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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公子锏、太保刺

    陈阿泽呆呆的接过军刺鞘,似乎还没从爷爷刚刚的操作中回过神来。

    这军刺鞘有两根束带,一根扣在腰上,一根扣在大腿上,虽然已经满是战斗留下的痕迹,但能看出做工扎实稳定性极强。

    陈阿泽带上军刺鞘后便下了床,不得不说真的好沉呀!陈阿泽抽出大军刺,单手握住,抖了两下,弹出三棱了尖刺,有样学样的也跟着比划了两下,看老爷子耍的轻松,自己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短刺形态的时候,大军刺重心在握柄处,还能耍一耍,伸缩棍弹出后,大军刺重心前移,陈阿泽便开始吃不消了,挥动几次后右手便没了力气。

    陈金玉这时拿起手边的铁棍,对陈阿泽说道:“这把大军刺说起来我也不太会用,我刚刚打的其实是两套武术把势,长的呢叫公子锏(锏:钝器,多以铜或铁制成,像是有手柄的铁棒,形状像是竹节,一般的锏前端是没有尖的,但大军刺的前端是三棱军刺。锏体断面一般成方形,有棱有槽,非力大之人不能运用自如,杀伤力十分可观,即使隔着盔甲也能将人活活砸死),短的叫太保刺,我打给你看,你好好学,虽然不太能发挥这把军刺的作用,但好歹你算是有一技傍身,关键的时候,也是个保命的本事。这太保刺是早年间混世的流氓用来耍横的依仗,简单易学,也很好用,你多加练习便是。只是这公子锏你可是要下苦功夫了。”

    说罢陈金玉便带着陈阿泽来到前厅的诊堂里,用铁棍完完整整的打了一套,虽然陈金玉使的铁棍比大军刺还要重上三分,但整套下来打的虎虎生风,一点都不拖沓。

    “这公子锏是我年轻时候在县里结识了个打把势卖艺的,从他那学来的。”陈金玉打完一套脸不红,气不喘,接着便对这套锏法的来历娓娓道来:“听他说这套把势是他家传的,但当时他靠在街头打把势卖艺已经穷的快吃不上饭了,我给他介绍了个活计,作为交换学来了这套公子锏。”

    陈金玉老爷子把铁棍竖在墙角,接着说道:“听他说,相传战国时候在咱们西边那个地界有位力士名叫朱亥,虽屠户出身,但勇武非凡,信陵君魏无忌有三千门客,仍把他奉为上宾,这朱亥力大无穷,擅单手使一柄重锤,打遍了信陵未逢敌手。后来常有人慕名挑战,这其中就有位惯用双锏的白姓力士,也就是那卖艺人的祖上,虽然这白姓力士也是不敌朱亥,但是他败下阵来后便索性做了朱亥的手下,随朱亥东征西走。后经朱亥点拨,这位白姓力士也仿照朱亥使重锤的路数,放弃了双锏,改为持一把重锏。因其一生仰慕信陵君魏无忌乃真公子,便将这锏法命名为公子锏,一代一代传了下来。也正因如此,这套锏法很像重锤,大开大合,多用的是单手扫、砸、冲,双手劈、压、格。”

    陈金玉一边讲解,一边比划相应的姿势。而陈阿泽则是一脸懵,只能简单的应着。

    “你自幼锻炼,耐力还行,但要使这大军刺,力量上还是有欠缺,本来锻炼讲究个循序渐进,但你也看到了,突然冒出这么多怪物,天下不太平了。从今天起,你只能加倍操练,尽快的驾驭这大军刺,别怕劳损,明儿个泡药汤我给你加几味药材便是了。我先去睡会儿,前半夜你守夜,绊铃要是响了,马上叫我起来,夜里两点我起来换你休息。快练吧,记得要左右开弓。”陈金玉说罢便回到里屋休息了,老头此时的确也是乏了,已经是两天一夜没休息了。

    若是没有和怪犬干上那一仗,陈阿泽可能还会抱怨这大军刺太重,可昨日的苦斗历历在目,大难不死的陈阿泽清晰地记得面对怪犬时的无力感,那种死亡临近时的恐惧感让陈阿泽认清了现实,现在不是抱怨得时候,要活命的话现在就得玩儿命,要不然死的时候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陈阿泽把诊堂里的桌子板凳全搬到了角落,腾开了地方,便抽出大军刺,弹出伸缩棍,开始照着爷爷刚才的动作一下一下练习起来,由于不得要领,而且背部还有伤口,动作显得很笨拙。

