坛的陆南容顿时觉得手上一重，差点没有抱稳。他连忙看去，赫然发现坛口酒水粼粼，竟然满满一坛。
陆南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愣着干什么？赶快与我倒满。”公孙良举起酒杯，催促道。
愣在原地的小南容惊醒过来，小脸一红，连忙端起酒翁给公孙良倒满。
公孙良浅吟一口，解释道：
“在下空手上门，别无长物。不过先前在城隍处吃酒，我看还剩下一些，所以取一些过来。”
他见陆夫子和陆南容都看着他，于是笑着催促道：“快吃快吃，不然等城隍神发觉，过来夺走，我们可就吃不上了！”
陆夫子父子闻言更加茫然。
虽然城隍上门夺走是戏笑之言，但公孙良这酒确实是从胡城隍的小院中隔空摄取来的。
虽不是仙府佳酿，但也不是凡物。
尤其是对于陆夫子父子这样的凡人，食之身体强健，病毒不侵。
公孙良略微解释一番，陆夫子不再犹疑，连小南容也被公孙良劝着，强饮了两杯。
陆南容脸色涨红，醉意上头，他大胆的跑到公孙良的身旁，小声问道：“先生，您是神仙吗？”
“我像神仙吗？”公孙良笑着反问。
陆南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陆南容小脸紧皱，想了又想，道：“反正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你倒是说对了。”公孙良抚手道。
见公孙良承认，陆南容愈发好奇，请求道：“先生能不能施展个法术呢？”
“可以。”
公孙良笑着点头。
陆南容只有十来岁，虽是稚子年纪，但平时做事说话一板一眼的，跟个小夫子一样。
难得看到小南容好奇的样子，他忽而升起逗趣的念头。
清冽月辉下，一只灰毛狐狸的身影忽而从公孙良旁边出现。
灰狐学着公孙良的模样，箕踞而坐，面朝着陆南容，朝他轻轻一吹，淡淡的月辉，在陆南容身周洒落。
“啊！”
陆南容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抱着的酒翁脱手就要掉在地上。
只见灰狐身影一闪，托起酒翁，又放回陆南容的手中，灰狐拍拍陆南容，嘴一张，却是公孙良的声音：
“小夫子，我这法术如何？”
“狐，狐，狐狸！”陆南容失声道，“先生也是一只狐狸！”
“也？”
公孙良来了兴趣，他一招手，身旁的灰狐旋即消失不见，公孙良问道，
“你见过能变化成人的狐狸？”
“嗯。”陆南容犹疑了下，点点头。
“在哪里见到的？”
“前几天，早上起来我去街里打水的时候。”陆南容回忆着，道，“我看到了孙举子的妻子变成一只狐狸……”
“南容，不要胡说！”陆夫子呵斥道，“孙举子的夫人乃是大家闺秀，贤惠之名乡里流传，岂能是狐狸所化！”
“真的！”陆南容醉意上头，胆子大了许多，他反驳道，“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狐狸趁着清晨，从外面回来，悄悄跑到孙举子家中，关门时已经变成了孙举子的妻子。”
陆南容说得头头是道。
况且陆南容一向不是好说谎话、胡乱编排他人的性子，倒让陆夫子犹疑不定了起来。
“夫子知道孙举子的夫人？”公孙良问道。
“只见过一两面。”
陆夫子想了想，道，
“孙举子家就在巷里，他时常往我这里讨教学问，我闲暇时也去过孙举子府上。
不过他夫人见我去便远远躲开，未曾细看。我只道是家教深严，不肯抛头露面，所以也不曾在意。”
陆夫子道，
“巷里一直有传闻孙府夫人很有贤惠之名，乃是隔壁州府的大家闺秀。孙举子原来是一个落魄秀才，后来遇到他的夫人，由他夫人资助，家中才富裕起来，考上举子……”
陆夫子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公孙良渐渐升起兴趣来，他笑着点点头，道：
“如此说来，倒是十成有七成作准了。”
桑树下摆开一方石桌，陆夫子正跪坐在石桌旁饮酒观月，儿子陆南容伺坐一旁。
陆夫子遥望中天明月，不禁心思翻涌，低低吟唱。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正吟咏间，忽然院中起了一道清风。
“良辰美景，夫子怎么在此长吁短叹呐？”
朗笑声随着风声传来，再看时，不知何时，石桌旁已多了几道身影，公孙良施施然举起桌上酒杯，满饮而尽，笑着问道。
“公孙先生！”
陆夫子又惊又喜，立刻站起身来，抬手行礼。
“夫子不必如此多礼。”公孙良摆摆手，道，“在下路过此地，见夫子家灯火仍明，于是冒昧到访，讨杯酒吃，希望夫子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老夫正觉一人饮酒无趣，不曾想先生就来了。”陆夫子忙道：“只怕村野杂酿。入不得先生之口。”
“陆夫子太过看得起我了，仙府佳酿，我想喝还喝不上呢。”公孙良哈哈一笑。
就着月色，众人绕着石桌坐下。
