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家
大法官施施然走了。临走前，叮嘱真之李想好了到他府上找他。
真之李带着琉璃向他们家——城西桥下的桥洞走去。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将真之李和琉璃的身影拉得老长。虽然没有赢得奖品，但琉璃获得了漂亮的宝石，真之李心里燃起了希望，所以他们的脚步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走到西区，他们看到一只脏兮兮的猫咪趴在街角，弱弱地叫着。花白的皮毛几乎看不出本色，粘糊糊的都打结了，唯有一双蓝色的眼眸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又是一只被抛弃了的伴生灵，因为没有经过泛生物智能进化，连带主人都沦落到最底层。当主人出现意外就成了流浪动物。
真之李走近猫咪。
或许是被欺负得多了，猫咪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琉璃飞着上前抱住了它，笑咯咯地又亲又吻。“阿真，我们收养它好不好？”琉璃说。
真之李有点为难地摇摇头——就自己这条件，能养活琉璃就够勉强了。
琉璃撅起小嘴，“没有主人，它会死的。”
“额……这样，我们帮它找个主人！”
真之李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被医生主人解剖了伴生灵的小女孩。带着琉璃向垃圾场走去。
“凯莉，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只小猫咪。虽然不如你原先的小狗，但洗洗干净也是很漂亮呢。你可以帮我照顾它么？”
垃圾桶边，凯莉噙着泪抱过了流浪猫，小心翼翼地抚摸亲吻着，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笑容：“谢谢你，真之李。”
垃圾场前面不远是占地几千平的菜市场，他的发小王大壮在这里做工。
“嗨，真之李！”菜市场门口一个骑猪少年远远地挥手，另一只手拎着半瓶酒和一大包卤菜。
真之李脸开心喊道：“王大壮，你也回来了，成绩咋样？”
王大壮双腿一夹，胯下的大花猪哼哧哼哧跑了过来，“我没过半就被淘汰了。”
圆圆的胖脸镶嵌着一对笑眯眯的小眼睛，身上的旧背心油腻腻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说起被淘汰，王大壮就像输了把游戏，一脸无所谓。
“你呢？”王大壮回来得晚，没看到颁奖场面。
真之李叹息着把比赛结果告诉了他。琉璃一脸气愤，叽叽喳喳地和王大壮诉说着遭遇的不公。她和王大壮以及他的伴生猪也算是发小，熟得很。
“王八蛋！”王大壮啐了一口唾沫，“那些人只会帮有钱人。”
不过小胖子心大得很，马上又开心起来，举着手里的半瓶酒说：“我老板今天为了安慰我，给了我大半瓶酒呢。我们回家喝酒去。”
他和真之李是邻居，两“家”的破帐篷紧挨着。
他们的“家”搭建在望津桥下。这是城里最长的一座跨河拱桥，桥下是大小不一的十二个桥洞，都被流浪汉和杂工占据着。
他们的帐篷是从东边数的第三个桥洞，不高不低，出入方便。通风、光线都不错。再加上朔望城四季如春，桥下的流津河潮汐稳定，所以他们的居住环境还算闲适。
当然，瘦弱的真之李能抢到这里，离不开王大壮和他那只生猛豚猪的保护。
真之李的帐篷里，摆好捡来的桌椅，摊开速食袋，卤菜的香味顿时飘荡开来。琉璃从角落里找出三个珍藏的一次性杯子。王大壮拧开酒瓶倒上。
有酒有菜，比过望巳节还隆重。
“干杯！”两人一灵举起酒杯，碰到一起，杯中猩红酒液荡漾。
一杯下去，真之李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好家伙，这是他长到十七岁的第三次喝酒。应该是好酒吧，听说度数越高酒越好。
再看琉璃，才喝了一口，辣的翅膀乱扑，面色酡红，小手抓起卤菜就往嘴里塞。王大壮指着她哈哈大笑。
