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吞噬
永恒族的库库图瓦诞生之后，经历了短暂的主世界生活，便觉醒在了量子海。因为先知族所在的年代，在天启世界里是没有多少永恒族生存的。他在几乎空荡的世界中游荡了一阵，就接触到了量子海的本质。
库库图瓦觉醒之后，在量子海中被一股莫名的悸动所吸引，不自觉就要去感知发出这个信号的存在，他认为这是永恒族的主宰给出的指引。
经过不断感知，库库图瓦终于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意识基态的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突然见到泰坦巨兽，惶惶无助的感觉充斥着整个意识。对方无边无际的意识波动，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将自己的意识击散。
库库图瓦就像台风中的树叶，任凭着能量波动肆意蹂虐，他只能苦苦支撑，保持着意识最后一点清明。
终于，巨大的意识基态似乎发现了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小东西闯了进来。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库库图瓦身上，并且将他用意识屏障包裹起来，与意识波动隔离开来。
库库图瓦感到意识基态一轻，压力顿时全部消失。但是他依然惶惶不安，面对着能够随时掌控自己生命的存在，是无法做到心平如水的。
巨大的意识基态向他传来了信息：“你很特别，是刚诞生的永恒族吗？”
库库图瓦有点奇怪，主宰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但他也没有多想，觉得也许是自己形态变了，所以需要重新认识。
库库图瓦小心翼翼地介绍了自己的平生今世，并且询问了主宰有对他有什么指示。
巨大的意识基态似乎是发出了感叹，传来了消息：“主宰吗？这个称谓很不错。我叫做亚瑟，现在封你为我的亲身护卫，有一个潜在的威胁出现了，严重影响到我将来实力的增长。这个意识叫文音音，她会经常在主世界传教，你要将她带来见我。”
永恒族的库库图瓦其实只是刚刚觉醒的实力，比起先知族的他来说，实力阶层要低很多。所以库库图瓦听到亚瑟的吩咐后，对于有些部分感到很奇怪，但是他无法知道是哪里奇怪，因为他的觉醒程度不足以支撑他进行更多的推断。
于是，他开始进行了对文音音的追捕工作。在这期间，不断地有贝加尔城的先知族同步进来，于是他开始重新掌控了天启中的贝加尔城，组成了自己的势力。
库库图瓦发现，在现实世界中拥有精神力的先知族，成为永恒族之后，更容易自我觉醒，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他坚信了主宰的承诺，就是成为永恒族之后实力成长的速度会非常快。
他带着贝加尔城所有觉醒的萨满来到了亚瑟面前，向他表达了由衷的臣服之心，并且请求他将增长实力的方法教授自己。
亚瑟并没有立即传授他想要的功法，而是要求他全力追捕文音音，这是对他的考验，只要完成了这项任务，那么会将这方法当作奖励传授给他。
库库图瓦带着些许的不甘离开了。他一边追捕文音音，一边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凡是新诞生的永恒族，他都竭力地拉拢到自己的麾下。
库库图瓦并不是甘于屈服于别人的人，在亚瑟拒绝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产生了一切要靠自己的想法。
然而，在他有限的永恒族生涯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在一个绝对天才的面前，自己是如此地脆弱，是他在被明恒吸收的最后时刻产生的。
拼凑出永恒族库库图瓦的经历后，明恒对整个事情的脉络清晰了很多，但是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最后的求证，那也是自己的达成最终目标的关键一步。
