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渐式微（下）
说到底，马剑霜最后的答案就就是那一句话，无论谢玉扬问多少遍，他回答的语气总是那样半真半假。
谢玉扬也分不清楚他是认真或是玩笑……难道陈河心里真的喜欢自己？她将目光歪向不远处正在扎马步的陈河身上。清晨的阳光下，少女的目光好似草叶上的露珠一般，微微流转，在那眸光的深处，那少年的身影好似是披着一层金色的锦缎一样，让人看着痴迷。
远处的马剑霜看着此景，嘴角不轻扬，他转过身，远眺着东方的那一轮红日，心中像是重温到了许久都没再触碰过的什么回忆一般。
他微笑的对太阳道：“要是我们能像他们这般，那该多好啊……”
清风掠过，荡起草尖上那闪闪星芒。湿润的阳光里，那少年却是扭着身子挣扎喊道：“师父啊，还要多久呢？我快站不住了！”
马剑霜回过头，他瞪着少年道：“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好好给我站着，把腰挺直了，站不好的话就再多站一个时辰。”
少年撇了撇嘴，虽然那双腿已经蹲的快有些发麻了，但是看到那驼背老剑客凶狠的样子，他也只能是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了。
午饭后，是陈河随着谢玉扬识字的时间。说起来，陈河之前还是很期盼自己能将自己的名字给写出来呢，可是现在，眼看着那横撇竖捺，少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皮给撕下来。
“于扬，这个好难啊，为什么这个四就不能像一二三那样是四条横呢？”
正在讲字的谢玉扬差点儿没被这个问题给笑出来。她勉强冷着个脸，拿着树枝敲了下陈河的额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讲课的时候，你不能随便搭茬呢？”
陈河缩着头，心中不禁暗道：这个谢玉扬之前看起来还柔柔弱弱的，怎么打起自己来就这么的凶狠呢？
少女看着陈河的眼神，也料到了其心中所想的那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树枝丢到一旁，然后柔声与陈河道：“圣人说过，做事切勿三心二意，你现在还只是识字，一时走神儿也只是少识一个字而已，倘若你是在练习内功心法时走神儿，那很有可能是有生命危险的……”
听谢玉扬这么一说，陈河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丝畏惧之意，他叹着气道：“原来习武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谢玉扬道：“凡事都讲因果，没有付出，岂能那么轻易的就能获得回报呢？”
“可是……”陈河看着谢玉扬道：“习武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是因为什么才要习武的呢？”
谢玉扬愣了一下，说起来这个事情自己到现在到还没想明白呢。当初在苍岚山庄时，自己是因为看着哥哥习武所以才求着父亲教了自己几招，可现在呢？
她抬起头反问陈河道：“你呢，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让……要让师父教你武功呢？”
“因为我要救我爹娘啊！”陈河想也不想的答道，可是说完之后，他看着谢玉扬，脸上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了起来。
谢玉扬问道：“怎么了？”
陈河看着谢玉扬的眼睛，然后低着头道：“还有……还有就是……以后要是还有人追杀我们的话，我……我……我可以保护你！”
谢玉扬怔了怔，陈河的这番话让她有些意外。她不禁想起那一晚，她与陈河逃亡至树林中遭遇许君意时的场景。那时候，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开始一直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随着那一幕的浮现，谢玉扬的脸上开始洋溢的一种温柔的笑容。她对陈河道：“其实我练武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吧……我想在一个人以后有危难的时候，我可以凭借着我自己的武功去救他！”
昨夜马剑霜曾和自己说过，之所以要让自己练武，为的就是在未来陈河若遇危难的时候，自己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武功救陈河一把。
那既然如此的话，那倒不如暂且信了马剑霜的话吧，或许……这样的练武理由也不错呢！
……
清晨练招式，午后学认字，夜晚修心法。不知不觉中，这样的生活竟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啊。夜晚的星光下，陈河盘坐在一块清亮的石头上，只见他双掌凝气于丹田之处，胸腔依随吐纳之变化而缓起缓伏。
谢玉扬坐在陈河的身边，她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目光之中像是凝结着什么思绪一般。忽然间，旁边一阵热浪袭来，谢玉扬的身子被那热浪震不禁的一斜，她连忙转过目光，却见刚才还安然无恙的陈河，此时天灵盖处竟是冒出了一团如火焰一般的红光！
