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与死
夕阳站在远方的山巅，身上披着薄薄的红色晚霞，用温柔且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的一男一女。
林悦溪脸色羞红的趴在方安宽大且厚实的后背上，脸颊上的红晕像极了夕阳身上的薄纱。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就是女孩脸上动人的娇羞，那是人类自身所能够创造出来的最令人心动的颜色，一抹娇羞，胜过世间万千！
只不过可惜的是，林悦溪脸上的红霞，方安却是欣赏不到，不过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红色的晚霞，却是被他尽收眼底。
方安的脚步极快，往往一个呼吸间就可以移动两三米的距离，而且他全程表现的极为轻松，连稍微粗重的喘息都没有。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方安看着远方矗立山头的夕阳，不禁感慨道。
“..........”背上的林悦溪没有接话，这让本想炫耀一下自己诗才的方安略显尴尬。
过了好半晌之后，林悦溪软软糯糯的声音才从身后响起：“我...我家后边有一片荞麦花...等奶奶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咳咳...是么，那太好了，呵呵....”林悦溪的这句话让方安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刚才可是想说这句诗词是自己即兴创作的，结果人家很明显知道这句古诗的来龙去脉，否则也说不出荞麦花来了。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方安看不到的是，林悦溪在说完要带他去看荞麦花这句话后，脸上的羞红都快要滴出来了，娇艳欲滴这个成语此刻得到了最为形象生动的展示。
................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了他们最开始弃车步行的地方，方安“恋恋不舍”的将林悦溪抱放在了副驾驶上，后背上的柔软触感似乎仍然没有消散。
“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竟然是肉肉的。”方安短暂回味了片刻，便启动车子，向着灵川医院出发。
一个小时后，灵川医院。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林悦溪奶奶的病房。
林悦溪坐在方安借来的轮椅上，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似乎也注意到了有人进来，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里面的暗淡与浑浊。
“奶奶！”林悦溪悲呼一声，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好在一直在她身后的方安及时阻止，推动着轮椅走到病床前。
“溪溪...乖孩子...”奶奶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打着点滴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抚摸眼前这个她最心疼的孩子。
但是她的身体早就被病魔折磨的筋疲力尽，那双如同枯死的树枝般的手，仅仅抬到一半便重重的落了回去。
林悦溪见状，急忙将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白嫩的脸上，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暴雨下的屋檐，不断有着水珠滑落。
“好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奶奶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轻轻抚摸着林悦溪滑嫩的脸颊。
“我接到了电话......”
....................
方安退出病房，默默的将房门轻轻带上，尽量不打扰到房间内的两人。
“溪溪啊，奶奶老了，这人老了，就容易想孩子，想家人，本来我还以为我最后见不到我家的小溪溪了呢。”也许是见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孙女，奶奶的气色明显比刚才好上了许多。
“奶奶，您不老，您还年轻着呢，等病好了，我就把您接到城市里，这样您就可以天天见着我啦。”林悦溪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下来，双手握住奶奶的手，表情认真的说道。
“呵呵何，好孩子，奶奶在山里住了大半辈子，可过不惯城里的日子喽。”奶奶的笑容里满是慈祥。
“嗯...那我就回来陪着您，我...学会了很多菜，以后您就有口福了呦。”林悦溪在奶奶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学会了新本领的小孩儿，语气中带着小小的炫耀。
“我家溪溪真厉害，给奶奶说说，都学会了做什么菜啊？”奶奶也是配合的惊讶问道。
“嗯....有红烧鲤鱼，辣子鸡，宫保鸡丁......”
...................
半个小时后，林悦溪看着沉沉睡去的奶奶，有些神情落寞的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林悦溪并没有发现方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带着这股莫名的情绪，林悦溪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医院里寻找那个陪着自己从临水市，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来到这里的房东大叔。
但是林悦溪几乎将整个住院部都找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反而心中的那份慌乱，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扩散蔓延了开来。
到最后，林悦溪做着轮椅来到医院大厅，用目光仔细的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也许，他真的走了吧....”
“看到奶奶真的需要用钱，他...他可能后悔了，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人家才刚刚认识我不到三天，愿意相信我并陪我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都怪我太自私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
“你干啥呢搁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悦溪听到方安的声音后，眼神里先是闪过了一丝惊喜，然后又有些羞涩，有些笨拙的将轮椅掉了个头，看向一脸纳闷的方安。
“房东大叔！”林悦溪甜甜的喊道。
方安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
你管谁叫大叔呢！人家还年轻着呢，我有那么老么！
“呐，奶奶的欠费我已经缴清了，另外奶奶的手术这个医院做不了，得去川省人民医院才能做，我已经办理了转院手续，过一会咱们直接跟着救护车过去就行了。”方安缓缓说道。
“房东大叔....我...谢谢您，我...我....”听到方安的这番话，林悦溪的心里一时之间涌上了百般滋味，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将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
“谢啥，这些钱可都是要你还的，花你自己的钱，谢我干什么。”方安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了，奶奶这几天的医药费是一个叫黄一山的人交的，而且还给奶奶安排了独立病房，虽然从昨天就没再缴纳费用，但是前前后后也得花了有小几千了，黄一山是谁，你认识么？”方安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费用清单，不由问道。
“黄一山...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黄色头发的男孩子....”林悦溪听到这句话后显然也十分惊讶，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嗯.....”方安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林悦溪，不由在心中自语道：“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也有故事啊.....”
