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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军刺

    周身如蚁噬般的刺痛让陈阿泽苏醒了过来,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周遭的温热开始变得滚烫,疼痛也越来越强烈,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但本能驱使着陈阿泽要迅速逃离,哪料刚一动身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死死的摁住了。

    陈阿泽睁开眼睛,朦胧中只见自己正身处充满药汤的大缸中,爷爷有力双手正压在自己的双肩上,让自己动弹不得。待慢慢瞳孔聚焦,这才发现爷爷已经换好整洁的衣衫,眉目之间透着镇定与从容,仿佛昨夜的经历仅仅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可是来自背部伤口的剧烈疼痛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看天色,此时应该已经是半下午了,陈阿泽环顾四周,原本低矮的院墙现在已经崩塌大半,放眼望去各处都是一片狼藉。最后目光落在了屋子门口,也就是自己当时昏迷的地方,应该还没来得及收拾,怪犬的尸体还在原地,头颅被打穿了一个恐怖的大洞,红色、黄色和白色的组织在门板上几近凝固。嘴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了个大开,下巴连带着气管和舌头被扔在一旁,死状很是恐怖。

    陈阿泽满心疑惑,扭头望向爷爷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当时都以为我死定了。”

    “来个几个当兵的,拿枪给这群玩意儿给突突了,但是来的太晚了,好像也没救下几个人。”陈金玉一边摆弄药材,一边说道:“当兵的说,这群玩意儿哪儿来的具体还不清楚,反正挺多的,到处都是,杀不绝。”

    拿枪杀了为什么还要把那怪犬的嘴巴撕开呢?怪吓人的。陈阿泽心里也是膈应,不过听到爷爷的话,陈阿泽还是立马警觉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生怕哪里再窜出一个来。

    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接着陈阿泽说道:“那他们人呢?”

    “他们说是要在镇上弄个营地,带着救下的人都去镇上了,具体是哪儿说是不确定,要勘察后再做决定。”陈金玉搬出已经组装好铡药刀开始一点一点得铡起药材来,铡药刀此时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磨的明明晃晃,再看那怪犬腹部的豁口,粘液淌的遍地都是。

    “那我们怎么不跟着一起去?”陈阿泽不禁问道,已经适应了药汤的温度,陈阿泽开始缓缓的活动起酸痛的肌肉。

    “家里这些家伙事儿弄不过去,你这身子还差着几天火候呢,我不甘心,就没去,等熬过这几天咱们再过去。”陈金玉一边铡药,一边说道:“万一咱们过去了,就差这几天,你没熬住再病起来,手边没这些家伙事儿,也是难办。”

    “可……”虽然爷爷是为了自己好,但陈阿泽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有点欠妥。

    “你昨天晚上可是发病了?”还没等陈阿泽说完,陈金玉突然打断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嗯,当时我被摁在地上,确实突然发病,真觉得我死定了。”陈阿泽说着不由得一阵心悸,接着问道:“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陈金玉揶揄了两句,并没有回答陈阿泽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你活动活动,昨夜苦斗你的筋骨已经操练过度了,今天就不用棍打了,泡完了赶紧练功,剩下这几天可是不能懈怠。”说着又往缸里加了一盆褐色的热药汤,这种药汤通常都是在陈阿泽发病之后用的,可以修复身体肿胀所带来的损伤。

    陈金玉把药汤搅匀,接着说道:“咱们在这撑个三两天应该没啥大问题,加点小心就是了。”

    虽然陈阿泽还是觉得应该追上去跟着人群才更安全,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自己显然不能把老爷子丢在这自己去找大部队,此刻陈阿泽只能泡在药汤之中祈求接下来这几天能安全度过。

    就在这时,一阵阵轰鸣声从东南边传来,由远到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排排的军用运输机。在东边不远处抛下很多物资后,直直的往西南边飞去。想来应该是大部队建立好了营地,请求来的物资支援。

    片刻,药汤的温度已经转凉,皮肤上的刺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药效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陈阿泽从缸里跳出来,背部的伤痕尽管看起来依然可怖,但已经不怎么疼了,伤口表面在药物的刺激下加速血小板急剧凝固,用不了多会儿应该就能结痂了。陈阿泽周身酸痛不已,用力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噼啪作响,尤其是颈椎处,骨骼的响声作用在六枚银针上,更是别样的清脆。

    留下来被怪犬盯上是个死,跟上去病发不治也是个死,反正横竖都是个死,陈阿泽索性也就不想这么多了。活动完毕,陈阿泽便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收拾好蒲垫,入定练气功来。