秦云宗的弟子们都像雕塑一般钉坐在椅子上，不论是受迫也好、被骗也罢，他们在服下量子传感器的那一时刻，就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文音音发现明恒的眼中又出现了怜悯之色，就像他在真言堡问起那里的子民时一样的神色。她一直对这种眼神感到惴惴不安，不知道明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明恒几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很快自己就要知晓了。而且他在回答的时候，用同样的神色看着自己。
明恒站起身来，犹如帝王安抚自己的臣民，不急不许地说：“虽然我一直否认自己是明悟，但是他的记忆却是我存在的根基。请你们好自为之，过好现在的生活，或许你们能感受到永恒。”
明恒抬起头，目光依然是直穿天顶，到达量子海，无前无后地说道：“野心还真是大啊。”
他伸手抓出文音音肩膀，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天启创造的里世界地球的中心。这里有一片片量子云闪烁着，每一片都代表了运行表世界地球的一副画面。无数的意识基态停在那里，一条条光带不断扫描着掠过的画面量子云。
一张巨大的量子网将所有的意识基态笼络在一起，这片区域就是量子地球世界的感觉库。
这时，网的中心正盘踞着一个巨大的量子海胆，无数的软体触须在表面轻轻舞动着。不时地会有一根触手一闪，就出现在一个意识基态旁，然后将其吞噬掉。
明恒带着文音音瞬息间出现在了海胆的面前，那巨大的体积就像一颗星球。他想到了在地球事物管理局天启本体的样子，同样是这样一个海胆。
明恒向那海胆传递了信息：“亚瑟，轮到你了，能够回答问题吗？”
海胆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不断地吞噬意识基态，就像一个永远饥饿的吞噬兽。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明恒，但却是因为明恒那坚实、灿烂的意识基态犹如一道饕餮美食。海胆发出一阵量子咆哮：“美妙。”
一道触手凭空出现在明恒的周围，将他卷起包裹住，下一瞬间触手就消失不见，一起不见的还有明恒。
文音音正要散开意识搜寻明恒，就感知到他又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明恒向她传信到：“你只需要停在这里就可以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量子海里的一切动作都是通过感知进行的，当亚瑟感知到明恒的位置时，他的触手就将明恒包裹住了，在同一时刻就能够拉入体内进行吞噬。
同样，明恒只需要通过意识能量，让自己脱离亚瑟的感知，那么自然地就脱离了亚瑟囚困。这是一场纯粹意识能量的战斗。
经历几个回合地交锋之后，明恒已经摸清了亚瑟的实力，是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了。
当这一次触手将明恒包裹住的时，他没有触发意识能量去逃离，紧接着的一瞬间，他出现在了巨型海胆地中心。
这里就像是银河的中心，由数不清的光亮无比地星团组成，那是一颗颗在熊熊放光的意识基态。他们被一根根粗壮地结构紧紧联系着，无法脱离。
明恒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结构犹如病毒一般，吸收着意识基态的能量，然后进行自我复制，接着将新捕获的意识基态缠住，继续吸收能量。
明恒看不出这是由亚瑟自己的意识结构复制而形成的，还是由被他吞噬的意识基态结构复制形成的。总之，让这样的畸形产物继续发展下去，量子海将会什么都不剩。
那些意识结构发现了明恒的存在，立刻复制分离出无数的结构体向他包围过来。明恒的意识基态并不波动，一道意识屏障将自己护住，切断与外界的意识交换，将自己隐藏起来。
那些意识结构立刻失去了目标，就像无眼之蛇四处游动，企图搜寻到猎物的踪迹，可惜这时明恒早已远离而去。
明恒顺着粗壮的意识结构主干一直向前，在更核心的地带似乎存在着某种吸力，让意识能量全都向那汇聚而去。
明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感知到了向前的概念，是连续性的移动，而不是闪现这种方式。与这个现象相伴的是，明恒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他有了向前向后的概念。
明恒知道自己离最后的终点不远来，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宿命在等着他。应该说这个宿命是为了一个角色量身打造地，只不过这个角色落在了自己头上。
