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点后续
樊伯迟既已说完，便打量起上清教三人的神情，在火光照耀之下，清晰地见着赵庭筠与单迎二人面露猜疑之色，倒是楚昌河满脸好奇地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樊伯迟叹了口气，说道：“赵小友，单小友，若是你们不信，待我传你们望气之术后，可自己去查看一番，也好打消心中疑虑。”
赵庭筠道：“樊道长，非是我们不信，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按照你的推测，那藏身于神庙中的妖邪习得了香火道，我们应该将其视作妖还是神呢？若是前者，我们斩杀它便是替天行道，若是后者，便是不敬神明，有损阴德，不益于我们修行。”
樊伯迟道：“这正是我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又见单迎若有所思地摇着头，便开口询问道：“单小友，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单迎被这么一问，嗯的一声中猛地抬起头，回道：“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陷入了误区当中。”
樊伯迟问：“何解？”
单迎道：“多福神庙既能如此灵验，便少不了有人前去拜神求子或是还愿，这样一来，庙中弥漫香火之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因为这神庙疑是妖邪所建，而我们身为修士，又常常与修真法门打交道，所以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香火道这种修行法门。”
樊伯迟听后甚觉有理，道：“所以单小友的意思是……也许那庙中妖邪并未习得香火道？”
单迎微微点头，“香火道的修行之法失传已久，怎会这般突然现世。所以相比于妖邪是否习得了香火道，我更加疑惑的是‘多福神庙’挂着送子之名的羊头，其背后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可我觉得，”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一直在拨弄着柴火的楚昌河开口说道，“建神庙、享香火，赚取钱财，这些都是很自然不过的事儿。问题怪在这位多福神太过灵验了，即便是拜送子娘娘也没这么灵吧。”
此话点醒了单迎与赵庭筠两人，只见赵庭筠猛地一拍大腿，道：“对啊！送子娘娘乃是天界正神，即便叩拜、供奉她以求子，成者也不过十之三四。这多福神不知从何而来，是否位列正神之位，竟能如此灵验，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难道……”赵庭筠心中一喜，又问：“樊道长，那些求子的夫妇可有异常？”
樊伯迟摇了摇头，道：“并无异常……有异常的是小孩儿。”
“小孩儿？”上清教三人惊愕。
樊伯迟看着三人，脸上凝重的神情又是加重了几分，道：“在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我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于是我暗中走访了一些人家，并在他们孩子的身上查探出了微弱的妖气。只是当我想要进一步查探时，那股妖气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赵庭筠问道：“这类的孩童有多少。”
樊伯迟回道：“具体多少不清楚，但据我推测，这四年下来恐怕得有两三千。其实白天的时候，我就是前往了县衙，想借阅一下相关的户籍信息以确定大致人数，只是那衙门里的老爷见我是个野道士，便将我放在一旁，概不理会，故没有成功。”
说到最后，樊伯迟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便压下去了，又道：“三位小友，这便是这一个月内我所掌握到的全部信息，不知三位有什么看法。”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便听见赵庭筠率先说道：“事预则立。在正式除妖之前，我们得弄清楚几件事。第一，此妖究竟是何种妖怪，它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没有，比如是否修行了香火道，这点我们得从多福神庙入手；
第二，多福神庙的真正作用是什么，为何那些孩子会散发着妖气；第三，身具妖气的孩童到底有多少人，是否有妖化的迹象，我们能否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剔除他们体内的妖气。唯有知晓以上三点，才能万无一失。”
樊伯迟点头，赵庭筠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到的，只是焦虑起要弄清这几点也是小鬼拦路，虽无多大困难，却会绊子频现，故而他说道：“对于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想法，若能借着你们上清教弟子的身份，便可办成。只是那多福神庙却不好进，我几次靠近之时都会立马感到头昏恶心，只怕......就算进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赵庭筠道：“樊道长不必担心，此事我等自有解决办法。”
樊伯迟神色松弛下来，拱手说道：“既如此，那三位小友，我便托大做个主事的，好安排后续事宜，以便早日除去妖邪。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上清教三人相视点头，而后回礼齐声道：“愿听樊道长的吩咐。”
***
就在樊伯迟与上清教三人围着火光商议对策时，饶凤县的多福神庙却是有些诡异。
白日里，烧香拜神以求兰梦之征的人踏破了门槛，他们只需用上几个时辰，便能以香灰将庙中的香炉鼎装满。而到了夜晚，四下无人之际，便有两人窜出，拔出香脚将其置于一个木桶中，又挖出香灰放于另一个木桶中，而后用板车将这两个木桶运到后院。
只这平常之事，这两人却如同入室偷窃的盗贼一般，行起事来左顾右盼、蹑手蹑脚，生怕被人听见。他二人将香灰与香脚倒入一个巨大的坑洞中，口中呢喃着：“莫怪，莫怪。”见无事发生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等他们转身之后，一声脆响却是自身后响起，将两人吓得定在了原地不敢妄动。他二人凭借月光下的影子便见着一道巨大的黑影突兀出现，而后便是感受到冰冷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慢慢地回过头，便见到房顶上一只硕大的狸猫睁着如同琥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在他与狸猫对上眼的一霎那，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地洞里阴暗的老鼠，唯剩被猫爪玩耍的命运。
正当这人想着如何逃脱时，狸猫似乎对两人失去了兴趣，叫了一声后便迈着优雅的步伐消失在了月光中。
