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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皮猴

    老太对小草儿的到来,却十分的高兴,连忙招呼一起收拾东西。

    皮山也从家里掏来几尺粗布,说以后给狗子草儿做身衣服。老太就拉着皮山的婆姨,说:“他婶子,这几间破土屋,还不能就废弃,以后有空帮忙整理,无事时还能回来探亲。”

    皮山的婆姨欣然同意,这等于说几间土屋小院,又成了她家的物件。就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也会来搭理。”

    皮羊家里还有几斗糜子,老太就招呼村里的各家婆姨,赶紧烧水蒸熟,做成饼子,中间也不知道给别人顺了多少,反正最后还剩有四个布袋装了半满,说一路做个吃食。

    趁老太做饼子的时候,皮羊皮山皮狗都跑来卫氐的遮阳蓬里,皮山还沽来自家酿的果酒,都是山上采来的野果和自家糜子混一块酿成,酸酸涩涩黑不溜秋,请监正吏品尝。

    老马自己一滴都不敢喝,反而卫氐喝得津津有味,说这酸汁有劲。

    眼看日色将西,皮羊总算把家里事情处理完毕。

    本来看日色,天黑之前是赶不到庸城的,但卫氐看这皮村也没像样的地方落脚,就提议不如连夜返回庸城。马文琪也是这意思,他对这个地方有些创伤心理,丝毫没有留恋,就表示同意。

    一行人就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往庸城而去。

    回来两个人,去的时候,变成是十多个青壮,还有一老一小两个女同志,热闹得很,加上监正吏和十个军卒的护送,一下子浩浩荡荡像什么大人物出行。

    连老马小周都觉得有点得意。

    皮村的人都站到村口的小河边,用目光送他们回城。有些人家小孩跟着皮羊皮狗去了,不舍之余,又觉得满心的憧憬。

    走了没几里地,皮村的人和军卒慢慢拉开一点距离。不是跟不上,而是他们本来就属于不同的团体。老马看了,觉得皮村的人闹哄哄的样子有点挠头皮。心想,回到庸城,还有立立规矩才行。

    庸城的外围驻扎有曾国士兵的营地,是提前为曾侯回驾而准备的临时营地。

    在入夜没多久,卫氐就带着众人寻到这里。随后就安排了两顶帐篷给皮庸父子,他们要在这里等到曾侯的车驾,复命后一同去襄都。

    马文琪让众人住入帐营,这些人看见军营,带着对军队的莫名畏惧,总算收起一路上的嬉皮笑脸,变成老实结巴的农夫,乖乖坐到帐里。但不一会见无人管理,就旧态复发,嘻嘻哈哈不成样子。

    老马一路就想着怎么收拾这些跟他的皮村小年轻。

    于是又把这些人从帐篷里喊出来,要他们站成一队,皮猴本来是村里的混子,现在还不老实,看见监正吏和士兵没在,就说:“狗子,跟小舅子别这么严肃行不行?”

    皮村的这些小年轻,哄的就笑了起来。

    老马知道这些人从来没有接受过教育,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规矩,现在如果不开始管教起来,到了襄都恐怕会招惹不少麻烦。

    皮猴先跳出来,正好拿他撸撸毛,杀猴敬鸡。

    于是对皮猴说:“别人都叫你猴子,你本来的名字呢?”

    “狗子,我爹没给我起名字,按顺序我是皮七。”

    “狗子?皮七,我有名字,是国王给我取的,叫皮庸。”经过监正吏十几天的磨炼,老马现在口语已经比较流利,除非特别复杂的句子,一般交流没太大问题。

    “别吹牛皮,动不动就国王,国王在哪里?”

    “你知道国王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字?还赏赐我土地?”

    “我听人家说,有奴隶给庸城的伯爷舔便便,也奖励了几亩地,你是不是也给国王舔屁屁。”

    “猴子,就你这聪明劲,我给你出个主意,那边那个帐篷住的就是监正吏,那是国王面前的大人物,你要给他舔屁屁,说不定真奖给你几亩地。”

    “我不稀罕几亩地,你想舔你去。”皮猴心想,难道这皮羊父子,真的是舔屁屁舔来几百亩地?真有这好事,要是没别人看到也可以试试。

    皮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狗子以前嘴巴伶俐,骂人一人能顶自己好几兄弟,现在变得有些结巴,说话舌头打结一样别别扭扭,肯定是舔屁屁造成的毛病。

    “不想舔也没关系,我介绍监正吏你亲近亲近,总归有好处不是?”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爹把草儿白送给你当媳妇。”

    “那你随我来。”

    来到监正吏的帐篷门口,老马就问:“监正大人,休息了没?”

    卫氐刚好洗了脸脚,还没休息,就说:“公士有事?进来说话。”

    老马掀开帐门要进去,皮猴也想跟着,老马就说你等等监正大人叫你,不要无礼。

    进了帐篷,老马和卫氐拱手做了个礼,说:“监正大人,你也知道小人今日回家,乡里非要塞给我几个家丁,一同去襄都,只是乡下人都没有教养,不懂得规矩,怕一路上,到时冲撞了君侯的君驾不好处理,大人可否帮我立立规矩?”

    “公士,这个小事情,明日我与役吏说说,给这些贱胚一些事物做做,无须几日就能听话。”

    “其实只有一个领头的,比较毛躁,适当教育教育,也无须太过严厉,其他的人小人都好管理。”

    “公士想氐如何教育?”听了皮献的话,监正吏卫氐知道皮献不想把人交出去。

    “一个叫皮猴的乡人,占着是村子儿子,论辈序还与我父一代,嘴上怂恿各人不服管理。适才在家丁里散布谣言,说我父子是为君侯舔便而得来的赏赐,扬言为监正舔屁屁,也能得个几亩地。”

    卫氐一听,气得小胡子都竖起来:“公士,这种贱胚侮辱君侯,杀了都不可惜。”

    “监正息怒,小小惩戒就成,他们也是无知之语,非是真真有意。”

    老马听到杀头也有些错愕,哪里要这么苛酷,别刚把人带出来没几个小时,真就砍头那自己就亏心了,其他人估计趁夜跑个光光,那个小草儿还想留着给便宜老爹暖床的,别到时弄巧不成亏个精光。

    “公士放心,就助你惩戒惩戒,不至于害你。”卫氐能在曾侯面前行走,这点眼色那里没有,他从老马一开口,就听懂他的来意,送给顺水人情而已。

    于是走出营帐,看见皮猴也站在外面,他今天一天也在现场,知道这个就是那咣咣敲锣的皮猴。就问:“你是皮村的皮猴?”

    “小人皮猴,见过大人。”

    “你说愿意为某家舔屁屁?”

    “呃,如果大人有需,小人愿意效力。”皮猴看见边上只有皮狗一个,心想你能舔我就能舔,只要没人看见,打死不认就行。

    “好,好,你随我来,舔了我做主,让公士赏你十亩好地。”

    “多谢大人照顾。”

    监正吏走到住着十个陪同军卒的帐营,把军卒都喊起来,集中到营帐外头,又让皮猴去把其他乡人都喊到一起。

    卫氐指着皮猴就说:“这人方才来寻某家,说愿意为某家舔屁屁,某家无此嗜好,你们都脱了裤子,这人如果舔了,每舔一个,某家做主,让公士送他一亩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