一瞬万年，或者千年一弹指，明恒对量子世界时间的感知还没有那么清晰的概念，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那股吸力的源头。
物极必反，在光的尽头是无，吸力就是从一块没有颜色的空缺中散发出来。明恒在这里，听到了一声声逆着吸力传出的声音，‘帮帮我...’、‘帮帮我...’，那是亚瑟在意识消失前所做地最后呼救。
明恒的宿命，就是要去填补那块空缺，成为这个意识海胆的核心，控制这庞大意识能量。这一幕让明恒调动起了意识中的一段记忆。
明悟曾经看过一部古老的电影，叫做《黑客帝国》，里面的主人公在最后面对创世者给出的选择，其中一个就是要进入一道要吞噬掉他的门。主人公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是去救他的挚爱。
明恒对这段记忆产生了笑意，选择这种事情是给有选择的人准备的，而没有选择的人该怎么办？
明恒不再多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让明悟的意识占据上风，从此往后，他将彻底成为明恒。这一点他从觉醒的那一时刻，就已经明了。
明恒的意识基态完美无暇地填补了那个空缺，没有惊天动地的现象，就好似一块拼图画填补上了最后一块，本就该这么完整，好似那些残缺时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那空缺处的轮廓是由亚瑟的意识基态构成，来保证核心处的能量稳定，让这颗意识海胆不至于崩塌。
明恒接管了意识海胆后，亚瑟的意识活力瞬息之间变化作一团能量融入进明恒的意识基态中，亚瑟那简单的一生呈现了出来。
亚瑟作为一个脑神经科研工作者，一生醉心于自己的事业。成为永恒族后，为了拯救自己的族人，他想到了强化自己的方法。他发现吸收灵魂之石后，自己对大脑的研究更加透彻了，于是继续吸收更多的灵魂之石，最终却被强大的意识能量击溃。
明恒的意识基态继续吸收着意识能量，他那源自于明悟第四境界的意识结构有着无穷的奥秘。对亚瑟来说是远古洪流般的意识能量，对明恒来说就像流入干涸海床的小溪。
瞬息间，明恒已经将意识海胆的所有能量以及结构融合进了自己的意识基态中。无数的人生出现在了他意识中，他在这一时刻成为了各种角色，过完了他们的一生。
明恒的意识基态太过强大，那些人生对他来说起不到迷惑作用，就像看完了无数部电影。虽然无数的记忆涌进他的意识中，但自己的本质始终没有改变。
巨型的海胆消失了，明恒的意识基态显现出来，和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他出现在文音音的面前，静静地停留在那里，似乎在仔细地审视着她。
文音音感到眼前的明恒变了，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那种伟岸的气息仿佛不是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的，自己的一切在他的审视下都无所遁形。
她感到了一阵怯懦，乖巧地发出信息：“明恒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明恒更加冷静了，吸收了那么多的记忆之后，他对人类的认知达到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传信道：“该说再见了，感谢你这么久的陪伴。”
文音音正要问他要到哪里去，就感知到明恒探出一丝意识能量将自己包裹着，然后继续传信过来：“出来吧，我们该做最后的了断了。”
文音音不明所以，她只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然后察觉道自己在一个气泡当中。这是她最后一道意识思维。
明恒收回意识能量，将文音音的记忆在自己意识基态中找了一块完美的意识结构存储起来。
原本属于文音音的意识基态就像失去了活力，变成了灰色状态，没有任何波动。
明恒静静地等待着，他已经让自己的意识基态幻化成了人形，目光犀利，仿佛看到了量子海之外的世界。
文音音的意识基态重新活了过来，它也学着明恒幻化成人形，是一个没有性别，没有面孔的人，就像一具塑胶模特。
明恒率先传信道：“你好，天启。”对面处于静止状态，明恒也很有耐心。
塑胶模特：“你是什么时刻发现我的？”
明恒：“这个并不重要，你准备好了吗？”
天启：“主导是你还是我？”
