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懂规矩
男子缓缓抬头起身，容貌不凡。龙庭虎目，戴着一个金色的单眼罩，将左目遮住，右眼乃是双瞳，正是陈财神养子陈延安。
陈延安的重瞳微微下移，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延思。
“说吧，又跑哪里去野了？”陈延安的语气平淡，可越是这样，陈延思的心中越是惴惴不安。因为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气了。
“额，就是呆山上有些闷，带着三驴子去遛了遛‘阿雪’。”陈延思低头弱弱道。
“哦？那狸猫寨的当家的，被捆在了茅房里，又是怎么一回事？你遛马都遛到了茅房里？”陈延安的额头上一根青筋直跳。
“这个……”陈延思心中这个气啊，想不到那该死的狸猫寨当家的居然告她的状，早知道就不该将他捆在茅房里，而是丢进茅坑里才对。见陈延思不答话，陈延安再次发问。
“老鹞子叔埋了三十年，打算给小鹞子娶媳妇儿时候喝得陈酿朝露酒呢？”
陈延思舔了舔嘴唇，默不作声，答案不言而喻。
“那我再问你，天狼寨的‘守山犬’哪里去了？”陈延安再次开口。
只见陈延思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撇了撇嘴，终于开了口，小声嘟囔着。
“喝酒哪能没肴嘛。”
陈延安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
“酒肴？那是天狼寨的‘图腾’，镇山兽。是费老大追寻了上千里，才从狼王窝里掏回来的‘天狼崽子’，驯好的‘守山犬’哪怕这山里的豹子都咬得死，你拿它当酒肴？”陈延安再也绷不住了，声如霹雳怒吼道。
陈延思吓得一个激灵。
“凶什么凶，吃都吃了，天狼寨要找回去，本小姐就把装骨头的砂锅让他们端走好了。那畜生竟然敢冲着‘阿雪’呲牙，想吃本小姐的马，我还不能吃了它？”陈延思也来了小脾气。
“你……你知不知道天狼寨是八香寨子？整个天痕山脉中仅有的三家八香寨子之一啊，你知不知道这三家寨子都是当年随着娘血战破马关的功臣？”陈延安气道。
“哥你又来了，当年随娘参加破马关之战的势力多了，娘不是已经‘酬谢天下’过了。怎么拿了好处还要让人感激一辈子不成？不过就是吃了他条狗，回头我让三驴子送他们百八十条的便是。”
“你……你给我跪在娘的画像前好好反省着，今晚没你的饭吃。”陈延安和这妹妹是讲不清了。气得转身离去。
陈延思跪在画像面前，满脸的委屈。
“哼！成天到晚就知道凶我，讨厌死你这臭哥哥了。”见陈延安离开，陈延思嘟囔着。
出了“奉先阁”，陈延安转入了前厅，厅中摆着宴席，落座着三家寨子的当家人。
陈延安缓了缓情绪，这才落座。
“大当家，听说寻回了小姐？”一名当家人小心开口问道。
陈延安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
“各位，思思顽劣，是我这做哥哥的没管束好，这些年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此替她给各位当家的赔个不是。”言罢，陈延安仰头将碗里的酒一仰而尽。
“哪里哪里，小姐青春活泼嘛，不妨事，不妨事。”一位当家人陪笑道。
“哼，沈老刀子，合着这回你家没吃亏了，说起风凉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大当家，这酒也陪您喝了半宿，既然小姐回来了，还请当家的把小姐请出来，给我天狼寨一个说法。”一位光头大汉冷哼不悦道。
“费老大，思思是回来了，只是下山去遛了遛马，我已询问过她，贵寨丢了‘守山犬’的事，她并不知情。若是您执意诬陷我妹妹，也成，直说吧，您想要个什么‘说法’？”陈延安缓缓放下酒碗，开口问道。
“大当家的，天痕里谁人不知你是‘宠妹狂魔’？你要护着小姐，这也无可厚非，小姐下山‘遛马’，遛到了我的地界，我老费开心，别说只是借了一个三炷香狸猫寨的名头找些乐子，就是六七炷香的寨子也随她折腾。可‘守山犬’对我天狼寨来说意义非常，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儿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如何？”陈延安虎目微眯道。
