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默阳
零阳冬走到楼梯前正要上楼，只见一个衣装整洁，站的笔挺的高瘦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后，他标准的弯腰行礼，语气彬彬有礼的说：“尊敬的客人，主人在一楼大厅等你们。”
高瘦男子注意到零阳冬没穿上衣的身体上正在蒸发消失的血迹，还有零阳冬身旁既没有上衣还没有裤子，全身上下只用一件短布麻衣遮住下半身的明业啼。
看到没有穿衣服裤子，还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明业啼，似乎这两人的关系不太一般，高瘦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他很快忍住了。
零阳冬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心里一万个我草，说：“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这里有问题，到时候发疯把你家主人给吃了！”
零阳冬说完指指脑袋，感觉有点不对，他问：“你是这里的仆人吗？天阳江蕊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吗？”
“我家离这里很近，主人这么多天一个人住在城堡，我就想过来看看她过得还好吗。”高瘦男人说。
“哦，这样啊。”零阳冬说，“你叫什么？”
“我叫杨默，尊敬的客人。”
“杨默，你知道这里在第一神域的哪里吗？”零阳冬问。
“这里在第一神域神都默城西边，朗落大河旁的侯爵府，整个默城以西至朗落县都是江蕊侯爵的领地。主人她是默阳王族摄政王亲封的侯爵，在默城中都有独自的府邸。”杨默回答。
“是吗，嗯，我知道了。”零阳冬斜眼看了一眼杨默，杨默低起头，眼睛微眯，脸上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零阳冬心里很不舒服，眼前这个人给他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走了，你就在这等着吧，我们跟你主人要谈的事很重要，你还不能听。”零阳冬拽住明业啼身上的绳子，强迫他的小步子走得快些。
杨默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目视零阳冬他们离开。
城堡大厅在外圈尖塔的最西边塔楼下，零阳冬走进大厅，他看到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榆木桌，顶上挂起的精美水晶灯，还有大厅北面的石台上太阳神的等身石像。
石像后面的墙壁开了很多扇窗，太阳神的雕像沐浴在阳光下，祂的双手钉在十字架上，祂目视台下的众生，面露悲怜。
天阳江蕊站在雕像前，抬头看着石像，她站在被石雕挡住的阴影下，太阳光没有照在她的身上。
“你们来了。”天阳江蕊说。
“嗯。”零阳冬没有在意杨默说的话，他早猜到天阳江蕊与默阳家族有关联，能够在第一神域有这么大一座城堡不可能不会被默阳家注意到。
不过这样又如何，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天阳江蕊没有向默阳家族告发他，就证明她还没有背叛逆神使命。至于她与默阳家族之间的事零阳冬并不想知道。
“先坐吧，好好谈一谈，明天你们就出发去第十神域。”天阳江蕊走到圆桌前，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零阳冬帮助明业啼坐下，他坐在明业啼的旁边，说道：“那个杨默，是这里的仆人吗？”
“是的，他住在这附近。”天阳江蕊说，“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零阳冬说。
天阳江蕊点点头，继续说：“我想，你们两个都知道自己是不死之人吧。”
零阳冬和明业啼同时点头。
“你们知道你们为何不死吗？”天阳江蕊说。
“为何？”零阳冬问。
“与太阳神有关。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零阳冬，你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你不要怪他这样做，他也是别无选择才选了你。”
“我不想问什么了，反正你什么都不会回答的，但请你不要说我家的事。我的父亲他不由你来评价，他是好是坏我心里有数。”零阳冬冷漠的说。
“我只是很感谢他，你父亲很聪明，他做到了逆神家族十几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天阳江蕊说。
“如果你要谈的事就是他的话，那我看还是快点结束吧。”零阳冬说。
“好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在馨夕大陆西海岸的莫化码头，你们就在那等上船。”天阳江蕊说，“莫化离这不远，两三个时辰就到了。”
“还有别的事吗，你看他这样也不方便。”零阳冬指向明业啼，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没有了，本来还有很多想说，可仔细一想，却都是些小事，你也不会感兴趣的。”天阳江蕊站起来，背过身，“零阳冬，到了那边，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走到太阳神雕像前，不再理会零阳冬他们。
