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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吓人

    显然,这是卫氐故意折损皮猴。

    众人一听,都笑得站不直身,皮猴当场傻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耻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跪倒在监正吏面前,连连扫了自己好几个嘴瓜子说:“大人恕罪,小人只是胡言乱语,大人勿要当真。”

    卫氐看他自个嘴巴扫得结实,就示意他停下,然后对笑得前俯后仰的皮村小年轻说:“众人可知,公士献如何得的三百亩赏赐?”

    皮村的小青年本来都在笑皮猴自找苦吃,见到监正大人说的严肃,赶紧闭嘴肃立。

    就听卫氐说:“你们以为这地得来容易?那日公士庸,公士献还是奴隶之身,却随车大夫文亥,仅仅二十余人,潜入西秦国东岭关,足足大战三日,才在西秦几万兵卒手里,夺了东岭关城。那个血流成河,人头滚地真真骇人,连大河丹水都染红了。我曾国赏赐军功,向来是一个人头一亩地,你们想想公士父子六百亩地,需要几个人头?战场之上,杀了一个可未必就便能得到一个头颅,杀伤的又有多少?这些无知小子,若不是公士怜你们都是乡里兄弟,你们能有几条人命,抵得住公士来取?”

    皮村的小年轻没想到皮羊皮狗这么凶悍,他们自己见到军卒脚都发软。这两人居然敢和军队厮杀,还是二十几个对人家几万,看皮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人忍不住就问:“东岭关是在哪里?”

    就听见监正吏继续说:“那东岭关是西秦国东面的大关,距你们庸城约三四百里。关城下面就是悬崖峭壁,几十丈高,猴子都攀不上去,关城前面就是大河丹水,水面宽阔少说一里。河水如同天漏了一样,奔涌不息,寻常大船上去,一骨碌就沉进水里,连曾侯都称赞公士是神仙之奇。”

    这些小年轻,听到这里,不由得对皮羊皮狗都肃然起敬,心想:原来这三百亩地,来得如此不易,羊叔狗弟也不是他们这种泼皮能比。

    卫氐这一番夸张的描述,实实把众人都吓住了。连最泼混的皮猴也瞪大眼睛,满脸的骇意:想那狗子,往日里随便自己耍弄,竟然有这本领,回头会不会寻自己报复修理?越想越怕,急忙转过身,对着老马一阵磕头,说:“狗哥儿,以前是小猴子无礼,你却却不要记在心里。看着小草儿的面子上,往阔阔处包容。”

    老马见监正吏一通牛皮,就把皮村的一群人忽悠得找不着地,于是趁热打铁说:“皮猴子,我和监正大人求个情,你也起来说话。从今日起,过往的所有瓜葛都通通忘记,以后到了襄都,都是一家人,自然对大伙儿都亲如自家兄弟。”

    监正见皮献想接手说话,于是就说:“以后你们都是公士家人,公士就是你们的衣食之源,到了襄都,户册也落在公士家里,担了天大的干系。如果没有规矩,做了出格事情,怕是公士想袒护你们,也遮掩不住,是否明白中间道理?”

    “是。”一群人参差不齐的回话。

    “也无须过分的畏惧,只要有了规矩,明日起,我有多多的本事,都可以教你们。”老马就接了话头。

    “是不是一人打十个百个的本领?”有个皮村的年轻人忍不住就问。

    “对的,要是愿学,什么都教你们。”马文琪爽快的答应。

    “狗哥儿仗义。”这伙年轻人一听,都兴奋起来,满脸期待。

    “但有规矩,一定要坚决服从命令,否则棍棒惩罚也免不了的。还有,学本领没有那么容易,苦的累的都免不了,可能受住?”

    “多多的苦也无事。”

    “这几日就与大伙做个测试,如果不能受苦,这里离家还近,可早早回家,免得埋怨我们父子。”

    “试便试。”年轻人最受不住激将法,轰然回复。

    “今日就先入营休息,明日天亮即起。”

    见老马说完,皮村一伙人就入了帐营。

    马文琪赶紧回头向监正吏卫氐道谢。

    卫氐说:“小事一桩,勿用多礼。”然后叫散了士兵,自己就回营休息。

    马文琪也回到自己的帐营,见到皮羊和老太、小草儿都挤在帐们口看他修理皮村的那伙人。小草儿看得满脸崇拜,说:“狗哥儿神气,那些人都是村里的泼皮,你竟然能收拾得老老实实。”

    老太看着自己的儿子,也觉得儿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比以前稳重有力。

    她也听了那监正吏的话,赶紧就问:“你们爷俩真的打了仗还杀了这么多人。”

    马文琪懒得跟老太解释,就说:“当时有当时的情形,没有多少神奇。”

    老太转头看皮羊,皮羊就说:“你早早休息,勿要多问。”

    老太备受冷落,黑着脸不说话了,小草儿就说:“娘,你莫要生气,如今爹和哥都是大人了,如果没了架子,外头人瞧见了,还要小看,不好做事?”

    老太从今天就对这个小草儿最可心,她以前也知道狗仔整体偷瞄人家,但人家是村长,家大业大自家攀不起,不敢跟谁提这个话题。现在村长主动送上门,越看就越觉得满意。听小草儿小声细气和自己说话,什么气都顺了,就说:“不理这两个混货,我们先休息。”

    老马叫小周,用普通话说:“小周啊,你们写小说的,都知道怎么训练家丁吧?”

    小周的系统上线,就说:“网文这种都写腻了,再写都没人看,就是跑步、队列、口令。”

    “那你应该很熟悉?”老马顺杆子就想套小周入局。

    “你看我这身老骨头,折腾得了这事?”小周也没那么笨,直接就拒绝了。

    “唉,要是换个身体就好,老婆也有了,儿子也有了,是该好好享受人生了。”老马看小周没上当,知道这事推卸不了,要自己上了,吐槽了一句。

    “我还想跟你换哩。我本来才二十几,给我个老头的身体,都不知道能撑几年。”一说到身体,小周满肚子的委屈。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我个小伙子你给弄个老大爷的身体,老马四五十岁的人,却安个小年轻。

    想到这里,小周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自个寻快草席就躺下了。

    “诶,诶,说个话,你带不了总也得给我说说这训练怎么训?”老马看小周躺下,赶紧就问问题。

    “别烦我了,我现在很不爽,睡觉。”小周却变了个样似的,从来没有过的拒绝了老马的提问。

    “擦,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莫名其妙。”老马埋怨了一句。

    “可别,为了我就没这么多事,老老实实去种地。”小周回了一句。

    老马实在想不出小周到底为啥子生气,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睡觉可以,于是也不再去想明日的事情,倒头睡觉。

    帐篷宽敞得很,那边皮村小年轻十个人都能躺下。现在他们这边才四个,位置绰绰有余,倒不用个挨个人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