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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暗门

    我耐着最后的性子将整个宅院从里到外翻了一遍,生怕落下什么。冥冥之中或者说内心深处的声音指引我准确找到了这个地方,并且依稀记得,这里明明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

    正殿的门大敞,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弥漫出一股子霉味,让我不禁联想起了庙子山的古怪山洞,潮湿且阴风测测。我颓然往地上一坐,看着空空荡荡的墙壁顿觉失落。

    方才点亮的四个角落的宫灯,豆大的灯芯经过灯罩那么一放大,加上风吹的缘故,似是挣扎摇摆。昏昏黄黄间,我看着自己映照在墙面上的影子,竟有些诡异。

    我此时此刻的影子,正好叠加在一侧靠墙位置的美人榻上,不仔细看还真误以为有个人就歪坐在上面。

    光影微微摇晃,我进来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这里似乎设计巧妙,有很多通风的孔隙,使得丝丝微风穿堂而过。光影,对了,我只顾打量自己的影子,这才注意到东北侧的墙角,有一处光影是重叠的。

    不由自主站起身,在那处墙壁四下摸了摸,只听“咔哒”一声,手指按压的地方凹陷了进去,打开了一道暗门。

    身体很快做出了反应,想都没想,一条腿就率先迈了进去。

    这个空间说不好是个房间还是山洞,头顶处黑黢黢的,只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投映出盈盈如月的光亮。

    抚摸过冒着寒气的寒冰床,那沁凉之感一下子就能让人从骨头缝里打个冷颤,手指触及的刹那,我似乎能看见有某个白衣翩翩的妙龄女子,曾在这张床上打坐修习,而后又褪尽衣衫走进那池温泉中疗伤。

    她天鹅般修长纤细的脖颈下是如玉质感的后背,水面荡起一圈涟漪,柔白的光晕下,衬的泉水中的身影如梦似幻。青葱玉指拨开一侧的长发,脸突然侧了过来,泉水叮咚般的笑声响起。

    我触电般的回过神来,受惊似的从寒冰床上一跃而起,揉了揉被冻僵的屁股,这么会功夫竟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

    刚迈出一步,脚下是踢到了什么,伸手捞起来一看,是一本封面陈旧看不清字迹的书籍。

    纸张潮湿发黄,略略翻了几页,上面除了像是被水打湿阴干后形成的褶皱和印迹外,居然连一个字迹都没有。飞速翻了一遍,寥寥不过十几页,最后一页的位置能看出来这本书应该是被人从中间撕开的,下半部分无处可寻。

    一本无字的书,像是被随意丢弃在这样一间密室中,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它全然不可能是一件毫无用处的东西。我捧着它往光亮集中的地方挪了挪,那被撕开的根部位置有一道只有仔细在光下看才能留意到的黑灰色,用手指轻轻一抹,应该是纸张被火烧过留下的黑灰。

    我眼皮跳了跳,照常理来说,一把火过去一本书都能顷刻化为粉末,而这一本又是怎样做到将下半部分完全烧毁而上半部分完好无损的呢。

    我将它揣进怀里,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这地方进来一会儿就让人浑身不舒服,每个毛孔都警惕竖立,好像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就在背后将我监视着,无端生了一后脊梁的鸡皮疙瘩。

    我自认不算个胆小之人,遥想前一世恐怖片惊悚小说可是信手拈来,眼睛都不带眨的,怎么重新活一世就怂了许多。从那冒着热气的温泉边走过,不知是抽了哪根筋,余光不由自主朝那水中央飘去,隐约看见一坨海藻似的东西从那正中的位置翻涌上来。

    脚下一滞,猛然扭头看过去,哪里是什么海藻,而是一把女人的头发浮上了水面,我俨然忘了‘好奇害死猫’那句老话,腿比脑子反应快,立马就朝那池子探头过去。

    水波有意配合,将头发遮掩的地方荡开,逐渐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孔,而两边随水流而舒展开的头发,也似是有灵性一般,定要人看清她主人的模样,向水下潜去,将那张脸完全托举了上来。

    我当即被使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那双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

    我用力一眨眼,再看时池水中已是荡然无存,即刻间烟消云散了。

    出了密室,我仍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一滴冷汗从面颊划过带来的真实触感将我唤醒,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然身在大殿外,想要回忆刚刚看见的那张人脸,竟也一丝一毫的印象都回忆不起来了。

    可是怀里的那本无字书还在,提醒我方才的经历并不是一场梦。

    脑袋里即刻闪现出一句话来,活见鬼了。

    “你怎会在这里?”

    这当时,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将尚没有从惊恐余韵中回神的我生生吓出一身白毛汗。

    面上还得装作一派淡定,开口唤道:“茭白。”

    茭白的目光牢牢锁在我的脸上,想要从我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那眼神似乎平静无波,却隐隐透出一种慑人的压迫感。而这种凌厉之感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微微一颔首道:“小姐可是让人好找。”

    我心下冷笑,这撒谎可真是面不改色,我从安庆侯府一路逃出来,他若是知道我的行踪早该追去了西夏,为何偏偏相隔一个月在风城南风别苑碰巧遇见。这大概只说明一点,他根本就是直奔这儿来的。

    “哦?”我挑眉问道,“抓我回睦州城,倒不如带我去见我爹的好,他撒了那么躲眼线进盛京,你我在誉王府相遇不可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耽搁了这么久迟迟没将我送去他面前,你猜他又会怎么想?是会理解你的自作主张完全是忠心为主,还是另有所图呢?”

    这番话说出来本就是有意要激怒他,却不想他只是不置可否地提了提嘴角:“你若是出自真心想要见他,便带你去又何妨?”

    他说着,便朝我走来,我忽而发现今日所见的茭白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寻常,心中正琢磨着是哪点不对劲时,他已然站在面前一步之遥,一只手兀自朝我脸上伸了过来,我后退一步道:“你这是做什么?”

    茭白的脸上略微一怔,手指却没半分迟疑,从我脸颊一侧滑了下去,微凉的触感让我不禁警觉地看向他,一把握住他手腕嫌弃一甩,厉声道:“疯了么你!”

    茭白却是一动不动就那么将我望着,神情俨然不像他,似笑非笑与我道:“一别十余载,你倒是将我忘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