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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救兵

    宫瑁越想越觉得脑袋瓜子不够用,各种念头乱麻一般,扯了这头乱了那头。最后还是决定,保命为要实话实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宫瑁叫了家丁,加速奔往鸡泽南边。

    过了中午,估计路程,应该距离鸡泽南边不远了,放慢速度,果然没过多久,远远看到有许多奴隶和军卒在清割荒草,铺垫道路。

    他知道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游哨警戒,一不小心可能被冷箭干翻,所以招呼家丁下了马匹,慢慢想铺设道路的军卒奴役靠近。

    有一队监视奴役的军卒快速奔来。他急忙说:“某雎城关尉府主簿宫瑁,受庸城文亥所托,求见文通将军。”

    军卒根本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就把他们几个给绑了,宫瑁也顺从的让对方绑住,然后说:“烦劳小哥,通报文将军。”

    军卒的什长喝令他闭嘴,然后穿越铺路的奴隶,一会,把人带到曾弧的大营。

    有卒吏通报进曾弧的主帐,宫瑁按下焦虑,耐心等着信息。

    曾弧这几天心情都不是太好,在鸡泽停留的时间越长,奇击东岭的计划就越容易失败。这些日子,派出大量的哨探,清理大营周围二十里左右的地盘,就怕有人忽然发现鸡泽这边的动静,通知雎城。

    但游哨也不敢过分接近雎城,即使乔转打扮,也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中军的主将是上造曾鸢,为人最是刻薄。上造是军职,就是军队主帅的意思。

    曾鸢天天催促曾弧进军,但没有某翔挖掘机,仅靠人力,铺填道路实在不是容易事,惹得曾鸢天天发脾气。

    曾弧听说是游哨在路上,截到雎城的人,自称来找文通,觉得很奇怪,他知道文通文亥在谋划什么,但没有把这事当做多大的倚仗。自己的军队还陷在路上,文亥目前应该只是刚到雎城,难道文亥有意外收获,说服了东岭关来降,于是吩咐把人带上来。

    宫瑁从进了大营就有心虚,因为整件事真的不太好描述,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很不光彩,几乎从头到尾都像是文亥在猫遛老鼠。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以为帐里就是文通,一进来就凑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文将军,叔和立了大功了。”

    曾侯没去注意他叫错人,听到立了大功,顿时就来劲了:“可是文亥已取了东岭?”

    这时旁边吏目也同时纠正宫瑁的错误:“来人无礼,此乃前军卿尉弧,还不快快行礼。”

    耳朵同时接收到两条信息,宫瑁脑处理器一时卡顿,又想说话又想行礼,反而变成愣住不动了。

    好在曾弧没有计较,还在等他回话,宫瑁处理器没有死机,回了神一边跪下了行大礼,一边嘴上自我介绍:“回卿尉,某为东岭关尉府主簿宫瑁,文叔和确实取了东岭,嘱某回报。”

    确认了文亥取得东岭,曾弧大喜过望:“主簿请起,速速唤来文通。”接着说:“细细说来详情。”

    “卿尉恕罪”,宫瑁站起来说:“叔和确已取得关城,却也危在旦夕。”

    曾弧一听,疑惑不已,哪有这么说话的?又是夺关又是有危险,弄得一惊一乍,有些生气:“从何说来?”

    “昨日叔和到我雎城,某于关上招待各人。文尉座间暴起,挟持某人,夺了关城,遣某来鸡泽报信。”。

    得,宫瑁竟然不自觉就美化自己。

    曾弧听了,却好像被冷水浇了一头,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心想:二十几人去夺关,就算夺了关城,又能怎样?人家反手一个巴掌就把他拍成肉酱,恐怕一下还暴露了曾国伐秦的军机,这文亥他大爷的就是个冒失鬼,我那日怎么会就同意他那么低级的计划,这一下子心里懊恼不已。

    气急败坏的就说:“不用说了,文亥实是遣你来鸡泽求救?”

    “是,军情紧急,请卿尉速速发兵。”

    “来人,把这厮拿下,严加看管。”

    曾弧气上加气,文亥这莽人,尼玛把我当猴耍啊?军机大事这么儿戏,为了二十个人,让我速速去救,前面道路泥淖,曾侯都没这么大面子。

    宫瑁一听都傻眼了,这是哪跟哪啊?这些曾国的人都是神经病,一会快快请起,转眼就即刻拿下。

    “卿尉饶恕,某未说完……”宫瑁话没讲完,就被军卒拖了出去。

    曾弧越想越气,文通刚好来到帐里,还没来得及行礼,曾弧拿起案头的水碗,照他脸就摔去:“都是你这蛮货出的馊主意。”

    文通被泼了一身是水,脑袋也是一脑子的水:“卿尉为何生气?”

    “误我大事,误我大事。”文通是他的心腹家将,曾侯发作后稍稍平复,没有再骂,说:“文亥这厮,误我大事矣。”

    “叔和做了何事?”文通听了,心里也紧张起来,越怕越来,难道文亥真的叛逃啦?

    “文亥昨日一到东岭,径自抢关,如今却又派人求救,只怕是抢关不成,又泄露了我大营军机,实在可恨。”

    一听不是叛逃,文通心里稍为安定,计划失败而已,不至于过分连累自己,就说:“文亥确实不该,通识人不明,甘受责罚。”

    “通有所不白,既然文亥夺关失败,遣人报信,报信者何人?”文通想的是那些随文亥一起的悍卒,都是自己的将臣,怎么回来报信不找自己,直接就来找曾弧。

    “自称东岭关尉主簿。”曾弧说道。

    “可否由通再去细细一问?”

    “想去就去。回头发落到奴隶营里。”曾弧无奈的挥手让文通退下。这回更要被上造曾鸢骂到满头包了。

    文通离开主帐,急急来寻宫瑁。

    宫瑁和家丁都被绑在役营,心灰意冷内外交急,正求着看守的军卒帮他寻找文通。文通便大声的说:“某在此,谁是东岭主簿。”

    宫瑁听到,急忙说:“某在某在,可是文通将军?”

    “文亥作了何事,惹来卿尉生气?”

    “瑁实不知卿尉如何就生气了,文亥有大功,不该如此。”宫瑁一边抱怨,一边也顾不上自己在剧本里扮演的角色丑陋不堪,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给文通听,还给文通分析了雎城有可能存在的几种反应,告诉文通:“将军,关城险要栈桥既毁,难以骤下,只要救援及时,东岭便是掌中之物,万万不可错失。”

    “为何不好好与卿尉分说。”文通听了,觉得文亥简直如有神助。也不理解这么及时有用的信息,曾弧为什么就生气?于是说:“主簿莫急,此事某再与卿尉分解分解。”

    “卿尉也未曾给某分解之机。”宫瑁觉得自己这几日真是不幸,遇到的都是些啥人呢。

    说完,曾侯赶快有跑去找曾弧,进了帐篷,他当然不敢责问曾弧怎么就不让人把话说完。一路想好言语,进来就说:“卿尉,某刚刚问了关尉主簿,关城之事,内有详情,某愿下令状,自取五百精卒,赴东岭救援。”

    曾弧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文通:“胡闹,还能有什么详情,你想逃避责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