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集合
明悟只是在意识中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坏坏地一笑，说道：“美女，你喜欢什么，我就叫什么名字，今宵有酒今宵醉，管那么多干吗呢？”
他对自己吟的那句诗十分满意，刚才的白兰地还让他意犹未尽，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就此结束呢？
明悟和那魅惑女子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出场通道里。他向前大踏两步，转到那女子面前，从狂欢派对透过来的隐隐光芒，照射着她的脸孔更加迷幻诱人。
明悟低头向那女子的嘴唇狠狠地吻去，而那女子同样回吻上来。明悟顿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温热、甜蜜的所在，紧接着一颗好像是胶囊的东西从他的嘴里滑进了他的胃里，让他顿时愣在了那里。
魅惑女子落回踮起的脚跟，面孔拉开与明悟的距离，用嬉戏的表情看着他，说道：“你该清醒清醒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出生就敢跑到梦幻所的永恒族。”
她拉着已经开始心不在焉的明悟继续向前走，出了通道后跨上停靠在边壁的传输平台，熟练的按了几个图标，开始向上空移动而去。
明悟就像木偶一般跟着魅惑女子，那颗药丸在他的胃里形成了一道暖流，顺着后背来到了他的大脑，在他的意识里一阵旋转。
刚才在那体育馆里的一切似真亦假的感觉、如梦如幻的记忆都统统漩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眼睛看到的画面。
明悟瞬间清醒了，他记起了自己的一切，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在体育馆里的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他说的话语、脑子里的想法，全都都不是他的。
他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女子，刚好这女子也感应到明悟的动作，一样扭头来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明悟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目瞪口呆，然后惊叫了起来：“你是地球事物管理局刑事科的文音音，你怎么进入天启成为了永恒族？”
女子表情不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五岁的时候就进入天启了。”
明悟想起了在蒙古高原上看到的文音音的全息投影，跟眼前的这位女子虽说有点差别，但绝对是一个人。难道文音音在现实世界和天启世界同时存在着？
女子转过头去，说：“不用想了，来到天启之后，现实世界的事情就是过眼云烟，和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还记得你的名字吗？8567413245！”
明悟意识最后那串数字是在叫他：“我叫做明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道：“文音音啊，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只是不知道你说的事情而已，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在这里都没有意义。”
明悟似懂非懂，问道：“刚才那体育场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感觉在那里变得不像自己了？”
文音音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正在上升的平台，嘴里默数着数字。明悟看到周围空间里的建筑在不断向下，就像俄罗斯方块游戏真正启动了一般。他们绕过一座又一座的建筑，一直向上。
文音音突然说道：“一会儿我数三、二、一，你就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明悟扭头看看，他们来到两座狭长的建筑之间，这里没有任何能够让平台停靠的地方，他无意识的“啊？”了一声。
文音音这时拉起了他的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三、二、一！”
文音音拉着明悟突然向身后的虚空仰坐下去，似乎要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明悟的心还没来得及提起来，恐惧的叫声还没来得及震动出喉咙，他的屁股就陷入了一张柔软的皮沙发里，身处在一间温馨的卧房内。
角落的壁炉中有柴火在温柔地燃烧着，偶尔爆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旁边有一处小型的吧台，里面的柜子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酒瓶。
文音音已经站在了吧台里，取出了两只雕花繁复的水晶杯，分别倒上半杯琥珀色的液体，走回过来递给明悟一杯，说道：“我们还有点时间，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可以教你哦，宝贝。”
明悟还有点懵懵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文音音俯身把脸凑到明悟面前，眼波流转，说：“你在这个世界刚刚出生，不就和婴儿宝贝一样嘛。”
明悟接过水晶杯，轻轻抿了一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味道，于是就放回了面前的桌几上。他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最终他开口道：“刚才在体育场的通道里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文音音也抿了一口液体，脸上出现微妙的表情变化。先是苹果肌微微地一紧，然后眼神射出一阵迷离的光彩。
她打了个响指，轻快地说道：“感觉还原药剂，可以驱除加载在你意识里的即时附加感觉。”