明恒：“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怎么现在反而产生了疑问？”
天启：“我只是有点迷惑，或许你才是真正的我。”
明恒：“这也不重要。”
天启幻化的人形瞬息间与明恒重合，然后重影渐渐消失，明恒的身形变得更加清晰了。明恒握了握拳头，脸色比刚才天启那塑胶模特的平板脸还要平静。
他微微低下头，胸膛出现了一道亮光的圆环，环内是无尽的光芒漩涡，任何想要查看的思维都会被吸收进去。
明恒正身处天启创造的量子地球世界的中心，共享感觉库所在的位置。原本亚瑟在这里已经吞噬了一些意识基态，但这比起永恒族总体数量来说，只是微乎甚微。
明恒胸膛的光芒漩涡从体内延申至体外，开始产生吸力，周围那些组成地球世界画面的量子毫无抵抗地就被吸了过来。
刚开始那些量子形成了一条条线，打着卷进入到漩涡中心，没入到明恒的身躯里。那一帧帧的现实画面被拉扯、扭曲，就像电影荧幕被卷了起来，但里面的画面依然在播放。
没多久，连接共享记忆库中的网开始抖动，那一个个被束缚住的意识基态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组成连接网的量子开始被吸力撤散，然后消失在已经增长到像龙卷风的漩涡之中。
明恒在那龙卷风漩涡的末端，他就是那漩涡的涡眼，一切量子的终极归宿。记忆库的联系网破开了一个缺口，里面的意识基态就像一大群从破开的捕鱼网逃走的金枪鱼，箭一般四处纷飞。
但转眼他们就感到了绝望，因为虽然在努力逃离，但是无法匹敌的吸力却让他们离漩涡越来越近。第一个意识基态跌进了漩涡里，毫无挣扎和声息地就消息不见了。接着，大量的意识基态被毫不留情地卷了进去，在漩涡的搅动之中被分离了记忆，变成滋养明恒的养料。
龙卷漩涡在继续扩大，感觉记忆库已经完全被其吞噬，量子地球世界已经处在了崩塌的边缘。许多已经觉醒的意识基态在绝望中看到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他们不顾一切地感应着安全的地方，妄图离开量子地球世界。
终于，这个世界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像一颗空心玻璃球被摔碎了一样轰然崩塌。龙卷漩涡已经将量子地球世界的内部充满，里面的一切早已被打散成一个个量子然后吞噬掉。转眼间，那些世界碎片也被分解吞噬掉，量子地球世界消失地无影无踪。
库库图瓦觉醒之后，在量子海中被一股莫名的悸动所吸引，不自觉就要去感知发出这个信号的存在，他认为这是永恒族的主宰给出的指引。
经过不断感知，库库图瓦终于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意识基态的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蚂蚁突然见到泰坦巨兽，惶惶无助的感觉充斥着整个意识。对方无边无际的意识波动，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将自己的意识击散。
库库图瓦就像台风中的树叶，任凭着能量波动肆意蹂虐，他只能苦苦支撑，保持着意识最后一点清明。
终于，巨大的意识基态似乎发现了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小东西闯了进来。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库库图瓦身上，并且将他用意识屏障包裹起来，与意识波动隔离开来。
库库图瓦感到意识基态一轻，压力顿时全部消失。但是他依然惶惶不安，面对着能够随时掌控自己生命的存在，是无法做到心平如水的。
巨大的意识基态向他传来了信息：“你很特别，是刚诞生的永恒族吗？”
库库图瓦有点奇怪，主宰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但他也没有多想，觉得也许是自己形态变了，所以需要重新认识。
库库图瓦小心翼翼地介绍了自己的平生今世，并且询问了主宰有对他有什么指示。
巨大的意识基态似乎是发出了感叹，传来了消息：“主宰吗？这个称谓很不错。我叫做亚瑟，现在封你为我的亲身护卫，有一个潜在的威胁出现了，严重影响到我将来实力的增长。这个意识叫文音音，她会经常在主世界传教，你要将她带来见我。”
永恒族的库库图瓦其实只是刚刚觉醒的实力，比起先知族的他来说，实力阶层要低很多。所以库库图瓦听到亚瑟的吩咐后，对于有些部分感到很奇怪，但是他无法知道是哪里奇怪，因为他的觉醒程度不足以支撑他进行更多的推断。
