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去的人
“投票选项G，还是先点一下外**较好，中国城离这儿有点远，再不吃饭他就要饿死了。”
来哥谭之前，送葬人就听过这个家伙的传说。
蝙蝠怪人、蝙蝠侠、蒙面义警、黑暗骑士……总之他有一堆非常厉害的头衔，有人崇拜他，有人讨厌他，有人见到他就恐惧地瑟瑟发抖。
可送葬人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送葬人不会做什么坏事，可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更别提义警了。就像警察里有好警察和坏警察：好警察会在下班后力所能及地拯救更多人，坏警察会在下班后收点贿赂什么的——送葬人通常是中间，下班后啥都不干，夜班有其他警察来值，坚决抵制996和007。
所以，送葬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收收灵魂，摆弄那点小灰珠子，建立遗愿档案，整理遗愿并完成，然后就没了。
完成的唯一一个意愿还是收养了一只猫猫，附加一个名叫杰森的小崽子。
他没犯法，更没招惹蝙蝠侠或者任何一个本地黑帮。唯一的例外是，约瑟夫·艾略特非法雇佣了六岁小孩养猫。
好吧，就算艾略特非法雇佣童工，但这和他送葬人有什么关系？
还是吃饭重要。
主动呕吐带来了不少后遗症，胃酸腐蚀食道的痛楚先不提，还令他回想起来晚饭的糟糕回忆——再不吃饭他真的要饿死了。
送葬人对着这位城市的守护者点了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然后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白天在中|国城里看到了一家店铺，他们的电话是什么来着？
“喂，你好。请问你们现在还营业吗？”
“我是Executor。对，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一份皮蛋瘦肉粥，少加盐，不要香油。包子三个，要蘑菇和猪肉的。”
“地址的话，送到韦恩塔楼下就好，我会飞下去取。”
“什么？我不是义警，也不是什么黑｜帮什么的，你不要怕……我身边有没有？啊，你等等。”
送葬人抬起头，蝙蝠侠当然听得清电话里都在说什么，更读得懂对方的唇语，他说的是“我请客”。
见了鬼的“我请客”！
蝙蝠侠可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
他见过很多类型的人，无论是作为花花公子，还是黑暗骑士，各种类型的人他所见的只多不少，甚至是太多了。但大多数人见到蝙蝠侠的第一眼是做什么？获救者感激不尽、心怀鬼胎者瑟瑟发抖……还有一些他的模仿者激动地求签名。
可是拜托！见到蝙蝠侠就开始叫外卖？
EXECUTOR——他衣服上这么写的，哪个家伙会把自己的代号写在衣服上面，然后还用代号点外卖？
瞧瞧这一身装备，除了上面有一大堆啰嗦的装饰衣带外，剩下的装备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差，还有背后那比美人还漂亮的高科技飞行装置……然后，执行人（executor）先生就要用这位美人飞下去取外卖了。
取外卖！
蝙蝠侠……蝙蝠侠阿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先是吐槽面前这家伙的行为比较好，还是先说自己夜宵吃什么比较好。
“我知道了。”那家伙举着手机用唇语回复道。
什么？你又懂了什么？
“我身边……这位要一份生煎。”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结果就是这样：这家伙帮他点完餐后就溜达着从顶楼的消防通道经过，用精湛的潜行技术避开了韦恩塔的安保拿来了抹布、拖布还有一只水桶。蝙蝠侠茫然地看他清理完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呕吐物，看他用抹布仔细地清理着由金属通风口构成的小平台，看他用潜行技术把东西放回去……
而做完这些，正好能下楼去取外卖。
蝙蝠侠嘴角向下撇，外卖员的尖叫声在楼顶上都能听到了。
“我们需要谈谈。”
食物在小平台上摆放整齐，蝙蝠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Mr.Executor。
“饿了，吃饭。”
“我问的不是吃饭的问题，”蝙蝠侠继续说，可怜的生煎甚至没能得到黑暗骑士的一个眼神，“是你为什么在韦恩塔。”
“韦恩塔上面应该不算私人领地吧？”送葬人抱着纸碗，热乎乎的粥顺着食道滑进肠胃，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的确进了韦恩塔里面……真不是故意的，自己弄脏的地面自己收拾，我还是挺讲究的。”
蝙蝠侠还盯着送葬人看，试图从中发现更多的信息。
“Fine。”送葬人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眼神确实让人瑟瑟发抖，店家白送的花生米都不香了，“我承认我是故意吐的，吃了点不好的东西。”