    陈阿泽练功的时候,陈金玉从冰箱里取出了一大块牛肉,不等化开便大力切开,焯水后混着一些刚刚炮制好的药材放在砂锅里炖了起来,砂锅盖子上炕了几个饼子,陈阿泽受了伤,现在需要大量的蛋白质,活血的药材加上牛肉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这边炖着牛肉,陈金玉老爷子也没闲着,从家里搜罗了一些绳子、废旧电线还有易拉罐,准备在跌打馆周围布置一些绊铃,万一真有怪物来扰,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在四处观察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便前前后后开始忙碌起来。

    忙到大半,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小儿子陈朝日打来的。

    “喂,爸,你们还好么?阿泽呢?”电话接通之后,陈朝日长舒一口气,然后问道。

    “里屋练功呢。”陈金玉声音很平静。虽然小儿子常年也没个电话,但陈金玉知道他在首都当差很忙,身不由己。

    “你们没事就好。你们那边没有部队救援么?”陈朝日听到侄子还在里屋练功不由疑惑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金玉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已经得到消息,现在是全球事态,形势非常严峻,全世界现在都是各种各样的怪物,进攻欲极强。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怪物会如此迅速得蔓延到全球的,还是大意了。现在各级武装力量已经自主分散建立营地,确保最大限度的救援人民。”陈朝日说道,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

    “嗯。”陈金玉只是简单的应着。

    “目前所有可调配的空中力量都在支援各地建立起的营地,地面交通基本全瘫痪了。你们就在咱家附近的营地先看看情况,总归是有武装,不过小规模营地御险能力不足,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小规模营地应该会很快向大规模营地转移。”陈朝日言简意赅。

    “嗯,当兵的早上就来了,不过阿泽的身子还差点火候,得再等等,三天!”陈金玉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绊铃一一设置好。

    “嗯,事发突然,我这边着实没办法抽调力量安排你们转移,多加点小心吧!”陈朝日知道老爷子倔,便没有出言相劝他们赶紧投靠营地,而是接着说道:“阿泽的情况我说不太清楚,当时我哥和我嫂子说的话专业性太强,我也没听太懂,可老这么练功兜着不是长久之计,要找途径把那股力量泄出来。这样,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尽快来首都找我……”

    还没等话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阵喧闹,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听到陈朝日的话,老爷子便转念想起夜里看到的陈阿泽来。

    当时那怪犬已经死透,怪犬身下的陈阿泽陷入昏迷,只见那怪犬的嘴已经被撕烂了,陈阿泽左手抓着那怪犬的上颌,右手抓着怪犬那紫色的舌头,舌头连着气管明显是被生生拽出来的,可以看到握在手里的那一段都被捏爆了,烂兮兮的,碎肉混合着粘液弄的满手都是。

    昏迷的陈阿泽双臂皮肤异常松弛,明显是病发的症状,怪疾导致的肿胀会把皮肤撑开,消肿后皮肤自然会松弛。只是当时一直弄不懂这次的怪疾发作为何会自愈,现在结合着陈朝日的话,老爷子似乎找到了把那所谓的力量泄出来的途径。

    陈阿泽练功完毕,天已经蒙蒙黑,回到屋里,砂锅里的牛肉早已经炖的软烂,爷俩连饼子带牛肉风卷残云吃了个肚儿圆。

    陈阿泽吃饱了便赖在床上,全赖药汤的疗效,此时背部的伤口已经开始微微结痂,虽然还有一点疼痛,但这并不影响陈阿泽享受饱腹感所带来的愉悦。由于陈金玉一直用的老年机,再加上陈阿泽还在上学,这个可怜的跌打馆连网络都没通,所以这爷俩对外面的严峻的情况并不知晓。

    陈金玉老爷子打开了一个非常老旧的柜子,这柜子常年都没动过,自打陈阿泽记事起就有,想来这柜子的年龄应该比陈阿泽还大。陈金玉从里面拿出一个长长的深褐色木头盒子,随手轻轻放在了陈阿泽床上,说道:“你叔送你的。”

    陈阿泽躺在床上满脸诧异,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叔叔,除了偶尔听人提起过几次之外,自己从来都没见过这个所谓的叔叔。可这位叔叔什么时候送的自己东西啊?

