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1
“结婚吗？”
黑暗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紧接着一张明艳娇美的面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少女穿着宽大的鲜红衣裳坐在妆台前，秀发松松地挽起，长发及腰，光可鉴人，鲜红衣裳下露出晶莹而修长的双腿。
少女美艳得不可方物，似乎世界所有的珍宝放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滑动，漆黑灵动的眸子幽幽流转：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娘了。”
……
楚零悠然睁开双眼，被窝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这让他有些遗憾。
南柯一梦，余音绕梁。
客房里其实还有另一个人，身着灰色短打，露出浑身强健的肌肉。
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高高大大，虽然岁月使得他鬓发皆白，但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男子。
“儿子，醒了？带上家伙跟我走！”
“等干完这一票，老爹就金盆洗手不干了，送你去妙花山完成婚约！”
“这样一来，等老爹哪天老了，你好歹有个人照顾！”
男人唠唠叨叨，整装待发。
楚零默然从床上爬起来，整顿好行装。
这些日子以来，男人一直在他耳边叨叨，说自己曾经也是修行界叱咤风云之辈，吹嘘自己当初怎样怎样牛逼，只要跺一跺脚，不管皇帝老儿还是魔教教主都得给自己三分薄面。
也就是那时候，跟修行界同样出名的另一个天之骄子成了莫逆之交。
如今男人年纪大了，玩不动刀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不再像年轻时那么豪气干云，只能做个除妖师，到处斩妖除魔，勉强维持生计。
男人也知道自己老了，唯一的担忧就是“儿子”的今后没有着落。
某天男人突然一拍脑袋，想起当年跟莫逆之交有过一段酒后戏言，说是两人的后代若是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这在修行界当中是很寻常的事。
男人一辈子没求过人，但考虑到“儿子”今后的人生大事，却打算放下尊严，跟已经飞黄腾达的老友谈一谈这陈年往事。
只要儿子能入赘豪门，一辈子不愁吃穿，男人就觉得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娶个出身豪门的新娘，有个有钱有势的岳父，这听起来很不赖。
可楚零觉得自己不需要。
……
哒，哒，哒。
郊外的小路上，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
少年人鲜衣怒马，容貌俊美，英姿飒爽。
旁边的中年人也是英姿矫健，骑术精湛，隐约可见年轻时的杀伐气势。
这是大楚历十二年。
大楚皇室覆灭前朝，建立全新的大楚皇朝，还不到二十年。
举国上下都还处于休养生息的时期，治愈战争与饥荒带来的伤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路上随处可见难民、乞儿，他们或是从饥荒之地背井离乡，或是双目无光，瘫倒在路边，坐以待毙。
“这是荒难的年代，百姓有一口吃的就已经满足了。”
男人一边扬鞭策马，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入赘这事虽然听起来不好，但你未来的岳父，好歹是老爹我昔年的莫逆之交，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到入赘后，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修炼就行。豪门有充足的修炼资源，你无需担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你那未来岳父提就是。
我传授给你的那门‘九冥功’，是一门极度耗费修炼资源的神功。但一旦练成，你就能直接位居人族巅峰高手之列。
大楚皇帝，魔教教主，何足道哉？少林方丈，武当真人，又有何惧？”
男人的语气狂放而霸道，似乎回到了叱咤风云的年轻时代。
但楚零只是冷着脸，策马扬鞭，什么都不说。
豪放之言没有得到回应和捧场，男人像是碰了个壁，暗自挠了挠头：
“这高冷的德性，怎么跟老子当初一模一样？”
嘀咕两句，赶忙扬鞭追了上去：“喂，儿子！男孩子还是外向点好啊！特别是追妹纸的时候，一定要主动点，老爹对这事可有经验了！”
“行了，你能不能闭嘴？”楚零有点不耐烦了。
一路上男人一直在话痨，全程在吹牛逼。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牛逼，武当少林在你眼里不值一提，皇朝魔教在你眼里何足道哉……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送给别人，入赘豪门？
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年轻时风流倜傥，优雅潇洒，为什么活到快五十岁了还是老光棍一条？
爷儿俩整天在外边风尘仆仆，斩妖除魔，却居无定所，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楚零内心有点破防。