“你为什么在韦恩塔。”蝙蝠侠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啊，大概就是事情发生得一团乱，我实在是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下来，顺便找个制高点看看那个该死的夜店发生了什么？
送葬人的脑子快和碗里粥一样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高处？”送葬人一面迷迷糊糊地说着，一面指着火光渐渐弱下去的那家夜店，“然后顺便想想它为什么炸？”
蝙蝠侠没理他，他的目光沿着送葬人所指的方向，消防车和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但那似乎不是他的重点，他歪了一下头，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然后把头转向远处的港口，那边停着一艘货船。
不久前，从日｜本抵达哥谭的一艘货船。
而送葬人只是在吃他的饭而已，他似乎真的不在乎哥谭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乎也不关心哪儿炸了，更没注意自己脚下的建筑物，似乎韦恩塔的楼顶就是用来吃饭的一样。
没必要，蝙蝠侠想，他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举止古怪的人身上，他张开自己背后的披风，准备向着码头的方向滑行。
“你的生煎！”
哦，差点忘了。
“你去那里等着我，”蝙蝠侠伸手指了指那家夜店，“比起用想的，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它为什么会炸。”
黑色的蝙蝠与黑夜融为一体，只留下端着空纸碗的送葬人，以及三个包子，和一盒生煎。
“来自蝙蝠侠的任务：调查夜店的爆炸真相。”
好像没有拒绝的选项。约瑟夫张了张嘴，又看了看碰都没碰一下的生煎，只好接下这份来自活人的委托。
他只不是为了蝙蝠侠，想想看，凯瑟琳·哈德森小姐和哈里斯还在那里……但愿他们没有什么大事。
边飞行边建立档案不是什么难事，送葬人把蝙蝠侠的委托书收起来，尽管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看，但他始终保留着记录任务的良好习惯。
哥谭市消防队的速度很快，燃烧爆炸带来的大火逐渐减弱了，但是水雾和烟依旧笼罩住了原本崭新的建筑。在烟雾的掩护下，送葬人背后的光翼也被掩藏了起来，警察和消防员们都没有发现他。把纸质文件揣在怀里，约瑟夫在无人关注的夜店后门降落了。
“未选择第六章：B“从后门偷偷溜走”，或第七章：C“叫蝙蝠侠快去夜店救人”——
调酒师哈里斯，已死亡。”
一落地，约瑟夫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送葬人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该干活了。”或许蝙蝠侠的委托很重要，但他的本职工作更为重要。
“意外死亡从来都不会实现打招呼，所以才叫意外。”
我要死了，或者说，我已经死了。
哈里斯躺在地上，一段金属管穿过他的腰腹，散落在周围的伏特加和波子汽水燃烧着，自动灭火系统喷洒出来的水落到他的身上、地上，血液和各种酒水混合在一起，流了满地。
没有疼痛，我已经死了，哈里斯想，他实在是说不上这是什么感受，会有死神来迎接他吗？
死神确实来了。
带着白色兜帽，脸上带着多米诺面具，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后背像是有金属外骨骼一类的东西支撑着。手中发光的十字形的长｜枪拖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比起死神，他更像是奇装异服的蒙面义警。
身后光翼在浓烟中发着光，亮得让人炫目。
真奇怪啊，哈里斯一阵头晕，鬼魂也会有晕的感觉吗？为什么还会感到炫目？明明他没喝“那个东西”才对。
“Executor。”哈里斯念着衣服上的字，不是汉字真是太好了……我在想什么啊，就算说了也不会复活，再说那个义警也听不到吧？
“哈里斯，菲利普·哈里斯。”哈里斯看着那个反穿白袍的家伙蹲下来，从挎包里拿出空白的档案开始填写上面的表格，冷漠地宣告着他的死亡。
“死亡地：哥谭。
时间：XXXX年10月21日。”
他伸手摆弄了一下哈里斯的尸体，哈里斯这才惊恐地发现，他正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从上到下地观看着自己的尸体。
那个人还在继续。
“死因：药物过量，高空坠物，穿刺性伤害带来的失血过多。”
以及恐惧。这个人身上所蕴含着的死亡的味道，将一个年轻的鬼魂压迫到窒息。
“那么哈里斯先生，你的遗愿是什么？”
送葬人抬起了头，面具下的双眼与鬼魂相对。