谢玉扬吓了一跳，陈河在之前修炼《淀阳诀》的时候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玉扬的脸上越发的慌乱起来，习练内功之时，最忌讳的便是外人在一旁的打扰，如今这种情形，自己若是贸然去打扰陈河，令其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眼见那红光越发的强盛，谢玉扬这才回过一些神儿来。她连忙起身将远处正在赏月的马剑霜给找来。
马剑霜赶来时看到此景，脸上亦是震惊，他回过头来呵斥谢玉扬道：“他练功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着吗？你怎么不叫醒他？”
谢玉扬带着哭腔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转头他就这样了，若是贸然叫醒他，让他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马剑霜面色凝重，他也能理解谢玉扬的说法，若是一般情况下，直接叫醒陈河倒也无妨，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若真是那么做的话，恐怕陈河连性命都难保啊。
“师父，陈河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里，谢玉扬很少会这般自然的称呼马剑霜为师父，可是如今看到陈河这般模样，往日心里的那些顾忌却是再也没时间考虑了。
马剑霜看着陈河，心中如波澜惊涛一般的说道：“他这是在冲击淀阳第一重心法的关卡啊！”
“淀阳第一重？”谢玉扬惊疑道。
马剑霜道：“不错，淀阳与淬阴共有九重，其第一重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危险的一重，所以一般情况下，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修炼者是绝对不可以轻易冲击第一重关卡的。”
“当年在竹林中，最快完成淀阳第一重的乃是竹林上任掌门苏止明，可即便如此，他当年冲击淀阳第一重关卡也还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像陈河这般，仅用半个月就能冲击淀阳第一重心法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听马剑霜这么一说，谢玉扬不禁更忧心道：“那陈河他没事吧？”
马剑霜摇着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看他的造化了。”
正说着，只见陈河身上突然又是一道热浪向周围冲过来，紧跟着，那天灵盖上的如火球一般的红光开始骤然收缩，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根如线一般的红色细烟，然后随着陈河的吐纳慢慢的由其头顶溜入了体内。
稍了片刻，就在陈河刚一睁开眼时，一旁的马剑霜便立即冲了上去。只见他抓起陈河的手腕，右手双指则是以剑形点在了陈河手腕的脉搏上。
陈河受此惊吓，手臂随着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但马剑霜的手掌却似钳子一般，几遍现在陈河的反应以及力道都非比以往，可他仍旧是将其手腕捏的死死地……
“莫动！”马剑霜将陈河的手臂按住，他运动体内淀阳真气，将其由右手双指摄入陈河的体内，然后以《淀阳诀》之口诀控制其真气在陈河体内游走了一番。
半刻之后，马剑霜才缓缓地收功撤指。旁边的谢玉扬见状立马赶过来问道：“陈河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马剑霜点了点头，道：“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谢玉扬的脸上甚是惊喜，她来到陈河的身边，一边向其解释这刚才所发生的之事，一边则是轻言训斥，责怪其练武时的突然冒进。
然而在一旁驼背的马剑霜，此刻却是凝重个脸，看不出半点的惊喜之色。谢玉扬责怪完陈河，回过头看到马剑霜这副神态，脸上不禁好奇道：“师父，怎么了？是陈河的武功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马剑霜看着二人，他轻轻的摇头道：“他没什么事……只是这心法的进展的速度太超乎我的所料了。”
谢玉扬疑惑道：“陈河这么快便能突破淀阳第一重，不正好说明他的武学天赋极佳吗？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马剑霜叹着气道：“这当然好，只是……”
话才说了一半，马剑霜竟然看着陈河又把自己后面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他低着头，接连叹了好几声，最后却是无奈的道：“我本想着等过上一两个月再考虑这件事情呢，现在看来，这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啊，也罢，老头子我这便给许君意修书一封，但愿他来得够及时吧……”
