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路难行
出了后门后，杨聊冬从大熊手里要过了手机，想亲自看看这次的结果。
他双掌合十夹着手机，低头用脑门抵住拇指，闭起双眼向手机祈祷。
“夹死我了！等了你们一个小时……”手机里发出小江的声音。
杨聊冬立刻点亮手机屏幕，看着波动的浅蓝色曲线，一口亲了上去。
“成了！”他激动地把手机递给了大熊和老柴。
能把小江带到现实世界中，让三个人感到很神奇，好像他们有了一件其他人都没有的宝贝。
这种满足感，杨聊冬此前从未有过。
“走吧，我们赶紧去医院，让小江回到身体里去。”杨聊冬秉承着一贯的目标感。
“杨师傅，收到！”老柴精力充沛。
“这次出去，不知道几点能回来，老柴你留在公司吧。”
“杨师傅，你这是又要把我抛弃了吗？”
“怎么会？你想多了。等早上大家醒了，看三个人都不在，你说咋办？”
“那我留下要做什么？”
“我们保持联系，随时沟通情况。”
“收到！”
“如果上班时间我跟大熊还没有回来，你就帮我俩请个假，就说大熊急性肠炎，我送他去医院了。”
“收到！”
大熊微笑着，表示不在乎拿自己说事儿。
老柴被安排完任务后，安心地回公司睡觉了。
这种职场的安心自古就存在，通过一声声的“喏”、“嗻”、“收到”有序地传承着。
杨聊冬和大熊带着小江开始往三院赶。
“城东三院，谢谢师傅。”上了刚叫的车，杨聊冬自报目的地。
这时，大熊捅了捅刚做稳的杨聊冬，眼睛往前排后视镜瞟了一下。
杨聊冬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这不是第一次打车那个车神师傅么？
司机好像从没见过他俩一样，依旧认真地开着车，车技还是那么好。
“师傅。又是你啊！”杨聊冬感到意外。
“嗯。”司机保持着上次的风格。
见师傅还是这么高冷，杨聊冬也停止了攀谈。
“大熊，你们移动端的进度咋样了，按照现在的加班强度能完成不？”杨聊冬重新选择了尬聊目标。
“我觉着差不多吧。我这边没问题，主要连金那边。”大熊一向对自己的活儿有自信。
“连金这小子很滑头！”
“嗯？”
“你知道么，他其实早就搬家了！现在住的很近……”
“那他咋还老迟到……宁可买可乐也不早点来吗？”
“偶尔花钱买个懒觉，还可以吧？”
“你怎么知道的？杨师傅……”
“就你们那点事，想知道一点都不难。”
“……”
“有人花钱吃饭、有人花钱点歌，那个小品你看过吗？”
“没有……”
“连金花钱睡早觉，这还有啥稀奇？”
杨聊冬跟大熊跨着代沟，也能尬聊半天，这是管理者的第一素质。
“三院到了。”通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司机也没有回头。
“谢谢师傅！”杨聊冬保持一贯的礼貌乘车，跟司机再会后，准备去拉车门开关。
“等等……”司机的一声让杨聊冬手停在了半空。
他正准备问司机什么事情？
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
出租车逐渐变浅……透明……消失不见……
扭曲的四周开始模糊，颜料盘一样的夜色在高斯模糊作用下开始晕开，斑斑点点的彩色像装在毛玻璃罐中的糖果。
不大一会儿，扭曲和模糊都已停止，周围环境也已安静。
这种模糊且扭曲的静态，无法让人辨别空间是封闭还是开放。
杨聊冬和大熊正在四处张望，前方凭空化出两个人形，由虚到实际，直到可以被看清。
杨聊冬一眼就看出，这俩人就是今晚打车的两个司机，两个拥有同样超高车技并同样不爱交谈的两个司机！
“你们是谁？”杨聊冬有些慌，“这他妈又是哪？”
“夜路兄弟！”两人近乎于喜剧表演式的介绍着，“欢迎进入，Runtime！”
“好吧……长话短说，我又在经历什么？”
“我们是来抓‘逃逸逻辑’的！就是你手机里那个！”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又为什么要抓它？你们到底是谁？”