其实他压根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儿子，这个男人也不是他的爹，至少从血缘上来说是这样。
楚零其实是个穿越者，他刚穿越来的时候，正值兵荒马乱，饥荒遍野。
刚穿越的时候，他是个路边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儿，男人捡到了他，给他清洗干净，给他面饼吃饱肚子，给他穿上新衣裳。
于是从那一天起，爷儿俩就默契地形成了一段超乎血缘的父子之情。
男人传授给楚零自己最得意的武功。
而楚零则在斩妖除魔、风餐露宿的途中，主动承担起了夜里放哨的任务。
男人年轻的时候积累了一身暗伤，每到夜里都会暗伤复发，必须咬着牙才能熬过夜晚。
夜里的他是最虚弱的。
像这样互补的生活，两人心有灵犀地持续了许多年。
随着楚零越来越大，武功越来越高，他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天男人感慨自己老了，说要让楚零入赘豪门。
“啧！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男人佯装生气，“我这样说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把我送给别人？我又不是你的丹药，你的武功秘籍！”楚零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
你是我老爹，你明白么？他想问那个男人，明白么？
我还小的时候，你精心照顾我，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
现在你老了，理应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我不需要入赘豪门吃软饭，不需要有钱的岳父，不需要能罩我的新娘！
我有手有脚，可以赚钱！我学了你最得意的武功，一有空闲就发愤练习，只为了像你一样成为除妖师，赚两份口粮！
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游历大好河山，没钱了就去讨伐妖魔！
直到某天你实在走不动了，我会找个安静的村落，为你养老送终……你是我老爹你明白么？
男人讷讷地挠了挠头，儿子是他最大的软肋，有些话他不好直说：
“你还小，有些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
轰！
突然一道如是雷霆的爆响，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楚零警惕地睁大眼睛。
他浑身气血暴涨，在听到异样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激发了练习时长远超两年半的九冥功。
远处，天边，视野的尽头，黑气浓密如云，阴风阵阵，诡秘难测。
有妖气！
“是‘降魔令’中提及的牛妖！”男人眯着眼睛，他的修为远比楚零要高，仅凭肉眼就看穿了数里之外的场况。
降魔令，是“剑道六脉”之一的藏红剑庄发布的斩妖除魔委托。
除妖师若是能讨伐妖魔成功，不仅能为妖魔作乱之地除去一大祸害，而且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
男人作为除妖师，就是靠着这份赏金糊口。
按照这次接手的降魔令，妖魔霍乱之地是数里之外的牛家庄，也正是楚零视野中妖气作祟之地。
“坤（kun）！”
楚零结了个手印，使出男人传授给他的五行术法之一，隶属于土行的急行之法。
地面之下突然发出隆隆的震动之声，随后地表隆起，一道道尖锐的地刺陆续弹射而出。
楚零倏然从马匹的背部跃起，他身影矫健如同猎豹，踩着地刺飞速前行。每次落地，爆射而出的地刺都会传递给他向上向前的力量，推动着他飞速向着妖气作祟之地奔去。
“喂，儿子！你等等我啊，儿子！”男人愕然，在后面加急扬鞭。
但楚零有如未闻，他正值年轻气盛，精力充沛，使用术法赶路所消耗的灵力，很快就能恢复。
而且在楚零内心，隐隐存在一个念头。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完成一次降魔委托，好向男人证明，自己也是有能力成为除妖师，赚钱养活两人的。
……
沙！
楚零迅疾无比地抵达了牛家庄。
他到时，村庄破败，村民的尸骨随处可见，四处是熊熊燃烧的烟火，房屋坍塌，断壁残垣。
宛如十八层地狱般的景象。
嘎吱，嘎吱……
一阵清脆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肉眼可见的黑气，正从一具饿死的难民尸身上冒出来，逐渐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牛头人形状。
那就是降魔令中所描述的牛妖了，它体形巨大无比，轻而易举就将这个村庄碾为废墟。
牛妖对于到来的楚零如若未见，张开血盆大口，暴风般将死去村民的魂魄吸入腹中。
它在“进食”！
“救我，救救我……”
在牛妖的脚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孩正面露恐惧之色，看见赶到牛家庄的楚零，流露出最后一丝希望之色。
女孩的脸蛋清秀稚嫩，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写满乞求之意，樱色的嘴唇粉嫩得像是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吧唧”一下，两条修长晶莹的双腿从褴褛的衣裳下露出来，膝盖红扑扑的。
