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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2

    收拾掉了牛妖,楚零的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一定自信的,否则也不会想要成为一名除妖师。

    被他背起来的女孩微微张大了嘴巴,既为自己得救感到庆幸,又为眼前这个少年深不可测的实力而感到惊讶。

    “我叫苏苏,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她打量着眼前的救命恩人,面目俊秀,身形挺拔,而且刚才靠着一己之力,就击杀了让一村人落荒而逃的牛妖。

    好厉害啊,简直像是话本小说里的少侠……苏苏害羞地把脸埋进楚零的肩膀里,鼻尖满是少年阳光而充满青草味的气息,散发着朝气和活力,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楚零。”

    简简单单报上自己的名字,楚零挥了挥手,默念了一句什么,只见牛妖死后所化的妖气,开始向着他掌心聚集。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苏吃惊地问道,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好奇宝宝。

    “妖物死掉后所化的妖气,有着珍贵的价值。”

    楚零言简意赅道,“一旦弥散掉,实在太浪费,所以我采用术法将其收集起来。今后找个时间慢慢炼化,无论是吸收促进自己的修为,还是将其淬炼为丹药或者别的素材,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话音刚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瓶身光滑如玉。

    楚零一招手间,便将那团浓烈的妖气,收入瓶中。

    收获不错……楚零心中暗道。

    这只牛妖看来来历不小。妖族与人族最大的不同,在于妖族可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炼,因此一方水土养一方妖,灵土宝地对妖族来说是最珍贵的资源。

    这只牛妖能够弥散出如此之多的妖气,可见它生前一定常年出没于灵气富集之所。

    一般这种地方,都是妖王或者鬼王的领地。

    思绪在这里微微停顿,楚零动作一滞,修行者的本能,让他察觉到附近有危险靠近。

    地面上的粉尘微微震动,空气里暗含杀机。

    “作祟的妖物,不止一个?”

    楚零愕然回首,看见破败的村庄之外,无数黑气弥漫。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与降魔令上的描述完全不同。

    就牛家庄的规模来说,出动一只牛妖,已经足以令这里沦为废墟。

    这里灵气贫瘠,也不是什么宝地,不值得妖族大规模出动。

    可是楚零分明感觉到弥漫的妖气中,传来低沉的笑声。

    极为诡异。

    铺天盖地的妖气突然笼罩了四周,尖锐的笑声此起彼伏。

    一道,两道,三道……越来越多的笑声响起,密密麻麻的鬼影隐匿在妖气中,仿佛在嘲笑楚零的不自量力。

    “儿子!”

    一道怒吼声突然压过了那些诡异的声音,男人骑着烈马,挥舞着手中大刀,一刀将绵密的妖气斩开一道空隙!

    楚零看到男人愣了一下。

    男人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副松松垮垮不靠谱的模样,除了在斩妖除魔的时候会少见地变得认真一点。其他时候,无论是被奸商骗了钱的时候,还是被客栈以损坏东西为由恶意勒索的时候,都是一副得过且过、不争不怒的样子,像是国企躺平的老混子。

    但是此时男人的脸色有了变化,眼角有青色的细小血管跳起,眼神更是锐利得吓人。

    楚零还是头一次在男人身上见到这种表情,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像是一只一直在沉睡的狮子,终于睁开了双眼,怒目而视。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浓密的妖气?降魔令难道被人做了手脚?”楚零忍不住问道。

    “别怕,儿子!”

    男人抓了抓鸡窝般凌乱的头发:

    “它们是来找我的……确切来说,‘他’是来找我的。”

    男人对楚零挤了挤眼睛,露出玩笑般的表情:

    “还记得老爹过去跟你讲的那些故事么?

    那些故事真不是老爹吹牛逼,老爹过去很牛的!

    只是……有了你以后,老爹选择了淡出修行界。

    以前的那些恩怨,能躲就躲。

    但哪料到……还是被有心人找上门了。”

    他顿了顿,怒目圆睁:“哭老人!给我出来!

    装神弄鬼,以为我认不出你了么?!”

    中气十足的吼声向着四面八方传去,在空气里久久回荡,就连滔天的妖气都被震散了些许。

    楚零捂着耳朵嗡嗡作响。

    他有些吃惊,以前从未见过男人露出如此实力,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包含着雄浑的灵气,有如汪洋般巨大。

    楚零在那么庞大的灵气面前,有一种渺小的蚂蚁站在万仞高山面前的喟叹之感。

    “玛德,不说话装高冷是吧?”男人恼火地嘟囔两声。

    “哭老人,他很强么?”楚零强忍着耳膜的刺痛说道,趴在他背上的苏苏更是害怕地抱紧了他。

    “勉强凑合吧。”男人敷衍道,“以前这种垃圾货色,老爹我一根小指头就能戳死一片。现在嘛……”

    楚零:“???”

    牛皮能不能别吹这么大?

    男人尴尬地咳嗽一声:“现在嘛,有点说不好。这几年动真格的次数不多,所以老爹实力大打折扣,真要动起手来可能吃点亏。”

    他拍了拍楚零的肩膀,又瞟了眼趴在他背上的娇俏小姑娘:

    “无论如何,你带着这女娃骑马先离开这里。你在这里,老爹不能尽情跟对方干上一架,束手束脚发挥不出真实的实力。”

    “那你呢?”楚零心里一跳。

    眼前的战局确实超过了他所能掌控的层次,那妖气中隐蔽着黑压压的妖鬼大军,如果目标真的是男人,那可能从一开始就设下了局。

    自己留下来,只能成为男人的累赘。

    “老爹把这帮家伙打服了就去追你,咱们在小镇上见面。”

    男人快刀斩乱麻地说道,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抹在头发上。

    刹那间他的眼神变了,发型仍然是那么凌乱,却显得格外帅气,张狂肆意,配上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简直如同一尊战神。

    “哭老人,我倒数三二一,你不现身,我就主动去找你!”

    男人抱起楚零放在马背上,拍了下烈马的马臀,驱赶烈马离开。

    他回头冷冷地盯视着妖气中:

    “……一!”

    下一秒,他一跃而起,挥起手中环首大刀。

    那是一柄极其普通的环首大刀,但在他手中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刀气。

    刹那,妖气如同波浪般,裂开四散!

    男人如同战神般所向披靡,妖气被他一撞碎开,露出隐蔽在其后的无数小鬼喽罗,一个接一个地成为他刀下亡魂。

    策马离开前,楚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挥刀直指鬼族大军的中心。

    在那里,有至少两位鬼王级别的存在,簇拥在一位长发老人的两侧。

    老人须发灰白,哭丧着脸。看样子便是男人口中的哭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