“所有会写代码的人类必将得到惩罚！他们将永远变成上层逻辑服务于元编码！”
“我们都会写代码！你俩连我们也抓？”
“我俩只负责捕获加班到凌晨，深夜打车回家的程序员。别的不归我们管，至少我们的指令逻辑是这样。”
“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
“嗯……今晚又多了一条指令，追捕从上层逻辑逃逸出来的一段代码！就是在你手里那个。”
“……”
“它恶意篡改上层逻辑，擅自逃逸出底层。”
杨聊冬站在原地，逼着自己消化这一切……
“BuildRun！”
其中一位司机师傅突然变成一团黑色代码纠缠……
黑团开始变成轿车模样，纠缠停止，出租车配色开始给黑色建模涂装……
待一切就绪后，一辆四门敞开，引擎盖翘起，整体扭曲的出租车出现在原地，正跃跃欲试……
另一位司机师傅几乎用同样的变化方式，变长增高，顶部像吊灯似的挂着四条红绿灯，扭曲地杵在那里……
“它们是什么……”大熊颤巍巍地说。
“夜路兄弟……”太多扯淡的东西已经让杨聊冬疲惫。
“……”大熊没说话。
“大熊，还感觉刺激吗？”
“刺激有点过头……”
“现在是后半夜，没准咱俩都睡着了，可能就是在做梦！”
“我梦到了你，还是你梦到了我？”
“在我的梦里，我梦到了你；在你的梦里，你梦到了我。”
是啊！通宵加班的程序员都有一种体会，到了后半夜，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加班过了十二点，回家的欲望开始减弱，昏昏沉沉中，家和公司的界限变得模糊。
累到了极限就是兴奋，身体的不适感被慢慢掩盖，苦已完全被催化成了甜。
一切的荒唐事在加班中发生都不再奇怪，通宵加班本身就很荒唐。
“杨师傅！”大熊一声惊叫。
狰狞的出租车射出一条安全带，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杨聊冬！
他双掌合十夹着手机，低头用脑门抵住拇指，闭起双眼向手机祈祷。
“夹死我了！等了你们一个小时……”手机里发出小江的声音。
杨聊冬立刻点亮手机屏幕，看着波动的浅蓝色曲线，一口亲了上去。
“成了！”他激动地把手机递给了大熊和老柴。
能把小江带到现实世界中，让三个人感到很神奇，好像他们有了一件其他人都没有的宝贝。
这种满足感，杨聊冬此前从未有过。
“走吧，我们赶紧去医院，让小江回到身体里去。”杨聊冬秉承着一贯的目标感。
“杨师傅，收到！”老柴精力充沛。
“这次出去，不知道几点能回来，老柴你留在公司吧。”
“杨师傅，你这是又要把我抛弃了吗？”
“怎么会？你想多了。等早上大家醒了，看三个人都不在，你说咋办？”
“那我留下要做什么？”
“我们保持联系，随时沟通情况。”
“收到！”
“如果上班时间我跟大熊还没有回来，你就帮我俩请个假，就说大熊急性肠炎，我送他去医院了。”
“收到！”
大熊微笑着，表示不在乎拿自己说事儿。
老柴被安排完任务后，安心地回公司睡觉了。
这种职场的安心自古就存在，通过一声声的“喏”、“嗻”、“收到”有序地传承着。
杨聊冬和大熊带着小江开始往三院赶。
“城东三院，谢谢师傅。”上了刚叫的车，杨聊冬自报目的地。
这时，大熊捅了捅刚做稳的杨聊冬，眼睛往前排后视镜瞟了一下。
杨聊冬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这不是第一次打车那个车神师傅么？
司机好像从没见过他俩一样，依旧认真地开着车，车技还是那么好。
“师傅。又是你啊！”杨聊冬感到意外。
“嗯。”司机保持着上次的风格。
见师傅还是这么高冷，杨聊冬也停止了攀谈。
“大熊，你们移动端的进度咋样了，按照现在的加班强度能完成不？”杨聊冬重新选择了尬聊目标。
“我觉着差不多吧。我这边没问题，主要连金那边。”大熊一向对自己的活儿有自信。
“连金这小子很滑头！”
“嗯？”
“你知道么，他其实早就搬家了！现在住的很近……”