    就在陈阿泽一次又一次挥舞大军刺的时候,王泽洲点上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王泽洲是这次负责救援石桥乡镇的兵,从昨天晚上接到救援命令后,自己所在的一个班被派往宁陵县北,负责救援这边的两个乡,到了这边之后就兵分两路,班长负责更北面的柳河镇,自己则跟着副班长和另外两个弟兄负责稍微靠近县城的石桥镇,可接下来遇到的一切完全超越了这个一年新兵的认知。

    和班长他们分开没多久,副班长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牺牲了,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被一群怪犬扑倒并且分食,自己倾泻了整个弹夹也没能把副班长救活,枪声反而引来了更多的怪犬。

    副班长牺牲后,就剩下了三个新兵蛋子,而王泽洲因为比另外两个兄弟年长一点,便自然而然成了行动的负责人。由于不敢分散,所以接下来的救援成效甚微。

    仅仅清理了三个村子,救援了不到一百人便不得已来到了石桥镇中心学校驻扎,驻扎便后通过网络和电台向周围的村庄散布消息,希望自救的幸存者能自发的来到驻地。可一天过去了,整个驻地也才不过二百人,想来应该还有大量的幸存者被困在外面,原地驻扎了。

    年仅十九岁的王泽洲成为了驻地的负责人后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怎办,联系不上班长,请示上级得到的回应也只是号召当地人员原地布防,一时间整个石桥镇中心学校仿佛成为了一个孤岛。

    彷徨的王泽洲在一个退伍老兵手里接过了一根烟,点上之后猛吸了一口,被呛得直咳,似乎寄希望这炝辣的烟把他从噩梦拉回现实。

    下午空投的物资落在了稍微靠南一点的街道上,一共三箱,但只取回了两箱,有一箱太远了,要穿过整个乡镇,为了安全起见,王泽洲并没有贸然前去。

    物资箱里面有一些制式武器和医疗物资,没有食物。救援的时候因为太仓促,大家带的食物并不多,王泽洲下令统一分配,为此分配的时候还发生了冲突。

    因为大家情绪都不稳定,所以王泽洲并不敢把武器全部分发下去,只是给几个退伍老兵分配了枪支。医疗物资用的并不是很多,幸存者基本都没怎么负伤,因为负伤的基本都没活下来。

    抽了一根烟,王泽洲开始慢慢理清头绪,分配站岗执勤,制定第二天外出搜集物资的计划。很多人都失去了亲人,网络上的各种极端情绪很快在现实中蔓延,夜幕降临的时候,呜咽声充满了整个学校。

    “领导,我是石桥镇中心学校的副校长,我叫刘学堂。”正在王泽洲千头万绪的时候,一个稍微有点秃顶的中年人过来搭话。

    “有事?”王泽洲问道。接到上级指示,现在是一级战备,任何组织必须以当地最高军事领导为负责人统筹安排。听到有人叫自己领导,王泽洲虽然有些诧异,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推诿的话。

    “是这样的,现在大家的精神都很紧张,这么下去,很容易出问题的,不等怪物来,我们自己就垮掉了。”刘学堂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虽然王泽洲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没错,但一个没有领导经验的新兵实在难以想的面面俱到。正在王泽洲发愁的时候旁边一个退伍老兵叼着烟走了过来。

    这老兵名叫高占民,大约四十多岁,板寸头已经花白了,个子不高,约莫一米七不到,身材倒是没有发福,只是气色很差,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宿醉。眼中无神,但是举手投足间依然能看出退伍军人干练的素质。频繁而剧烈的咳嗽不免让人为他的身体担心,只是他自己仍然对抽烟却毫不节制,呼吸间能明显听到其喉咙中发出类似哮喘的声响。

    “咳——,咳——”高占民剧烈的咳嗽后给王泽洲和刘学堂一人甩了根烟,然后不紧不慢的问道:“刘校长,那你说咋办?”

    “我带着几个老师去安抚一下吧,毕竟从事基层教育这么多年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刘学堂点上烟,深吸了一口。从神情上不难看出,这个主动要求去安抚别人的副校长自己也很紧张。

    还没等王泽洲和老兵说话,楼道里便传来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崩溃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如瘟疫般扩散开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快,快去!”听到哭喊声的王泽洲惊慌失措的对刘学堂说道,王泽洲救援的时候就发现,怪物拥有不错的听觉系统,此时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哭喊,估计很快就会召来怪物。

    刘学堂来不及抽完手上的半支香烟,慌张的跑出去进行安抚工作,但并不怎么奏效,崩溃的情绪愈演愈烈,直到远处再次传来那仿佛来自地狱的怪犬鸣叫声“吱吱——吱吱——”,哭喊声戛然而止。

