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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观疑云

    “宁师叔!宁师叔!”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唤,宁开甲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地坐床上,哪有什么鬼门关,才发觉应该是自己做噩梦了。身旁的杨三牧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坐在最里侧的单迎则是眉头紧凑,凝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宁开甲揉了揉眼睛,说到:“我做噩梦了,没事了。你们是被我吵醒了吗?对不起。”

    杨三牧急忙回道:“宁师叔不必感到抱歉。我和单小兄弟根本就没睡着。”

    “嗯?这是为什么?”

    杨三牧又说道:“不敢睡。说实话,总觉着这座道观有问题!”

    “应该说是这座道观里的道士有问题。”单迎补充到。

    宁开甲不解地问:“什么问题?”

    杨三牧解释到:“我方才对那道士说与樊真人叙旧,虽是‘病急乱投医’无心说了出来,但回头细想下却觉得事情不对劲。四年前,我在外出执行宗门任务时,恰巧遇上樊真人,从他口中得知他已辞去观主之位,准备云游四方。当时樊真人欲往南疆,南疆丛林俊生、地势险恶,以樊真人的脚力,只怕四年时间做不到返程。那开门的道士听到我说樊真人是他们的观主,也没进行反驳与解释,有点违背常理。再者,那个道士浑身散发着一股极为浓烈的酸味,显然是长期吃大量的肉造成的,然而这长青观最是忌荤腥。因而我觉得这道士多少有点问题。”

    “原来如此!”宁开甲恍然大悟,“那单大哥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来时便看到东侧的云集山房,云集山房是全真道派所建讲经说法之处。此处能借用名称,想来此观应是全真派系。自全真祖师三教合一创立新的道派时,全真一系的道士便是出家人了,怎会沾荤。那开门的道士是不是道士我不清楚,但显然不会是一个全真派系的道士。”单迎回答到。

    “云集山房,云集山房......”宁开甲嘴里一直念叨着“云集山房”四字,突然喊道,“单大哥,那云集山房有问题!”

    “云集山房有什么问题?”此时又是换做杨三牧不解了,刚刚宁开甲才从两人口中明白为何那道士有问题,现在又极为笃定云集山房有问题。

    “我刚刚做噩梦,就梦到了云集山房。那云集山房里出现好多魂魄,排得整整齐齐去了鬼门关。我看见那道士就是鬼门关下的鬼差。”

    听到宁开甲的解释,杨三牧哑然失笑,觉得他这宁师叔似乎傻得几近弱智,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然而再看单迎,眉头又紧凑几分,大有相信之意。

    “宁师叔,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宁开甲正欲解释,单迎却是先一步说到:“杨师兄,你有所不知。你这宁师叔天生玲珑心,能与周围环境建立绝好的联系,‘自然既我,我既自然’对他而言不过是想与不想的问题。如若开甲真得觉得那云集山房有问题,那必定假不了。”

    杨三牧闻言,瞠目而视,已是说不出话来。对于修士而言,天生玲珑心便等同于圣人。古之成圣者,虽不尽然是天生玲珑心,但天生玲珑心必能成圣。杨三牧呆呆地看着宁开甲,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单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杨三牧随即对着宁开甲拱手说道:“宁师叔天资卓越,是师侄眼拙了,还望师叔原谅师侄的无礼。”

    “嘿嘿,无妨无妨,我......”

    宁开甲话还未说完,便被单迎捂住了嘴。

    “有人来了!”

    单迎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趴下。

    在皎洁的月光下,透过门窗便能见着两道瘦长的身影出现,其中一道身影做侧身状,将耳朵贴至门窗上。杨三牧见状,便模仿起打呼声。门外人听到此声音,对着另外一人点点头,便离开了门前。

    静待一会儿后,三人才起身。杨三牧低着身悄悄来到门前,透过窓纸确保安全后,方才大胆回到床边,冷冷说到:“这人不是道士,但却像贼!看来我们是一不小心进了贼窝了。”

    单迎说:“先前那道士能放我们进来,看来多半是不想让我们发现这座道观的问题。我们也就顺势而为,安心睡吧,明早就离开。”

    本就被激起好奇心的宁开甲听此,连忙问到:“为什么要离开?你们就不好奇这道观发生了啥?”

