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树妖怪
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李山再次来到桃树妖怪面前，没有受到阻拦，但是四周都已经围满了草头妖，它们样貌狰狞，吼声不断，有的爬在地上，有的站在墙头屋顶。
巨大的树干上浮现人脸。
“你现在又来我面前，不会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吧？”桃树妖怪嘲笑道。
李山只是看着草头妖们，问道：“他们原来都是村中的百姓，现在被你变成了草头妖，已经无法变回人了吧？他们体内的灵魂都是残缺的。”
桃树妖怪嘿嘿笑道：“变成妖怪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变回脆弱的人类？如果不是有我，二百年前的大旱，一百年前的洪灾，三十年前的瘟疫，这些人类早就死光了。”
“一开始，我原本要将这些人类的灵魂都取走，但是细水才能长流，我将他们留下来，让他们繁衍成长，就像他们圈养牲畜一样。这些人类就是我的牲畜。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这些人类的生命不过短短一瞬，我始终将他们的数量保持恒定，不多也不少。怎么样？我的智慧是不是比起你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山面无表情，黑铁剑倏然飞出，剑风凛冽，极速斩下前方两只草头妖的头颅。尽管知道面前这些草头妖曾经都是人类，但是李山的心中没有半点犹豫。
桃树妖怪伸出无数枝杈，如海浪一般扑来，房屋和墙壁都像豆腐一般被冲毁。
如果没有黑铁剑，李山就像上次一样直接跑了。这次他没有半分后退，反而冲向前，黑铁剑在前方披荆斩棘，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袭来的枝杈尽数斩成碎屑，威势无匹。
李山压制了桃树妖怪的攻击，原本茂密的桃树也变得光秃，枝杈纷纷落下，伴随无数凌空飞舞的花瓣和落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树干上的人脸却十分平静，它张开大嘴，吹了出一阵风，无数花瓣翻卷，围绕李山，遮挡了他的视线。
李山御剑，一剑斩开花瓣，然而他心神突然恍惚，花瓣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象改变。
桃树妖怪和神庙建筑都不见了，他站立在一个普通的熟悉街口。
低矮的茅屋，衣服破旧的行人，大雪纷纷，一片白芒，寒风吹得很疾。
李山低头一看，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瘦小的孩子。
“这是幻境……”李山心中立刻判断，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迅速消失，下一刻，他想的是，“我在干什么？这里是……”
他立即想起许多关于儿童时候的事情，这些模糊的记忆此刻变得十分清晰。他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一个平常的温暖的冬日。
“小山，吃饭了。”一个喊声传来。
李山望去，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姿色普通的妇人在向他招手。李山不自觉道了声“娘”，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欣喜，随即小跑过去。
然而他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风雪愈发猛烈，行人都匆匆回家去了，李山独自站在雪中，冻的发抖。他瞪大眼睛看着娘亲，她身边的门半开着，透出屋子中的温暖烛光。
回去吧，去那间温暖的小屋，那里有温暖的火炉，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最亲的亲人，那里是最安心的地方。
李山想要过去，但是心底不自然地出现一丝抗拒，他犹豫了。
妇人又喊道：“怎么了？小山，赶快回来，你父亲打得一只野鸡，给你煲了鸡汤，你还记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吗？”
这时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人从门中探出半个身子，笑着道：“小山，这鸡肉好香啊！快来，我们都在等你。”
“父亲。”
李山轻声道，又往前走了几步，家门近在眼前。
妇人道：“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李山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尽是凄厉的风雪声，仿佛有噬人的凶恶巨兽潜藏，令人心生恐惧。
见李山又停在那里，妇人上前，一面伸出手来，要拉李山，一面道：“唉，你这孩子，快回来吧！”
李山微微侧身，避开了妇人那只粗糙的手。
只见李山眉头微蹙，双目发红，有泪水滴落在风雪中。