明悟一下子就被点醒了，问道：“就是那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身体感觉？”
文音音又打了个响指：“聪敏。”
明悟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文音音又抿了一口液体，然后遥遥向明悟示意：“再尝尝杯子里的液体，你能尝出是什么吗？”
明悟怀疑的端起杯子，依然没有从里面尝到任何味道，说道：“它看起来有颜色，但是就像水一样无味。”
文音音说道：“那说明你从来没有喝过酒。在天启世界里，每一个人的感觉源自于他的原生记忆。也就是说的在同步进天启的这一时刻，你的记忆中拥有什么感觉，那么在天启世界做出同样的行为，你就会得到相同的感觉。”
明悟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我在这里喝酒时，记忆中没有相应可以调动的感觉，也就尝不到酒的味道？”
文音音眼中闪亮起来，似乎被明悟的心智给惊艳到了：“完全正确，明悟啊，你可真是个大宝贝呢。”
明悟又疑惑道：“大宝贝？”
文音音又笑了，似乎今天高兴的事情接连不断：“就像一座金山那么大的宝贝。”
明悟不好意思了，岔开了文音音的调侃，继续问道：“那我在体育馆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文音音解释道：“一个人在进入天启前能活多少年呢？比如我才活了五年，那感觉是不是有限的？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
“在天启里什么都能干，你却没有相应的感觉，你想想是不是大部分人都要崩溃了？进入天启前的一切美梦在这里都得不到体验，那人们是不是会觉得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当？很多薄弱的意识很可能当场消散。”
明悟喃喃地说：“是的。”
文音音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明悟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做什么的？”
文音音说：“就是你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
明悟脱口回答道：“每天就是在感悟冥想，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这回轮到文音音不懂明悟在说什么了，但她也没打算在这一刻弄明白，又问：“你心中有没有一个一直想做，但是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明悟说道：“没有。”
文音音楞了一下，说：“好吧，绝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样的梦想事情，而且不止一件。
“在21世纪的时候，人类有一种娱乐活动叫做旅游，大意就是一个人在自己住的地方腻烦了，就到别的地方去游玩一趟。
“然而他去的地方，刚好是当地人住腻烦了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悟点点头。
文音音继续说：“旅游只是一个例子。每一个人记忆中感觉的数量是有限的，但是如果集合整个永恒族，那么所拥有的记忆感觉几乎可说是接近于无穷多，能够覆盖所有永恒族将要做出的行为。
“于是天启用近乎无穷的算力，每一秒都在为每一个永恒族进行着感觉加载，以匹配他在这一时刻做出的行为。
“所以你从来没去过那狂热的演唱会，却没有任何阻障地融入了进去，就是天启自动为你加载了身处这个场合可能会出现的感觉。当然梦幻所是极端的存在，它更加特殊一些，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明悟听得如坠五里雾中，这宛若神明般的操作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终于他问道：“可是人都不可能记得成为永恒族前每一秒的事情啊，天启怎么可能会拥有一秒一秒那样连续性的感觉呢？”
文音音说：“那只是你的意识提取不了每一秒的记忆，所有的记忆依然存储在大脑里，同步入天启的时候会被完整地复制出来。其实每个人的意识并不需要那么多记忆，不是吗？”
明悟这次是真正地被震撼到了：“天启就是永恒族的神。”
文音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开始凝重起来：“不错，天启就是神。我们该暂停聊天了，要再次启程了。”
明悟问道：“去哪里？这里又是哪？”
文音音又不理明悟了，嘴里再次默念起数字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屋子里的场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神情放松下来，就像马上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场景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壁炉里的火苗间断式地跳跃着，家具装饰开始扭曲撕扯，地面开始摇晃。
就在这时，沙发的四周出现了一圈身着亮银色铠甲的人。不打任何招呼，最高大的家伙立刻发射出一道金属扑捉网向明悟罩来。
文音音侧身一闪，将明悟推坐回沙发上，然后一个后滚翻躲开了捕捉网，等她站起来时，右手高举，拿着一只五彩闪烁的光棒，叫道：“都别动，否则我就捏碎这稳定瓶。”
那些亮银甲就像被施了定身法，立刻静止在那里。那个身材高大的战士上前一步，他取下头罩，露出下面的真容，赫然是库库图瓦大祭司。
库库图瓦说道：“明悟，你最终是来到了天启世界啊。你本应该是共济会的人，不要被文音音这个婊子给蛊惑了。”
文音音怒道：“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可看清楚了，话语权不在你们的手里。”
明悟在现实中就对库库图瓦憎恶不已，没想到进了天启世界他依然在纠缠着自己，立刻回应道：“库库图瓦，如果我本应是共济会的人，那为什么一上来就直接抓捕我，我猜自己该不会是犯人吧？”
说完他来到了文音音的身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了他可靠的感觉。
