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光奏鸣曲
工蚁顺着木椅的椅背向上爬，它仰望到高处的顶端，那是两座融入在夜色中的黑色高山。
同它曾见过的不同，这是一左一右相隔着一段距离的孤峰，而且两个峰顶都是温润的圆弧形。
工蚁决定爬到最上方，它先停下来晃动了几下触角校准方向后，又继续行进。
它必须找到自己的蚁群，它因为一块丢弃在角落里的硬糖，而落了单。
男人正坐在这把木椅上，看着一本白色封皮却没有名字和作者的书。
路灯洒下的光，被一簇一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成了斑驳的光晕，零落在了他的身上和手里捧着的书中。
他翻了一页，新的内容迎来了新的生命，工蚁登顶后掉进了男人的书本的间隙里。
它原以为翻过圆弧的高山后，是另一座高山，没想到却是一处陡峭悬崖和深谷。
工蚁在书缝中越慌张越难以爬上去，它不断地尝试着，摔下去，再爬上来，摔下去，再爬上来，摔下去，再爬上来。
它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男人观察着它，心中有些期待它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忽而，柔和醉人的晚风拂过，吹起了男人略长的鬓角，工蚁敏锐的触角察觉到了，其实它一直想逃脱的这条狭窄的缝隙的两头是空旷的。
它迅速的做出了判断，果断放弃了难以逾越的高坡，选择了爬向缝隙的尽头。
不过很快它就又被一堵长着螺旋花纹有些发白的墙挡住了脚步。
它调整着触角小心翼翼的去试探那堵墙，上面附着的一丝甜蜜的味道吸引了它，工蚁顺着墙爬了上去，又开始找发出甜味的食物在哪里。
墙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它感到自己极速的下落着，它用六条细肢紧紧抓牢在墙面上，在快要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墙突然停止了一切运动。
工蚁这才感觉到那堵墙稳稳的矗立在了地面上，它立刻离开了墙，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蚁群停滞在了不远处的水坑前，工蚁趁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它对着排头兵扭动了几下触角，将那块硬糖的位置传达给了伙伴们。
浩荡的队伍绕过水坑，立刻又排成了长长的一字型，向目标进发着。
“您好，凌川教授。”是一个女人的清亮的声音。
一双黑亮的女士皮鞋首先出现在了正俯身与工蚁道别的凌川的眼前。
它被擦拭的一尘不染，他甚至能在灯光下，看到皮子上那属于动物身上才有的纹路。
这是直接将整皮张剥离下来后，再根据鞋形和尺码做出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双鞋。
它让凌川想起了曾经写过的一篇专栏文章，关于一个制鞋世家的陨落，他在收集材料时见到了那个家族剩下的唯一一个活着的人，她被非常严重的皮肤病折磨着。
人们都说他们是被大自然和神灵诅咒的人，所以要遭受同他们虐杀的动物一样的罪孽。
她全身干裂毫无水分的皮一点点掉落着，裸露出的失去保护层的肌肉发红发炎，她的生命因为感染进入了倒计时。
当凌川问她如何捕杀和制作皮具时，她原本奄奄一息的样子突然消失，如同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又如同回光返照。
她的双眼冒着疯癫的绿光，死死的抓住他，详细的说了一遍那个令人发指的过程。
那时，凌川再一次见识到了来自于人类的残暴和贪婪。
他直起身，将抱在怀里的书放在身旁，站起来问道：“您是哪位？”
这是个40岁左右的女人，长相非常普通，没有任何特点，就像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某一个陌生人。
女人说道：“我是世界之窗专栏的主编。”
他对她没有印象，或者说他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凌川倒是知道，他一直撰稿的专栏，是有一个女主编，他只是在很多年前，同她通过一次电话。
“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川问道。
女人微微笑了笑，说：“来找您，是想请您与我一起去杂志社，商讨下一步撰稿的事宜。”
凌川盯着女人看了几秒后，说：“你并不是这个专栏的主编。”
女人依然是那种浅浅的笑意，在凌川看起来，更像是旧年间商场里的塑料模特，她只是说：“我是。”
凌川也并有给她任何余地，也继续说：“我说你不是。”
“您什么意思？”女人虽然笑着，却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世纪之窗专栏的主编早就已经去世很多年，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也是收到她得了绝症的消息。”
“还有，我的稿件一般都是直接采用，不需要审核和商讨。”凌川眼神犀利的盯着女人，说。
女人反问道：“所以，您要怎么样？”
凌川只觉得很可笑，他也反问道：“什么怎么样？这话是我来问你，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破绽和漏洞百出的谎话来试探我?”