“不！”李山后退，“我不能回去，我已经选择成为修士，我要成为仙人！”李山骤然怒吼，“我要成仙！”
“你这傻孩子，在说什么？什么仙人不仙人的？”妇人又来拉他。
李山喝道：“都是假的！”他本能地并指为剑，横空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般的事物闪过，撕碎了黑暗。
幻境破碎。
李山恢复了记忆，他站在大雪般纷纷落下的桃花中，黑铁剑环绕在身边。
桃树妖怪举着两根尖锐的枝杈，正要攻击，却惊异道：“你竟然那么快就破开了我的幻境！”
李山面如冰霜，魔神意志的幻境也无法迷惑他的道心，桃树妖怪的小手段又怎么会有用？但是最让他心中难受的，是在幻境中见到的父母，李山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他离开故乡，离开父母，走上孤独漫长修行之路，他希望是值得的。
这短暂的幻境，让他的成道之心更加坚定。
李山握着黑铁剑，神识自体内灌入剑中，又从剑身反流入体内，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被他捕捉到了。
“人剑合一！”
黑铁剑自手中飞出，速度不快，眨眼间却一剑刺中了桃树妖怪的大脸，正中眉心，剑入二尺。
桃树妖怪满脸不敢相信：“好快……”
话未完，一声炸响，黑铁剑中的神识爆发，将树身炸毁一半，完全摧毁了树脸，整棵桃树摇摇欲坠。
李山召回黑铁剑，暗自皱眉。
这一剑看似重创了桃树妖怪，但是他未察觉出桃树妖怪的气势有丝毫减弱。
忽然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桃树妖怪的树身发出隆隆之声：“你让我很生气！”
整个桃树妖怪竟然拔地而起，巨大的根茎拱出地面，其他地方散落的那些小桃树都枯萎死亡了，而桃树妖怪的气势节节攀升。之前桃树妖怪为了维持笼罩整个桃花村的巨大阵法，将力量分散在各处，这时它解除了阵法，收回了力量。庞大的神识汇集起来，整个桃树妖怪都散发出肉眼可见的莹莹光芒。
李山倒吸一口冷气，此时桃树妖怪展现出的压迫感已经比肩炼神初境。
桃树妖怪飞到空中，无数根茎狰狞狂舞，李山站在地上，显得渺小。
“死吧！”
桃树妖怪震声如雷，根茎如雨般落下，与此前脆弱的树枝不同，每一根根茎都硬如金铁，威力无穷。黑铁剑斩在上面，只溅起一串火花。
“挡不住！”
李山的心沉了下去。
地面被贯穿，碎石和尘土飞舞，也有许多草头妖被压得粉碎。
数根根茎穿透了李山的四肢和腹部，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黑铁剑也跌落在一旁。
“脆弱的人类，见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你连我一招都抵挡不了。”
桃树妖怪胜券在握，语气中也有几分高兴。
李山再次来到桃树妖怪面前，没有受到阻拦，但是四周都已经围满了草头妖，它们样貌狰狞，吼声不断，有的爬在地上，有的站在墙头屋顶。
巨大的树干上浮现人脸。
“你现在又来我面前，不会以为自己能杀了我吧？”桃树妖怪嘲笑道。
李山只是看着草头妖们，问道：“他们原来都是村中的百姓，现在被你变成了草头妖，已经无法变回人了吧？他们体内的灵魂都是残缺的。”
桃树妖怪嘿嘿笑道：“变成妖怪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变回脆弱的人类？如果不是有我，二百年前的大旱，一百年前的洪灾，三十年前的瘟疫，这些人类早就死光了。”
“一开始，我原本要将这些人类的灵魂都取走，但是细水才能长流，我将他们留下来，让他们繁衍成长，就像他们圈养牲畜一样。这些人类就是我的牲畜。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这些人类的生命不过短短一瞬，我始终将他们的数量保持恒定，不多也不少。怎么样？我的智慧是不是比起你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山面无表情，黑铁剑倏然飞出，剑风凛冽，极速斩下前方两只草头妖的头颅。尽管知道面前这些草头妖曾经都是人类，但是李山的心中没有半点犹豫。
桃树妖怪伸出无数枝杈，如海浪一般扑来，房屋和墙壁都像豆腐一般被冲毁。
如果没有黑铁剑，李山就像上次一样直接跑了。这次他没有半分后退，反而冲向前，黑铁剑在前方披荆斩棘，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袭来的枝杈尽数斩成碎屑，威势无匹。
李山压制了桃树妖怪的攻击，原本茂密的桃树也变得光秃，枝杈纷纷落下，伴随无数凌空飞舞的花瓣和落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树干上的人脸却十分平静，它张开大嘴，吹了出一阵风，无数花瓣翻卷，围绕李山，遮挡了他的视线。
李山御剑，一剑斩开花瓣，然而他心神突然恍惚，花瓣消失不见，周围的景象改变。
桃树妖怪和神庙建筑都不见了，他站立在一个普通的熟悉街口。
低矮的茅屋，衣服破旧的行人，大雪纷纷，一片白芒，寒风吹得很疾。
李山低头一看，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瘦小的孩子。
“这是幻境……”李山心中立刻判断，但是脑海中的记忆迅速消失，下一刻，他想的是，“我在干什么？这里是……”