他看得到我！哈里斯的大脑一片空白，可他又想起了什么，那些他生前所操纵的人，那些生前操纵他的人，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尖叫着。下一秒，哈里斯遵循了本能，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无论怎么走，他都会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我是你的送葬人。”送葬人蹲在哈里斯的面前，像提着一只猫一样把哈里斯的灵魂拽起来，“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在挣扎呢？哈里斯先生。”
“你想做什么？”哈里斯发现，真正和对方交谈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平静。
“是‘你想要什么’。”送葬人说话的时候没夹杂任何的感情，约瑟夫·艾略特和调酒师哈里斯见过一面，可哪又能怎么样，“我是你的遗嘱执行人（Executor），菲利普·哈里斯，你的遗愿是什么？”
哈里斯张了张口，他无需开口，内心所想的遗愿化为文字记录在了档案上。哈里斯的灵魂里一部分化作了灰色的小珠子，另一部分则远去了，迎接他的将是真正的死神。
“死者遗嘱：（未声明）
临终遗愿：宽恕我的罪，揭露幕后人的诡计。”
幕后人的诡计吗……送葬人掂着手里灰黑色的珠子，哈里斯死得太年轻了，还未曾有所作为，或许是此次事件最关键的那颗螺丝钉，但影响不了大局。
所以哈里斯的珠子才会是灰黑色。大部分人都是灰色的，算不上坏人但也不是特别好，哈里斯黑色的部分更多一些，大概是因为他是帮凶之一吧。
“啊，哈里斯的遗愿和蝙蝠侠的委托重合了。”不过这样也好，约瑟夫自言自语着，总比给蝙蝠侠打白工强，他可是禁止无薪加班主义者。
酒有问题，约瑟夫早就知道了这一点，问题出现在那杯金菲士。清凉爽口的气泡调酒里意外加入的伏特加，唯一的用处就是用辛辣的口感掩盖其中加的料。
但是，酒瓶和酒桶在爆炸中碎了个七七八八，作为知情者的调酒师也死了。
人证已经死了。
替死不瞑目的哈里斯合上眼，再从他手里拽出那个被攥得死死的玻璃瓶。这大概是波子汽水吧？玻璃瓶还完好无损，写着日文的标签却不清晰了，送葬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再不快点，这些液体易燃物就要随着大火燃烧殆尽，涓滴不剩了。”
排除伏特加本身，是哪个步骤、哪里出了问题？
哈里斯一定在别的地方留下了线索。
可约瑟夫不是什么侦探，也不是蝙蝠侠，他只是送葬人而已。
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A.消失的凯瑟琳·哈德森
B.伏特加
C.波子汽水
D.日|本空运
E.不来救人反而跑去码头的蝙蝠侠”
来哥谭之前，送葬人就听过这个家伙的传说。
蝙蝠怪人、蝙蝠侠、蒙面义警、黑暗骑士……总之他有一堆非常厉害的头衔，有人崇拜他，有人讨厌他，有人见到他就恐惧地瑟瑟发抖。
可送葬人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送葬人不会做什么坏事，可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伙伴，更别提义警了。就像警察里有好警察和坏警察：好警察会在下班后力所能及地拯救更多人，坏警察会在下班后收点贿赂什么的——送葬人通常是中间，下班后啥都不干，夜班有其他警察来值，坚决抵制996和007。
所以，送葬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收收灵魂，摆弄那点小灰珠子，建立遗愿档案，整理遗愿并完成，然后就没了。
完成的唯一一个意愿还是收养了一只猫猫，附加一个名叫杰森的小崽子。
他没犯法，更没招惹蝙蝠侠或者任何一个本地黑帮。唯一的例外是，约瑟夫·艾略特非法雇佣了六岁小孩养猫。
好吧，就算艾略特非法雇佣童工，但这和他送葬人有什么关系？
还是吃饭重要。
主动呕吐带来了不少后遗症，胃酸腐蚀食道的痛楚先不提，还令他回想起来晚饭的糟糕回忆——再不吃饭他真的要饿死了。
送葬人对着这位城市的守护者点了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然后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白天在中|国城里看到了一家店铺，他们的电话是什么来着？
“喂，你好。请问你们现在还营业吗？”
“我是Executor。对，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一份皮蛋瘦肉粥，少加盐，不要香油。包子三个，要蘑菇和猪肉的。”
“地址的话，送到韦恩塔楼下就好，我会飞下去取。”
“什么？我不是义警，也不是什么黑｜帮什么的，你不要怕……我身边有没有？啊，你等等。”
送葬人抬起头，蝙蝠侠当然听得清电话里都在说什么，更读得懂对方的唇语，他说的是“我请客”。
见了鬼的“我请客”！
蝙蝠侠可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
他见过很多类型的人，无论是作为花花公子，还是黑暗骑士，各种类型的人他所见的只多不少，甚至是太多了。但大多数人见到蝙蝠侠的第一眼是做什么？获救者感激不尽、心怀鬼胎者瑟瑟发抖……还有一些他的模仿者激动地求签名。
