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把关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细雨飘飞的午后时光，书院街后围巷吉祥坊中的某处窗前，撑臂斜靠坐在窗台边的范旭，一边煮茶，一面欣赏着那位来自名叫甜甜的歌女唱曲。
弦拨声动。
少女婉转的歌喉，高亢嗓音如山涧间清澈流水，清脆动听。眉梢转动，带着浅笑的魅脸，不时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那具娇小的身子，抱着张造型古朴的琵琶，弹奏间颇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这里是飘香院。
今日，早晨出门时还是晴天，但在午后，当范旭与孟杰从乐器坊取出那把定制吉他正要返回书院时，却突遭大雨倾盆。
于是，为了避雨，也为了打发避雨的无聊时光，范旭稀里糊涂的被孟杰带到了吉祥坊中的飘香院。
“……”
来都来了。
范旭稍作迟疑，便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
要说飘香院，虽名义上说是青楼，但布置的倒还真不似范旭想象中那般艳俗，里面的环境更像是座酒肆茶馆。
孟杰倒是在此熟门熟路，带着范旭自顾自上到了二楼，又叫来了茶水糕点，并叫人请来了自己的思慕对象‘甜甜’，来为二人表演。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范旭帮忙把一把关。
于是，便有了之前烹茶听曲的那一幕。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去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响起的婉转歌喉，打断范旭的思绪。
在旁的孟杰倒是听得如痴如醉，拍手附和间，回头挤眉弄眼的看向范旭，压低了声音道：“对了，之前我在你那，看到房子书架上似乎有不少你闲时写出的词作，不如抽时间选些出来，好叫她也唱些新词，多挣些银子。”
以往二人交流，范旭从未将词作之类的成就放在心上，孟杰也心知自己这位好友志不在此。但若是能趁机将写的好的一些拿出来，一则可以丰富甜甜的曲库。二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范旭扬名。这本就是文人们挣名气的手段，借助相熟的歌女，将自己的词作尽可能的扩散出去，以求让更多的人知道。
范旭倒是自己没想过这些，却也没拒绝，点头算作答应。
“嗯，那我今天回去就尽快帮你整理出来。”事关甜甜的幸福，孟杰表现得很上心。
很快一曲终了，佳人袅袅离去，范旭收回目光，看向自家的这位好友。
“孟杰兄……”
劝人这类的事情，哪怕是放在亲如兄弟的人身上，有时也极容易造成误会。可从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状态来看，虽然看上去好似带着股熟悉的亲近，但甜甜的一举一动，却又无不透着股距离感，这让范旭下意识觉得不妥。
不拒绝，又不接受……
要说男女之事，太快的直截了当，让人会无端端联想到某种698间的交易。
但若是无论在进行到何种阶段，从相识到相知，一个女子都始终对你保持着似近实远的态度，且并不排斥你对她的好，那也很有可能代表着，你或许是不幸遇上了某些又当又立的绿茶女。
当然，如今这位甜甜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今尚不敢断言。
范旭放下杯子，右手反复轻轻地点着桌案：“既然你最近天天来给这位甜甜捧场，那你可知对方家中的情况？”
范旭的提问内容很突兀，这让孟杰不禁反问：“小范为何会想到问这个？”
“因为你不是想娶她吗？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那肯定是要先跟对方说明的……”范旭回答。
“这个嘛……”
孟杰这个身高一米八高的汉子，顿时因范旭的一句话被臊的红了脸，扭捏的模样好似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朝远处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发现甜甜正在为另一桌客人卖力的唱曲时，并未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后，这才继续道：“其实娶亲的事……我还没想好……况且便是真到了那一步，也是要先跟家里去信说明一下的。”
“但总归不是要先了解吗？”
范旭声音柔和，带着些许安抚之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先圣都逃不过男女间的思慕，孟杰兄又何必为此忧愁？
早晚都是要跟那位甜甜姑娘说明的。”
“是这样的……”
孟杰受教的点了点头，将小女儿之态收起，正了正声色，紧接着开口：“我跟甜甜其实也只是在客少的时候，才会偶尔聊一下。
据她描述，家里以前是从河中逃难来的，后来跟着爷爷从小来到洛辅，为了谋生才跟着人家学了唱曲。不过，以前甜甜只在勾栏里唱，从不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
但是去年的时候，甜甜她爷爷偶然生了场大病，找了很多县里的大夫都说治不了。所以为了她爷爷治病，甜甜打算带爷爷去神都。
唉……也是为了凑银子，不得已之下，甜甜才会来到这种地方卖唱。”
看得出来，孟杰对这位甜甜虽在初见时是因为其相貌，可后来生出的爱慕，却是出自于怜惜之情。
这倒也不奇怪，根据雄性所传承的基因，注定了他们会对一些看上去弱小的生物，产生出一股极强且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哪怕这种保护欲，有时根本毫无缘由。
“倒是个可怜人……”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话术，范旭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决定继续认真对待孟杰的问题：“但所谓投其所好，事半功倍。孟杰兄你既然已经得知甜甜他爷爷生了病，为何不就此处着手？
比起你这些天挖空心思的从我这里掏诗词出来，讨这位甜甜姑娘心欢喜，我倒劝你不如先沉下心来，好好打听一下甜甜的爷爷究竟是患的何种疑难杂症……
不说远的，就说咱们书院里，擅长杏林之道的高手何其众多？
即便不成，孟杰兄也可以再求咱们山长出面，让他为这位甜甜姑娘的爷爷，寻得一位名医回来诊治。
若是有幸能治好他爷爷所患之病……
所谓爱屋及乌，甜甜姑娘念及此，难道不会对孟杰兄感恩戴德，心生爱慕？”
