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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夷入中原恥

    古今之天下者,華也。夷狄者,亂華也。自古華夷混交,我先祖篳路藍縷乃爭有生機,自河南開擴由致於今也。今華夷皆能相安,此我朝之德政是也。但德政美矣大矣,然亦有患,不可忽也。其先犬戎之亡西周,夷狄之亂諸夏,五胡之亂中原,契丹、女真襲擾中夏,此雖有夷患無傷其大局是矣。然趙宋無能,除宋太祖趙匡胤以下,皆酒囊飯袋之輩,稍有可取者,惟太祖一人而已。其靖康之舊事,每覽宋史,恨不得以族趙氏。若吾生於趙宋之際,必弒君而重立天下,自古無能之朝廷者,無出其趙氏左右。趙氏迄亡,蒙元以入天下,此誠我族千古以來未有之恥也。縱亦六朝之時,最甚者不過南北相立,向無所據天下是也。惟趙宋首開其風,以致夷狄欺我。

    五代石敬瑭雖獻幽雲十六州,遼夷由據山川之利,此地利已失。趙宋先天之所不能,惟所存者,乃於天道人和。天道幽冥,不可追及,然人和何不所求?其無骨氣之甚矣。西漢高祖征匈奴,由困白登以和婚止,漢家上下無不視其從古未有之大恥,至武帝時一血前恥,宋人竟無知恥之心,而一再而再跪膝相讓,以昨日割一城,今日又復之,割無再割,國不將國,趙宋之君臣竟無能於此,千古之未见其是也。縱司馬氏之失天下,尚無此態,又何況趙氏於後安不鑒乎?趙宋以恥興而以恥亡,此所谓“君自以始,必以此終”,誠趙宋一朝是矣。胡元卒滅於趙氏,因立中原,但無道甚矣。其先天殺戮過重,又治術過寬,由未至其百年者耳!此雖為夷患,不得不可言此天意乎。此人道也。古曰:“胡無百年之運。”終胡元一代,其九十八年是也。後我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重整山河,以振我大漢天聲,由興三百年。然漢室卑弱,李自成、張獻忠及南明諸帝皆無能之輩,於是,又落於滿夷之手,盡陷二百七十六年,此夷狄之患至極至烈,從古之未能見也。賴天幸我族,漢血不滅,乃然有今日。蒙古、女真之亡我天下,此誠千古之國耻是矣。每讀《宋史》、《南明史》,便生無名之火,幸余血壓不高,稍有其控,不致血湧於肺海使傷。若世人自詡能靜者、其低血壓者,可讀此二史,此治病之良方,必可使人痊愈而心氣澎湃。

    女真滿清者,余雖不恥,但能據我天下三百年,不得不論其能也。當時之際,努爾哈赤首反,繼皇太極、多爾袞之力由主中原,此亂華之始也。我中夏曆古從無此等之大禍,甚日寇亦不能與相比,清夷之酷虐實古今之未能見,有甚於五胡、突厥、吐蕃、契丹、女真、黨項之十倍百倍者也。今有漢人而慕清夷者,實不知其何人也。司空圖詩曰:“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湟隔斷意向春。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讀來,令人感慨不已。蓋國之興亡,文明為先,若無文化,其國其族焉存?我族於此,天幸人幸者乎。願我族再無夷狄之亂我中原者,再無有失天下事者,此我今人之相許而後人宜相守也。所謂“事不可再三”,若再失天下於夷狄,我族縱傾黃河長江之水,亦不能再洗其恥矣。此恥,當以萬世而記之。此恥當永載史冊,不可失也。我華夏之千秋,宜所恥而鑒也。若以此,必再無夷狄之患而入中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