真之李和王大壮边吃边喝，回忆着十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们想起，十七年前的望巳节那晚，他们刚从朔望后山的母巢里降生时，一个身边带着飞舞的精灵，一个跟着一头小花猪。同样的赤身裸体，同样的茫然失措，直到一副标准的制式新手装披在身上，听到了空灵的召唤声。
然后，不经意间挤在一起去评定处。
然后，又同样倒霉地被评定为第八等。
“谁规定，低等伴生者就得一辈子烂在底层。”真之李眼神迷离，喃喃道。
“对，谁他妈也没规定。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去伊甸园。”王大壮眼睛里充满血丝，咧嘴笑道：“想想，一个骑猪的战士出现在那些天之骄子们面前，他们会是啥表情？”
“他们的眼珠子会掉地上吧！”真之李笑了起来。
“对，掉地上，让爷当泡踩！哈哈哈……”
这时，琉璃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说自己吃饱了，要出去找猪猪玩。真之李头昏脑胀地挥挥手。
琉璃飞了出来，帐篷旁的大花猪正在呼呼酣睡。这头猪天赋异禀，就算随便吃垃圾都能长力气，所以王大壮养活这么大的狼抗货反倒全无生活压力。琉璃很羡慕它的这种天赋，自己的食量再小，也给阿真增加了负担呢。
琉璃踹醒了花猪，一屁股坐了上去，“猪猪，出发！”
花猪嗷嗷跑出了桥洞。明明是只猪，却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它被琉璃从小欺负惯了，最怕她挠自己的耳朵眼，所以跑起来又稳又快，卖力且讨好。
夜风扑面，琉璃仰望着夜空中仿佛近在咫尺的银白色天体，从怀中小兜里掏出大法官送的那块宝石。举起来，迎着月色看去，更加璀璨。
琉璃嗅了嗅，香香的。虽然大法官说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这股甜香着实强烈地吸引了她。
她舔了舔，又舔了舔，小舌头一卷，咕咚进了喉咙。
琉璃被噎得捶胸蹬腿。身下的花猪以为嫌慢，愈发卖力疾驰。
“咳咳，慢、慢点，猪猪。”琉璃揪住花猪的耳朵，急忙喊。
终于咽下去了。
真之李带着琉璃向他们家——城西桥下的桥洞走去。
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将真之李和琉璃的身影拉得老长。虽然没有赢得奖品，但琉璃获得了漂亮的宝石，真之李心里燃起了希望，所以他们的脚步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走到西区，他们看到一只脏兮兮的猫咪趴在街角，弱弱地叫着。花白的皮毛几乎看不出本色，粘糊糊的都打结了，唯有一双蓝色的眼眸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又是一只被抛弃了的伴生灵，因为没有经过泛生物智能进化，连带主人都沦落到最底层。当主人出现意外就成了流浪动物。
真之李走近猫咪。
或许是被欺负得多了，猫咪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琉璃飞着上前抱住了它，笑咯咯地又亲又吻。“阿真，我们收养它好不好？”琉璃说。
真之李有点为难地摇摇头——就自己这条件，能养活琉璃就够勉强了。
琉璃撅起小嘴，“没有主人，它会死的。”
“额……这样，我们帮它找个主人！”
真之李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被医生主人解剖了伴生灵的小女孩。带着琉璃向垃圾场走去。
“凯莉，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只小猫咪。虽然不如你原先的小狗，但洗洗干净也是很漂亮呢。你可以帮我照顾它么？”
垃圾桶边，凯莉噙着泪抱过了流浪猫，小心翼翼地抚摸亲吻着，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笑容：“谢谢你，真之李。”
垃圾场前面不远是占地几千平的菜市场，他的发小王大壮在这里做工。
“嗨，真之李！”菜市场门口一个骑猪少年远远地挥手，另一只手拎着半瓶酒和一大包卤菜。
真之李脸开心喊道：“王大壮，你也回来了，成绩咋样？”