石围栏上雕着的荷花，被张文歌用手中的钥匙不知画了多少遍。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成器抱怨着：“成处，他又不是什么重要证人，或者大人物。”
“我每天跟着屁股后面保护他，这倒是为了什么啊。”
成器也没有多说什么：“废什么话，这是命令。”
张文歌还是忍不住说道：“从他被刺伤住院到今天，我已经保护了他33天，他早就痊愈了。”
“而且，他的身手也不差，自己完全可以应对危险，要不明天就把我调回去吧。”
“成处，主要是后天还有表彰大会。”
成器哼笑了两声：“哼哼，就知道你小子绝对不会耽误这个事儿，明天回来吧。”
张文歌高兴的说道：“嘿，太好了，谢谢您嘞，成处。”
“表彰了，就是好同志，就更要积极努力的工作，所以还得再回去，陪着凌教授。”结果，成器继续说道。
张文歌顿了一下，吐槽着：“啊，成处，饶了我吧。”
“再派郭齐来吧，我觉得他俩能聊到一起去，都和神仙是的。”
电话那头的成器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小张，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对其他人都放心，现在。”
突然，张文歌不等成器说完，他看向了凌川的方向后，就急忙挂了电话：“成处，有情况，回头聊。”
凌川搜寻着张文歌的身影，同时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他的另一部安全防护手机的号码：“张文歌，快来。”
“我马上过来。”张文歌接起凌川的电话回应道。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张文歌要过来，而感到害怕。
她反而是环顾着四周，然后盯着凌川轻笑道：“凌川教授，夜晚的湖江大学独有它的另一番美景，不是吗？”
环校园的公路旁，每间隔着两米就有一棵耸立的白杨树，它们即便是在夜幕中，也要挺着胸膛，昂扬着头。
无暇洁白的月光倒映在凤鸣河中，银光粼粼，仿佛夜空坠入。
骑着单车的几个男生，他们穿着简单却明亮的短袖T恤和运动裤，唱着诉说着懵懂情愫的歌曲，踏着有力的律动，向更远方向奔赴，那里有灯塔闪烁着。
站在校园商店门口灯光下的两个女生吃着甜品，相互附耳说着属于她们的悄悄话，淡淡的红霞总是浮现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
他在这个女人的笑容里看到了一股极寒，心下一沉喝道：“你要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更像是从地狱而来，她说：“这么美丽的校园，这漫天的灿烂繁星，我们不应该给它添上一笔浓重的红色吗！”
“听闻凌川教授对绘画也很擅长，您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符合我所形容的画面。”
凌川看得出来她不是开玩笑，他说：“我要怎么做？”
女人说道：“很简单，请您安静的跟我们离开，不要让那个安全防护处的安全员影响我的判断，您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这时，张文歌已经疾步跑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凌川的身前，先是警惕的瞪了一眼女人，然后回身问道：“凌教授，你没事吧。”
凌川越过张文歌的肩膀，看到女人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女士请您说出电子身份证编号。”张文歌严肃的对女人说道。
女人也非常配合，还是带着她那冰冷的笑容礼貌的说：“9011873。”
张文歌将编号输入光反应手表调出的查询界面后，很快就显示出了女人的信息：“新视觉传媒集团执行董事，汤离。”
女人点点头说道：“正是。”
张文歌还要继续再问，却被凌川阻止了：“张科长，这位是我撰稿的专栏的主编，今天来找我是为了筹备新稿件的事情。”
“好。”
“既然这样，我随凌教授一起去吧。”张文歌接着说道。
凌川立刻说道：“不必了！”
“额，我的意思是，这是私人工作，而且汤主编有车，接送我。”
“您大可不必，还要开车继续监视我，这只会让我更加对你们反感，张科长。”
张文歌听出了凌川话里传达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行，那我把你的车送回你家。”
“我们安全防护处，不负责对您的车进行保护。”
说完，凌川和汤离向他们的车走了过去，转身时的张文歌突然叫住他问道：“凌教授，您治疗哮喘的药拿了吗？”
凌川一愣，然后拍了拍裤子口袋，说道：“拿着了。”
张文歌笑着说：“这是保命的东西，必须随身携带。”
一旁的汤离问道：“凌教授有哮喘？”
凌川说：“是。”