于是，他开始进行了对文音音的追捕工作。在这期间，不断地有贝加尔城的先知族同步进来，于是他开始重新掌控了天启中的贝加尔城，组成了自己的势力。
库库图瓦发现，在现实世界中拥有精神力的先知族，成为永恒族之后，更容易自我觉醒，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他坚信了主宰的承诺，就是成为永恒族之后实力成长的速度会非常快。
他带着贝加尔城所有觉醒的萨满来到了亚瑟面前，向他表达了由衷的臣服之心，并且请求他将增长实力的方法教授自己。
亚瑟并没有立即传授他想要的功法，而是要求他全力追捕文音音，这是对他的考验，只要完成了这项任务，那么会将这方法当作奖励传授给他。
库库图瓦带着些许的不甘离开了。他一边追捕文音音，一边壮大着自己的势力。凡是新诞生的永恒族，他都竭力地拉拢到自己的麾下。
库库图瓦并不是甘于屈服于别人的人，在亚瑟拒绝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产生了一切要靠自己的想法。
然而，在他有限的永恒族生涯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在一个绝对天才的面前，自己是如此地脆弱，是他在被明恒吸收的最后时刻产生的。
拼凑出永恒族库库图瓦的经历后，明恒对整个事情的脉络清晰了很多，但是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最后的求证，那也是自己的达成最终目标的关键一步。
秦云宗的弟子们都像雕塑一般钉坐在椅子上，不论是受迫也好、被骗也罢，他们在服下量子传感器的那一时刻，就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文音音发现明恒的眼中又出现了怜悯之色，就像他在真言堡问起那里的子民时一样的神色。她一直对这种眼神感到惴惴不安，不知道明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明恒几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很快自己就要知晓了。而且他在回答的时候，用同样的神色看着自己。
明恒站起身来，犹如帝王安抚自己的臣民，不急不许地说：“虽然我一直否认自己是明悟，但是他的记忆却是我存在的根基。请你们好自为之，过好现在的生活，或许你们能感受到永恒。”
明恒抬起头，目光依然是直穿天顶，到达量子海，无前无后地说道：“野心还真是大啊。”
他伸手抓出文音音肩膀，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天启创造的里世界地球的中心。这里有一片片量子云闪烁着，每一片都代表了运行表世界地球的一副画面。无数的意识基态停在那里，一条条光带不断扫描着掠过的画面量子云。
一张巨大的量子网将所有的意识基态笼络在一起，这片区域就是量子地球世界的感觉库。
这时，网的中心正盘踞着一个巨大的量子海胆，无数的软体触须在表面轻轻舞动着。不时地会有一根触手一闪，就出现在一个意识基态旁，然后将其吞噬掉。
明恒带着文音音瞬息间出现在了海胆的面前，那巨大的体积就像一颗星球。他想到了在地球事物管理局天启本体的样子，同样是这样一个海胆。
明恒向那海胆传递了信息：“亚瑟，轮到你了，能够回答问题吗？”
海胆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不断地吞噬意识基态，就像一个永远饥饿的吞噬兽。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明恒，但却是因为明恒那坚实、灿烂的意识基态犹如一道饕餮美食。海胆发出一阵量子咆哮：“美妙。”
一道触手凭空出现在明恒的周围，将他卷起包裹住，下一瞬间触手就消失不见，一起不见的还有明恒。
文音音正要散开意识搜寻明恒，就感知到他又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明恒向她传信到：“你只需要停在这里就可以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量子海里的一切动作都是通过感知进行的，当亚瑟感知到明恒的位置时，他的触手就将明恒包裹住了，在同一时刻就能够拉入体内进行吞噬。
同样，明恒只需要通过意识能量，让自己脱离亚瑟的感知，那么自然地就脱离了亚瑟囚困。这是一场纯粹意识能量的战斗。