.....................
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当你把钱给到位的时候，别说推磨了，让鬼围着磨把跳脱衣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奶奶转院手续便已经办理完成，转院的救护车也已经到位，在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奶奶开始了去往川省人民医院的路程。
到达川省人民医院后，方安示意扭伤脚踝的林悦溪坐在大厅内休息，然后他便开始走做手术前的各种流程。
杂七杂八的手续走完，已经是夜里九点左右了，这还是方安偷偷给了主任医师一个大红包的结果，否则人家到点下班，谁鸟你？
方安从医院门口买了一些小吃和水，来到已经办理完住院手续并且顺利入住的奶奶病房里，看到趴在病床前已经睡着的林悦溪后，放缓脚步，轻轻将吃食放到旁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川省人民医院的医疗条件是整个川省最好的，但是病人的数量也是最多的，他能够顺利办理住院并且还是独立病房，那是花费了“巨额”资金的功劳。
当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钱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比如爱情，比如生死.....
“唉，话说医院里会不会有鬼啊，要不要烧几个纸钱打点一下，毕竟今晚我是要睡在走廊里的....”方安躺在走廊的冰冷长椅上，无聊的自我调侃道。
奶奶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医护床，一张给予陪护人员休息的沙发床，因此作为正人君子的方安自然不会与林悦溪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忙碌到现在也没有吃饭，反正也没有睡意的方安便走出医院，买了些吃食回来，送到了病房里。
奶奶半眯的眼睛看到方安将吃食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吵醒了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林悦溪，她浑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
深夜。
“江山！”林悦溪猛然惊醒，下一刻忽然意识到只是一个梦，又轻轻松了口气。
看着似乎并未被自己吵醒的奶奶，林悦溪伸手替后者掖了掖被角，这是小时候奶奶经常为自己做的事情。
因为噩梦而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的林悦溪想要出去透透气，忽然发现了桌子上的吃食，虽然已经凉透了，但是已经一天没怎么吃饭而且还跟着方安进行了一段高强度徒步快走的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怕自己吃饭的声音打扰到奶奶的休息，林悦溪将桌子上的吃食拿在手里，准备到外边简单解决。
推开房门，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悦溪轻轻咬着粉嫩的嘴唇，看着躺在冰冷的座椅上的方安，眼神里似乎开始出现了一些以前从未出现的东西。
她转身放下吃食，从病房内拿了一条薄薄的毛毯，然后重新回到走廊，轻轻的将毛毯盖在了方安的身上，看着熟睡中的方安，不知道为什么，林悦溪忽然浅浅的笑了一下，这一抹微笑宛如刺破黑夜的第一缕阳光，黑暗的走廊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光辉明亮了起来。
.....................
早上九点半，手术室门外。
林悦溪坐在座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手机，手机上的界面是联系人界面，备注为：一生所爱。
与她隔了一个座位的方安，则是紧紧皱着眉头，不时的看向亮着红光的手术中三个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了，林悦溪的目光开始在地面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切换，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两个小时的时间又悄然流逝，林悦溪看着手机屏幕的时间，明显要长于看着地面的时间。
三个小时的时间虽然听起来不长，但是对于一直处在焦虑和不安中的林悦溪来说，这三个小时就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漫长到让她濒临崩溃。
面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生与死，坚强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意义。
终于，内心慌乱到极点的林悦溪，还是按下了手机上的拨打按钮......