他继续问了一句：“你，或者你们到底找我做什么？你们又是谁？”
汤离耸了耸肩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老板找您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要找到您真的很难。”
凌川没有说话，他心中问：老板？新视觉传媒的老板吗？还是另有其人？
走到后车门旁，汤离说道：“请。”
凌川没有进去，他看着她问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我只要跟你上了车，你就不会做什么。”
汤离微笑道：“我可以保证，但是无法拿出什么证明。”
“不过，您若是不上车，那我一定会做什么。”
凌川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坐进了车后座里。
就在此刻，凤鸣河对岸的古老钟楼上响起了一阵诡秘的钢琴乐曲声，那是贝多芬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月光奏鸣曲。
当第一个重音落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随之而来的响彻了整个瞭望市的夜空。
那只冲入河中的巨大火球在半空中炸裂，仿佛绚烂烟花的绽放。
只是，那飞旋而来的并不是烟花的碎星，而是有一块汽车的车门，它重重的砸在了凌川坐的车的后尾上。
他和躲避在车门后的汤离一同看了过去，只一眼，凌川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车后座。
汤离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凌川一言不发，猛地回头瞪着她，那眼神已经告诉她：你再不放手，我就杀了你。
汤离骤然松开手，凌川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河边石围栏，熊熊的火光中，漂浮在河面上的是他的支离破碎的车，而张文歌在爆炸时就坐在里面！
同它曾见过的不同，这是一左一右相隔着一段距离的孤峰，而且两个峰顶都是温润的圆弧形。
工蚁决定爬到最上方，它先停下来晃动了几下触角校准方向后，又继续行进。
它必须找到自己的蚁群，它因为一块丢弃在角落里的硬糖，而落了单。
男人正坐在这把木椅上，看着一本白色封皮却没有名字和作者的书。
路灯洒下的光，被一簇一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成了斑驳的光晕，零落在了他的身上和手里捧着的书中。
他翻了一页，新的内容迎来了新的生命，工蚁登顶后掉进了男人的书本的间隙里。
它原以为翻过圆弧的高山后，是另一座高山，没想到却是一处陡峭悬崖和深谷。
工蚁在书缝中越慌张越难以爬上去，它不断地尝试着，摔下去，再爬上来，摔下去，再爬上来，摔下去，再爬上来。
它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男人观察着它，心中有些期待它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忽而，柔和醉人的晚风拂过，吹起了男人略长的鬓角，工蚁敏锐的触角察觉到了，其实它一直想逃脱的这条狭窄的缝隙的两头是空旷的。
它迅速的做出了判断，果断放弃了难以逾越的高坡，选择了爬向缝隙的尽头。
不过很快它就又被一堵长着螺旋花纹有些发白的墙挡住了脚步。
它调整着触角小心翼翼的去试探那堵墙，上面附着的一丝甜蜜的味道吸引了它，工蚁顺着墙爬了上去，又开始找发出甜味的食物在哪里。
墙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它感到自己极速的下落着，它用六条细肢紧紧抓牢在墙面上，在快要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墙突然停止了一切运动。
工蚁这才感觉到那堵墙稳稳的矗立在了地面上，它立刻离开了墙，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蚁群停滞在了不远处的水坑前，工蚁趁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它对着排头兵扭动了几下触角，将那块硬糖的位置传达给了伙伴们。
浩荡的队伍绕过水坑，立刻又排成了长长的一字型，向目标进发着。
“您好，凌川教授。”是一个女人的清亮的声音。
一双黑亮的女士皮鞋首先出现在了正俯身与工蚁道别的凌川的眼前。
它被擦拭的一尘不染，他甚至能在灯光下，看到皮子上那属于动物身上才有的纹路。
这是直接将整皮张剥离下来后，再根据鞋形和尺码做出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双鞋。