两人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喘着粗气，踉踉跄跄，跑出了后院，嘴里直呼：“真出怪事了。”
赵庭筠道：“樊道长，非是我们不信，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按照你的推测，那藏身于神庙中的妖邪习得了香火道，我们应该将其视作妖还是神呢？若是前者，我们斩杀它便是替天行道，若是后者，便是不敬神明，有损阴德，不益于我们修行。”
樊伯迟道：“这正是我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又见单迎若有所思地摇着头，便开口询问道：“单小友，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单迎被这么一问，嗯的一声中猛地抬起头，回道：“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陷入了误区当中。”
樊伯迟问：“何解？”
单迎道：“多福神庙既能如此灵验，便少不了有人前去拜神求子或是还愿，这样一来，庙中弥漫香火之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因为这神庙疑是妖邪所建，而我们身为修士，又常常与修真法门打交道，所以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香火道这种修行法门。”
樊伯迟听后甚觉有理，道：“所以单小友的意思是……也许那庙中妖邪并未习得香火道？”
单迎微微点头，“香火道的修行之法失传已久，怎会这般突然现世。所以相比于妖邪是否习得了香火道，我更加疑惑的是‘多福神庙’挂着送子之名的羊头，其背后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可我觉得，”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一直在拨弄着柴火的楚昌河开口说道，“建神庙、享香火，赚取钱财，这些都是很自然不过的事儿。问题怪在这位多福神太过灵验了，即便是拜送子娘娘也没这么灵吧。”
此话点醒了单迎与赵庭筠两人，只见赵庭筠猛地一拍大腿，道：“对啊！送子娘娘乃是天界正神，即便叩拜、供奉她以求子，成者也不过十之三四。这多福神不知从何而来，是否位列正神之位，竟能如此灵验，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难道……”赵庭筠心中一喜，又问：“樊道长，那些求子的夫妇可有异常？”
樊伯迟摇了摇头，道：“并无异常……有异常的是小孩儿。”
“小孩儿？”上清教三人惊愕。
樊伯迟看着三人，脸上凝重的神情又是加重了几分，道：“在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我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于是我暗中走访了一些人家，并在他们孩子的身上查探出了微弱的妖气。只是当我想要进一步查探时，那股妖气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赵庭筠问道：“这类的孩童有多少。”
樊伯迟回道：“具体多少不清楚，但据我推测，这四年下来恐怕得有两三千。其实白天的时候，我就是前往了县衙，想借阅一下相关的户籍信息以确定大致人数，只是那衙门里的老爷见我是个野道士，便将我放在一旁，概不理会，故没有成功。”
说到最后，樊伯迟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很快便压下去了，又道：“三位小友，这便是这一个月内我所掌握到的全部信息，不知三位有什么看法。”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便听见赵庭筠率先说道：“事预则立。在正式除妖之前，我们得弄清楚几件事。第一，此妖究竟是何种妖怪，它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没有，比如是否修行了香火道，这点我们得从多福神庙入手；
第二，多福神庙的真正作用是什么，为何那些孩子会散发着妖气；第三，身具妖气的孩童到底有多少人，是否有妖化的迹象，我们能否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剔除他们体内的妖气。唯有知晓以上三点，才能万无一失。”
樊伯迟点头，赵庭筠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到的，只是焦虑起要弄清这几点也是小鬼拦路，虽无多大困难，却会绊子频现，故而他说道：“对于孩子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想法，若能借着你们上清教弟子的身份，便可办成。只是那多福神庙却不好进，我几次靠近之时都会立马感到头昏恶心，只怕......就算进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赵庭筠道：“樊道长不必担心，此事我等自有解决办法。”
樊伯迟神色松弛下来，拱手说道：“既如此，那三位小友，我便托大做个主事的，好安排后续事宜，以便早日除去妖邪。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上清教三人相视点头，而后回礼齐声道：“愿听樊道长的吩咐。”
***
就在樊伯迟与上清教三人围着火光商议对策时，饶凤县的多福神庙却是有些诡异。
白日里，烧香拜神以求兰梦之征的人踏破了门槛，他们只需用上几个时辰，便能以香灰将庙中的香炉鼎装满。而到了夜晚，四下无人之际，便有两人窜出，拔出香脚将其置于一个木桶中，又挖出香灰放于另一个木桶中，而后用板车将这两个木桶运到后院。
只这平常之事，这两人却如同入室偷窃的盗贼一般，行起事来左顾右盼、蹑手蹑脚，生怕被人听见。他二人将香灰与香脚倒入一个巨大的坑洞中，口中呢喃着：“莫怪，莫怪。”见无事发生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等他们转身之后，一声脆响却是自身后响起，将两人吓得定在了原地不敢妄动。他二人凭借月光下的影子便见着一道巨大的黑影突兀出现，而后便是感受到冰冷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慢慢地回过头，便见到房顶上一只硕大的狸猫睁着如同琥珀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在他与狸猫对上眼的一霎那，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地洞里阴暗的老鼠，唯剩被猫爪玩耍的命运。
正当这人想着如何逃脱时，狸猫似乎对两人失去了兴趣，叫了一声后便迈着优雅的步伐消失在了月光中。
两人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喘着粗气，踉踉跄跄，跑出了后院，嘴里直呼：“真出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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