库库图瓦说道：“我们是想要保护你，你身边的女人非常危险，你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过来还来得及。”
明悟说道：“你这番话我从现实世界听到天启世界，早已听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没有好结果，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文音音牵起明悟的手，说：“别跟他废话了，闭上眼睛。”
明悟感觉到身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搅拌，似乎自己被打碎了，然后一股拉扯力将自己吸引去了别处，最终又一丝丝地还原起来。
身体转换的感觉瞬间消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被搅碎的感觉记忆开始模糊起来，等他睁开眼睛时，就完全不觉得身体发生过什么事情。
明悟感觉到文音音松开了他的手，低下头看着手心，这会儿才感觉到刚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牵手感觉。
文音音狡黠地一笑，说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某个女孩子的手呀。你牵我的手有感觉，那说明你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明悟看向文音音，似乎是戚礼嫣正在眉目传情地看着他。但那画面一闪而过，变成了文音音精灵魅惑的脸孔。
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头去查看自己所在的环境。他正处在一间大殿的门口，面前五级弧形的阶梯向下通向大殿内部的地面，周围墙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烧，将整个殿厅照亮。
明悟问道：“我们这是哪里？”
文音音已经走下了台阶，顺着中央铺着的红色地毯走向大殿深处，说道：“这里是‘真言堡’，如果你愿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愣在那了，跟我来。”
明悟赶忙走下阶梯，地毯两旁是一尘不染犹如镜面的地板。大殿宽三十米，深近百米，墙壁是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隔十米就有一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顶板。
顶板高二十米，上面画着精美地油画。画的内容似乎是一个故事，但是太过抽象。就像在现实中，一个人做梦时，对梦境的内容清楚可记，可是醒来后很快就将梦的细节模糊掉，最终整个梦的记忆会变成一团混沌。
明悟的思绪从天顶壁画中离开，发现文音音已经在大殿尽头的旋转楼梯处等待着。他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跟着她一起攀登阶梯。
文音音边走边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先不要着急，我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慢慢聊天。”
第二层是一座空间比第一层还大的竞技场，长宽高都超过了百米。中央有一座竞技台，上面两个人正在进行你来我往的格斗，台下围了一圈人在观看。他们都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文音音和明悟。
旋转楼梯继续向上，第三层是一座图书馆，一列列的书架密布排列，看不到尽头。架子上面各色的书籍整整齐齐，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意识的降临。
第四层是一间厨房，第五层...第六层...，好像无穷无尽。明悟不知道上了多少层，后面的楼层都是空的。
终于她跟着文音音来到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子。屋子里充满了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家具、白色的光。
文音音自然而然地在床上坐下，对明悟说道：“欢迎来到‘真言堡’。”
这单调的环境让明悟感到意外，没想到经历了这一路如此奇幻瑰丽的旅程，最终来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所在。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们到目的地了？”
文音音往床上一趟，轻松地说道：“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去哪？”
明悟‘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问道：“这是你的屋子？”
文音音扭过头来，奇异地问道：“你看我像那种去了别人屋子，就随便躺到别人床上的人吗？这当然是我的屋子。”
明悟被文音音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的记忆中是真的没见过别人的卧室，尤其是女孩子的卧室。
文音音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说道：“你也躺上来吧。”
明悟以为文音音又要开始做什么神奇的事情，天启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无所不能的梦境。他躺在了文音音身边，静静地等着，然而过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音音侧过身支起了脑袋，狭长的眼角微微上翘，说道：“看来你以前没有上过女孩子的床，你躺在那就像根木头一样。”
明悟不知道文音音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以为是在考量他能否做到接下来的事情，说道：“不知道云舟算不算床？看面积的话比你这床能稍微大一点，如果它算的话，那就是上过。”
文音音登时柳眉倒竖，一脸气鼓鼓地样子，嗔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样跟女孩子说话很失礼？哼。”