“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可别怪我天狼寨不守‘规矩’了。”费老大冷声道。
听了这话，陈延安反倒转头看向了其它两家寨子的当家人。
“沈老爷子，秦当家的。你们觉得这事儿，我该如何给费老大一个说法？”
两位当家的分别是“鬼哭山”“金鹏寨”的当家人，和费老大的“天狼寨”一样，是天痕山脉中人数过万的大寨主。
“这……”两位当家人，对视了一眼，都没开口。
“哼，大当家，别再扯着鬼哭山，金鹏寨来压我。我们三家寨子当年为陈财神战破马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十六年了，冲着陈财神的面子，我们几家替奔流山守着这天痕的规矩。可不是你们陈家的奴才。既然小姐屡屡打破这‘规矩’，没把我天狼寨放在眼里，想来我再守着这‘规矩’也无用。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以后天狼寨不会再给奔流山供奉，下属寨子们打稞也不会再捡别家的‘剩饭’，兄弟们是马贼，不是要饭的。”费老大冷声道。
此话一出，沈老刀，秦麻子纷纷一愣，心中不知揣着怎样的心思。
“费老大说得对。当年的破马关之战，各家寨子居功至伟，我奔流山的确是坐享着几位的功劳福荫。这一点，我陈延安牢记在心，从不敢忘。希望费老大消消气，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等后辈一般见识。这样吧，回头我和老鹞子叔商议一下，将蒲潭东边的三个山头都划给狸猫寨，就当替思思赔罪了。至于天狼寨的守山犬，虽说思思不知情，不过为了答谢费老大多年对奔流山的恩义，回头我亲自带人进山，重新替您掏个‘天狼崽子’回来如何？”陈延安笑道。
“三个山头，天狼崽子？呵呵，就这大当家的便想让天狼寨的数万弟兄继续为奔流山卖命？”费老大把玩着酒杯，玩味道。
“哈哈，原来费老大心理早有了算盘，您也犯不着藏着掖着的，不用您点拨我岂能不知这天痕中立规矩，离不开天狼寨的支持。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划下道来。”陈延安继续笑道。
“好，我要‘升香’。凭什么十六年来只有他老鹞子的夜枭寨一家能烧九炷香？无论功劳还是实力，我们三家寨子也都不逊于他夜枭寨。年年贡着奔流山的岁贡便罢了，还得替老鹞子养着上万闲人嘴。老子受够了。还请大当家的回去转告‘王爷’。天痕山脉的‘规矩’我们还是要的，只是如此诸多的‘限制’，兄弟们吃不饱，我们要改一改这‘规矩’了。”费老大直接挑明了心思。
“哦，‘升香’啊……”陈延安拖了个长音。再次看向了另外两家当家人。
“沈老爷子，秦当家的，你们是不是也早就存了这个心思？这么多年，手里人马多了，却捞不着扩张，心理急了？”
“唉，话已至此，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不是想打破‘王爷’订下的规矩。只是……”沈老爷子开口，却被陈延安打断。
“只是‘陈财神’早就不在了，‘王爷’也早就不是‘王爷’，‘规矩’是死的，早晚要改的，对么？”陈延安渐渐收敛了笑容。
“大当家的，透彻！”始终没开口的秦麻子也终于吱了声。
“也罢，各位既然想‘升香’，我自然也没道理拦着。可是还得按照‘规矩’来。你们三家里，我可以做主给一家‘升香’，至于是哪家？三位，自行商议一下吧。对了，既然你们问道，为何十六年来只有‘夜枭寨’一家九香寨子，今儿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哝。”言罢，陈延安从怀中取出了个小瓷瓶，放到了桌上。
“这瓶子里的东西，叫‘月月思’。是娘当年亲手调制出来的毒药。十六年来，老鹞子叔每个月都要从我这里拿解药。你们商量完后，决定了哪家要升九炷香，这小瓶子我也一并送给他。至于各位想改这规矩，我想也不是没得改，可有一点，这‘规矩’是宇爹爹订的，要改也还是宇爹爹来改。因为你们依旧不懂，到底为什么要订这‘规矩’。”陈延安的语气平淡。可三位当家人听了不由眼睑直跳。
