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因为喜欢
“你丢掉的东西，愿意重新捡起来吗？”斯宾塞法师问道。
“我...”
“你不用立刻给我回答，可以先回去想一想，我并不着急。”
“是。”普尔曼一脸沉重地退出了斯宾塞法师的房间。
丢掉的研究，捡起来很容易，但丢掉的信心，丢掉的责任，丢掉的担当...这些能够轻易捡起来吗？
普尔曼不清楚。
这项研究有意义吗？
不晓得，前景未知。
这项研究能成功吗？
不知道，反正前赴后继的研究者全都折戟沉沙，无人生还。
这项研究需要投入吗？
需要，目前投资包括一个高阶法师包括生命、资源、未来等在内所有的一切，两个学徒半生的奔波，一个法师二十年的愧疚以及夭折的爱情，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那还需要进行下去吗？
需要吗？
需要吗？
需要吗？
“需要”两个字在他脑中打转，他却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如果这项研究继续下去，未来还需要投入多少？两个普尔曼·休？五个普尔曼·休？十个普尔曼·休？一百个普尔曼·休？
能成功吗？
如果前方注定是黑暗之地，再无光明，又该有多少痛苦与绝望诞生？
普尔曼不知道，他根本无法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前几个月，在他答应教杜克魔药学之后，杜克曾经想要称呼他为老师，被他严厉拒绝了，惹得杜克十分难过。
但普尔曼又何尝不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成为杜克的老师。
只不过他已经对“老师”这个词产生了PDST，自觉自己不配成为任何人的老师，更不愿意魔素这项研究继续下去，这就是个死亡之渊，会吞噬掉所有靠近他的人。
就这样，普尔曼浑浑噩噩地来到他最熟悉的地方——炼金室。
此刻杜克正专心致志配制魔药，是最简单的二级魔药炽热魔药，让人在一定时间内能够持续产生热量，维持恒定的体温，在冰冷天气里十分有用。
此前杜克曾经尝试制作过一次，制六成一，唯一成品还品相不佳，卖不上高价，让他亏了不少钱，肉疼了好一阵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又开始新一轮地尝试了。
普尔曼没有打搅他，耐心地等他制作完成。
杜克制作魔药时极其专注，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直到最后成品完成，他才注意到普尔曼就在他的身边。
普尔曼先是瞄了眼那份魔药，以他的经验算是成功了，不过有些瑕疵，勉强算份良品。
“杜克，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说你天赋有限，一辈子就只能停留在学徒这个级别，你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闻言，杜克立刻紧张了起来，“普尔曼法师，你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因为我太笨了，迟迟学不会魔法，斯宾塞法师要我离开法师塔？”
“停停停，瞎想什么？我这只是比喻，假设，懂不懂？假设。算了，我换个说法。”普尔曼思索一会儿，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学徒，叫约顿的。如果说他一辈子只能待在学徒级别，你说他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不可能。”
普尔曼脸上刚想露出笑容，又听到杜克继续说道：“前阵子那个来访的朗曼法师说了，约顿的天赋很好，成为法师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蠢呢？”普尔曼有些牙痒痒，“我再换个说法。科尔法师，高阶法师，够高了吧。如果他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高阶法师这个阶段，他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应该...”