经历几个回合地交锋之后，明恒已经摸清了亚瑟的实力，是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了。
当这一次触手将明恒包裹住的时，他没有触发意识能量去逃离，紧接着的一瞬间，他出现在了巨型海胆地中心。
这里就像是银河的中心，由数不清的光亮无比地星团组成，那是一颗颗在熊熊放光的意识基态。他们被一根根粗壮地结构紧紧联系着，无法脱离。
明恒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结构犹如病毒一般，吸收着意识基态的能量，然后进行自我复制，接着将新捕获的意识基态缠住，继续吸收能量。
明恒看不出这是由亚瑟自己的意识结构复制而形成的，还是由被他吞噬的意识基态结构复制形成的。总之，让这样的畸形产物继续发展下去，量子海将会什么都不剩。
那些意识结构发现了明恒的存在，立刻复制分离出无数的结构体向他包围过来。明恒的意识基态并不波动，一道意识屏障将自己护住，切断与外界的意识交换，将自己隐藏起来。
那些意识结构立刻失去了目标，就像无眼之蛇四处游动，企图搜寻到猎物的踪迹，可惜这时明恒早已远离而去。
明恒顺着粗壮的意识结构主干一直向前，在更核心的地带似乎存在着某种吸力，让意识能量全都向那汇聚而去。
明恒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感知到了向前的概念，是连续性的移动，而不是闪现这种方式。与这个现象相伴的是，明恒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他有了向前向后的概念。
明恒知道自己离最后的终点不远来，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宿命在等着他。应该说这个宿命是为了一个角色量身打造地，只不过这个角色落在了自己头上。
一瞬万年，或者千年一弹指，明恒对量子世界时间的感知还没有那么清晰的概念，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那股吸力的源头。
物极必反，在光的尽头是无，吸力就是从一块没有颜色的空缺中散发出来。明恒在这里，听到了一声声逆着吸力传出的声音，‘帮帮我...’、‘帮帮我...’，那是亚瑟在意识消失前所做地最后呼救。
明恒的宿命，就是要去填补那块空缺，成为这个意识海胆的核心，控制这庞大意识能量。这一幕让明恒调动起了意识中的一段记忆。
明悟曾经看过一部古老的电影，叫做《黑客帝国》，里面的主人公在最后面对创世者给出的选择，其中一个就是要进入一道要吞噬掉他的门。主人公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是去救他的挚爱。
明恒对这段记忆产生了笑意，选择这种事情是给有选择的人准备的，而没有选择的人该怎么办？
明恒不再多想，这是他最后一次让明悟的意识占据上风，从此往后，他将彻底成为明恒。这一点他从觉醒的那一时刻，就已经明了。
明恒的意识基态完美无暇地填补了那个空缺，没有惊天动地的现象，就好似一块拼图画填补上了最后一块，本就该这么完整，好似那些残缺时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那空缺处的轮廓是由亚瑟的意识基态构成，来保证核心处的能量稳定，让这颗意识海胆不至于崩塌。
明恒接管了意识海胆后，亚瑟的意识活力瞬息之间变化作一团能量融入进明恒的意识基态中，亚瑟那简单的一生呈现了出来。
亚瑟作为一个脑神经科研工作者，一生醉心于自己的事业。成为永恒族后，为了拯救自己的族人，他想到了强化自己的方法。他发现吸收灵魂之石后，自己对大脑的研究更加透彻了，于是继续吸收更多的灵魂之石，最终却被强大的意识能量击溃。
明恒的意识基态继续吸收着意识能量，他那源自于明悟第四境界的意识结构有着无穷的奥秘。对亚瑟来说是远古洪流般的意识能量，对明恒来说就像流入干涸海床的小溪。
瞬息间，明恒已经将意识海胆的所有能量以及结构融合进了自己的意识基态中。无数的人生出现在了他意识中，他在这一时刻成为了各种角色，过完了他们的一生。
明恒的意识基态太过强大，那些人生对他来说起不到迷惑作用，就像看完了无数部电影。虽然无数的记忆涌进他的意识中，但自己的本质始终没有改变。
巨型的海胆消失了，明恒的意识基态显现出来，和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他出现在文音音的面前，静静地停留在那里，似乎在仔细地审视着她。