零阳冬也站起来，拉起明业啼，嘴里犯嘀咕，这天阳江蕊总是神神叨叨的，不会跟这家伙一样精神有问题吧。
他带明业啼来到二楼，给明业啼松绑，又扔给他一套衣服，说：“洗个澡啊，等会好上路啊。”
明业啼木讷的点头，跟上零阳冬来到澡堂，把身上的灰和汗都洗掉，穿好衣服后，他们下楼，看到杨默还站在原地，零阳冬直接无视了他。
天阳江蕊还在大厅的太阳神雕像前，她还是站在太阳神的阴影下。
“我走了。”零阳冬说，他看到天阳江蕊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零阳冬和明业啼来到城堡大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车夫朝他们招手，他们坐上马车，往莫化码头驶去。
城堡内，杨默走进大厅。
天阳江蕊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说。”
天阳江蕊转过身，“默阳杨默，你最好什么事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是在他的身上耍什么小动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哈哈，大姐，我怎么敢呀，惹谁也不敢惹您呀。”默阳杨默干笑，“你可别怪我，你把城堡里的仆人都赶出去了，我今天才知道，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死了呢。”
“是吗，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很高兴？”天阳江蕊冷笑。
“怎么会呢，我们同为完成最终使命而服务，逆神家族只有你我没有被表面所蒙蔽，你死了，那我可失去了唯一的同伴了啊。”默阳杨默说。
天阳江蕊没有接杨默的话，只是有些讥讽的看了眼他。默阳杨默顿时心中一怒，但他忍了下来。
他不得不忍，这女人，他杀过不止一次了，每次都确定她死得透透的，尸体都挫骨扬灰，一丁点都不剩了，而她总能再次回来，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些能看得见的代价还好说，可有些代价他看不见，冥冥中却感觉得到身体中少了点东西，他的灵魂，他的阳炎……
默阳杨默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
“太阳神的第一子，就快要苏醒了。”默阳杨默说，“默城黑塔有异动，很快，祂就会回来了。”
“是的，作为最终使命的开端，十神时代结束的伊始。”天阳江蕊说，“祂会弥补祂的过错，祂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的，我们也应该做好准备。”默阳杨默笑道，“天阳江蕊，你要清楚，零阳冬作为实现最终目标的关键，他是注定要牺牲的，你改变不了。”
“是么，你该走了，默阳杨默，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再踏足这里，我会让你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的。”天阳江蕊说。
“咳咳！我该走了，再见了，呵呵。”默阳杨默飞快的跑出城堡大门，消失在天阳江蕊的眼前。
夜晚，零阳冬与明业啼来到莫化镇，他们在海边散步，两人都不用睡觉休息，他们感觉不到累。
码头上亮起火把，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码头上走动，海面映照出洁白的月光，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码头附近。
这里平常不设宵禁，全镇的经济脉络都在莫化码头，为了与其他西海岸码头竞争，争取更多船只停泊在莫化，莫化镇这才取消了宵禁。
不时就有卫兵齐齐走来，巡视镇子里的情况。
零阳冬二人走在沙滩上，潮水时而扑来，打湿了他们的鞋子跟裤角。明业啼头上蒙上了纱布，只露出眼睛，他的脸太过引人注目。离开天阳江蕊的城堡后，他变得正常许多，没有再突然发疯。
整个沙滩只有他们二人，这里虽然有卫兵巡逻，可夜黑风高，没有夜班工作的平常百姓还是会老实的待在家里，不会出来闲逛。
“你是怎么离开冰封驱逐之地的？”零阳冬问。
“我不知道。”明业啼回答。
零阳冬看出明业啼不想回答，他没有在意，继续问：“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们灵族与其他被驱逐的族群还有联系吗？”
明业啼转过头看了眼零阳冬，月光下他的棕黑色瞳孔格外明亮，他开始重拾起脑海中那些晦涩的记忆拼图，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不知是悲惨还是美好的过去。
“那里没有太阳，天空是黑色的，唯一的光来自一种发光的石头，我们称其为昼石。”明业啼说。
零阳冬默默点头，示意明业啼继续。
“据村长说，他们刚来到黑暗极地的时候，那里连昼石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他们在黑暗中摸索，不知过去了多久，世界突然变成白色，一尘不染的白色。
后来，白色渐渐褪去，天空重新恢复成黑色，可世界不再只有黑暗，雪地上出现了很多昼石，他们用这些微弱的光在雪原上用雪块建起小屋。
一开始各个部族灵族、兽人族、羽族等等族群同甘共苦，后来他们产生矛盾，各自不再来往。