谢玉扬也分不清楚他是认真或是玩笑……难道陈河心里真的喜欢自己？她将目光歪向不远处正在扎马步的陈河身上。清晨的阳光下，少女的目光好似草叶上的露珠一般，微微流转，在那眸光的深处，那少年的身影好似是披着一层金色的锦缎一样，让人看着痴迷。
远处的马剑霜看着此景，嘴角不轻扬，他转过身，远眺着东方的那一轮红日，心中像是重温到了许久都没再触碰过的什么回忆一般。
他微笑的对太阳道：“要是我们能像他们这般，那该多好啊……”
清风掠过，荡起草尖上那闪闪星芒。湿润的阳光里，那少年却是扭着身子挣扎喊道：“师父啊，还要多久呢？我快站不住了！”
马剑霜回过头，他瞪着少年道：“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好好给我站着，把腰挺直了，站不好的话就再多站一个时辰。”
少年撇了撇嘴，虽然那双腿已经蹲的快有些发麻了，但是看到那驼背老剑客凶狠的样子，他也只能是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了。
午饭后，是陈河随着谢玉扬识字的时间。说起来，陈河之前还是很期盼自己能将自己的名字给写出来呢，可是现在，眼看着那横撇竖捺，少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皮给撕下来。
“于扬，这个好难啊，为什么这个四就不能像一二三那样是四条横呢？”
正在讲字的谢玉扬差点儿没被这个问题给笑出来。她勉强冷着个脸，拿着树枝敲了下陈河的额头道：“我有没有说过我讲课的时候，你不能随便搭茬呢？”
陈河缩着头，心中不禁暗道：这个谢玉扬之前看起来还柔柔弱弱的，怎么打起自己来就这么的凶狠呢？
少女看着陈河的眼神，也料到了其心中所想的那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树枝丢到一旁，然后柔声与陈河道：“圣人说过，做事切勿三心二意，你现在还只是识字，一时走神儿也只是少识一个字而已，倘若你是在练习内功心法时走神儿，那很有可能是有生命危险的……”
听谢玉扬这么一说，陈河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丝畏惧之意，他叹着气道：“原来习武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谢玉扬道：“凡事都讲因果，没有付出，岂能那么轻易的就能获得回报呢？”
“可是……”陈河看着谢玉扬道：“习武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是因为什么才要习武的呢？”
谢玉扬愣了一下，说起来这个事情自己到现在到还没想明白呢。当初在苍岚山庄时，自己是因为看着哥哥习武所以才求着父亲教了自己几招，可现在呢？
她抬起头反问陈河道：“你呢，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让……要让师父教你武功呢？”
“因为我要救我爹娘啊！”陈河想也不想的答道，可是说完之后，他看着谢玉扬，脸上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了起来。
谢玉扬问道：“怎么了？”
陈河看着谢玉扬的眼睛，然后低着头道：“还有……还有就是……以后要是还有人追杀我们的话，我……我……我可以保护你！”
谢玉扬怔了怔，陈河的这番话让她有些意外。她不禁想起那一晚，她与陈河逃亡至树林中遭遇许君意时的场景。那时候，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开始一直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
随着那一幕的浮现，谢玉扬的脸上开始洋溢的一种温柔的笑容。她对陈河道：“其实我练武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吧……我想在一个人以后有危难的时候，我可以凭借着我自己的武功去救他！”
昨夜马剑霜曾和自己说过，之所以要让自己练武，为的就是在未来陈河若遇危难的时候，自己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武功救陈河一把。
那既然如此的话，那倒不如暂且信了马剑霜的话吧，或许……这样的练武理由也不错呢！
……
清晨练招式，午后学认字，夜晚修心法。不知不觉中，这样的生活竟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啊。夜晚的星光下，陈河盘坐在一块清亮的石头上，只见他双掌凝气于丹田之处，胸腔依随吐纳之变化而缓起缓伏。
谢玉扬坐在陈河的身边，她仰望着天空中的星辰，目光之中像是凝结着什么思绪一般。忽然间，旁边一阵热浪袭来，谢玉扬的身子被那热浪震不禁的一斜，她连忙转过目光，却见刚才还安然无恙的陈河，此时天灵盖处竟是冒出了一团如火焰一般的红光！