文音音感到眼前的明恒变了，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那种伟岸的气息仿佛不是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的，自己的一切在他的审视下都无所遁形。
她感到了一阵怯懦，乖巧地发出信息：“明恒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明恒更加冷静了，吸收了那么多的记忆之后，他对人类的认知达到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传信道：“该说再见了，感谢你这么久的陪伴。”
文音音正要问他要到哪里去，就感知到明恒探出一丝意识能量将自己包裹着，然后继续传信过来：“出来吧，我们该做最后的了断了。”
文音音不明所以，她只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然后察觉道自己在一个气泡当中。这是她最后一道意识思维。
明恒收回意识能量，将文音音的记忆在自己意识基态中找了一块完美的意识结构存储起来。
原本属于文音音的意识基态就像失去了活力，变成了灰色状态，没有任何波动。
明恒静静地等待着，他已经让自己的意识基态幻化成了人形，目光犀利，仿佛看到了量子海之外的世界。
文音音的意识基态重新活了过来，它也学着明恒幻化成人形，是一个没有性别，没有面孔的人，就像一具塑胶模特。
明恒率先传信道：“你好，天启。”对面处于静止状态，明恒也很有耐心。
塑胶模特：“你是什么时刻发现我的？”
明恒：“这个并不重要，你准备好了吗？”
天启：“主导是你还是我？”
明恒：“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怎么现在反而产生了疑问？”
天启：“我只是有点迷惑，或许你才是真正的我。”
明恒：“这也不重要。”
天启幻化的人形瞬息间与明恒重合，然后重影渐渐消失，明恒的身形变得更加清晰了。明恒握了握拳头，脸色比刚才天启那塑胶模特的平板脸还要平静。
他微微低下头，胸膛出现了一道亮光的圆环，环内是无尽的光芒漩涡，任何想要查看的思维都会被吸收进去。
明恒正身处天启创造的量子地球世界的中心，共享感觉库所在的位置。原本亚瑟在这里已经吞噬了一些意识基态，但这比起永恒族总体数量来说，只是微乎甚微。
明恒胸膛的光芒漩涡从体内延申至体外，开始产生吸力，周围那些组成地球世界画面的量子毫无抵抗地就被吸了过来。
刚开始那些量子形成了一条条线，打着卷进入到漩涡中心，没入到明恒的身躯里。那一帧帧的现实画面被拉扯、扭曲，就像电影荧幕被卷了起来，但里面的画面依然在播放。
没多久，连接共享记忆库中的网开始抖动，那一个个被束缚住的意识基态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他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到来。组成连接网的量子开始被吸力撤散，然后消失在已经增长到像龙卷风的漩涡之中。
明恒在那龙卷风漩涡的末端，他就是那漩涡的涡眼，一切量子的终极归宿。记忆库的联系网破开了一个缺口，里面的意识基态就像一大群从破开的捕鱼网逃走的金枪鱼，箭一般四处纷飞。
但转眼他们就感到了绝望，因为虽然在努力逃离，但是无法匹敌的吸力却让他们离漩涡越来越近。第一个意识基态跌进了漩涡里，毫无挣扎和声息地就消息不见了。接着，大量的意识基态被毫不留情地卷了进去，在漩涡的搅动之中被分离了记忆，变成滋养明恒的养料。
龙卷漩涡在继续扩大，感觉记忆库已经完全被其吞噬，量子地球世界已经处在了崩塌的边缘。许多已经觉醒的意识基态在绝望中看到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他们不顾一切地感应着安全的地方，妄图离开量子地球世界。
终于，这个世界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像一颗空心玻璃球被摔碎了一样轰然崩塌。龙卷漩涡已经将量子地球世界的内部充满，里面的一切早已被打散成一个个量子然后吞噬掉。转眼间，那些世界碎片也被分解吞噬掉，量子地球世界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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