是个美人胚子。
正在吸吮亡者魂魄的牛妖，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发出呼噜呼噜的古怪声，蒲扇大的咸牛手向着女孩抓去。
“轰！”
一声巨响，牛妖伸出的手掌被一巴掌扇开。
“吼！”
牛头人震怒地望向出现在身前的楚零，眼看自己的“进食”被生生打断，怒不可遏。
楚零却好似没看见它一样，递出手把怯生生的少女拉起，伸手理平对方散乱的鬓发，用轻柔的声音问：
“村子里其他人呢？只剩你还活着吗？”
女孩怔了怔，少年恍如阳光和青草的气息萦绕鼻尖，让她禁不住颊生红晕，低着头看着脚尖道：
“村长带着大家躲进地窖了。但是阿婆……阿婆瘸了腿，没逃出来。我一个人来找阿婆，阿婆却已经被牛妖吃了……”
少女说到后面，泫然欲泣，眼睛红红的。
“我明白了。”楚零怜惜地抚弄了下少女的鬓发，看到对方赤着脚站在碎石密布的地面上，心中微微一动。
女孩有一双很美的脚，阳光照在她缎子般的光滑肌肤上，也照亮了她秀气的脚丫，雪白纤美。
楚零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看武侠小说，古龙那么热衷于描写美女的脚部了。
“我背你，我们一起去找村长，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楚零咳嗽一声，挪开视线。
“可是……”少女怔了怔，牛妖窥伺在侧，而对方却仿佛闲庭信步一般。
“吼吼！”
牛妖发出愤怒的咆哮，“进食”被打断，它再度伸出手掌，想要将眼前蝼蚁般的存在捏为粉末！
“杀了它！”楚零淡淡道，像是对着空气中某个神秘的存在说话。
他是在跟谁说话？少女愣了愣，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其他人。
刹那……风起！
楚零身下的影子骤然扭动起来，那些凌乱的、扭曲的黑色阴影，从地面之上渐渐凸起，仿佛有了实体！
“影子”有着与楚零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外形轮廓，甚至连动作和打斗的风格都出奇的一致。
在牛妖进攻的一瞬间，“影子”迎着它发动了冲刺！
“影子”握住了腰间的宝剑，冲刺，拔剑出鞘，斩击！
旋即停顿，淡然地收剑入鞘，剑与剑鞘严丝合缝。
而刚刚还咆哮的牛妖，此刻已经从腰间被斩为了两段，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
整个过程中，楚零仅仅只是背起少女，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没施舍给牛妖。
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会如何！
这是楚零从男人那里得到传授的神功。
九冥功，第一层：
分裂出一道与自己实力相同的分身。
黑暗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紧接着一张明艳娇美的面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少女穿着宽大的鲜红衣裳坐在妆台前，秀发松松地挽起，长发及腰，光可鉴人，鲜红衣裳下露出晶莹而修长的双腿。
少女美艳得不可方物，似乎世界所有的珍宝放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滑动，漆黑灵动的眸子幽幽流转：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新娘了。”
……
楚零悠然睁开双眼，被窝里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这让他有些遗憾。
南柯一梦，余音绕梁。
客房里其实还有另一个人，身着灰色短打，露出浑身强健的肌肉。
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高高大大，虽然岁月使得他鬓发皆白，但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男子。
“儿子，醒了？带上家伙跟我走！”
“等干完这一票，老爹就金盆洗手不干了，送你去妙花山完成婚约！”
“这样一来，等老爹哪天老了，你好歹有个人照顾！”
男人唠唠叨叨，整装待发。
楚零默然从床上爬起来，整顿好行装。
这些日子以来，男人一直在他耳边叨叨，说自己曾经也是修行界叱咤风云之辈，吹嘘自己当初怎样怎样牛逼，只要跺一跺脚，不管皇帝老儿还是魔教教主都得给自己三分薄面。
也就是那时候，跟修行界同样出名的另一个天之骄子成了莫逆之交。
如今男人年纪大了，玩不动刀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不再像年轻时那么豪气干云，只能做个除妖师，到处斩妖除魔，勉强维持生计。
男人也知道自己老了，唯一的担忧就是“儿子”的今后没有着落。
某天男人突然一拍脑袋，想起当年跟莫逆之交有过一段酒后戏言，说是两人的后代若是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这在修行界当中是很寻常的事。
男人一辈子没求过人，但考虑到“儿子”今后的人生大事，却打算放下尊严，跟已经飞黄腾达的老友谈一谈这陈年往事。
只要儿子能入赘豪门，一辈子不愁吃穿，男人就觉得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娶个出身豪门的新娘，有个有钱有势的岳父，这听起来很不赖。
可楚零觉得自己不需要。
……
哒，哒，哒。