然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身上穿着无菌服，脸上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遗憾与自责，面对一条生命的消逝，哪怕是已经见惯生死的医生，也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利箭，狠狠的刺入了林悦溪的心脏，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然而更让她痛苦的事情又从已经拨通了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呼…呼…”男女的喘息声从手机中传出，林悦溪触电般的将手中的手机甩飞出去，但是摔落在地上的手机似乎恰巧被触碰到了免提按钮，一瞬间，整个走廊里弥漫的都是手机另一头的交媾之音。
方安眼疾手快，瞬间从地上捡起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按下了挂断，这才让现场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挂断电话后，方安有些担心的看向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林悦溪，想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又觉得对于现在的林悦溪来说，虚假的安慰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林悦溪脸色羞红的趴在方安宽大且厚实的后背上，脸颊上的红晕像极了夕阳身上的薄纱。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就是女孩脸上动人的娇羞，那是人类自身所能够创造出来的最令人心动的颜色，一抹娇羞，胜过世间万千！
只不过可惜的是，林悦溪脸上的红霞，方安却是欣赏不到，不过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红色的晚霞，却是被他尽收眼底。
方安的脚步极快，往往一个呼吸间就可以移动两三米的距离，而且他全程表现的极为轻松，连稍微粗重的喘息都没有。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方安看着远方矗立山头的夕阳，不禁感慨道。
“..........”背上的林悦溪没有接话，这让本想炫耀一下自己诗才的方安略显尴尬。
过了好半晌之后，林悦溪软软糯糯的声音才从身后响起：“我...我家后边有一片荞麦花...等奶奶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咳咳...是么，那太好了，呵呵....”林悦溪的这句话让方安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刚才可是想说这句诗词是自己即兴创作的，结果人家很明显知道这句古诗的来龙去脉，否则也说不出荞麦花来了。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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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看不到的是，林悦溪在说完要带他去看荞麦花这句话后，脸上的羞红都快要滴出来了，娇艳欲滴这个成语此刻得到了最为形象生动的展示。
................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了他们最开始弃车步行的地方，方安“恋恋不舍”的将林悦溪抱放在了副驾驶上，后背上的柔软触感似乎仍然没有消散。
“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竟然是肉肉的。”方安短暂回味了片刻，便启动车子，向着灵川医院出发。
一个小时后，灵川医院。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林悦溪奶奶的病房。
林悦溪坐在方安借来的轮椅上，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似乎也注意到了有人进来，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里面的暗淡与浑浊。
“奶奶！”林悦溪悲呼一声，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好在一直在她身后的方安及时阻止，推动着轮椅走到病床前。
“溪溪...乖孩子...”奶奶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打着点滴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抚摸眼前这个她最心疼的孩子。
但是她的身体早就被病魔折磨的筋疲力尽，那双如同枯死的树枝般的手，仅仅抬到一半便重重的落了回去。
林悦溪见状，急忙将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白嫩的脸上，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暴雨下的屋檐，不断有着水珠滑落。
“好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奶奶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轻轻抚摸着林悦溪滑嫩的脸颊。
“我接到了电话......”
....................
方安退出病房，默默的将房门轻轻带上，尽量不打扰到房间内的两人。
“溪溪啊，奶奶老了，这人老了，就容易想孩子，想家人，本来我还以为我最后见不到我家的小溪溪了呢。”也许是见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孙女，奶奶的气色明显比刚才好上了许多。
“奶奶，您不老，您还年轻着呢，等病好了，我就把您接到城市里，这样您就可以天天见着我啦。”林悦溪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下来，双手握住奶奶的手，表情认真的说道。
“呵呵何，好孩子，奶奶在山里住了大半辈子，可过不惯城里的日子喽。”奶奶的笑容里满是慈祥。
“嗯...那我就回来陪着您，我...学会了很多菜，以后您就有口福了呦。”林悦溪在奶奶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学会了新本领的小孩儿，语气中带着小小的炫耀。
“我家溪溪真厉害，给奶奶说说，都学会了做什么菜啊？”奶奶也是配合的惊讶问道。
“嗯....有红烧鲤鱼，辣子鸡，宫保鸡丁......”
...................
半个小时后，林悦溪看着沉沉睡去的奶奶，有些神情落寞的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外，林悦溪并没有发现方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带着这股莫名的情绪，林悦溪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医院里寻找那个陪着自己从临水市，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来到这里的房东大叔。
但是林悦溪几乎将整个住院部都找了一遍，却仍然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反而心中的那份慌乱，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扩散蔓延了开来。
到最后，林悦溪做着轮椅来到医院大厅，用目光仔细的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也许，他真的走了吧....”
“看到奶奶真的需要用钱，他...他可能后悔了，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人家才刚刚认识我不到三天，愿意相信我并陪我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都怪我太自私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
“你干啥呢搁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悦溪听到方安的声音后，眼神里先是闪过了一丝惊喜，然后又有些羞涩，有些笨拙的将轮椅掉了个头，看向一脸纳闷的方安。
“房东大叔！”林悦溪甜甜的喊道。
方安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
你管谁叫大叔呢！人家还年轻着呢，我有那么老么！
“呐，奶奶的欠费我已经缴清了，另外奶奶的手术这个医院做不了，得去川省人民医院才能做，我已经办理了转院手续，过一会咱们直接跟着救护车过去就行了。”方安缓缓说道。
“房东大叔....我...谢谢您，我...我....”听到方安的这番话，林悦溪的心里一时之间涌上了百般滋味，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将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表达出来。
“谢啥，这些钱可都是要你还的，花你自己的钱，谢我干什么。”方安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了，奶奶这几天的医药费是一个叫黄一山的人交的，而且还给奶奶安排了独立病房，虽然从昨天就没再缴纳费用，但是前前后后也得花了有小几千了，黄一山是谁，你认识么？”方安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费用清单，不由问道。
“黄一山...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黄色头发的男孩子....”林悦溪听到这句话后显然也十分惊讶，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嗯.....”方安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林悦溪，不由在心中自语道：“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应该也有故事啊.....”