谢玉扬吓了一跳，陈河在之前修炼《淀阳诀》的时候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玉扬的脸上越发的慌乱起来，习练内功之时，最忌讳的便是外人在一旁的打扰，如今这种情形，自己若是贸然去打扰陈河，令其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眼见那红光越发的强盛，谢玉扬这才回过一些神儿来。她连忙起身将远处正在赏月的马剑霜给找来。
马剑霜赶来时看到此景，脸上亦是震惊，他回过头来呵斥谢玉扬道：“他练功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着吗？你怎么不叫醒他？”
谢玉扬带着哭腔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转头他就这样了，若是贸然叫醒他，让他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马剑霜面色凝重，他也能理解谢玉扬的说法，若是一般情况下，直接叫醒陈河倒也无妨，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若真是那么做的话，恐怕陈河连性命都难保啊。
“师父，陈河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里，谢玉扬很少会这般自然的称呼马剑霜为师父，可是如今看到陈河这般模样，往日心里的那些顾忌却是再也没时间考虑了。
马剑霜看着陈河，心中如波澜惊涛一般的说道：“他这是在冲击淀阳第一重心法的关卡啊！”
“淀阳第一重？”谢玉扬惊疑道。
马剑霜道：“不错，淀阳与淬阴共有九重，其第一重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危险的一重，所以一般情况下，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修炼者是绝对不可以轻易冲击第一重关卡的。”
“当年在竹林中，最快完成淀阳第一重的乃是竹林上任掌门苏止明，可即便如此，他当年冲击淀阳第一重关卡也还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像陈河这般，仅用半个月就能冲击淀阳第一重心法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听马剑霜这么一说，谢玉扬不禁更忧心道：“那陈河他没事吧？”
马剑霜摇着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看他的造化了。”
正说着，只见陈河身上突然又是一道热浪向周围冲过来，紧跟着，那天灵盖上的如火球一般的红光开始骤然收缩，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根如线一般的红色细烟，然后随着陈河的吐纳慢慢的由其头顶溜入了体内。
稍了片刻，就在陈河刚一睁开眼时，一旁的马剑霜便立即冲了上去。只见他抓起陈河的手腕，右手双指则是以剑形点在了陈河手腕的脉搏上。
陈河受此惊吓，手臂随着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但马剑霜的手掌却似钳子一般，几遍现在陈河的反应以及力道都非比以往，可他仍旧是将其手腕捏的死死地……
“莫动！”马剑霜将陈河的手臂按住，他运动体内淀阳真气，将其由右手双指摄入陈河的体内，然后以《淀阳诀》之口诀控制其真气在陈河体内游走了一番。
半刻之后，马剑霜才缓缓地收功撤指。旁边的谢玉扬见状立马赶过来问道：“陈河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马剑霜点了点头，道：“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谢玉扬的脸上甚是惊喜，她来到陈河的身边，一边向其解释这刚才所发生的之事，一边则是轻言训斥，责怪其练武时的突然冒进。
然而在一旁驼背的马剑霜，此刻却是凝重个脸，看不出半点的惊喜之色。谢玉扬责怪完陈河，回过头看到马剑霜这副神态，脸上不禁好奇道：“师父，怎么了？是陈河的武功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马剑霜看着二人，他轻轻的摇头道：“他没什么事……只是这心法的进展的速度太超乎我的所料了。”
谢玉扬疑惑道：“陈河这么快便能突破淀阳第一重，不正好说明他的武学天赋极佳吗？这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马剑霜叹着气道：“这当然好，只是……”
话才说了一半，马剑霜竟然看着陈河又把自己后面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他低着头，接连叹了好几声，最后却是无奈的道：“我本想着等过上一两个月再考虑这件事情呢，现在看来，这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啊，也罢，老头子我这便给许君意修书一封，但愿他来得够及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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