细雨飘飞的午后时光，书院街后围巷吉祥坊中的某处窗前，撑臂斜靠坐在窗台边的范旭，一边煮茶，一面欣赏着那位来自名叫甜甜的歌女唱曲。
弦拨声动。
少女婉转的歌喉，高亢嗓音如山涧间清澈流水，清脆动听。眉梢转动，带着浅笑的魅脸，不时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那具娇小的身子，抱着张造型古朴的琵琶，弹奏间颇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这里是飘香院。
今日，早晨出门时还是晴天，但在午后，当范旭与孟杰从乐器坊取出那把定制吉他正要返回书院时，却突遭大雨倾盆。
于是，为了避雨，也为了打发避雨的无聊时光，范旭稀里糊涂的被孟杰带到了吉祥坊中的飘香院。
“……”
来都来了。
范旭稍作迟疑，便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
要说飘香院，虽名义上说是青楼，但布置的倒还真不似范旭想象中那般艳俗，里面的环境更像是座酒肆茶馆。
孟杰倒是在此熟门熟路，带着范旭自顾自上到了二楼，又叫来了茶水糕点，并叫人请来了自己的思慕对象‘甜甜’，来为二人表演。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范旭帮忙把一把关。
于是，便有了之前烹茶听曲的那一幕。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去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响起的婉转歌喉，打断范旭的思绪。
在旁的孟杰倒是听得如痴如醉，拍手附和间，回头挤眉弄眼的看向范旭，压低了声音道：“对了，之前我在你那，看到房子书架上似乎有不少你闲时写出的词作，不如抽时间选些出来，好叫她也唱些新词，多挣些银子。”
以往二人交流，范旭从未将词作之类的成就放在心上，孟杰也心知自己这位好友志不在此。但若是能趁机将写的好的一些拿出来，一则可以丰富甜甜的曲库。二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范旭扬名。这本就是文人们挣名气的手段，借助相熟的歌女，将自己的词作尽可能的扩散出去，以求让更多的人知道。
范旭倒是自己没想过这些，却也没拒绝，点头算作答应。
“嗯，那我今天回去就尽快帮你整理出来。”事关甜甜的幸福，孟杰表现得很上心。
很快一曲终了，佳人袅袅离去，范旭收回目光，看向自家的这位好友。
“孟杰兄……”
劝人这类的事情，哪怕是放在亲如兄弟的人身上，有时也极容易造成误会。可从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状态来看，虽然看上去好似带着股熟悉的亲近，但甜甜的一举一动，却又无不透着股距离感，这让范旭下意识觉得不妥。
不拒绝，又不接受……
要说男女之事，太快的直截了当，让人会无端端联想到某种698间的交易。
但若是无论在进行到何种阶段，从相识到相知，一个女子都始终对你保持着似近实远的态度，且并不排斥你对她的好，那也很有可能代表着，你或许是不幸遇上了某些又当又立的绿茶女。
当然，如今这位甜甜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今尚不敢断言。
范旭放下杯子，右手反复轻轻地点着桌案：“既然你最近天天来给这位甜甜捧场，那你可知对方家中的情况？”
范旭的提问内容很突兀，这让孟杰不禁反问：“小范为何会想到问这个？”
“因为你不是想娶她吗？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那肯定是要先跟对方说明的……”范旭回答。
“这个嘛……”
孟杰这个身高一米八高的汉子，顿时因范旭的一句话被臊的红了脸，扭捏的模样好似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朝远处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发现甜甜正在为另一桌客人卖力的唱曲时，并未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后，这才继续道：“其实娶亲的事……我还没想好……况且便是真到了那一步，也是要先跟家里去信说明一下的。”
“但总归不是要先了解吗？”
范旭声音柔和，带着些许安抚之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先圣都逃不过男女间的思慕，孟杰兄又何必为此忧愁？
早晚都是要跟那位甜甜姑娘说明的。”
“是这样的……”
孟杰受教的点了点头，将小女儿之态收起，正了正声色，紧接着开口：“我跟甜甜其实也只是在客少的时候，才会偶尔聊一下。
据她描述，家里以前是从河中逃难来的，后来跟着爷爷从小来到洛辅，为了谋生才跟着人家学了唱曲。不过，以前甜甜只在勾栏里唱，从不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
但是去年的时候，甜甜她爷爷偶然生了场大病，找了很多县里的大夫都说治不了。所以为了她爷爷治病，甜甜打算带爷爷去神都。
唉……也是为了凑银子，不得已之下，甜甜才会来到这种地方卖唱。”
看得出来，孟杰对这位甜甜虽在初见时是因为其相貌，可后来生出的爱慕，却是出自于怜惜之情。
这倒也不奇怪，根据雄性所传承的基因，注定了他们会对一些看上去弱小的生物，产生出一股极强且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哪怕这种保护欲，有时根本毫无缘由。
“倒是个可怜人……”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话术，范旭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决定继续认真对待孟杰的问题：“但所谓投其所好，事半功倍。孟杰兄你既然已经得知甜甜他爷爷生了病，为何不就此处着手？
比起你这些天挖空心思的从我这里掏诗词出来，讨这位甜甜姑娘心欢喜，我倒劝你不如先沉下心来，好好打听一下甜甜的爷爷究竟是患的何种疑难杂症……
不说远的，就说咱们书院里，擅长杏林之道的高手何其众多？
即便不成，孟杰兄也可以再求咱们山长出面，让他为这位甜甜姑娘的爷爷，寻得一位名医回来诊治。
若是有幸能治好他爷爷所患之病……
所谓爱屋及乌，甜甜姑娘念及此，难道不会对孟杰兄感恩戴德，心生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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