陈延安的重瞳微微下移，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延思。
“说吧，又跑哪里去野了？”陈延安的语气平淡，可越是这样，陈延思的心中越是惴惴不安。因为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气了。
“额，就是呆山上有些闷，带着三驴子去遛了遛‘阿雪’。”陈延思低头弱弱道。
“哦？那狸猫寨的当家的，被捆在了茅房里，又是怎么一回事？你遛马都遛到了茅房里？”陈延安的额头上一根青筋直跳。
“这个……”陈延思心中这个气啊，想不到那该死的狸猫寨当家的居然告她的状，早知道就不该将他捆在茅房里，而是丢进茅坑里才对。见陈延思不答话，陈延安再次发问。
“老鹞子叔埋了三十年，打算给小鹞子娶媳妇儿时候喝得陈酿朝露酒呢？”
陈延思舔了舔嘴唇，默不作声，答案不言而喻。
“那我再问你，天狼寨的‘守山犬’哪里去了？”陈延安再次开口。
只见陈延思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撇了撇嘴，终于开了口，小声嘟囔着。
“喝酒哪能没肴嘛。”
陈延安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
“酒肴？那是天狼寨的‘图腾’，镇山兽。是费老大追寻了上千里，才从狼王窝里掏回来的‘天狼崽子’，驯好的‘守山犬’哪怕这山里的豹子都咬得死，你拿它当酒肴？”陈延安再也绷不住了，声如霹雳怒吼道。
陈延思吓得一个激灵。
“凶什么凶，吃都吃了，天狼寨要找回去，本小姐就把装骨头的砂锅让他们端走好了。那畜生竟然敢冲着‘阿雪’呲牙，想吃本小姐的马，我还不能吃了它？”陈延思也来了小脾气。
“你……你知不知道天狼寨是八香寨子？整个天痕山脉中仅有的三家八香寨子之一啊，你知不知道这三家寨子都是当年随着娘血战破马关的功臣？”陈延安气道。
“哥你又来了，当年随娘参加破马关之战的势力多了，娘不是已经‘酬谢天下’过了。怎么拿了好处还要让人感激一辈子不成？不过就是吃了他条狗，回头我让三驴子送他们百八十条的便是。”
“你……你给我跪在娘的画像前好好反省着，今晚没你的饭吃。”陈延安和这妹妹是讲不清了。气得转身离去。
陈延思跪在画像面前，满脸的委屈。
“哼！成天到晚就知道凶我，讨厌死你这臭哥哥了。”见陈延安离开，陈延思嘟囔着。
出了“奉先阁”，陈延安转入了前厅，厅中摆着宴席，落座着三家寨子的当家人。
陈延安缓了缓情绪，这才落座。
“大当家，听说寻回了小姐？”一名当家人小心开口问道。
陈延安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
“各位，思思顽劣，是我这做哥哥的没管束好，这些年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此替她给各位当家的赔个不是。”言罢，陈延安仰头将碗里的酒一仰而尽。
“哪里哪里，小姐青春活泼嘛，不妨事，不妨事。”一位当家人陪笑道。
“哼，沈老刀子，合着这回你家没吃亏了，说起风凉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大当家，这酒也陪您喝了半宿，既然小姐回来了，还请当家的把小姐请出来，给我天狼寨一个说法。”一位光头大汉冷哼不悦道。
“费老大，思思是回来了，只是下山去遛了遛马，我已询问过她，贵寨丢了‘守山犬’的事，她并不知情。若是您执意诬陷我妹妹，也成，直说吧，您想要个什么‘说法’？”陈延安缓缓放下酒碗，开口问道。
“大当家的，天痕里谁人不知你是‘宠妹狂魔’？你要护着小姐，这也无可厚非，小姐下山‘遛马’，遛到了我的地界，我老费开心，别说只是借了一个三炷香狸猫寨的名头找些乐子，就是六七炷香的寨子也随她折腾。可‘守山犬’对我天狼寨来说意义非常，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儿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
“如何？”陈延安虎目微眯道。
