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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幕间

    接下来的日子,杜克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以前他每隔几天要去听斯宾塞法师讲课,其余的空闲时间都被魔法学习,魔药学习,看书,给普尔曼当助手,制作魔药等事情填满了。

    现在上面的基本不变,不过又增加了一项,陪着普尔曼法师一起研究学习古代文字。

    自从普尔曼上次反常之后,他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了三部石书,锁进了炼金室的深处,同时拉着杜克陪着他一起学习古代文字,课本就是《古文字典(四五版)》。

    说起这本书,杜克真是见了鬼。

    半米长,三十厘米宽,半个小臂厚,杜克从来都不知道图书馆还有这本书。

    《字典》里记录的东西也让他大开眼界,里面的每一个符号,形状特异,而且意义众多,少则十几种,多则上百种含义,每一种含义都附带了相关的出处,与其说它是一部字典,还不如说它是一个《古文字收录大全(残)》,很难想象编纂者是怀着怎样的想法来编写这部史诗巨作的。

    刚开始的几天,杜克看的头昏脑涨,精神虚脱,甚至晚上睡觉梦里都是各种各样古文字,它们像游鱼,像水草,像风筝,在他的梦境中徜徉。

    不过普尔曼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杜克顶着熊猫眼来到炼金室能看见同样顶着熊猫眼的普尔曼,两人见面总会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笑。

    同时杜克也感觉普尔曼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

    以前他除了炼制魔药,也就对教授杜克魔药学这件事稍微上点心,其他时间不是偷懒就是在偷懒的路上,整个人都没什么干劲,现在居然开始主动地研究学习魔法。

    某一天普尔曼拖出一个巨大的箱子,箱子上了锁,箱盖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多年都未打开。

    他深呼吸调整心态,用钥匙把箱子打开,里面堆满了各种纸质的资料。箱子应该是经过了处理,这些资料没有任何受潮或者虫蛀的迹象,保存十分完好。

    杜克看出这些资料十分重要,本想离开,却被普尔曼叫住,并且给他讲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现在我准备重新开始魔素的研究,杜克,你愿意帮我吗?”

    听了普尔曼的讲述,杜克也知道普尔曼的转变缘由,对于他、他的老师以及最先开始研究的那位高阶法师心中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杜克,我希望你想清楚,这很可能是条无头路,就算穷尽一生也走不到尽头,即使你拒绝我也不会怪你的。”

    “普尔曼法师,我想的很清楚了,既然这是件正确的事情,那我就应该这么做。况且对我来说,能学习魔法就已经很高兴了,能参与这么伟大的研究对我来说已经赚大了。”

    “杜克...”普尔曼很是感动,他深吸一口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普尔曼·休的学生了。”

    “是,普尔曼老师。”杜克兴奋地说道。

    ......

    科尔法师魔力耗尽,在法师塔修养了一周才逐渐恢复过来。

    他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上市政厅,将诺丁城城郊的一处荒地买了下来,理由是用作法师塔的魔法演习场,用于一些大范围魔法的实验研发或者魔法演习。

    赫克里斯自无不可,那里本来就是一块没人要的荒地,周围荒无人烟,也没有开垦价值,几乎是半卖半送卖给了斯宾塞法师塔。

    不仅如此,他还将周围一大片区域改为禁入区。毕竟谁也不知道法师会实验什么魔法,说不定某些危险的魔法会影响到周边环境,干脆直接全部封锁,以绝后患。

    那片荒地当然就是遗迹所在的区域,科尔和斯宾塞法师进入过一次,得到了许多研究资料,但里面依旧蕴藏了许多秘密,值得细细考究。

    虽然开启的条件苛刻,几乎需要魔导师级别的大佬才能察觉遗迹的存在,但以防万一,还是得掌控在手里为好。

    买到荒地之后,科尔立刻安排匠人在那里进行开垦建设,建造围墙、屋舍、演武场等。

    诺丁城的地下世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市政厅的打击对黑市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影响,尤其是鬣狗巴克尔麾下的产业。但巴克尔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像是认命了一半,不断收缩地盘,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损失了三成地盘。

    巴克尔作为地下黑市最大的商人之一,在整个黑道都是数一数二的主,他的这番反常动作也引起了其他巨头的注意,他们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果不其然,某一天之后巴克尔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使得他的一众敌人对手垂足顿胸后悔没能抓住机会,这个时候他们再想对巴克尔的地盘动手已经晚了。

    巴克尔丢出的地盘对他而言都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过去尚能凭借他的影响力攥在手里,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就没有这个必要,于是就将他们抛出,吸引别人注意,趁机收缩地盘,巩固势力。

    如今巴克尔的地盘固若金汤,他们动手即便能够拿下也要伤筋动骨,这个时候说不定敌人就会趁虚而入,得不偿失。正是这种心态使得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巴克尔离开没有?当然没有,不过他的资产已经转移了大半,就差人没离开了。

    实际上他带走的只是他的私产,只占他所有产业的一小部分,剩下的他都留给了之前的二把手,也就是现在的当家人西蒙。西蒙也是跟了巴克尔二十多年的老伙计,和普尔曼也认识。

    在一个下雨天,普尔曼带着杜克一起赴会,在这里他再次见到了诺丁城的地下霸主之一巴克尔。

    如今的他没有披上那身象征性的大髦,而是一身宽松的华服,表情也不像以前那般凶神恶煞,俨然一副富家翁形象。

    几人入座,然后就开始饮酒叙旧。

    酒至半酣,巴克尔看向普尔曼:“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人生方向了。”

    普尔曼一怔,没有说话。

    “当初你来诺丁城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条无家可归的狗一样,那个模样谁看了都会动心思。”

    “所以你就抢劫我?”

    “哈哈哈...谁知道你居然是个法师,哈哈,谁知道一个法师居然会有像狗的一天。”巴克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普尔曼没有动怒而是端着酒杯轻轻啜饮。

    巴克尔笑了一阵缓缓止住:“你能重新振作我很高兴,作为朋友,作为伙伴。”

    “作为朋友,作为伙伴。”普尔曼和巴克尔碰杯。

    接着巴克尔又看向杜克,“杜克先生,我已经交代过了,和你的协议不变,西蒙那边还是会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你的魔药。”

    “谢谢您,巴克尔先生。”

    “不客气,应该的。虽然我不知道普尔曼因何振作,但他既然能把你带过来,想必你也出力不少,我谢谢你。”

    杜克急忙推辞,巴克尔不管不顾,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盛宴虽好,终有尽时,很快宴会就结束了。

    巴克尔在漫天细雨中离开诺丁城,前往未知的未来。

    不久后普尔曼收到了巴克尔的来信,信上称他已经安全抵达了王都,和小儿子重逢了,他还向法师协会申请许可,准备在王都开了一家魔药店铺云云,看样子一代大佬也在晚年收获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