它让凌川想起了曾经写过的一篇专栏文章，关于一个制鞋世家的陨落，他在收集材料时见到了那个家族剩下的唯一一个活着的人，她被非常严重的皮肤病折磨着。
人们都说他们是被大自然和神灵诅咒的人，所以要遭受同他们虐杀的动物一样的罪孽。
她全身干裂毫无水分的皮一点点掉落着，裸露出的失去保护层的肌肉发红发炎，她的生命因为感染进入了倒计时。
当凌川问她如何捕杀和制作皮具时，她原本奄奄一息的样子突然消失，如同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又如同回光返照。
她的双眼冒着疯癫的绿光，死死的抓住他，详细的说了一遍那个令人发指的过程。
那时，凌川再一次见识到了来自于人类的残暴和贪婪。
他直起身，将抱在怀里的书放在身旁，站起来问道：“您是哪位？”
这是个40岁左右的女人，长相非常普通，没有任何特点，就像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的某一个陌生人。
女人说道：“我是世界之窗专栏的主编。”
他对她没有印象，或者说他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凌川倒是知道，他一直撰稿的专栏，是有一个女主编，他只是在很多年前，同她通过一次电话。
“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川问道。
女人微微笑了笑，说：“来找您，是想请您与我一起去杂志社，商讨下一步撰稿的事宜。”
凌川盯着女人看了几秒后，说：“你并不是这个专栏的主编。”
女人依然是那种浅浅的笑意，在凌川看起来，更像是旧年间商场里的塑料模特，她只是说：“我是。”
凌川也并有给她任何余地，也继续说：“我说你不是。”
“您什么意思？”女人虽然笑着，却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世纪之窗专栏的主编早就已经去世很多年，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也是收到她得了绝症的消息。”
“还有，我的稿件一般都是直接采用，不需要审核和商讨。”凌川眼神犀利的盯着女人，说。
女人反问道：“所以，您要怎么样？”
凌川只觉得很可笑，他也反问道：“什么怎么样？这话是我来问你，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破绽和漏洞百出的谎话来试探我?”
石围栏上雕着的荷花，被张文歌用手中的钥匙不知画了多少遍。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成器抱怨着：“成处，他又不是什么重要证人，或者大人物。”
“我每天跟着屁股后面保护他，这倒是为了什么啊。”
成器也没有多说什么：“废什么话，这是命令。”
张文歌还是忍不住说道：“从他被刺伤住院到今天，我已经保护了他33天，他早就痊愈了。”
“而且，他的身手也不差，自己完全可以应对危险，要不明天就把我调回去吧。”
“成处，主要是后天还有表彰大会。”
成器哼笑了两声：“哼哼，就知道你小子绝对不会耽误这个事儿，明天回来吧。”
张文歌高兴的说道：“嘿，太好了，谢谢您嘞，成处。”
“表彰了，就是好同志，就更要积极努力的工作，所以还得再回去，陪着凌教授。”结果，成器继续说道。
张文歌顿了一下，吐槽着：“啊，成处，饶了我吧。”
“再派郭齐来吧，我觉得他俩能聊到一起去，都和神仙是的。”
电话那头的成器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小张，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对其他人都放心，现在。”
突然，张文歌不等成器说完，他看向了凌川的方向后，就急忙挂了电话：“成处，有情况，回头聊。”
凌川搜寻着张文歌的身影，同时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他的另一部安全防护手机的号码：“张文歌，快来。”
“我马上过来。”张文歌接起凌川的电话回应道。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张文歌要过来，而感到害怕。
她反而是环顾着四周，然后盯着凌川轻笑道：“凌川教授，夜晚的湖江大学独有它的另一番美景，不是吗？”
环校园的公路旁，每间隔着两米就有一棵耸立的白杨树，它们即便是在夜幕中，也要挺着胸膛，昂扬着头。
无暇洁白的月光倒映在凤鸣河中，银光粼粼，仿佛夜空坠入。
骑着单车的几个男生，他们穿着简单却明亮的短袖T恤和运动裤，唱着诉说着懵懂情愫的歌曲，踏着有力的律动，向更远方向奔赴，那里有灯塔闪烁着。
