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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 章 力战而竭

    雁门关,城主府。

    一间偏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谁再喊?”

    只见房间内一少年猛然惊醒,环顾四周,空荡荡毫无一人。

    停顿片刻,少年见自己只穿了内衣,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走下床,拿起外衣一摸,一件硬邦邦的东西一下被攥在了手里,少年紧张的表情立马得到缓解。

    打开房门,只见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害的少年又赶紧闭上眼睛,舒缓片刻。

    眼见四下无人,少年准备走出大门,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一位婢女走了进来,见到少年后,大为震惊,急忙问候道:“元公子,您终于醒来了!”

    没错,此少年正式昏睡许久的元初。

    听到女子喊自己元公子,元初也是相当好奇,问道:“元公子,你说的是我吗?”

    婢女回道:“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元初急忙问出心中疑惑。

    婢女微微抬眼看了一下元初,似乎是有些惊疑,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回答了元初的问题道:“这里是城主府,您是我们城主大人特意安排的,让奴婢一定要好生照料。”

    说道照料二字,这婢女的脸上露出些许红晕。

    兰陵王着急赶路,一路走来都没有给元初擦洗过,元初现在能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多亏了婢女这一天一夜的照顾,并未元初擦洗了身上的血污,换了干净的内衣。

    “多谢姐姐的照顾,请问你们城主是谁?”元初感谢后问道。

    “我们城主是高将军。”婢女回道。

    听到高将军,元初以为是高长恭,心里也就踏实了。

    “元公子,您刚醒来,还是多在屋子里歇息,我去给您取些早点过来。”婢女说道。

    一说到早点,元初还真感觉到饿了,就说道:“那有劳姐姐了!”

    “奴婢速去速回!”婢女说完就转身欲走。

    “姐姐,你们高将军现在在哪里?”元初在背后问道。

    婢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出城打仗去了。”

    “出城打仗?”元初疑问道,难道周国又出兵攻打齐国了。

    见元初满脸疑惑,婢女补充道:“对呀!突厥人都在城外叫嚣了好长时间了,希望这次城主可以把他们全部赶跑。”

    “突厥人又来了?”元初惊讶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突厥人?”

    “这里是雁门关,城北都是突厥人,他们经常来烧杀抢掠,很坏!”婢女说道,显然对突厥人印象非常不好。

    “雁门关,我怎么会在这里?”元初喃喃道。

    元初这喃喃自语,让婢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她刚才说过是他们城主带他来这里的,眼前少年怎么又问。

    想了想,还是回想不出来什么,觉得应该是高长恭把他带来的,随即也不再多想,忽见女子还站在那里,元初急忙道:“姐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婢女离开后,元初准备回房间,莫名的又想到惊醒时识海中出现的那一声怒吼,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越想越觉得是高长恭的声音,联想到高长恭出城打仗去了。

    突然元初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紧张,似乎感觉到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回到屋子内,元初是坐立不安,总感觉不对劲,难消心悸,又想到当年在玉门关外遇到的阿史那大逻便和阿史那思摩,最终他决定出城去看看。

    阿史那思摩望着已经浑身浴血的兰陵王,不免心中有些佩服,受此重伤还坚持不退,血战到底,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但当他看到兰陵王那张绝世容颜后,更是震惊不已,以前他只是听说过兰陵王的美男子声誉,心中还略有不服,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突厥第一美男子,不比汉人鲜卑人长相差。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兰陵王果然无与伦比。

    高长恭的怒吼也吸引的木杆可汗探出头来,他望着狼狈不堪的兰陵王,心中大为畅快,当看清高长恭的面容后,不由得啧啧赞叹道:“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随即开口道:“兰陵王,果然人如其名,似玉如……花,哈哈!”木杆可汗嘲讽道。

    这么形容一名男子,自然引的周围人起哄同笑。

    望着突厥人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嘴脸,高长恭平复心情,将座下战马的重甲也卸去,怒吼道:“木杆小儿,今日我便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八百百保鲜卑。”

    语落,只见高长恭胯下战马猛然冲向木杆可汗。

    “快拦住他,快!”木杆可汗急忙胶道。

    最先迎上去的是阿史那思摩,他离得最近。只不过高长恭显然不想与他纠缠,稍转马头,便将其甩在身后,目标直指木杆可汗。

    保护在木杆可汗前面的突厥士兵虽然没有躲开,但看到浑身浴血的兰陵王不马儿都由自主的后退,一旁的阿史那大逻便催促道:“上,快挡住他。”自己却不愿先出头。

    眼见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木杆可汗大怒道:“后退者,死!”说完抽出佩刀,将自己前面的士兵一刀砍于马下。

