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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战斗

    明恒盯着库库图瓦的身影,十双眼睛眨也不眨,就怕他做最后的挣扎。库库图瓦的肉身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关键,如何让精神力与介质产生联系,或许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明恒知道库库图瓦的弱点,就是他与天启之间的交易,可以好好利用。整队人马分身来到离库库图瓦十米远的地方,主动停下了脚步,直抵核心地说道:“大祭司,为何要如此匆忙地离开,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库库图瓦收回看向悬崖外的目光,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这一群神族,用疲惫而低沉的嗓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记得与神族有过什么约定。”

    明恒控制着为首的人马向前挪出一个身位,将双手摊开以表示没有恶意,“大祭司认不出我的新形态很正常。从某个方面来说,大祭司在我发展的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我就是永恒族的主宰,现在想起来了吗?”

    人类库库图瓦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当时来找他的永恒族是天启。明恒同化了天启之后是毫无疑问的永恒族主宰,延续与库库图瓦的交易完全合理,所以并没有欺骗他。

    库库图瓦的眼睛里出现了生机,欲望和野心在渐渐复苏。之前,他觉得自己已走到末路,未知敌人的强大让他无所遁形,所以心灰意冷,有了求死之念。然而像他这样的枭雄,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他就会不惜一切地抓在手里,让自己重新翻盘。

    他紧紧地盯着这群人马,心想无论如何神族是不可能知道自己与永恒族的交易。但是,一个神族的身体却是被永恒族占据着,这种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他不敢贸然判断。

    明恒见库库图瓦只是警惕地看着自己,于是并不着急。他让神族分身的脸上展现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静静地等待着。

    库库图瓦先说话了:“如果我们的交易继续,我还能做什么?最终我的目的该如何达到?”他很清楚自己继续逃跑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些敌人持续追击,那很快就会把自己耗死。他只能孤注一掷地选择与面前的人交易,做最后的拼搏。

    明恒同样知道想要直接入侵他的大脑,与他进行精神力交战,是很难将对方击败。即使自己最终依靠海量的精神力将库库图瓦的意识消磨掉,也有可能无法知道其精神力使用的原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库库图瓦主动与自己相融合。

    明恒又向前挪了几步,来到离库库图瓦三米远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已经履行了义务,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加入我成为永恒族,你将很快获得超越这个世间一切的战力。”

    库库图瓦很果断,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况且对方还能满足自己心底的愿望,没有必要再犹豫什么,直接说道:“那就开始吧。”

    明恒控制剩下分身齐齐上前来,将库库图瓦围住,说:“不要用精神力抵抗。”

    库库图瓦感觉到一缕缕精神力进入到自己的大脑中,与自己在石屋里受到的攻击一样。这一次,他认命了,放弃了抵抗。

    库库图瓦的精神世界是一片声乐的广场。各种各样的声音和音乐交相呼应,组成了他的形象。他感到空间被打破了,一丝丝不属于这里的力量在翻滚凝聚,最终出现了一道和他一模一样的影子。

    库库图瓦有点不敢置信。这时对方发出了信息:“是的,我就是你,永恒族的你。如今我已经和主宰是一体的,只要你融入进来,那我们在现实中就能拥有主宰的强大力量。”

    库库图瓦心动了,他不自觉地像那道影子靠近,当他们融为一体时,一种无以言说的状态诞生了。

    库库图瓦的大脑里,人类意识和量子意识进行了首次融合。这个过程双方都没有任何有损失。两个意识互相补充,互相共享对方的记忆。

    明恒发现与库库图瓦融合后,自己拥有了一具能够独立的分身。自己能与其产生联系,进行统一指挥控制,也能让这具分身完全自主,拥有自我行为的判断。

    明恒又发现这具分身是独一无二的。他无法再复制和分裂自己的意识,然后去侵入其他肉体,似乎分裂与复制是量子意识的独有特性。

    人类意识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大脑似乎只能承载其先天形成的意识。这一发现让明恒产生了疑问,人类的意识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人马分身与库库图瓦分身互相凝视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人马分身先开口:“我是否完成了我的承诺?感觉如何。”

    库库图瓦分身咧开嘴巴笑了,不过他依然不能完美控制自己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我感觉很好。如今我就是你,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丰沛的活力。”

    维森一只手攀着树枝,将大脑袋探出枝桠,从瀑布的上方向下看去,大约有两百袋鼠人密密麻麻地挤在窄窄的峡谷溪流当中。

    瀑布上面是一汪平静的淡水湖泊,一只延申到群山之间的广阔的空间里。维森和四臂巨人族经过半个月的跋涉之后,终于在一片陡峭的山峰之间找到了这样一处适宜他们驻扎的地方。

    从湖岸到群山边缘还有一片相当宽敞的平地,青草丰美、植物茂盛,无数野生动物生活在其中。对于四臂巨人族来说这里犹如世外桃源,是完美的生活场所。

    进出这片桃花源的唯一出入口就是湖水流出的缺口,是一道近五十米高的陡崖,瀑布犹如玉带般一年四季挂在这里。两侧的山体就像是被天神的威力一击劈成两半,留下了近乎垂直的光滑崖壁。