王大壮双腿一夹，胯下的大花猪哼哧哼哧跑了过来，“我没过半就被淘汰了。”
圆圆的胖脸镶嵌着一对笑眯眯的小眼睛，身上的旧背心油腻腻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说起被淘汰，王大壮就像输了把游戏，一脸无所谓。
“你呢？”王大壮回来得晚，没看到颁奖场面。
真之李叹息着把比赛结果告诉了他。琉璃一脸气愤，叽叽喳喳地和王大壮诉说着遭遇的不公。她和王大壮以及他的伴生猪也算是发小，熟得很。
“王八蛋！”王大壮啐了一口唾沫，“那些人只会帮有钱人。”
不过小胖子心大得很，马上又开心起来，举着手里的半瓶酒说：“我老板今天为了安慰我，给了我大半瓶酒呢。我们回家喝酒去。”
他和真之李是邻居，两“家”的破帐篷紧挨着。
他们的“家”搭建在望津桥下。这是城里最长的一座跨河拱桥，桥下是大小不一的十二个桥洞，都被流浪汉和杂工占据着。
他们的帐篷是从东边数的第三个桥洞，不高不低，出入方便。通风、光线都不错。再加上朔望城四季如春，桥下的流津河潮汐稳定，所以他们的居住环境还算闲适。
当然，瘦弱的真之李能抢到这里，离不开王大壮和他那只生猛豚猪的保护。
真之李的帐篷里，摆好捡来的桌椅，摊开速食袋，卤菜的香味顿时飘荡开来。琉璃从角落里找出三个珍藏的一次性杯子。王大壮拧开酒瓶倒上。
有酒有菜，比过望巳节还隆重。
“干杯！”两人一灵举起酒杯，碰到一起，杯中猩红酒液荡漾。
一杯下去，真之李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好家伙，这是他长到十七岁的第三次喝酒。应该是好酒吧，听说度数越高酒越好。
再看琉璃，才喝了一口，辣的翅膀乱扑，面色酡红，小手抓起卤菜就往嘴里塞。王大壮指着她哈哈大笑。
真之李和王大壮边吃边喝，回忆着十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们想起，十七年前的望巳节那晚，他们刚从朔望后山的母巢里降生时，一个身边带着飞舞的精灵，一个跟着一头小花猪。同样的赤身裸体，同样的茫然失措，直到一副标准的制式新手装披在身上，听到了空灵的召唤声。
然后，不经意间挤在一起去评定处。
然后，又同样倒霉地被评定为第八等。
“谁规定，低等伴生者就得一辈子烂在底层。”真之李眼神迷离，喃喃道。
“对，谁他妈也没规定。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去伊甸园。”王大壮眼睛里充满血丝，咧嘴笑道：“想想，一个骑猪的战士出现在那些天之骄子们面前，他们会是啥表情？”
“他们的眼珠子会掉地上吧！”真之李笑了起来。
“对，掉地上，让爷当泡踩！哈哈哈……”
这时，琉璃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说自己吃饱了，要出去找猪猪玩。真之李头昏脑胀地挥挥手。
琉璃飞了出来，帐篷旁的大花猪正在呼呼酣睡。这头猪天赋异禀，就算随便吃垃圾都能长力气，所以王大壮养活这么大的狼抗货反倒全无生活压力。琉璃很羡慕它的这种天赋，自己的食量再小，也给阿真增加了负担呢。
琉璃踹醒了花猪，一屁股坐了上去，“猪猪，出发！”
花猪嗷嗷跑出了桥洞。明明是只猪，却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它被琉璃从小欺负惯了，最怕她挠自己的耳朵眼，所以跑起来又稳又快，卖力且讨好。
夜风扑面，琉璃仰望着夜空中仿佛近在咫尺的银白色天体，从怀中小兜里掏出大法官送的那块宝石。举起来，迎着月色看去，更加璀璨。
琉璃嗅了嗅，香香的。虽然大法官说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这股甜香着实强烈地吸引了她。
她舔了舔，又舔了舔，小舌头一卷，咕咚进了喉咙。
琉璃被噎得捶胸蹬腿。身下的花猪以为嫌慢，愈发卖力疾驰。
“咳咳，慢、慢点，猪猪。”琉璃揪住花猪的耳朵，急忙喊。
终于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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