“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可别怪我天狼寨不守‘规矩’了。”费老大冷声道。
听了这话，陈延安反倒转头看向了其它两家寨子的当家人。
“沈老爷子，秦当家的。你们觉得这事儿，我该如何给费老大一个说法？”
两位当家的分别是“鬼哭山”“金鹏寨”的当家人，和费老大的“天狼寨”一样，是天痕山脉中人数过万的大寨主。
“这……”两位当家人，对视了一眼，都没开口。
“哼，大当家，别再扯着鬼哭山，金鹏寨来压我。我们三家寨子当年为陈财神战破马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十六年了，冲着陈财神的面子，我们几家替奔流山守着这天痕的规矩。可不是你们陈家的奴才。既然小姐屡屡打破这‘规矩’，没把我天狼寨放在眼里，想来我再守着这‘规矩’也无用。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以后天狼寨不会再给奔流山供奉，下属寨子们打稞也不会再捡别家的‘剩饭’，兄弟们是马贼，不是要饭的。”费老大冷声道。
此话一出，沈老刀，秦麻子纷纷一愣，心中不知揣着怎样的心思。
“费老大说得对。当年的破马关之战，各家寨子居功至伟，我奔流山的确是坐享着几位的功劳福荫。这一点，我陈延安牢记在心，从不敢忘。希望费老大消消气，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等后辈一般见识。这样吧，回头我和老鹞子叔商议一下，将蒲潭东边的三个山头都划给狸猫寨，就当替思思赔罪了。至于天狼寨的守山犬，虽说思思不知情，不过为了答谢费老大多年对奔流山的恩义，回头我亲自带人进山，重新替您掏个‘天狼崽子’回来如何？”陈延安笑道。
“三个山头，天狼崽子？呵呵，就这大当家的便想让天狼寨的数万弟兄继续为奔流山卖命？”费老大把玩着酒杯，玩味道。
“哈哈，原来费老大心理早有了算盘，您也犯不着藏着掖着的，不用您点拨我岂能不知这天痕中立规矩，离不开天狼寨的支持。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划下道来。”陈延安继续笑道。
“好，我要‘升香’。凭什么十六年来只有他老鹞子的夜枭寨一家能烧九炷香？无论功劳还是实力，我们三家寨子也都不逊于他夜枭寨。年年贡着奔流山的岁贡便罢了，还得替老鹞子养着上万闲人嘴。老子受够了。还请大当家的回去转告‘王爷’。天痕山脉的‘规矩’我们还是要的，只是如此诸多的‘限制’，兄弟们吃不饱，我们要改一改这‘规矩’了。”费老大直接挑明了心思。
“哦，‘升香’啊……”陈延安拖了个长音。再次看向了另外两家当家人。
“沈老爷子，秦当家的，你们是不是也早就存了这个心思？这么多年，手里人马多了，却捞不着扩张，心理急了？”
“唉，话已至此，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不是想打破‘王爷’订下的规矩。只是……”沈老爷子开口，却被陈延安打断。
“只是‘陈财神’早就不在了，‘王爷’也早就不是‘王爷’，‘规矩’是死的，早晚要改的，对么？”陈延安渐渐收敛了笑容。
“大当家的，透彻！”始终没开口的秦麻子也终于吱了声。
“也罢，各位既然想‘升香’，我自然也没道理拦着。可是还得按照‘规矩’来。你们三家里，我可以做主给一家‘升香’，至于是哪家？三位，自行商议一下吧。对了，既然你们问道，为何十六年来只有‘夜枭寨’一家九香寨子，今儿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哝。”言罢，陈延安从怀中取出了个小瓷瓶，放到了桌上。
“这瓶子里的东西，叫‘月月思’。是娘当年亲手调制出来的毒药。十六年来，老鹞子叔每个月都要从我这里拿解药。你们商量完后，决定了哪家要升九炷香，这小瓶子我也一并送给他。至于各位想改这规矩，我想也不是没得改，可有一点，这‘规矩’是宇爹爹订的，要改也还是宇爹爹来改。因为你们依旧不懂，到底为什么要订这‘规矩’。”陈延安的语气平淡。可三位当家人听了不由眼睑直跳。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