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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日記所記言

    自作日記以來,有所會得皆記之,即觀,能改者少而變本加厲者多。是謂人言失而心術不正也。余文墨之間,自以為有所超人一等者,實則一常人耳!論曰職事、追求、家庭等一切諸事,無不非心之所愿也。世人曰:“為人之一生者,少能寬心舒意,多是顛沛流離而自苦也。”誠是言,自古受苦難多,而為人者,不過也亦渴求境遇稍好而已。余越是知世便越是愚鈍,與人言不知其真假,與人論不知其世情,誠我乃天下之最愚笨之人也。

    夫論昔之未讀書,由致今之苦,更後而知錯,竟所不能改,甚今猶可言,其無用是也。近一兩年來,怨天尤人,或由怨父母,或怨親友,或怨己而推世之惡,此有鬱心在身,安得其暢快是乎?斯今日之為此,乃讀日記之所感也。人之所能制己者少,反自掩飾者多,余雖不以此,但若以阿娘之所言,“思而不行,其何乎?行之歧而前景莫能與知?以何如?”更是苦惱萬分。尤常與父母爭論於婚事,二老因世以流民視我,是其言:“讀書之猶何?何有此類之思想,當初應不讓讀書,則何至於今乎?”余默然而不能語。

    蓋讀書之人,大多持德也。古之人亦如此,今之人何乎?吾未有見讀書人自欺欺人而聘殘花敗柳者是也。吾縱一世而孤,亦絕不令無德之女入我門庭。父母心是為我,然不知我所求也。雖有所知之,不過強軟使我接受。能有遇見者,其自是為我之幸。如非,亦可聘之。父母出言之於我,皆曰:“今天下之聘女,而大多所不顧貞潔,汝之所求嚴人之甚也。”余由是聞,對婚姻而絕望矣。余不孝子也。此刻記之似眼前耳!

    父母之慮子女之婚姻,實古今之常事也。我何所不知乎?

    然古人守禮法,今人仿若禽獸也。余之所目見於世者,誠今之最為甚也。我四川以認私生子之權益,誠千古之笑柄是矣。自古以來,有其事乎?惟今有也。是之所以余畏女也。而恐婚也。蓋今人之無德甚焉!余尚君子之道而恪守禮法,故使我婚姻難也。余不孝子也。有負父母之意也。即婚事外,及其職事見也。然此二事皆不易也。既余婚戀熄心,應專求於職事,此正道也。但以今見,其職事難而我受世不堪,有所而自欺欺人是也。自昨日後,便不在從事,今居寢室而明日走,而不知可處何方?蓋明日又是宿酒店而已。既余已出家,而言年關乃歸,是今半年之期,應自是為之也。

    此念想之如此,而觀日記之所述者,多也。但多不行也。今無事又讀日記,莫能成一也。惟之能成者,不過寫日記已成習慣。不作,則心底難受。縱一時之不能作,亦後補也。或此一兩年來,稍有所就者,不過此日記也。便此一日而一日而記之,或我一生於此書也。余以為行世之能,惟祗識字而已,別無它用。或以此作,能察余心,能抒余恨,則與世所能相和也。是乎《江渝記事》不切書實,因題為《劉誠書日記》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