我出生后，在灵族村附近没有见过其他种族。
灵族村不大不小，我在那里长大，可很多人我都记不清了，我现在只记得我的母亲，她还在那边，等着我回去。我会回去的，零阳冬，我还回得去吗？”明业啼说，他的声音低迷，眼里的光很暗。
“你，会回去的，我相信你。”零阳冬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才做出回答。
海风带来一股咸腥味，岸台上，一个短发女人躲在暗处偷偷观察零阳冬两人。
下午。残阳西下，染红了海面，一艘庞大的帆船停靠在海岸码头，海浪轻轻地拍着船头，有些岁月痕迹的船身略侧，从上面放下来一架梯子，一个长相粗狂的老男人爬下船，老男人手拿一瓶高度白酒，脸色熏红，一副醉相。
“是哪三个人啊，要去第十神域！快过来！我这只等到傍晚，过期不候啊！快点的！”老男人操起他那副沙哑又奇怪的口音大喊大叫。
零阳冬和明业啼走到老男人面前，老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眼，问：“名字？”
“零阳冬。”“明业啼。”
老男人点头，指指身后的梯子，说：“上去吧。”
零阳冬两人爬上船，甲板上几个水手慢悠悠的收帆，看到他们两人上来，没有太大的反应，有一个穿戴稍微干净点的人上前招待他们。
“两位，这边来吧。”他带零阳冬二人来到甲板下层，这里有几间客房，他打开其中一间客房的房门，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双层床，固定在地板上。
“两位可以随便逛逛，嵋稻号任何地方都对你们开放。”水手有气无力的说，转身走了。
明业啼走到床前，躺在下铺，闭上眼睛。
零阳冬看到明业啼这样，问道：“你要睡了吗？”
“不，我只是不想出去，我把头蒙起来，也还是有很多人看我，很不舒服。”明业啼说，“我就这样躺到目的地吧，等到了再起来。”
“呵，随你吧。”零阳冬无语的说，他关好门，又走上甲板，正好看到一个短发女子爬上船。
那短发女子冲他微笑，喊出他的名字：“零阳冬，你好啊。”
零阳冬只感觉到一股微小的风吹来，下一刻，他的头颅落地，鲜血四溅。
短发女子走到零阳冬的面前，捧起他的头颅，举到与她视线平行的地方，轻笑说：“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我叫齐琪，也是要去第十神域。”
在零阳冬一脸诧异的神情中，她把他的头颅放到他那还在喷血的无头身躯上，她不停的尝试把他的头颅重新接回到切口平整的断颈上，可怎么都无法接上。
零阳冬脸色难看，他的头颅断口与身体在不停的摩擦，有点痛，他呵斥道：“够了，把我的头放在地上就可以了，身体不用去管！”
“哦，好。”齐琪放下零阳冬的头，她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真的只是个玩笑。”
高瘦男子注意到零阳冬没穿上衣的身体上正在蒸发消失的血迹，还有零阳冬身旁既没有上衣还没有裤子，全身上下只用一件短布麻衣遮住下半身的明业啼。
看到没有穿衣服裤子，还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明业啼，似乎这两人的关系不太一般，高瘦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他很快忍住了。
零阳冬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心里一万个我草，说：“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这里有问题，到时候发疯把你家主人给吃了！”
零阳冬说完指指脑袋，感觉有点不对，他问：“你是这里的仆人吗？天阳江蕊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吗？”
“我家离这里很近，主人这么多天一个人住在城堡，我就想过来看看她过得还好吗。”高瘦男人说。
“哦，这样啊。”零阳冬说，“你叫什么？”
“我叫杨默，尊敬的客人。”
“杨默，你知道这里在第一神域的哪里吗？”零阳冬问。
“这里在第一神域神都默城西边，朗落大河旁的侯爵府，整个默城以西至朗落县都是江蕊侯爵的领地。主人她是默阳王族摄政王亲封的侯爵，在默城中都有独自的府邸。”杨默回答。
“是吗，嗯，我知道了。”零阳冬斜眼看了一眼杨默，杨默低起头，眼睛微眯，脸上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零阳冬心里很不舒服，眼前这个人给他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走了，你就在这等着吧，我们跟你主人要谈的事很重要，你还不能听。”零阳冬拽住明业啼身上的绳子，强迫他的小步子走得快些。
杨默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目视零阳冬他们离开。
城堡大厅在外圈尖塔的最西边塔楼下，零阳冬走进大厅，他看到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榆木桌，顶上挂起的精美水晶灯，还有大厅北面的石台上太阳神的等身石像。
石像后面的墙壁开了很多扇窗，太阳神的雕像沐浴在阳光下，祂的双手钉在十字架上，祂目视台下的众生，面露悲怜。
天阳江蕊站在雕像前，抬头看着石像，她站在被石雕挡住的阴影下，太阳光没有照在她的身上。
“你们来了。”天阳江蕊说。