说完她重重地躺下去，翻个身背对着明悟。但仅仅过了一秒钟都不到，她又立刻翻起身来，眼中射出怒火，瞪着明悟，问道：“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他对自己吟的那句诗十分满意，刚才的白兰地还让他意犹未尽，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就此结束呢？
明悟和那魅惑女子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出场通道里。他向前大踏两步，转到那女子面前，从狂欢派对透过来的隐隐光芒，照射着她的脸孔更加迷幻诱人。
明悟低头向那女子的嘴唇狠狠地吻去，而那女子同样回吻上来。明悟顿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温热、甜蜜的所在，紧接着一颗好像是胶囊的东西从他的嘴里滑进了他的胃里，让他顿时愣在了那里。
魅惑女子落回踮起的脚跟，面孔拉开与明悟的距离，用嬉戏的表情看着他，说道：“你该清醒清醒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出生就敢跑到梦幻所的永恒族。”
她拉着已经开始心不在焉的明悟继续向前走，出了通道后跨上停靠在边壁的传输平台，熟练的按了几个图标，开始向上空移动而去。
明悟就像木偶一般跟着魅惑女子，那颗药丸在他的胃里形成了一道暖流，顺着后背来到了他的大脑，在他的意识里一阵旋转。
刚才在那体育馆里的一切似真亦假的感觉、如梦如幻的记忆都统统漩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眼睛看到的画面。
明悟瞬间清醒了，他记起了自己的一切，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在体育馆里的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他说的话语、脑子里的想法，全都都不是他的。
他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女子，刚好这女子也感应到明悟的动作，一样扭头来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明悟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目瞪口呆，然后惊叫了起来：“你是地球事物管理局刑事科的文音音，你怎么进入天启成为了永恒族？”
女子表情不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五岁的时候就进入天启了。”
明悟想起了在蒙古高原上看到的文音音的全息投影，跟眼前的这位女子虽说有点差别，但绝对是一个人。难道文音音在现实世界和天启世界同时存在着？
女子转过头去，说：“不用想了，来到天启之后，现实世界的事情就是过眼云烟，和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还记得你的名字吗？8567413245！”
明悟意识最后那串数字是在叫他：“我叫做明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道：“文音音啊，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只是不知道你说的事情而已，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在这里都没有意义。”
明悟似懂非懂，问道：“刚才那体育场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感觉在那里变得不像自己了？”
文音音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正在上升的平台，嘴里默数着数字。明悟看到周围空间里的建筑在不断向下，就像俄罗斯方块游戏真正启动了一般。他们绕过一座又一座的建筑，一直向上。
文音音突然说道：“一会儿我数三、二、一，你就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明悟扭头看看，他们来到两座狭长的建筑之间，这里没有任何能够让平台停靠的地方，他无意识的“啊？”了一声。
文音音这时拉起了他的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三、二、一！”
文音音拉着明悟突然向身后的虚空仰坐下去，似乎要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明悟的心还没来得及提起来，恐惧的叫声还没来得及震动出喉咙，他的屁股就陷入了一张柔软的皮沙发里，身处在一间温馨的卧房内。
角落的壁炉中有柴火在温柔地燃烧着，偶尔爆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旁边有一处小型的吧台，里面的柜子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酒瓶。
文音音已经站在了吧台里，取出了两只雕花繁复的水晶杯，分别倒上半杯琥珀色的液体，走回过来递给明悟一杯，说道：“我们还有点时间，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可以教你哦，宝贝。”
明悟还有点懵懵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文音音俯身把脸凑到明悟面前，眼波流转，说：“你在这个世界刚刚出生，不就和婴儿宝贝一样嘛。”
明悟接过水晶杯，轻轻抿了一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味道，于是就放回了面前的桌几上。他脑子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最终他开口道：“刚才在体育场的通道里你喂我吃的是什么？”
文音音也抿了一口液体，脸上出现微妙的表情变化。先是苹果肌微微地一紧，然后眼神射出一阵迷离的光彩。
她打了个响指，轻快地说道：“感觉还原药剂，可以驱除加载在你意识里的即时附加感觉。”
明悟一下子就被点醒了，问道：“就是那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身体感觉？”