可是拜托！见到蝙蝠侠就开始叫外卖？
EXECUTOR——他衣服上这么写的，哪个家伙会把自己的代号写在衣服上面，然后还用代号点外卖？
瞧瞧这一身装备，除了上面有一大堆啰嗦的装饰衣带外，剩下的装备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差，还有背后那比美人还漂亮的高科技飞行装置……然后，执行人（executor）先生就要用这位美人飞下去取外卖了。
取外卖！
蝙蝠侠……蝙蝠侠阿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先是吐槽面前这家伙的行为比较好，还是先说自己夜宵吃什么比较好。
“我知道了。”那家伙举着手机用唇语回复道。
什么？你又懂了什么？
“我身边……这位要一份生煎。”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结果就是这样：这家伙帮他点完餐后就溜达着从顶楼的消防通道经过，用精湛的潜行技术避开了韦恩塔的安保拿来了抹布、拖布还有一只水桶。蝙蝠侠茫然地看他清理完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呕吐物，看他用抹布仔细地清理着由金属通风口构成的小平台，看他用潜行技术把东西放回去……
而做完这些，正好能下楼去取外卖。
蝙蝠侠嘴角向下撇，外卖员的尖叫声在楼顶上都能听到了。
“我们需要谈谈。”
食物在小平台上摆放整齐，蝙蝠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Mr.Executor。
“饿了，吃饭。”
“我问的不是吃饭的问题，”蝙蝠侠继续说，可怜的生煎甚至没能得到黑暗骑士的一个眼神，“是你为什么在韦恩塔。”
“韦恩塔上面应该不算私人领地吧？”送葬人抱着纸碗，热乎乎的粥顺着食道滑进肠胃，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的确进了韦恩塔里面……真不是故意的，自己弄脏的地面自己收拾，我还是挺讲究的。”
蝙蝠侠还盯着送葬人看，试图从中发现更多的信息。
“Fine。”送葬人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眼神确实让人瑟瑟发抖，店家白送的花生米都不香了，“我承认我是故意吐的，吃了点不好的东西。”
“你为什么在韦恩塔。”蝙蝠侠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啊，大概就是事情发生得一团乱，我实在是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下来，顺便找个制高点看看那个该死的夜店发生了什么？
送葬人的脑子快和碗里粥一样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高处？”送葬人一面迷迷糊糊地说着，一面指着火光渐渐弱下去的那家夜店，“然后顺便想想它为什么炸？”
蝙蝠侠没理他，他的目光沿着送葬人所指的方向，消防车和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但那似乎不是他的重点，他歪了一下头，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然后把头转向远处的港口，那边停着一艘货船。
不久前，从日｜本抵达哥谭的一艘货船。
而送葬人只是在吃他的饭而已，他似乎真的不在乎哥谭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在乎也不关心哪儿炸了，更没注意自己脚下的建筑物，似乎韦恩塔的楼顶就是用来吃饭的一样。
没必要，蝙蝠侠想，他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举止古怪的人身上，他张开自己背后的披风，准备向着码头的方向滑行。
“你的生煎！”
哦，差点忘了。
“你去那里等着我，”蝙蝠侠伸手指了指那家夜店，“比起用想的，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它为什么会炸。”
黑色的蝙蝠与黑夜融为一体，只留下端着空纸碗的送葬人，以及三个包子，和一盒生煎。
“来自蝙蝠侠的任务：调查夜店的爆炸真相。”
好像没有拒绝的选项。约瑟夫张了张嘴，又看了看碰都没碰一下的生煎，只好接下这份来自活人的委托。
他只不是为了蝙蝠侠，想想看，凯瑟琳·哈德森小姐和哈里斯还在那里……但愿他们没有什么大事。
边飞行边建立档案不是什么难事，送葬人把蝙蝠侠的委托书收起来，尽管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看，但他始终保留着记录任务的良好习惯。
哥谭市消防队的速度很快，燃烧爆炸带来的大火逐渐减弱了，但是水雾和烟依旧笼罩住了原本崭新的建筑。在烟雾的掩护下，送葬人背后的光翼也被掩藏了起来，警察和消防员们都没有发现他。把纸质文件揣在怀里，约瑟夫在无人关注的夜店后门降落了。
“未选择第六章：B“从后门偷偷溜走”，或第七章：C“叫蝙蝠侠快去夜店救人”——
调酒师哈里斯，已死亡。”