他立即想起许多关于儿童时候的事情，这些模糊的记忆此刻变得十分清晰。他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一个平常的温暖的冬日。
“小山，吃饭了。”一个喊声传来。
李山望去，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姿色普通的妇人在向他招手。李山不自觉道了声“娘”，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欣喜，随即小跑过去。
然而他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风雪愈发猛烈，行人都匆匆回家去了，李山独自站在雪中，冻的发抖。他瞪大眼睛看着娘亲，她身边的门半开着，透出屋子中的温暖烛光。
回去吧，去那间温暖的小屋，那里有温暖的火炉，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最亲的亲人，那里是最安心的地方。
李山想要过去，但是心底不自然地出现一丝抗拒，他犹豫了。
妇人又喊道：“怎么了？小山，赶快回来，你父亲打得一只野鸡，给你煲了鸡汤，你还记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吗？”
这时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人从门中探出半个身子，笑着道：“小山，这鸡肉好香啊！快来，我们都在等你。”
“父亲。”
李山轻声道，又往前走了几步，家门近在眼前。
妇人道：“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李山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尽是凄厉的风雪声，仿佛有噬人的凶恶巨兽潜藏，令人心生恐惧。
见李山又停在那里，妇人上前，一面伸出手来，要拉李山，一面道：“唉，你这孩子，快回来吧！”
李山微微侧身，避开了妇人那只粗糙的手。
只见李山眉头微蹙，双目发红，有泪水滴落在风雪中。
“不！”李山后退，“我不能回去，我已经选择成为修士，我要成为仙人！”李山骤然怒吼，“我要成仙！”
“你这傻孩子，在说什么？什么仙人不仙人的？”妇人又来拉他。
李山喝道：“都是假的！”他本能地并指为剑，横空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般的事物闪过，撕碎了黑暗。
幻境破碎。
李山恢复了记忆，他站在大雪般纷纷落下的桃花中，黑铁剑环绕在身边。
桃树妖怪举着两根尖锐的枝杈，正要攻击，却惊异道：“你竟然那么快就破开了我的幻境！”
李山面如冰霜，魔神意志的幻境也无法迷惑他的道心，桃树妖怪的小手段又怎么会有用？但是最让他心中难受的，是在幻境中见到的父母，李山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他离开故乡，离开父母，走上孤独漫长修行之路，他希望是值得的。
这短暂的幻境，让他的成道之心更加坚定。
李山握着黑铁剑，神识自体内灌入剑中，又从剑身反流入体内，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被他捕捉到了。
“人剑合一！”
黑铁剑自手中飞出，速度不快，眨眼间却一剑刺中了桃树妖怪的大脸，正中眉心，剑入二尺。
桃树妖怪满脸不敢相信：“好快……”
话未完，一声炸响，黑铁剑中的神识爆发，将树身炸毁一半，完全摧毁了树脸，整棵桃树摇摇欲坠。
李山召回黑铁剑，暗自皱眉。
这一剑看似重创了桃树妖怪，但是他未察觉出桃树妖怪的气势有丝毫减弱。
忽然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桃树妖怪的树身发出隆隆之声：“你让我很生气！”
整个桃树妖怪竟然拔地而起，巨大的根茎拱出地面，其他地方散落的那些小桃树都枯萎死亡了，而桃树妖怪的气势节节攀升。之前桃树妖怪为了维持笼罩整个桃花村的巨大阵法，将力量分散在各处，这时它解除了阵法，收回了力量。庞大的神识汇集起来，整个桃树妖怪都散发出肉眼可见的莹莹光芒。
李山倒吸一口冷气，此时桃树妖怪展现出的压迫感已经比肩炼神初境。
桃树妖怪飞到空中，无数根茎狰狞狂舞，李山站在地上，显得渺小。
“死吧！”
桃树妖怪震声如雷，根茎如雨般落下，与此前脆弱的树枝不同，每一根根茎都硬如金铁，威力无穷。黑铁剑斩在上面，只溅起一串火花。
“挡不住！”
李山的心沉了下去。
地面被贯穿，碎石和尘土飞舞，也有许多草头妖被压得粉碎。
数根根茎穿透了李山的四肢和腹部，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黑铁剑也跌落在一旁。
“脆弱的人类，见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你连我一招都抵挡不了。”
桃树妖怪胜券在握，语气中也有几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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