    杨三牧又劝说到:“宁师叔,好奇害死猫。这座道观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们是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可能会出事。我们此番远行上清教,最重要的是安全。”

    宁开甲觉着两人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坚持怂恿两人去那云集山房一探究竟,只是伤感到因那云集山房内的魂灵今晚注定是再也睡不着了。

    再说那刚刚打探单迎三人情况的俩假道士,已是悄悄地进入了云集山房。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本来在神像前排列整齐的蒲团此刻是杂乱地推在两旁,独留一条还较为干净的道路通向神像。供奉台上的香炉早已没了香火,只残留着大量的香灰。俩假道士其中一人在神像下摸索着机关,接着便是一声不易察觉的声响,而后招呼另一位在殿门前把风的人,转身到了神像后面,消失不见。

    原来那神像下不知被谁设置了机关,控制着神像后的暗门。机关位置极为隐蔽,若不是熟悉之人或是天意偶然必是发现不了。再者,那暗门打开之时所发出的声音即使在这般寂静的夜晚也是细弱蚊声,不得不让人好奇当初设计及建造之人是何人物。

    两人顺着暗门后的密道一路向下。密道两旁的墙壁不知是挂着何种燃石,发出微弱的蓝光。顺着密道往前走,不过百米,便是一个巨大的呈半椭球状的暗室。暗室最外围立挖了一条水渠,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个泉眼,不停往外咕噜咕噜地冒水。水渠中的水被引流至暗室正中央,整个暗室地面刻画着一套复杂且巨大的阵法,其上又布满六尺棺材,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中央的青铜棺材。令人惊奇的是,地下水不停地往外冒,又无排泄之地,却没有满溢之势。

    青铜棺材前站着一位身穿青麻道袍的虬髯壮汉,其余棺材前也是站着身着道袍的人。两人穿过密麻的棺材地,来到青铜棺材前,对着壮汉俯身说到:“大人。”

    壮汉回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大人,先前有三人来这儿借宿,我将他们安排好后,这才过来。”

    “混账东西,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还敢放人进来。若坏了门主大计,老子扒了你的皮!”

    两人连忙跪下,以头抢地。鹰钩鼻道士急忙回道:“大人,我这也是为了门主的大计啊。那三人在门外说什么同这道观的观主樊真人是旧相识,我担心如若不放他们进来,令他们起了疑心,到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才......”

    “混账!”那人一脚踢倒鹰钩鼻道士,而后一手掐着脖子,硬生生地将其提了起来,怒问到:“老子问你,老子现在叫什么?”

    “马......马淮。”

    “既然知道老子现在叫马淮,就应该知道这道观观主姓马,不姓樊!”

    另一人早已吓破胆,但还是颤巍地回道:“大人,也许他们还没发现。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说到最后,语气也是越来越不坚定。就常理而言,若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只怕是说不过去。

    “应该?哼,你最好祈祷他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事。”马淮松开了手,冷血地说道,“在他们察觉之前,把他们都做了吧。”

    “大人,且慢。”离马淮最近的一个道士急忙喊到。

    “嗯?王祁,你想干什么。”

    王祁走到马淮前,说:“大人,那三人若是普通人还好,可若是修士呢?”

    “修士?”

    “大人,群英府如今作为中洲与延余国的交通要道,每日都有大量的修士前往,咱们在这管辖范围内,保不准就碰上了。有些修士不显山不漏水,就如同普通人一般。万一那三人就是这种,我们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动手,只怕会坏事。”

    马淮说道:“哼,啥修士不修士的。老子告诉你,老子在游尸门做了这么多年的护法,靠的就是小心又谨慎。今夜增添了那三个变数,老子要把它控制住才安心。”

    “大人,现如今大计将成,更是要谨慎行事啊。而且,大人要控制这个变数,并一定非要冒险除去他们。”

    马淮不耐烦地问到:“那你说咋办。”

    “大人,先不论他们是否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只要他们安分地呆在厢房内,不就成了......”

    听到这话,刚缓过气来的鹰钩鼻道士连忙说道:“对对对。大人,我刚刚来之前已经看了,那三人此刻正在厢房内睡得香呢。”

    王祁淡淡地看了鹰钩鼻道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又说:“大人,你看。不管这三人是根本没察觉到还是察觉到了却无所谓,于我们都无大碍。但若我们主动进攻,就不得不考虑他们反扑所带来影响的可能性了。”

    “嗯,听着有几分道理。”

    “大人如若真不放心,可派人看着他们。也好做准备。”

    马淮思索一番,笑道:“哈哈哈,有道理。你他娘的说得有道理啊。当初门主派你来我身边当参谋,我还不乐意。看来是我错了啊,哈哈哈......就这么办。”说罢,踢了踢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两个,人是你们带来的,就由你们两人给老子看着。有啥事赶紧给老子回来汇报。要是出了差错,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两人急忙回到“是”,接着连滚带爬地出了暗室。

    王祁拱手,扯着嘴角,说道:“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