    维森收回头颅,对隐藏在树丛里的鲁迪说道:“是我太大意了,这伙袋鼠人一定是看到我们留在山脚下的马群,顺着溪流找到了这里。”

    鲁迪继续瞟向溪谷,“他们怎么能判断处溪流里一定有东西?”

    维森有些阴晴不定,“马哪能生活崎岖陡峭的山岭中?顺着溪流查探是最容易想到的方案。我们不就是依靠这一点找到了这片栖息之地?”

    鲁迪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向身后的一位族人说道:“去将所有的人都集结过来,一旦那些袋鼠人开始攀登,我们就发起攻击。”

    维森闭目想了想,说道:“一旦开战,就不能留下任何活口。袋鼠人的主舰队离地球的距离比我要近多了。”

    战事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袋鼠人并没有思考太久,就沿着两侧崖壁的裂隙向瀑布上攀爬而来。

    袋鼠人双腿长而强壮,轻轻一蹬就能向上跃起五六米。双手灵活犹如猿猴,稳稳地插进崖壁裂隙固定身躯。粗壮而灵活的尾巴就像支架一般撑在近乎垂直的岩面上。

    鲁迪没有想到袋鼠人对地球的环境适应得这么好,心中着急起来。目前聚集在瀑布口的四臂巨人只有三十多个,一旦让袋鼠人成功上崖,那他们就必败无疑。

    鲁迪一声狂啸,荡着树枝就像瀑布拗口外的崖壁飞去。剩下的四臂巨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袋鼠人没有想到山崖上竟然有敌人。当先的两个被吓得没有抓牢,直直地向溪谷掉了下去。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只见尾巴在崖壁上稀疏的灌木丛上一卷,就减缓了下坠的趋势,最终平稳地落在溪水里,然后立刻重新攀爬起来。

    鲁迪四手并用,攀爬岩壁如履平地,最前方的袋鼠人已经在他的面前不远处了。他肩膀上的两只手抓住一丛灌木,奋力向前一甩,肋部伸出的双手组成拳头,借着俯冲的威势,照着那个袋鼠人的面门就是两拳。

    袋鼠人中了两拳就势向后倒去。他不愿白白挨这两下,双手抓住鲁迪的两条胳膊,双腿反向上环住鲁迪的腰,尾巴牢牢地扎进裂隙里,然后带着鲁迪身体后仰,在垂直的崖壁上来了一个倒挂一百八十度的背摔,刚好将鲁迪下坠的势能全部还给了他。

    鲁迪被摔地七荤八素,凶性被激发了起来,双臂紧拉着袋鼠人不放,另外两只拳头不断向袋鼠人的脸上抡去。两个人就在崖壁上扭打着向崖壁下滚去。

    其他的四臂巨人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吼叫声、摔打声响成一片,抵挡住了袋鼠人第一波攀爬势头。

    维森同样没有想到袋鼠人回到地球上依然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三十个四臂巨人在溪水峡谷中被袋鼠人团团围住。虽然他们要比袋鼠人更加强壮,但还是没有达到质的超越。这样持续下去,即使剩下的四臂巨人全都赶到,也必败无疑。

    维森爬下树,来到瀑布边缘,让自己的身影显现在下方众人的视线里,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都给我停下。”

    起初,在震耳欲聋的瀑布边,维森的这句喊话似乎不痛不痒,完全被水声所覆盖。但是没多久,随着声音的传播,这句话语越来越强,在山谷里不停地回响着,最终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打斗,抬起头望向瀑布顶端。

    维森继续喊道:“鲁迪,上来接我下去。”

    鲁迪对维森非常尊重,言听计从,没多久就爬了上来,让维森坐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原路回到了峡谷里。

    维森没有从鲁迪的肩膀上下来,目光扫视着所有袋鼠人的头顶,他们都用奇异的目光盯着他。维森又喊道:“谁是首领,请出来说话。”

    一个身高中等,气度明显与众不同的袋鼠人走上前来。他穿着与其他人同样的土黄色太空服,但领子是鲜艳的绿色,面带轻蔑说道:“什么时候四臂巨人族变得如此胆小,战斗进行着还会叫停?”