石桌上摆放的只有瓜果、肉脯、果子等常见之物，陆夫子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公孙良不以为意，边吃边喝，怡然自在。
陆夫子感慨道：“先生真是自在人。”
“性格散漫罢了。”
公孙良摇摇头，指着公孙青、胡愚两人道，
“有这两个不省心的，哪来的自在呢？多亏有夫子教导他们读书认字，不然在下还不知要费多少心呢！”
胡愚情知自己修炼刻苦，因此老师不得不时时照看，又是疗伤，又是配药，没少费心。
见说，不禁有些脸红。
倒是公孙青丝毫不自知，她嘴里早塞满了食物，闻言大为不满：“小青可乖喽，大人不要挡着夫子的面说小青的坏话！”
公孙良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小姑娘，他举起酒杯，朝陆南容道：“小夫子，过来倒酒。”
陆南容抱起酒坛，晃了晃，随即有些尴尬的道：
“先生，酒没了。”
“谁说酒没了，不是满满一坛吗？”
公孙良笑着道。
抱着酒坛的陆南容顿时觉得手上一重，差点没有抱稳。他连忙看去，赫然发现坛口酒水粼粼，竟然满满一坛。
陆南容顿时瞪大了眼睛。
“愣着干什么？赶快与我倒满。”公孙良举起酒杯，催促道。
愣在原地的小南容惊醒过来，小脸一红，连忙端起酒翁给公孙良倒满。
公孙良浅吟一口，解释道：
“在下空手上门，别无长物。不过先前在城隍处吃酒，我看还剩下一些，所以取一些过来。”
他见陆夫子和陆南容都看着他，于是笑着催促道：“快吃快吃，不然等城隍神发觉，过来夺走，我们可就吃不上了！”
陆夫子父子闻言更加茫然。
虽然城隍上门夺走是戏笑之言，但公孙良这酒确实是从胡城隍的小院中隔空摄取来的。
虽不是仙府佳酿，但也不是凡物。
尤其是对于陆夫子父子这样的凡人，食之身体强健，病毒不侵。
公孙良略微解释一番，陆夫子不再犹疑，连小南容也被公孙良劝着，强饮了两杯。
陆南容脸色涨红，醉意上头，他大胆的跑到公孙良的身旁，小声问道：“先生，您是神仙吗？”
“我像神仙吗？”公孙良笑着反问。
陆南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陆南容小脸紧皱，想了又想，道：“反正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你倒是说对了。”公孙良抚手道。
见公孙良承认，陆南容愈发好奇，请求道：“先生能不能施展个法术呢？”
“可以。”
公孙良笑着点头。
陆南容只有十来岁，虽是稚子年纪，但平时做事说话一板一眼的，跟个小夫子一样。
难得看到小南容好奇的样子，他忽而升起逗趣的念头。
清冽月辉下，一只灰毛狐狸的身影忽而从公孙良旁边出现。
灰狐学着公孙良的模样，箕踞而坐，面朝着陆南容，朝他轻轻一吹，淡淡的月辉，在陆南容身周洒落。
“啊！”
陆南容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抱着的酒翁脱手就要掉在地上。
只见灰狐身影一闪，托起酒翁，又放回陆南容的手中，灰狐拍拍陆南容，嘴一张，却是公孙良的声音：
“小夫子，我这法术如何？”
“狐，狐，狐狸！”陆南容失声道，“先生也是一只狐狸！”
“也？”
公孙良来了兴趣，他一招手，身旁的灰狐旋即消失不见，公孙良问道，
“你见过能变化成人的狐狸？”
“嗯。”陆南容犹疑了下，点点头。
“在哪里见到的？”
“前几天，早上起来我去街里打水的时候。”陆南容回忆着，道，“我看到了孙举子的妻子变成一只狐狸……”
“南容，不要胡说！”陆夫子呵斥道，“孙举子的夫人乃是大家闺秀，贤惠之名乡里流传，岂能是狐狸所化！”
“真的！”陆南容醉意上头，胆子大了许多，他反驳道，“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狐狸趁着清晨，从外面回来，悄悄跑到孙举子家中，关门时已经变成了孙举子的妻子。”
陆南容说得头头是道。
况且陆南容一向不是好说谎话、胡乱编排他人的性子，倒让陆夫子犹疑不定了起来。
“夫子知道孙举子的夫人？”公孙良问道。
“只见过一两面。”
陆夫子想了想，道，
“孙举子家就在巷里，他时常往我这里讨教学问，我闲暇时也去过孙举子府上。
不过他夫人见我去便远远躲开，未曾细看。我只道是家教深严，不肯抛头露面，所以也不曾在意。”
陆夫子道，
“巷里一直有传闻孙府夫人很有贤惠之名，乃是隔壁州府的大家闺秀。孙举子原来是一个落魄秀才，后来遇到他的夫人，由他夫人资助，家中才富裕起来，考上举子……”
陆夫子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公孙良渐渐升起兴趣来，他笑着点点头，道：
“如此说来，倒是十成有七成作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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