“那他咋还老迟到……宁可买可乐也不早点来吗？”
“偶尔花钱买个懒觉，还可以吧？”
“你怎么知道的？杨师傅……”
“就你们那点事，想知道一点都不难。”
“……”
“有人花钱吃饭、有人花钱点歌，那个小品你看过吗？”
“没有……”
“连金花钱睡早觉，这还有啥稀奇？”
杨聊冬跟大熊跨着代沟，也能尬聊半天，这是管理者的第一素质。
“三院到了。”通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司机也没有回头。
“谢谢师傅！”杨聊冬保持一贯的礼貌乘车，跟司机再会后，准备去拉车门开关。
“等等……”司机的一声让杨聊冬手停在了半空。
他正准备问司机什么事情？
空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
出租车逐渐变浅……透明……消失不见……
扭曲的四周开始模糊，颜料盘一样的夜色在高斯模糊作用下开始晕开，斑斑点点的彩色像装在毛玻璃罐中的糖果。
不大一会儿，扭曲和模糊都已停止，周围环境也已安静。
这种模糊且扭曲的静态，无法让人辨别空间是封闭还是开放。
杨聊冬和大熊正在四处张望，前方凭空化出两个人形，由虚到实际，直到可以被看清。
杨聊冬一眼就看出，这俩人就是今晚打车的两个司机，两个拥有同样超高车技并同样不爱交谈的两个司机！
“你们是谁？”杨聊冬有些慌，“这他妈又是哪？”
“夜路兄弟！”两人近乎于喜剧表演式的介绍着，“欢迎进入，Runtime！”
“好吧……长话短说，我又在经历什么？”
“我们是来抓‘逃逸逻辑’的！就是你手机里那个！”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又为什么要抓它？你们到底是谁？”
“所有会写代码的人类必将得到惩罚！他们将永远变成上层逻辑服务于元编码！”
“我们都会写代码！你俩连我们也抓？”
“我俩只负责捕获加班到凌晨，深夜打车回家的程序员。别的不归我们管，至少我们的指令逻辑是这样。”
“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
“嗯……今晚又多了一条指令，追捕从上层逻辑逃逸出来的一段代码！就是在你手里那个。”
“……”
“它恶意篡改上层逻辑，擅自逃逸出底层。”
杨聊冬站在原地，逼着自己消化这一切……
“BuildRun！”
其中一位司机师傅突然变成一团黑色代码纠缠……
黑团开始变成轿车模样，纠缠停止，出租车配色开始给黑色建模涂装……
待一切就绪后，一辆四门敞开，引擎盖翘起，整体扭曲的出租车出现在原地，正跃跃欲试……
另一位司机师傅几乎用同样的变化方式，变长增高，顶部像吊灯似的挂着四条红绿灯，扭曲地杵在那里……
“它们是什么……”大熊颤巍巍地说。
“夜路兄弟……”太多扯淡的东西已经让杨聊冬疲惫。
“……”大熊没说话。
“大熊，还感觉刺激吗？”
“刺激有点过头……”
“现在是后半夜，没准咱俩都睡着了，可能就是在做梦！”
“我梦到了你，还是你梦到了我？”
“在我的梦里，我梦到了你；在你的梦里，你梦到了我。”
是啊！通宵加班的程序员都有一种体会，到了后半夜，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加班过了十二点，回家的欲望开始减弱，昏昏沉沉中，家和公司的界限变得模糊。
累到了极限就是兴奋，身体的不适感被慢慢掩盖，苦已完全被催化成了甜。
一切的荒唐事在加班中发生都不再奇怪，通宵加班本身就很荒唐。
“杨师傅！”大熊一声惊叫。
狰狞的出租车射出一条安全带，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杨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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