    周边士兵顿时大惊,看来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前进战死还能得到抚恤金。

    受惊的士兵顿时变得不怕死了,后面催前面,前面催更前面,一一匹匹战马如脱缰般冲向兰陵王。

    高长恭此时已经被愤怒控制了心神,他见人就杀,只要挡在前面的统统都要杀掉。

    随着二十几名突厥士兵的倒地,高长恭身上又多了些许新伤,但他好似毫无察觉,只顾杀人,若如此下去恐怕还没杀到木杆可汗前面血都流干了。

    阿史那大逻便和阿史那他库都掠阵旁边,也不出手,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兰陵王大杀特杀,那些士兵的生命好似和他们毫无干系。躲在人后的木杆可汗不停的催促士兵上前一定要杀了兰陵王,当然如果能生擒那就更好了。

    阿史那思摩手中紧握角弓,眼睛仅仅盯着兰陵王的背影他在犹豫要不要一箭结果了兰陵王的性命。

    现在他杀兰陵王很简单,但后果他又不得不考虑一二。

    兰陵王身为当今齐主的堂哥,声名显赫,宗亲之首,万一日后齐国皇帝要为兰陵王报仇,以木杆可汗父子之性情,有可能会拿他当替罪羊。

    思索再三,阿史那思摩准备放下弓箭,可这时阿史那大逻便却刚好看向这边,这让阿史那思摩心中一紧,骑虎难下。

    好在这时,阿史那思摩灵光乍现,之间他右手指一松,箭矢瞬间激射而出,目标直奔兰陵王。

    正在奋勇杀敌的兰陵王对背后的暗箭根本毫无防备,在他挥刀看向左侧士兵时,那极速而来的暗箭刚好从他头顶上的发髻中穿过,将发带字扯而断,兰陵王的头发瞬间披散下来。

    这披头散发的形象,顿时让兰陵王好似换了一个一般,没有了英姿飒爽,再加上浑身血污,倒像是一个颠倒之人。

    这形象让前来厮杀的突厥士兵都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兰陵王摸了一下披散的头发,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发出一声嘶吼,又疯狂的砍杀眼前来人。

    阿史那大逻便看到兰陵王如此模样,不由得开心的笑起来,并对阿史那思摩竖起大拇指,真是正合他意。

    阿史那思摩点头示意一下,便迅速混入人群。

    随意兰陵王的疯狂输出,他座下战马已经也是伤痕累累,两个鼻孔大气如注。就在兰陵王还想加把劲之时,座下战马突然跪了下来,任由兰陵王如何使唤,它已经站不起来了。

    看到兰陵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围在周围的人顿时都变成了饿狼争先恐后的扑向高长恭。

    阿史那大逻便,阿史那他库甚至木杆可汗都要亲自出手了,眼看空间越来越窄,兰陵王心一横,跳下马背,用手轻抚一下马儿额头,突然一个跳跃就杀向最近的一名突厥士兵。

    这名突厥士兵跑的最快,本想着能捡个大漏,却不想连人带马都被兰陵王砍翻在地。

    这一下,让原本疯狂的突厥士兵冷静了下来,没想到就算没有了战马,兰陵王依然如此强悍。

    一时间勒马嘶鸣声不断,突厥士兵都想止住脚步,不想先送人头。

    但已冲出的马蹄哪能说停就停,一时间前面的人不少被后面的人撞下了马。

    这些掉落在地上的人直面兰陵王,一个个虽然吓得身体有些发抖,但他们又不能后退,更不能逃跑。

    “你们快上呀!”阿史那大逻便挤出人群吼道。

    这些士兵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一起动手,他们迅速将兰陵王围起来。

    率先动手的是位于兰陵王身后的突厥士兵,毕竟这里出招最为隐蔽。

    高长恭一个躲闪,让过此人,然后趁机攻向旁边的士兵,那士兵被突然其来的攻击吓得愣了一下,好在他身经百战,硬生生的侧身躲过一击。

    但兰陵王岂会让他活命,手腕一抖,刀刃向外斜撩而上,一刀就划破了士兵的胸膛。

    紧接着兰陵王一个转身侧后踢,又将一名扑杀而来的士兵踹飞回去。等那士兵落地之时,兰陵王高高跃起的脚底跟随而来,重重的才在士兵的胸膛,那士兵顿时口吐鲜血,顷刻间断了气息。

    后面紧跟杀来的士兵被兰陵王突然一个回头,携带血红的眼神吓得停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行,一个个哆哆嗦嗦。