    “你两岁的时候从BJ回来,你爸连这玩意儿一起带回来的,刚刚你叔打电话说送你了,打开看看吧。”陈金玉看出了孙子的疑问便解释道。

    “哦。”陈阿泽一边应着,一边伸手就要拿这盒子。哪料这盒子沉的离谱,整日锻炼的陈阿泽对于力量还是很自信的,可是看到爷爷一只手轻拿轻放的盒子,自己一只手是怎么也拿不起来。不得已便用两只手把盒子挪到自己跟前来。

    从外观上看这盒子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边角处打磨的很细致,给人一种简单且厚重的感觉,深褐色应该是木材本身的颜色,表面只是刷了一层薄薄的清漆。盒子上盖可以滑动,轻轻滑开,能明显的感受到滑盖传来的细腻阻尼感,这感觉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木器。

    完全打开后,陈阿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灰色的绒衬布里嵌着的赫然是一把军刺,陈阿泽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把军刺拿了出来,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这离谱的重量还是让陈阿泽吃惊。

    细细观察这把分量离谱的军刺,上有三棱,三棱开刃,血槽很深,应该是赫赫有名的三棱刺,可这种武器不太适合劈砍,唯独擅长刺击,创伤性强,但战术格斗有一定的缺陷性,除了多年使用的老兵外,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PS:有很多人道听途说,说是三棱刺违反了日内瓦公约,不让用了,纯粹是无稽之谈。具体情况各位看官可自行百度。人云亦云非智者所为。)

    军刺通体黑色哑光,应该是材质固有色,因为连开刃处与血槽都是这种黑色,就连最光滑的地方都无法反光,具有很强的隐蔽性。从冰凉的手感来看应该是某种金属,只是密度如此之大非铁非钢,应该是一种不太常见的合金。军刺整体上很简约,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装饰,看起来倒有种大巧不工的高级感。

    一般的三棱刺,陈阿泽在网上和杂志上也曾见过,只是手里这把规格很奇怪。握柄不像常见的单手握柄那样短,而是足足有三十五公分长,应该是个双手握柄,上面并没有防滑缠握,而是密密麻麻的铸上了防滑的纹路,尖刺和握柄之间的护手只是稍微凸起了一点点而已,前端的尖刺甚至比握柄还要短上一点,整个军刺的重心反而落在了手柄上。整体直径也比一般的军刺要粗上不少,配合上这么夸张的重量,陈阿泽只得用双手握住比划了两下,由于中心靠后,或扫或劈都用不上力,突刺也因为是双手操作拉不开架势,实在很难想象这把沉重的双手军刺应该怎么参与战斗。

    看到陈阿泽瞎比划了两下,满脸写满了不解,陈金玉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把军刺递过来。

    陈金玉右手单手握住军刺显得毫不费力,举重若轻挽了个花,猛地一抖手腕,前端的三棱刺全然缩入握柄,整个握柄浑然一体就像一把短棍,然后开口说道:“你叔原来是特战员,参加过几次战斗之后,觉得手边的制式武器不压手,用起来使不上劲儿。2009年的时候让你爸托国外的朋友给做了这把武器,名叫大军刺,全重六十六公斤,跟着你叔得时候没少见血!后来2013年的时候在克什米尔拉达克,你叔负了重伤,眼瞅就活不成了,后来撑到BJ,你爸和你妈用科研所里的技术好歹算是把你叔救活了,可活了虽然是活了,但由于伤势太重再也没办法参加战斗了,这把大军刺也就跟着光荣退役了。”

    话说完又一抖手腕,尖刺瞬间弹出,然后大力一甩,大军刺就像常见的伸缩机械棍一样,从握柄处又伸约六十公分的长度,伸出的部分呈六棱柱的形状,一节一节如同钢锏一般,三棱尖刺被顶到了最前端,通体乌黑,一股肃杀的气息。

    只见陈金玉右手一刺一抽,改换双手抡圆了朝着陈阿泽大力砸去,陈阿泽只听“呼”的一声,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黑色的大军刺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在自己额前猛地停住,纹丝不动。突然陈金玉又改左手往侧面一扫一撩,紧接着手腕一抖一撤,只见锏体收入握柄,又变为短刺,在手中一转化正手为反手,利落的推、扎、挂,又一转化反手为正手,左手抛、右手接,然后挽了漂亮的花,最后手腕又一抖,尖刺也随即没入握柄。一套动作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陈金玉一套动作打完,从盒子里的绒衬布下拿出一个皮制的军刺鞘,把大军刺插了进去递给了陈阿泽,接着说道:“以后它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