    所有的四臂巨人立刻被激怒了,下一秒钟就要开战。袋鼠人也同样不管不顾地嘶吼起来。

    维森沉声喝到:“都安静一点。听我说完。”叫嚷声渐渐止息,袋鼠人都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让他赶紧说完废话,不要耽误自己战斗。

    维森对袋鼠首领说道:“你的级别是一级舰长,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话,多为你手下的生命考虑。现在不同于以往,战斗已经不是唯一的目的,生存下去才是首先要去考虑的。”

    袋鼠人一级舰长说道:“只有强者才配生存下去,弱者本就是在战斗中淘汰掉,这是不变的法则。”

    维森摇摇硕大的脑袋,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问道:“现在与过去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虽然属于不同战区,但是总算有过交集。在小行星带,不同种族间一定是敌人,但这里是地球,我希望四臂巨人族和袋鼠人族能达成神族的第一次结盟。”

    袋鼠人一级舰长有些不耐烦了,对维森的说教很是不屑:“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替我们做主。所有人给我上,把这些四臂巨人统统击碎。”

    一个个凶悍的袋鼠人早已摩拳擦掌,一听招呼,粗壮的下肢在溪水中一弹,就向身边的四臂巨人扑了上去。四拳难敌八臂,十几个袋鼠人围攻一个,区区三十个四臂巨人必然命丧于此。

    维森眼中遗憾之色更盛,紧接着他紧闭双眼,头颅涨大一圈,就像一颗电波发射器的顶端圆头,一道道看不见的脑电波瞬息间扫遍全场。只见袋鼠人抱着脑袋倒在溪水里,痛苦地嚎叫翻滚着,失去了行动能力。

    维森招呼鲁迪带着四臂巨人向岩壁跑去。他们爬到瀑布之上时,下面的袋鼠人依然在咆哮,场面残酷至极。

    鲁迪显得有些畏惧。当年他们初遇维森的时候,自己的手下遭受过同样的攻击。辛亏他及时求饶,才免于全军覆没的结局。

    维森是一位太空游侠,与其他的太空游侠一样,神秘莫测,强大无比。一个人就拥有对抗整艘一级战舰的能力。甚至有传言存在着能够对抗整个太空堡垒的游侠。

    鲁迪把维森放了下来,衷心地说道:“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们就惨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基地就要被他们给夺去了。”

    维森有些疲惫,耷拉着眼皮,微微有些喘息,说道:“现在这片地方也不能久留了。刚才那一击已经摧毁了袋鼠人的大脑,他们很快就会死亡。那么多尸体,你以为不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吗?”

    鲁迪打了个哆嗦,说道:“不知道我们的主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地球,完全没有消息。如果我族人齐了,那就谁也不怕了。”

    维森抬起头瞟了鲁迪一眼,眼神就像看刚才的袋鼠一级舰长一样,心想为什么神族的整体心智会退化成这个样子?

    明悟脸色难看,目光一刻不离小溪对面的蛇人丽萨。第一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这让他很是难受。他精神力外延,感知到还有近千数量的蛇人正在向这边逼近,他们所在的图书收藏室已经被层层围住。

    丽萨面无表情,眼中流淌着贪婪,隔空说道:“明悟,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所以只要你交出能量丸和所有的衣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草薙旻气得脸色通红,眼里冒火,当场就叫了起来:“你们蛇人也太恩将仇报了吧?我们好心好意地救助你们,我还将自己打的鱼分给了你们,现在倒要来抢劫我们了。”

    丽萨看着从山上聚集过来的蛇人越来越多,心中渐渐放松起来,觉得即使明悟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敌得过一座二级战舰的军队。她说道:“在神族的观念里,没有恩义这种说法,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

    “刚开始我们人数少的时候,不同样对你们毕恭毕敬吗?如果现在还在太空中,直接将你们消灭就可以取走所有物资,怎么还会多费口舌?”

    明悟又想起了维森的警告,要做好战斗的准备。现在看来自己必须要了解神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种族,这样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天空中滑落的流星越来越多了,那是正在源源不断回归的神族大军。

    明悟压下心中的怒气,努力地保持着平静,“丽萨,所有的蛇人都听你号令吗?”

    丽萨心生警惕,但依然觉得明悟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说道:“不错,早上降落在山腰上的战舰是我所属的部队,我是舰长。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来做,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明悟继续问道:“那等到更多的蛇人回归地球,你还能做出同样的保证吗?”

    丽萨说道:“蛇人族近百万人,我只是个二级舰长。所以,我劝你们早点将东西都交出来,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遇到神族能躲就躲吧。”

    明悟停顿了一下,完全平静了下来,“我看不如这样,我现在就收编了你的舰队成员做我的护卫,然后你给我做秘书,好好地跟我讲一讲有关神族的信息。”

    他这句话里的专用名词,都是最近从图书馆的书上学来的。明悟越来越觉得书中提供的知识真是有着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