    高长恭脚下再次用力踩了一下脚下士兵,然后借力后蹬飞扑向眼前人。

    停下的士兵,见高长恭杀来,也顾不得害怕了,纷纷举刀迎杀而上。但纵使这些人使劲全力,最终一个个还是倒在了兰陵王的刀下。

    “你们,所有人立刻下马,擒杀兰陵王!”阿史那大逻便命令身边的士兵。

    少主子命令,旁边士兵莫敢不从,纷纷下马冲向兰陵王。

    一阵厮杀过后。高长恭身旁已经躺下几十具尸体,但他此时也因消耗过大,失血过多,摇摇欲坠。

    见此时机阿史那大逻便想上却又不敢,就在犹豫间被阿史那他库抢了先,

    阿史那他库骑马来到兰陵王面前道:“放下武器可以饶你不死。”

    兰陵王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已经卷刃的刀口朝向阿史那他库。

    “找死!”阿史那他库怒道,随即就要策马冲向高长恭。

    “慢着!”不知何时,木杆可汗已经来到战场前沿,开口阻止道。

    阿史那紧急勒停战马,不解的望向木杆可汗。

    木杆可汗轻笑一声道:“留下活口,带回郁斤山,也让我们突厥的娘们儿玩一下中原第一美男,哈哈!”

    是个男人哪能受到如此羞辱,兰陵王听闻木杆可汗之语,怒由心生,持刀就冲向木杆可汗。

    阿史那他库大惊,急忙纵马追赶。

    高长恭一个跳跃就到木杆可汗前面,在一个跃起对着木杆可汗的头颅狠狠劈下。

    当高长恭第一跃到木杆可汗前面时,木杆可汗就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胯子战马都感受到高长恭的杀意不由得后退,当高长恭第二次跃起准备手起刀落时,木杆可汗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腿就准备跑路,木杆可汗由于战马的突然惊恐之举,一个不防备重重从马上掉了下来。

    不过这一摔,却是让高长恭的刀落了空。

    只见高长恭又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欲补刀,就在这时,一柄长剑伸了出来,挡住了高长恭的刀口。

    高长恭怒目而视,却见来人正是那暗箭伤人的男子,但他高长恭却没有想着报一箭之仇,而是刀锋一转,就欲再次砍向跌落在地的木杆可汗。

    阿史那思摩自然不能让兰陵王得逞,紧跟其后,再次出手拦住了兰陵王的刀。

    高长恭再次收手,虚晃一招作势欲与阿史那思摩拼杀,但马上招式一变,再次攻向木杆可汗。

    可就在这时,阿史那他库骑着战马已经冲到兰陵王面前。一个俯身挥刀,就直奔兰陵王的头颅。

    而木杆可汗身边已经围满了士兵,眼见一招已经无法制敌,高长恭也不再坚持,收招就挡。

    只听“咚”的一声响,高长恭被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面。

    如此大好机会,阿史那大逻便立马就催马奔向兰陵王,阿史那他库也准备再次冲出擒杀兰陵王。

    就在这时,忽然周边的士兵变得凌乱起来,紧接着就听到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阿史那他库立即勒马而望,阿史那大逻便也发现周边情况异常,随即也停了下来,紧张的四下张望。

    木杆可汗站在地面,周边被骑兵所挡,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急忙喝问道:“怎么回事?”同时又急忙让人扶他上马。

    等木杆可汗刚坐上马背,就见一齐国将领,带领着人马已经冲杀过来,那气势丝毫不输兰陵王。

    木杆可汗都来不及问来将是谁,急忙命令身边人前去抵挡,自己则迅速调转马头,超一个方向跑去。

    木杆可汗一跑,他身边的近身亲卫也立马跟着跑。

    一时间,突厥人马分成两波,一按逃跑,一拨迎敌。

    阿史那大逻便见自己父亲跑了,略思片刻,也跟着跑了同时不忘叫上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本想建功立业,准备迎敌,却不想木杆可汗先跑了,现在自己的少主又叫自己一起走,他已经没得选了。

    两父子一跑,阿史那他库叹息一声,也不做抵抗,领着自己的亲卫也跟了上去。

    齐国将领一冲过突厥防线,立马命令周边士兵倒:“你们快在周边仔细寻找,我听到那怒吼声肯定的王爷的,切记已找人为主,不可恋战。”

    来将正式花木兰,她一路杀来,毫不恋战,只为最快速度找到兰陵王,好在高长恭的怒吼声给她提供了方向,为了尽快寻找到这里,花木兰又将人分为两种职责,一种专门负责拦截突厥士兵,挡开人流,一种跟随自己只管冲刺。

    躺在地上的兰陵王微微睁开眼,只感受到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当他再次听到厮杀声后,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嘶吼,只是他此时凌乱不堪的形象很难让齐国士兵辨认出他就是兰陵王。

    停顿片刻,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寻找木杆可汗他们的身影,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木杆可汗的儿子喊到快走。

    只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兰陵王思索间,一名突厥骑兵从背后向他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