“嗯。”零阳冬没有在意杨默说的话，他早猜到天阳江蕊与默阳家族有关联，能够在第一神域有这么大一座城堡不可能不会被默阳家注意到。
不过这样又如何，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天阳江蕊没有向默阳家族告发他，就证明她还没有背叛逆神使命。至于她与默阳家族之间的事零阳冬并不想知道。
“先坐吧，好好谈一谈，明天你们就出发去第十神域。”天阳江蕊走到圆桌前，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零阳冬帮助明业啼坐下，他坐在明业啼的旁边，说道：“那个杨默，是这里的仆人吗？”
“是的，他住在这附近。”天阳江蕊说，“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零阳冬说。
天阳江蕊点点头，继续说：“我想，你们两个都知道自己是不死之人吧。”
零阳冬和明业啼同时点头。
“你们知道你们为何不死吗？”天阳江蕊说。
“为何？”零阳冬问。
“与太阳神有关。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零阳冬，你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你不要怪他这样做，他也是别无选择才选了你。”
“我不想问什么了，反正你什么都不会回答的，但请你不要说我家的事。我的父亲他不由你来评价，他是好是坏我心里有数。”零阳冬冷漠的说。
“我只是很感谢他，你父亲很聪明，他做到了逆神家族十几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天阳江蕊说。
“如果你要谈的事就是他的话，那我看还是快点结束吧。”零阳冬说。
“好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在馨夕大陆西海岸的莫化码头，你们就在那等上船。”天阳江蕊说，“莫化离这不远，两三个时辰就到了。”
“还有别的事吗，你看他这样也不方便。”零阳冬指向明业啼，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没有了，本来还有很多想说，可仔细一想，却都是些小事，你也不会感兴趣的。”天阳江蕊站起来，背过身，“零阳冬，到了那边，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走到太阳神雕像前，不再理会零阳冬他们。
零阳冬也站起来，拉起明业啼，嘴里犯嘀咕，这天阳江蕊总是神神叨叨的，不会跟这家伙一样精神有问题吧。
他带明业啼来到二楼，给明业啼松绑，又扔给他一套衣服，说：“洗个澡啊，等会好上路啊。”
明业啼木讷的点头，跟上零阳冬来到澡堂，把身上的灰和汗都洗掉，穿好衣服后，他们下楼，看到杨默还站在原地，零阳冬直接无视了他。
天阳江蕊还在大厅的太阳神雕像前，她还是站在太阳神的阴影下。
“我走了。”零阳冬说，他看到天阳江蕊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零阳冬和明业啼来到城堡大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车夫朝他们招手，他们坐上马车，往莫化码头驶去。
城堡内，杨默走进大厅。
天阳江蕊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说。”
天阳江蕊转过身，“默阳杨默，你最好什么事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是在他的身上耍什么小动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哈哈，大姐，我怎么敢呀，惹谁也不敢惹您呀。”默阳杨默干笑，“你可别怪我，你把城堡里的仆人都赶出去了，我今天才知道，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死了呢。”
“是吗，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很高兴？”天阳江蕊冷笑。
“怎么会呢，我们同为完成最终使命而服务，逆神家族只有你我没有被表面所蒙蔽，你死了，那我可失去了唯一的同伴了啊。”默阳杨默说。
天阳江蕊没有接杨默的话，只是有些讥讽的看了眼他。默阳杨默顿时心中一怒，但他忍了下来。
他不得不忍，这女人，他杀过不止一次了，每次都确定她死得透透的，尸体都挫骨扬灰，一丁点都不剩了，而她总能再次回来，让他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些能看得见的代价还好说，可有些代价他看不见，冥冥中却感觉得到身体中少了点东西，他的灵魂，他的阳炎……
默阳杨默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
“太阳神的第一子，就快要苏醒了。”默阳杨默说，“默城黑塔有异动，很快，祂就会回来了。”
“是的，作为最终使命的开端，十神时代结束的伊始。”天阳江蕊说，“祂会弥补祂的过错，祂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的，我们也应该做好准备。”默阳杨默笑道，“天阳江蕊，你要清楚，零阳冬作为实现最终目标的关键，他是注定要牺牲的，你改变不了。”