郊外的小路上，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
少年人鲜衣怒马，容貌俊美，英姿飒爽。
旁边的中年人也是英姿矫健，骑术精湛，隐约可见年轻时的杀伐气势。
这是大楚历十二年。
大楚皇室覆灭前朝，建立全新的大楚皇朝，还不到二十年。
举国上下都还处于休养生息的时期，治愈战争与饥荒带来的伤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路上随处可见难民、乞儿，他们或是从饥荒之地背井离乡，或是双目无光，瘫倒在路边，坐以待毙。
“这是荒难的年代，百姓有一口吃的就已经满足了。”
男人一边扬鞭策马，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入赘这事虽然听起来不好，但你未来的岳父，好歹是老爹我昔年的莫逆之交，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到入赘后，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修炼就行。豪门有充足的修炼资源，你无需担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你那未来岳父提就是。
我传授给你的那门‘九冥功’，是一门极度耗费修炼资源的神功。但一旦练成，你就能直接位居人族巅峰高手之列。
大楚皇帝，魔教教主，何足道哉？少林方丈，武当真人，又有何惧？”
男人的语气狂放而霸道，似乎回到了叱咤风云的年轻时代。
但楚零只是冷着脸，策马扬鞭，什么都不说。
豪放之言没有得到回应和捧场，男人像是碰了个壁，暗自挠了挠头：
“这高冷的德性，怎么跟老子当初一模一样？”
嘀咕两句，赶忙扬鞭追了上去：“喂，儿子！男孩子还是外向点好啊！特别是追妹纸的时候，一定要主动点，老爹对这事可有经验了！”
“行了，你能不能闭嘴？”楚零有点不耐烦了。
一路上男人一直在话痨，全程在吹牛逼。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牛逼，武当少林在你眼里不值一提，皇朝魔教在你眼里何足道哉……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送给别人，入赘豪门？
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年轻时风流倜傥，优雅潇洒，为什么活到快五十岁了还是老光棍一条？
爷儿俩整天在外边风尘仆仆，斩妖除魔，却居无定所，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楚零内心有点破防。
其实他压根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儿子，这个男人也不是他的爹，至少从血缘上来说是这样。
楚零其实是个穿越者，他刚穿越来的时候，正值兵荒马乱，饥荒遍野。
刚穿越的时候，他是个路边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儿，男人捡到了他，给他清洗干净，给他面饼吃饱肚子，给他穿上新衣裳。
于是从那一天起，爷儿俩就默契地形成了一段超乎血缘的父子之情。
男人传授给楚零自己最得意的武功。
而楚零则在斩妖除魔、风餐露宿的途中，主动承担起了夜里放哨的任务。
男人年轻的时候积累了一身暗伤，每到夜里都会暗伤复发，必须咬着牙才能熬过夜晚。
夜里的他是最虚弱的。
像这样互补的生活，两人心有灵犀地持续了许多年。
随着楚零越来越大，武功越来越高，他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天男人感慨自己老了，说要让楚零入赘豪门。
“啧！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男人佯装生气，“我这样说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把我送给别人？我又不是你的丹药，你的武功秘籍！”楚零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
你是我老爹，你明白么？他想问那个男人，明白么？
我还小的时候，你精心照顾我，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
现在你老了，理应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我不需要入赘豪门吃软饭，不需要有钱的岳父，不需要能罩我的新娘！
我有手有脚，可以赚钱！我学了你最得意的武功，一有空闲就发愤练习，只为了像你一样成为除妖师，赚两份口粮！
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游历大好河山，没钱了就去讨伐妖魔！
直到某天你实在走不动了，我会找个安静的村落，为你养老送终……你是我老爹你明白么？
男人讷讷地挠了挠头，儿子是他最大的软肋，有些话他不好直说：
“你还小，有些事……以后你就明白了。”
……
轰！
突然一道如是雷霆的爆响，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楚零警惕地睁大眼睛。
他浑身气血暴涨，在听到异样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激发了练习时长远超两年半的九冥功。
远处，天边，视野的尽头，黑气浓密如云，阴风阵阵，诡秘难测。
有妖气！