普尔曼眼含期待地看着杜克。
“会吧。”
普尔曼心中一动。
“为什么？”
“因为研究魔法本来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句话仿佛阳光穿透雨云照亮整个世界，普尔曼的内心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普尔曼法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我只能当一个学徒，那我有一天离开法师塔的话会去开一间魔药店铺，我现在熟练掌握的魔药已经很多了，足够支持一家店铺的日常消耗。然后有时间就继续学习新的魔法，因为我喜欢魔法，学习魔法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杜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普尔曼大笑着，笑着笑着慢慢就哭了，眼泪无声的流淌，仿佛要把近五十年的痛苦与悲伤全部宣泄出去。
杜克手足无措地用衣袖擦拭着他的脸颊。
“我没事，谢谢你杜克。”
没有人知道普尔曼这二十多年过得有多痛苦，对恩师的愧疚犹如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胸口，午夜梦回，老师在风雪去世，他起身四顾无人的悲怆与绝望一遍一遍地回响。
他无数次地想质问“有意义吗？”“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却发现无一人能够质问，因为他已经连自我都失去了。
见到这一幕，远在工作室的斯宾塞法师嘴角微微勾起，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又很快敛去。
片刻之后，双眼依旧有些红肿的普尔曼敲响了斯宾塞法师工作室的大门。
进入房间后，斯宾塞法师瞥了眼普尔曼，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哭哭啼啼的。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是的，斯宾塞法师阁下，我决定重新捡起魔素研究。”普尔曼郑重说道，“不过由于我荒废太久了，重新拾起要花费很多时间，进度会很慢。”
“没关系，我并不着急，法师塔会给你提供一部分资源。”
“谢谢法师阁下。”
斯宾塞法师意念一动，满屋的黑色石刻中立刻飞出三块落到普尔曼面前。
“这三块石刻都有关于魔素的记载，但我不确定哪些是有用的，你可以先行破译看看，至于剩下的这些需要等我破译完成之后才能确定，如果还有也会给你送过去。”
“啊...”普尔曼眼角抽了抽，怎么都是古代文字？这不是意味着我要从头开始学习古代文字？
“我记得图书馆还有本《古文字典（四五版）》，你可以先行查阅破译，我记得这两版本变动不大，另外《古文字典》里面错误颇多，不要盲信，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可以来找我，相互印证。”
“是。”普尔曼无奈地应了下来，他还以为能够直接得到斯宾塞法师翻译后的版本。
见后续无事，普尔曼就告辞离开。
离开之时，普尔曼朝着斯宾塞法师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次诚恳地说道：“谢谢您，斯宾塞法师阁下，谢谢您收留了我，谢谢您不介意我是一滩烂泥，谢谢您帮我找到遗迹，谢谢您给我机会。”
“好好干吧。瓦奥莱特·艾德是一个优秀的法师，如果不是在这上面耗费了太多时间，他如今的成就不会比我差。既然他坚持这个研究，说明他判断这个研究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认同他的眼光。”
“谢谢您”
“我...”
“你不用立刻给我回答，可以先回去想一想，我并不着急。”
“是。”普尔曼一脸沉重地退出了斯宾塞法师的房间。
丢掉的研究，捡起来很容易，但丢掉的信心，丢掉的责任，丢掉的担当...这些能够轻易捡起来吗？
普尔曼不清楚。
这项研究有意义吗？
不晓得，前景未知。
这项研究能成功吗？
不知道，反正前赴后继的研究者全都折戟沉沙，无人生还。
这项研究需要投入吗？
需要，目前投资包括一个高阶法师包括生命、资源、未来等在内所有的一切，两个学徒半生的奔波，一个法师二十年的愧疚以及夭折的爱情，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那还需要进行下去吗？
需要吗？
需要吗？
需要吗？
“需要”两个字在他脑中打转，他却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如果这项研究继续下去，未来还需要投入多少？两个普尔曼·休？五个普尔曼·休？十个普尔曼·休？一百个普尔曼·休？
能成功吗？
如果前方注定是黑暗之地，再无光明，又该有多少痛苦与绝望诞生？
普尔曼不知道，他根本无法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前几个月，在他答应教杜克魔药学之后，杜克曾经想要称呼他为老师，被他严厉拒绝了，惹得杜克十分难过。
但普尔曼又何尝不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成为杜克的老师。
只不过他已经对“老师”这个词产生了PDST，自觉自己不配成为任何人的老师，更不愿意魔素这项研究继续下去，这就是个死亡之渊，会吞噬掉所有靠近他的人。
就这样，普尔曼浑浑噩噩地来到他最熟悉的地方——炼金室。
此刻杜克正专心致志配制魔药，是最简单的二级魔药炽热魔药，让人在一定时间内能够持续产生热量，维持恒定的体温，在冰冷天气里十分有用。
此前杜克曾经尝试制作过一次，制六成一，唯一成品还品相不佳，卖不上高价，让他亏了不少钱，肉疼了好一阵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又开始新一轮地尝试了。
普尔曼没有打搅他，耐心地等他制作完成。
杜克制作魔药时极其专注，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直到最后成品完成，他才注意到普尔曼就在他的身边。
普尔曼先是瞄了眼那份魔药，以他的经验算是成功了，不过有些瑕疵，勉强算份良品。
“杜克，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说你天赋有限，一辈子就只能停留在学徒这个级别，你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闻言，杜克立刻紧张了起来，“普尔曼法师，你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因为我太笨了，迟迟学不会魔法，斯宾塞法师要我离开法师塔？”
“停停停，瞎想什么？我这只是比喻，假设，懂不懂？假设。算了，我换个说法。”普尔曼思索一会儿，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学徒，叫约顿的。如果说他一辈子只能待在学徒级别，你说他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不可能。”
普尔曼脸上刚想露出笑容，又听到杜克继续说道：“前阵子那个来访的朗曼法师说了，约顿的天赋很好，成为法师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蠢呢？”普尔曼有些牙痒痒，“我再换个说法。科尔法师，高阶法师，够高了吧。如果他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高阶法师这个阶段，他还会继续研究魔法吗？”
“应该...”