文音音又打了个响指：“聪敏。”
明悟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文音音又抿了一口液体，然后遥遥向明悟示意：“再尝尝杯子里的液体，你能尝出是什么吗？”
明悟怀疑的端起杯子，依然没有从里面尝到任何味道，说道：“它看起来有颜色，但是就像水一样无味。”
文音音说道：“那说明你从来没有喝过酒。在天启世界里，每一个人的感觉源自于他的原生记忆。也就是说的在同步进天启的这一时刻，你的记忆中拥有什么感觉，那么在天启世界做出同样的行为，你就会得到相同的感觉。”
明悟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喝过酒，所以我在这里喝酒时，记忆中没有相应可以调动的感觉，也就尝不到酒的味道？”
文音音眼中闪亮起来，似乎被明悟的心智给惊艳到了：“完全正确，明悟啊，你可真是个大宝贝呢。”
明悟又疑惑道：“大宝贝？”
文音音又笑了，似乎今天高兴的事情接连不断：“就像一座金山那么大的宝贝。”
明悟不好意思了，岔开了文音音的调侃，继续问道：“那我在体育馆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文音音解释道：“一个人在进入天启前能活多少年呢？比如我才活了五年，那感觉是不是有限的？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
“在天启里什么都能干，你却没有相应的感觉，你想想是不是大部分人都要崩溃了？进入天启前的一切美梦在这里都得不到体验，那人们是不是会觉得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当？很多薄弱的意识很可能当场消散。”
明悟喃喃地说：“是的。”
文音音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明悟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做什么的？”
文音音说：“就是你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
明悟脱口回答道：“每天就是在感悟冥想，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这回轮到文音音不懂明悟在说什么了，但她也没打算在这一刻弄明白，又问：“你心中有没有一个一直想做，但是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明悟说道：“没有。”
文音音楞了一下，说：“好吧，绝大多数的人都有这样的梦想事情，而且不止一件。
“在21世纪的时候，人类有一种娱乐活动叫做旅游，大意就是一个人在自己住的地方腻烦了，就到别的地方去游玩一趟。
“然而他去的地方，刚好是当地人住腻烦了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悟点点头。
文音音继续说：“旅游只是一个例子。每一个人记忆中感觉的数量是有限的，但是如果集合整个永恒族，那么所拥有的记忆感觉几乎可说是接近于无穷多，能够覆盖所有永恒族将要做出的行为。
“于是天启用近乎无穷的算力，每一秒都在为每一个永恒族进行着感觉加载，以匹配他在这一时刻做出的行为。
“所以你从来没去过那狂热的演唱会，却没有任何阻障地融入了进去，就是天启自动为你加载了身处这个场合可能会出现的感觉。当然梦幻所是极端的存在，它更加特殊一些，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明悟听得如坠五里雾中，这宛若神明般的操作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终于他问道：“可是人都不可能记得成为永恒族前每一秒的事情啊，天启怎么可能会拥有一秒一秒那样连续性的感觉呢？”
文音音说：“那只是你的意识提取不了每一秒的记忆，所有的记忆依然存储在大脑里，同步入天启的时候会被完整地复制出来。其实每个人的意识并不需要那么多记忆，不是吗？”
明悟这次是真正地被震撼到了：“天启就是永恒族的神。”
文音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开始凝重起来：“不错，天启就是神。我们该暂停聊天了，要再次启程了。”
明悟问道：“去哪里？这里又是哪？”
文音音又不理明悟了，嘴里再次默念起数字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屋子里的场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的神情放松下来，就像马上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场景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壁炉里的火苗间断式地跳跃着，家具装饰开始扭曲撕扯，地面开始摇晃。
就在这时，沙发的四周出现了一圈身着亮银色铠甲的人。不打任何招呼，最高大的家伙立刻发射出一道金属扑捉网向明悟罩来。
文音音侧身一闪，将明悟推坐回沙发上，然后一个后滚翻躲开了捕捉网，等她站起来时，右手高举，拿着一只五彩闪烁的光棒，叫道：“都别动，否则我就捏碎这稳定瓶。”
那些亮银甲就像被施了定身法，立刻静止在那里。那个身材高大的战士上前一步，他取下头罩，露出下面的真容，赫然是库库图瓦大祭司。
库库图瓦说道：“明悟，你最终是来到了天启世界啊。你本应该是共济会的人，不要被文音音这个婊子给蛊惑了。”
文音音怒道：“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可看清楚了，话语权不在你们的手里。”
明悟在现实中就对库库图瓦憎恶不已，没想到进了天启世界他依然在纠缠着自己，立刻回应道：“库库图瓦，如果我本应是共济会的人，那为什么一上来就直接抓捕我，我猜自己该不会是犯人吧？”
说完他来到了文音音的身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了他可靠的感觉。
库库图瓦说道：“我们是想要保护你，你身边的女人非常危险，你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过来还来得及。”