.....................
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当你把钱给到位的时候，别说推磨了，让鬼围着磨把跳脱衣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奶奶转院手续便已经办理完成，转院的救护车也已经到位，在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奶奶开始了去往川省人民医院的路程。
到达川省人民医院后，方安示意扭伤脚踝的林悦溪坐在大厅内休息，然后他便开始走做手术前的各种流程。
杂七杂八的手续走完，已经是夜里九点左右了，这还是方安偷偷给了主任医师一个大红包的结果，否则人家到点下班，谁鸟你？
方安从医院门口买了一些小吃和水，来到已经办理完住院手续并且顺利入住的奶奶病房里，看到趴在病床前已经睡着的林悦溪后，放缓脚步，轻轻将吃食放到旁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川省人民医院的医疗条件是整个川省最好的，但是病人的数量也是最多的，他能够顺利办理住院并且还是独立病房，那是花费了“巨额”资金的功劳。
当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钱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比如爱情，比如生死.....
“唉，话说医院里会不会有鬼啊，要不要烧几个纸钱打点一下，毕竟今晚我是要睡在走廊里的....”方安躺在走廊的冰冷长椅上，无聊的自我调侃道。
奶奶的病房里只有一张医护床，一张给予陪护人员休息的沙发床，因此作为正人君子的方安自然不会与林悦溪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忙碌到现在也没有吃饭，反正也没有睡意的方安便走出医院，买了些吃食回来，送到了病房里。
奶奶半眯的眼睛看到方安将吃食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吵醒了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林悦溪，她浑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
深夜。
“江山！”林悦溪猛然惊醒，下一刻忽然意识到只是一个梦，又轻轻松了口气。
看着似乎并未被自己吵醒的奶奶，林悦溪伸手替后者掖了掖被角，这是小时候奶奶经常为自己做的事情。
因为噩梦而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的林悦溪想要出去透透气，忽然发现了桌子上的吃食，虽然已经凉透了，但是已经一天没怎么吃饭而且还跟着方安进行了一段高强度徒步快走的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怕自己吃饭的声音打扰到奶奶的休息，林悦溪将桌子上的吃食拿在手里，准备到外边简单解决。
推开房门，走廊里的感应灯亮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悦溪轻轻咬着粉嫩的嘴唇，看着躺在冰冷的座椅上的方安，眼神里似乎开始出现了一些以前从未出现的东西。
她转身放下吃食，从病房内拿了一条薄薄的毛毯，然后重新回到走廊，轻轻的将毛毯盖在了方安的身上，看着熟睡中的方安，不知道为什么，林悦溪忽然浅浅的笑了一下，这一抹微笑宛如刺破黑夜的第一缕阳光，黑暗的走廊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光辉明亮了起来。
.....................
早上九点半，手术室门外。
林悦溪坐在座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手机，手机上的界面是联系人界面，备注为：一生所爱。
与她隔了一个座位的方安，则是紧紧皱着眉头，不时的看向亮着红光的手术中三个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了，林悦溪的目光开始在地面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切换，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两个小时的时间又悄然流逝，林悦溪看着手机屏幕的时间，明显要长于看着地面的时间。
三个小时的时间虽然听起来不长，但是对于一直处在焦虑和不安中的林悦溪来说，这三个小时就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漫长到让她濒临崩溃。
面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生与死，坚强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意义。
终于，内心慌乱到极点的林悦溪，还是按下了手机上的拨打按钮......
然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身上穿着无菌服，脸上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遗憾与自责，面对一条生命的消逝，哪怕是已经见惯生死的医生，也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利箭，狠狠的刺入了林悦溪的心脏，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然而更让她痛苦的事情又从已经拨通了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呼…呼…”男女的喘息声从手机中传出，林悦溪触电般的将手中的手机甩飞出去，但是摔落在地上的手机似乎恰巧被触碰到了免提按钮，一瞬间，整个走廊里弥漫的都是手机另一头的交媾之音。
方安眼疾手快，瞬间从地上捡起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按下了挂断，这才让现场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挂断电话后，方安有些担心的看向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林悦溪，想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又觉得对于现在的林悦溪来说，虚假的安慰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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