普尔曼眼含期待地看着杜克。
“会吧。”
普尔曼心中一动。
“为什么？”
“因为研究魔法本来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句话仿佛阳光穿透雨云照亮整个世界，普尔曼的内心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普尔曼法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我只能当一个学徒，那我有一天离开法师塔的话会去开一间魔药店铺，我现在熟练掌握的魔药已经很多了，足够支持一家店铺的日常消耗。然后有时间就继续学习新的魔法，因为我喜欢魔法，学习魔法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杜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普尔曼大笑着，笑着笑着慢慢就哭了，眼泪无声的流淌，仿佛要把近五十年的痛苦与悲伤全部宣泄出去。
杜克手足无措地用衣袖擦拭着他的脸颊。
“我没事，谢谢你杜克。”
没有人知道普尔曼这二十多年过得有多痛苦，对恩师的愧疚犹如大山一般压在他的胸口，午夜梦回，老师在风雪去世，他起身四顾无人的悲怆与绝望一遍一遍地回响。
他无数次地想质问“有意义吗？”“有意义吗？”“有意义吗？”
却发现无一人能够质问，因为他已经连自我都失去了。
见到这一幕，远在工作室的斯宾塞法师嘴角微微勾起，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笑意，又很快敛去。
片刻之后，双眼依旧有些红肿的普尔曼敲响了斯宾塞法师工作室的大门。
进入房间后，斯宾塞法师瞥了眼普尔曼，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哭哭啼啼的。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是的，斯宾塞法师阁下，我决定重新捡起魔素研究。”普尔曼郑重说道，“不过由于我荒废太久了，重新拾起要花费很多时间，进度会很慢。”
“没关系，我并不着急，法师塔会给你提供一部分资源。”
“谢谢法师阁下。”
斯宾塞法师意念一动，满屋的黑色石刻中立刻飞出三块落到普尔曼面前。
“这三块石刻都有关于魔素的记载，但我不确定哪些是有用的，你可以先行破译看看，至于剩下的这些需要等我破译完成之后才能确定，如果还有也会给你送过去。”
“啊...”普尔曼眼角抽了抽，怎么都是古代文字？这不是意味着我要从头开始学习古代文字？
“我记得图书馆还有本《古文字典（四五版）》，你可以先行查阅破译，我记得这两版本变动不大，另外《古文字典》里面错误颇多，不要盲信，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可以来找我，相互印证。”
“是。”普尔曼无奈地应了下来，他还以为能够直接得到斯宾塞法师翻译后的版本。
见后续无事，普尔曼就告辞离开。
离开之时，普尔曼朝着斯宾塞法师恭敬地鞠了一躬，再次诚恳地说道：“谢谢您，斯宾塞法师阁下，谢谢您收留了我，谢谢您不介意我是一滩烂泥，谢谢您帮我找到遗迹，谢谢您给我机会。”
“好好干吧。瓦奥莱特·艾德是一个优秀的法师，如果不是在这上面耗费了太多时间，他如今的成就不会比我差。既然他坚持这个研究，说明他判断这个研究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认同他的眼光。”
“谢谢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