一落地，约瑟夫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送葬人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该干活了。”或许蝙蝠侠的委托很重要，但他的本职工作更为重要。
“意外死亡从来都不会实现打招呼，所以才叫意外。”
我要死了，或者说，我已经死了。
哈里斯躺在地上，一段金属管穿过他的腰腹，散落在周围的伏特加和波子汽水燃烧着，自动灭火系统喷洒出来的水落到他的身上、地上，血液和各种酒水混合在一起，流了满地。
没有疼痛，我已经死了，哈里斯想，他实在是说不上这是什么感受，会有死神来迎接他吗？
死神确实来了。
带着白色兜帽，脸上带着多米诺面具，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后背像是有金属外骨骼一类的东西支撑着。手中发光的十字形的长｜枪拖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比起死神，他更像是奇装异服的蒙面义警。
身后光翼在浓烟中发着光，亮得让人炫目。
真奇怪啊，哈里斯一阵头晕，鬼魂也会有晕的感觉吗？为什么还会感到炫目？明明他没喝“那个东西”才对。
“Executor。”哈里斯念着衣服上的字，不是汉字真是太好了……我在想什么啊，就算说了也不会复活，再说那个义警也听不到吧？
“哈里斯，菲利普·哈里斯。”哈里斯看着那个反穿白袍的家伙蹲下来，从挎包里拿出空白的档案开始填写上面的表格，冷漠地宣告着他的死亡。
“死亡地：哥谭。
时间：XXXX年10月21日。”
他伸手摆弄了一下哈里斯的尸体，哈里斯这才惊恐地发现，他正在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从上到下地观看着自己的尸体。
那个人还在继续。
“死因：药物过量，高空坠物，穿刺性伤害带来的失血过多。”
以及恐惧。这个人身上所蕴含着的死亡的味道，将一个年轻的鬼魂压迫到窒息。
“那么哈里斯先生，你的遗愿是什么？”
送葬人抬起了头，面具下的双眼与鬼魂相对。
他看得到我！哈里斯的大脑一片空白，可他又想起了什么，那些他生前所操纵的人，那些生前操纵他的人，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尖叫着。下一秒，哈里斯遵循了本能，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无论怎么走，他都会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我是你的送葬人。”送葬人蹲在哈里斯的面前，像提着一只猫一样把哈里斯的灵魂拽起来，“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在挣扎呢？哈里斯先生。”
“你想做什么？”哈里斯发现，真正和对方交谈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平静。
“是‘你想要什么’。”送葬人说话的时候没夹杂任何的感情，约瑟夫·艾略特和调酒师哈里斯见过一面，可哪又能怎么样，“我是你的遗嘱执行人（Executor），菲利普·哈里斯，你的遗愿是什么？”
哈里斯张了张口，他无需开口，内心所想的遗愿化为文字记录在了档案上。哈里斯的灵魂里一部分化作了灰色的小珠子，另一部分则远去了，迎接他的将是真正的死神。
“死者遗嘱：（未声明）
临终遗愿：宽恕我的罪，揭露幕后人的诡计。”
幕后人的诡计吗……送葬人掂着手里灰黑色的珠子，哈里斯死得太年轻了，还未曾有所作为，或许是此次事件最关键的那颗螺丝钉，但影响不了大局。
所以哈里斯的珠子才会是灰黑色。大部分人都是灰色的，算不上坏人但也不是特别好，哈里斯黑色的部分更多一些，大概是因为他是帮凶之一吧。
“啊，哈里斯的遗愿和蝙蝠侠的委托重合了。”不过这样也好，约瑟夫自言自语着，总比给蝙蝠侠打白工强，他可是禁止无薪加班主义者。
酒有问题，约瑟夫早就知道了这一点，问题出现在那杯金菲士。清凉爽口的气泡调酒里意外加入的伏特加，唯一的用处就是用辛辣的口感掩盖其中加的料。
但是，酒瓶和酒桶在爆炸中碎了个七七八八，作为知情者的调酒师也死了。
人证已经死了。
替死不瞑目的哈里斯合上眼，再从他手里拽出那个被攥得死死的玻璃瓶。这大概是波子汽水吧？玻璃瓶还完好无损，写着日文的标签却不清晰了，送葬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再不快点，这些液体易燃物就要随着大火燃烧殆尽，涓滴不剩了。”
排除伏特加本身，是哪个步骤、哪里出了问题？
哈里斯一定在别的地方留下了线索。
可约瑟夫不是什么侦探，也不是蝙蝠侠，他只是送葬人而已。
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A.消失的凯瑟琳·哈德森
B.伏特加
C.波子汽水
D.日|本空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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