“是么，你该走了，默阳杨默，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再踏足这里，我会让你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的。”天阳江蕊说。
“咳咳！我该走了，再见了，呵呵。”默阳杨默飞快的跑出城堡大门，消失在天阳江蕊的眼前。
夜晚，零阳冬与明业啼来到莫化镇，他们在海边散步，两人都不用睡觉休息，他们感觉不到累。
码头上亮起火把，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码头上走动，海面映照出洁白的月光，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码头附近。
这里平常不设宵禁，全镇的经济脉络都在莫化码头，为了与其他西海岸码头竞争，争取更多船只停泊在莫化，莫化镇这才取消了宵禁。
不时就有卫兵齐齐走来，巡视镇子里的情况。
零阳冬二人走在沙滩上，潮水时而扑来，打湿了他们的鞋子跟裤角。明业啼头上蒙上了纱布，只露出眼睛，他的脸太过引人注目。离开天阳江蕊的城堡后，他变得正常许多，没有再突然发疯。
整个沙滩只有他们二人，这里虽然有卫兵巡逻，可夜黑风高，没有夜班工作的平常百姓还是会老实的待在家里，不会出来闲逛。
“你是怎么离开冰封驱逐之地的？”零阳冬问。
“我不知道。”明业啼回答。
零阳冬看出明业啼不想回答，他没有在意，继续问：“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们灵族与其他被驱逐的族群还有联系吗？”
明业啼转过头看了眼零阳冬，月光下他的棕黑色瞳孔格外明亮，他开始重拾起脑海中那些晦涩的记忆拼图，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不知是悲惨还是美好的过去。
“那里没有太阳，天空是黑色的，唯一的光来自一种发光的石头，我们称其为昼石。”明业啼说。
零阳冬默默点头，示意明业啼继续。
“据村长说，他们刚来到黑暗极地的时候，那里连昼石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他们在黑暗中摸索，不知过去了多久，世界突然变成白色，一尘不染的白色。
后来，白色渐渐褪去，天空重新恢复成黑色，可世界不再只有黑暗，雪地上出现了很多昼石，他们用这些微弱的光在雪原上用雪块建起小屋。
一开始各个部族灵族、兽人族、羽族等等族群同甘共苦，后来他们产生矛盾，各自不再来往。
我出生后，在灵族村附近没有见过其他种族。
灵族村不大不小，我在那里长大，可很多人我都记不清了，我现在只记得我的母亲，她还在那边，等着我回去。我会回去的，零阳冬，我还回得去吗？”明业啼说，他的声音低迷，眼里的光很暗。
“你，会回去的，我相信你。”零阳冬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才做出回答。
海风带来一股咸腥味，岸台上，一个短发女人躲在暗处偷偷观察零阳冬两人。
下午。残阳西下，染红了海面，一艘庞大的帆船停靠在海岸码头，海浪轻轻地拍着船头，有些岁月痕迹的船身略侧，从上面放下来一架梯子，一个长相粗狂的老男人爬下船，老男人手拿一瓶高度白酒，脸色熏红，一副醉相。
“是哪三个人啊，要去第十神域！快过来！我这只等到傍晚，过期不候啊！快点的！”老男人操起他那副沙哑又奇怪的口音大喊大叫。
零阳冬和明业啼走到老男人面前，老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眼，问：“名字？”
“零阳冬。”“明业啼。”
老男人点头，指指身后的梯子，说：“上去吧。”
零阳冬两人爬上船，甲板上几个水手慢悠悠的收帆，看到他们两人上来，没有太大的反应，有一个穿戴稍微干净点的人上前招待他们。
“两位，这边来吧。”他带零阳冬二人来到甲板下层，这里有几间客房，他打开其中一间客房的房门，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双层床，固定在地板上。
“两位可以随便逛逛，嵋稻号任何地方都对你们开放。”水手有气无力的说，转身走了。
明业啼走到床前，躺在下铺，闭上眼睛。
零阳冬看到明业啼这样，问道：“你要睡了吗？”
“不，我只是不想出去，我把头蒙起来，也还是有很多人看我，很不舒服。”明业啼说，“我就这样躺到目的地吧，等到了再起来。”
“呵，随你吧。”零阳冬无语的说，他关好门，又走上甲板，正好看到一个短发女子爬上船。
那短发女子冲他微笑，喊出他的名字：“零阳冬，你好啊。”
零阳冬只感觉到一股微小的风吹来，下一刻，他的头颅落地，鲜血四溅。
短发女子走到零阳冬的面前，捧起他的头颅，举到与她视线平行的地方，轻笑说：“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我叫齐琪，也是要去第十神域。”
在零阳冬一脸诧异的神情中，她把他的头颅放到他那还在喷血的无头身躯上，她不停的尝试把他的头颅重新接回到切口平整的断颈上，可怎么都无法接上。
零阳冬脸色难看，他的头颅断口与身体在不停的摩擦，有点痛，他呵斥道：“够了，把我的头放在地上就可以了，身体不用去管！”
“哦，好。”齐琪放下零阳冬的头，她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真的只是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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