    “干!”已经两天没合眼的王泽洲骂了一声,强压着恐惧走上了教学楼顶,警戒的看着不远处聚集的红点,那是怪犬的眼睛。还好并不是特别多,王泽洲命令所有武装人员随时准备战斗,自己也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步枪。怪犬群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向这个简陋的营地发起进攻,只是在不远处徘徊鸣叫“吱吱——吱吱——”,这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放松,大家不敢出声,不敢开灯,恐怖的氛围在这漆黑的寂静中发酵。

    豫东平原的七月已经开始有点热了,疯狂挥舞大军刺的陈阿泽周已经被汗水浸透,索性脱了上衣,汗水逐渐顺着肌肉的线条流下。饶是耐力出众,在上百次的练习后,双臂的肌肉也是遭不住了。

    陈阿泽开始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的肌肉都酸痛不已。可是陈阿泽知道,不想死就得玩了命的练,不敢休息陈阿泽咬紧牙关又开始了一次次的劈砍。

    慢慢的,肌肉中的酸痛感开始被灼热感取代,紧接着便是肿胀的感觉,陈阿泽惊慌失措,怪疾又发作了!慌乱中便要坐下运功,还没坐下背部便挨了一棍,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已经醒来,原来已经过了夜里两点。

    “忍住,接着练!”陈金玉沉声说道。

    听到爷爷在身旁,陈阿泽便没有那么紧张了,开始忍着怪疾的痛苦又开始挥舞起了大军刺。慢慢的,随着肿胀感越来越重,陈阿泽浑身的肌肉也开始变得膨胀,看起来整个人都大了一圈,手里的大军刺也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重了,越来越趁手,而每一次大力的挥击,都会减轻怪疾所带来的不适感。因此陈阿泽便开始疯狂的挥舞手中的大军刺,大力的劈砸与横扫,大军刺竟然传出一阵阵的破空声。

    逐渐的,陈阿泽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不适感开始慢慢的转化为快感,眼里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假想敌,成群结队的怪犬,手持长刀的独角大汉,只是不太真切。陈阿泽用着生疏的大军刺疯狂攻击假想敌,奋力的挥击变成了追逐快感的本能,一次又一次沉醉在战斗的愉悦中无法自控。

    陈金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是好是坏,只能静静的看着陈阿泽近乎癫狂的练习,不敢离去,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天已蒙蒙亮,陈阿泽本来拙劣的动作,现在竟然已经耍的有模有样了,无论是劈还是撩都势大力沉,仿佛真的在搏斗一样。

    可大军刺毕竟还是太重了,陈阿泽肿胀的肌肉已经开始痉挛,身体似乎已经到极限了,但是还在机械的重复着公子锏的劈、砸、压、扫。就在陈金玉考虑要不要上去阻止他的时候,陈阿泽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昏倒在地。

    陈金玉赶忙上去查看陈允泽的状况,虽然刚才明明看到了陈阿泽怪疾发作,肌肉因肿胀而产生了不正常的隆起,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了,鼻息和脉搏也没有异样,只是脱力昏睡了过去,陈阿泽的怪疾再次自愈了。

    陈阿泽这怪疾之前具体的情况,陈金玉也说不上来。虽然陈阿泽的爸爸说这不是病,但是时间一久,陈金玉还是从中医和气功的角度发现了一点端倪。

    陈金玉发现陈阿泽体内有一股没由来的强大的气,这股气由大脑出发沿着脊柱以及周身的经络不断向着身体各处流动。本来这是练习气功之人梦寐以求的大成境界,但是这股气实在是太强太快,成年人尚且不能驾驭,更何况一个年幼的孩子。

    “凵”字型银针做工精巧,插入颈椎的缝隙中,就是为了抑制这股气的流速和强度,想来应该是陈阿泽的父亲也知道这事情的原委。随着陈阿泽越来越大,这股气也以惊人的成长速度而变得日益强大,以至于偶尔也会存在后颈处的银针无法遏制气流的情况,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陈阿泽的身体就会出现所谓怪疾的症状,肌肉和皮肤无法承受巨大的气而导致浑身肿胀,这时候就需要在脊柱上插入更多的银针来缓解这股气的流速和强度。

    后来陈阿泽体内的气越来越不稳定,怪疾也频频发作,陈金玉便让陈阿泽将自己平日练习的气功倒着练,用来缓解这股气,再加上反复锤炼陈阿泽的身体,这么些年虽然战战兢兢,但也算是有惊无险。

    经过一夜的训练,眼下的情况,让陈金玉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把这股力量泄出来的途径好像就是竭力战斗。

    想清楚原委的陈金玉心中豁然开朗,将昏睡中的陈阿泽抱到床上,然后提着铁棍出门查看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便开始准备今天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