明悟说道：“你这番话我从现实世界听到天启世界，早已听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没有好结果，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文音音牵起明悟的手，说：“别跟他废话了，闭上眼睛。”
明悟感觉到身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搅拌，似乎自己被打碎了，然后一股拉扯力将自己吸引去了别处，最终又一丝丝地还原起来。
身体转换的感觉瞬间消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被搅碎的感觉记忆开始模糊起来，等他睁开眼睛时，就完全不觉得身体发生过什么事情。
明悟感觉到文音音松开了他的手，低下头看着手心，这会儿才感觉到刚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牵手感觉。
文音音狡黠地一笑，说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某个女孩子的手呀。你牵我的手有感觉，那说明你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明悟看向文音音，似乎是戚礼嫣正在眉目传情地看着他。但那画面一闪而过，变成了文音音精灵魅惑的脸孔。
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转头去查看自己所在的环境。他正处在一间大殿的门口，面前五级弧形的阶梯向下通向大殿内部的地面，周围墙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烧，将整个殿厅照亮。
明悟问道：“我们这是哪里？”
文音音已经走下了台阶，顺着中央铺着的红色地毯走向大殿深处，说道：“这里是‘真言堡’，如果你愿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愣在那了，跟我来。”
明悟赶忙走下阶梯，地毯两旁是一尘不染犹如镜面的地板。大殿宽三十米，深近百米，墙壁是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每隔十米就有一根粗大的石柱支撑着顶板。
顶板高二十米，上面画着精美地油画。画的内容似乎是一个故事，但是太过抽象。就像在现实中，一个人做梦时，对梦境的内容清楚可记，可是醒来后很快就将梦的细节模糊掉，最终整个梦的记忆会变成一团混沌。
明悟的思绪从天顶壁画中离开，发现文音音已经在大殿尽头的旋转楼梯处等待着。他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跟着她一起攀登阶梯。
文音音边走边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先不要着急，我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慢慢聊天。”
第二层是一座空间比第一层还大的竞技场，长宽高都超过了百米。中央有一座竞技台，上面两个人正在进行你来我往的格斗，台下围了一圈人在观看。他们都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文音音和明悟。
旋转楼梯继续向上，第三层是一座图书馆，一列列的书架密布排列，看不到尽头。架子上面各色的书籍整整齐齐，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意识的降临。
第四层是一间厨房，第五层...第六层...，好像无穷无尽。明悟不知道上了多少层，后面的楼层都是空的。
终于她跟着文音音来到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子。屋子里充满了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家具、白色的光。
文音音自然而然地在床上坐下，对明悟说道：“欢迎来到‘真言堡’。”
这单调的环境让明悟感到意外，没想到经历了这一路如此奇幻瑰丽的旅程，最终来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所在。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们到目的地了？”
文音音往床上一趟，轻松地说道：“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们会去哪？”
明悟‘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问道：“这是你的屋子？”
文音音扭过头来，奇异地问道：“你看我像那种去了别人屋子，就随便躺到别人床上的人吗？这当然是我的屋子。”
明悟被文音音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的记忆中是真的没见过别人的卧室，尤其是女孩子的卧室。
文音音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说道：“你也躺上来吧。”
明悟以为文音音又要开始做什么神奇的事情，天启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无所不能的梦境。他躺在了文音音身边，静静地等着，然而过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音音侧过身支起了脑袋，狭长的眼角微微上翘，说道：“看来你以前没有上过女孩子的床，你躺在那就像根木头一样。”
明悟不知道文音音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以为是在考量他能否做到接下来的事情，说道：“不知道云舟算不算床？看面积的话比你这床能稍微大一点，如果它算的话，那就是上过。”
文音音登时柳眉倒竖，一脸气鼓鼓地样子，嗔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样跟女孩子说话很失礼？哼。”
说完她重重地躺下去，翻个身背对着明悟。但仅仅过了一秒钟都不到，她又立刻翻起身来，眼中射出怒火，瞪着明悟，问道：“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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