站在校园商店门口灯光下的两个女生吃着甜品，相互附耳说着属于她们的悄悄话，淡淡的红霞总是浮现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
他在这个女人的笑容里看到了一股极寒，心下一沉喝道：“你要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更像是从地狱而来，她说：“这么美丽的校园，这漫天的灿烂繁星，我们不应该给它添上一笔浓重的红色吗！”
“听闻凌川教授对绘画也很擅长，您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符合我所形容的画面。”
凌川看得出来她不是开玩笑，他说：“我要怎么做？”
女人说道：“很简单，请您安静的跟我们离开，不要让那个安全防护处的安全员影响我的判断，您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这时，张文歌已经疾步跑了过来，他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凌川的身前，先是警惕的瞪了一眼女人，然后回身问道：“凌教授，你没事吧。”
凌川越过张文歌的肩膀，看到女人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女士请您说出电子身份证编号。”张文歌严肃的对女人说道。
女人也非常配合，还是带着她那冰冷的笑容礼貌的说：“9011873。”
张文歌将编号输入光反应手表调出的查询界面后，很快就显示出了女人的信息：“新视觉传媒集团执行董事，汤离。”
女人点点头说道：“正是。”
张文歌还要继续再问，却被凌川阻止了：“张科长，这位是我撰稿的专栏的主编，今天来找我是为了筹备新稿件的事情。”
“好。”
“既然这样，我随凌教授一起去吧。”张文歌接着说道。
凌川立刻说道：“不必了！”
“额，我的意思是，这是私人工作，而且汤主编有车，接送我。”
“您大可不必，还要开车继续监视我，这只会让我更加对你们反感，张科长。”
张文歌听出了凌川话里传达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说道：“行，那我把你的车送回你家。”
“我们安全防护处，不负责对您的车进行保护。”
说完，凌川和汤离向他们的车走了过去，转身时的张文歌突然叫住他问道：“凌教授，您治疗哮喘的药拿了吗？”
凌川一愣，然后拍了拍裤子口袋，说道：“拿着了。”
张文歌笑着说：“这是保命的东西，必须随身携带。”
一旁的汤离问道：“凌教授有哮喘？”
凌川说：“是。”
他继续问了一句：“你，或者你们到底找我做什么？你们又是谁？”
汤离耸了耸肩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老板找您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要找到您真的很难。”
凌川没有说话，他心中问：老板？新视觉传媒的老板吗？还是另有其人？
走到后车门旁，汤离说道：“请。”
凌川没有进去，他看着她问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我只要跟你上了车，你就不会做什么。”
汤离微笑道：“我可以保证，但是无法拿出什么证明。”
“不过，您若是不上车，那我一定会做什么。”
凌川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坐进了车后座里。
就在此刻，凤鸣河对岸的古老钟楼上响起了一阵诡秘的钢琴乐曲声，那是贝多芬的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月光奏鸣曲。
当第一个重音落下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随之而来的响彻了整个瞭望市的夜空。
那只冲入河中的巨大火球在半空中炸裂，仿佛绚烂烟花的绽放。
只是，那飞旋而来的并不是烟花的碎星，而是有一块汽车的车门，它重重的砸在了凌川坐的车的后尾上。
他和躲避在车门后的汤离一同看了过去，只一眼，凌川像是疯了一样，冲出了车后座。
汤离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凌川一言不发，猛地回头瞪着她，那眼神已经告诉她：你再不放手，我就杀了你。
汤离骤然松开手，凌川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河边石围栏，熊熊的火光中，漂浮在河面上的是他的支离破碎的车，而张文歌在爆炸时就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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