“是‘降魔令’中提及的牛妖！”男人眯着眼睛，他的修为远比楚零要高，仅凭肉眼就看穿了数里之外的场况。
降魔令，是“剑道六脉”之一的藏红剑庄发布的斩妖除魔委托。
除妖师若是能讨伐妖魔成功，不仅能为妖魔作乱之地除去一大祸害，而且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
男人作为除妖师，就是靠着这份赏金糊口。
按照这次接手的降魔令，妖魔霍乱之地是数里之外的牛家庄，也正是楚零视野中妖气作祟之地。
“坤（kun）！”
楚零结了个手印，使出男人传授给他的五行术法之一，隶属于土行的急行之法。
地面之下突然发出隆隆的震动之声，随后地表隆起，一道道尖锐的地刺陆续弹射而出。
楚零倏然从马匹的背部跃起，他身影矫健如同猎豹，踩着地刺飞速前行。每次落地，爆射而出的地刺都会传递给他向上向前的力量，推动着他飞速向着妖气作祟之地奔去。
“喂，儿子！你等等我啊，儿子！”男人愕然，在后面加急扬鞭。
但楚零有如未闻，他正值年轻气盛，精力充沛，使用术法赶路所消耗的灵力，很快就能恢复。
而且在楚零内心，隐隐存在一个念头。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完成一次降魔委托，好向男人证明，自己也是有能力成为除妖师，赚钱养活两人的。
……
沙！
楚零迅疾无比地抵达了牛家庄。
他到时，村庄破败，村民的尸骨随处可见，四处是熊熊燃烧的烟火，房屋坍塌，断壁残垣。
宛如十八层地狱般的景象。
嘎吱，嘎吱……
一阵清脆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肉眼可见的黑气，正从一具饿死的难民尸身上冒出来，逐渐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牛头人形状。
那就是降魔令中所描述的牛妖了，它体形巨大无比，轻而易举就将这个村庄碾为废墟。
牛妖对于到来的楚零如若未见，张开血盆大口，暴风般将死去村民的魂魄吸入腹中。
它在“进食”！
“救我，救救我……”
在牛妖的脚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孩正面露恐惧之色，看见赶到牛家庄的楚零，流露出最后一丝希望之色。
女孩的脸蛋清秀稚嫩，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写满乞求之意，樱色的嘴唇粉嫩得像是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吧唧”一下，两条修长晶莹的双腿从褴褛的衣裳下露出来，膝盖红扑扑的。
是个美人胚子。
正在吸吮亡者魂魄的牛妖，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发出呼噜呼噜的古怪声，蒲扇大的咸牛手向着女孩抓去。
“轰！”
一声巨响，牛妖伸出的手掌被一巴掌扇开。
“吼！”
牛头人震怒地望向出现在身前的楚零，眼看自己的“进食”被生生打断，怒不可遏。
楚零却好似没看见它一样，递出手把怯生生的少女拉起，伸手理平对方散乱的鬓发，用轻柔的声音问：
“村子里其他人呢？只剩你还活着吗？”
女孩怔了怔，少年恍如阳光和青草的气息萦绕鼻尖，让她禁不住颊生红晕，低着头看着脚尖道：
“村长带着大家躲进地窖了。但是阿婆……阿婆瘸了腿，没逃出来。我一个人来找阿婆，阿婆却已经被牛妖吃了……”
少女说到后面，泫然欲泣，眼睛红红的。
“我明白了。”楚零怜惜地抚弄了下少女的鬓发，看到对方赤着脚站在碎石密布的地面上，心中微微一动。
女孩有一双很美的脚，阳光照在她缎子般的光滑肌肤上，也照亮了她秀气的脚丫，雪白纤美。
楚零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看武侠小说，古龙那么热衷于描写美女的脚部了。
“我背你，我们一起去找村长，我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楚零咳嗽一声，挪开视线。
“可是……”少女怔了怔，牛妖窥伺在侧，而对方却仿佛闲庭信步一般。
“吼吼！”
牛妖发出愤怒的咆哮，“进食”被打断，它再度伸出手掌，想要将眼前蝼蚁般的存在捏为粉末！
“杀了它！”楚零淡淡道，像是对着空气中某个神秘的存在说话。
他是在跟谁说话？少女愣了愣，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其他人。
刹那……风起！
楚零身下的影子骤然扭动起来，那些凌乱的、扭曲的黑色阴影，从地面之上渐渐凸起，仿佛有了实体！
“影子”有着与楚零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外形轮廓，甚至连动作和打斗的风格都出奇的一致。
在牛妖进攻的一瞬间，“影子”迎着它发动了冲刺！
“影子”握住了腰间的宝剑，冲刺，拔剑出鞘，斩击！
旋即停顿，淡然地收剑入鞘，剑与剑鞘严丝合缝。
而刚刚还咆哮的牛妖，此刻已经从腰间被斩为了两段，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
整个过程中，楚零仅仅只是背起少女，连一点眼角的余光都没施舍给牛妖。
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会如何！
这是楚零从男人那里得到传授的神功。
九冥功，第一层：
分裂出一道与自己实力相同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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