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男人的逻辑
确认发电机已经彻底关闭，不再向外输送任何能量后，李夏再次化为无形，离开了这个隐蔽处，原路折返回了前厅。因为四周都做了保温处理，前厅内仍然维持着相当程度的高温，好在加热装置因为没有供能而无法运作，温度不会继续上升，最终还是会慢慢冷却下来。
因为使用着相同的动力源，在发电机离线后，隐藏在墙壁或天花板后面的喷淋口、鼓风机等一系列设备全部和加热装置一样陷入停滞，就算收到远程启动的命令，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借由能力给自己带来的特殊视野，李夏得以观察到整个前厅的详细结构。
简单来说，为了在不违反《反远程武器法案》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杀伤力，且需要避免诸如火灾一类对建筑结构有害的情况发生，前厅被设计为具备烤箱、蒸箱、空气炸锅等功能的综合体，整体比起陷阱，更像是一件放大且加固过的厨房用品。
视具体情况和需求的不同，幕后的操控者可以选择像这样单纯的加热模式，也可以选择在提高温度并从头顶喷水，让热量通过灼热的水蒸气而非单纯的空气更有效率的传播到受害者身上，更可以开启鼓风机，用吹拂不停的风将集中在加热器附近的热量均匀扩散到整个房间，甚至还能均匀的洒下油脂，将地板变成煎锅。
里面的人会死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操控者想怎么做。
如果不是对他人的痛苦抱有赏玩之心的施虐狂，多半是无法设计出这种东西来的。前厅内装配了大量涵盖不同角度的隐藏式摄像头，能够完整记录里面发生的一切。
跟随连接着这些摄像头与服务器和操作终端的数据传输线，李夏轻松的越过足以抵抗军用武器猛烈轰击的加固墙壁、有大量武装警卫值守的哨位和防线、一道道相比于前厅有些不值一提但仍能在很大程度拖延入侵者进攻速度的陷阱，来到了最深处的一间机房。
不同于外面的层层戒备，机房除了大门比较结实，很难用暴力打开外，再也没有其他防御设施。
可能是因为处于激活状态的设备数量太多，同时运行时的功率和因此产生的废热都太高的原因，尽管的确有空调在制冷，机房里的温度还是偏高，热的人有点焦躁。
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坐在机房里唯一的专用特殊座位上，正对着天花板上的空调出风口。有一根很粗的电缆一头连接着他后颈处的某种义体，另一头连接在一台体积庞大的机器上。
在座位旁边，还有一张脏兮兮的简易床，一套桌椅，一大堆凌乱的垃圾和杂物，有些至少塞进了垃圾袋里，有些就直接丢在地上甚至桌面上。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长期住在机房里，至少几个月或者更久没离开过，卫生习惯同样相当可怕。
“这美妙的文件加密结构……哇，公司出品，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在这里还藏着一手……太勾人了吧，我要起反应了……公司的程序员真的太会了，竟然还有这一招，不行不行，我要受不了了……今天加个班吧，非得给它剥开，好好看个仔细……啊啊啊，怎么这样，越着急越进不去，我要疯了，让我进去，乖乖，我要狠狠读取你的数据了，读烂你的接口，读废你的存储颗粒，把你读的破破烂烂的……”
年轻男人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着。
内容听起来不太对劲。
除此之外，机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那是一个经过大量战斗义体改造，而且总体风格在往非人方向发展的高大男人，身上还穿着带有恐吓性装饰的厚重护甲，外观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正忙着处理某些事情，年轻男人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另一个终端上显示的一连串信息。
“自动报告：A4门访客事件……手动报告：来自安保队长25号……警告：重要设备已停机……警告：前厅防御系统出现致命漏洞……”
而将自己改造的像是怪物的高大男人也完全不管这些事。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把自带的加固凳子上，义眼显示器开着，正在打某种联机网络游戏，因战局不太明朗，对队友进行的精神输出比他操控的角色打出的输出还要高。
就在这时，明明没有移开过视线，李夏却看到了有个矮小单薄的身影，非常突兀的出现在年轻男人旁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卢尚，给我找个人。”
外表看上去顶多只有十二三岁，身上穿着深蓝色旧式连衣裙校服的小女孩，开口虽然也是与外表相符的稚嫩童音，却隐隐给人一种远比外表年龄成熟的感觉。
“我发现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本来想再观察观察的，结果跟丢了。是个男的，青年人，中等身高，中等体型，外貌……没什么特征。就这些。”
她的语气相当平静，没有颐指气使的感觉，但也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像是关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没空，忙呢，待会！”
被称为卢尚的年轻男人开口就是拒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显然忘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小女孩语气平静的这么说了一句，突然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出现在高大男人旁边。
她看向那个正忙着在口头上和队友的整本家谱发生关系，此刻甚至来不及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大个子，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拳砸了过去。
和主人一样小小的，又白又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可言，就连挥动时都显得轻飘飘的手，实际上蕴含着极为可怕的破坏力。
这一拳直接贯穿了高大男人的整个身体，先是轻而易举的击穿了胸前的防护板，接着势如破竹的击穿了义体、皮肉、肋骨、心、肺、脊椎，直接从背后透体而出，冷却液、润滑油、体液一起大量喷涌，伴随着钢铁与聚合物的残片，四散飞溅。
看得出来，小女孩的攻击没什么技巧可言，全靠堪称不可思议的恐怖蛮力。
其威力之大，远超市面上所能见到的任何一种同尺寸战斗义体。
“啊——”
高大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倒地不起。
“啊啊啊你干什么呢啊啊啊——”
卢尚叫的更惨。
“那是我最好的手下，刚刚还是他把你要的人带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大喊道：“你干嘛打自己人啊！”
“我在表达我的不满，同时，尽量减少对优质资产的损害。”
小女孩的语气中仍旧缺少起伏感。看得出来，她不是天生没有感情，只是真的感觉这不算什么。在她眼中，人像是物品，坏了就修，修不好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选择破坏一个价值更低的物品，以此警告另一个价值更高的物品，使有点不听话的后者恢复正常工作，在她看来是合理的行为，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现在有时间找人了吗？”
“有，有！唉，真是的，我就没点私人空间嘛，刚来点感觉，正享受着呢，突然打断，我都怕落下什么病根……”
也的确被这一拳威胁到了，卢尚嘴上抱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认怂，立刻调出了连接着城堡周围非常广泛的一大片区域的监控系统。
为了方便交流，他把画面投射到一个闲置的大屏幕上，这样即便是没有安装任何义体的人，也能直接看到他想展示的东西了。
“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当前符合条件的目标，总共有12，753人，大部分在春风路区域，以外来者为主。能具体点吗？”
“要么速度很快，要么有‘特殊’之处，我竟然跟丢了他。”
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来，小女孩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我在跟丢他后又在附近找了好一会，结果没有任何发现，就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她说。“这算是更具体了吗？”
“这个……可能，应该，似乎，没准儿……还不够具体。在你跟丢目标之前，最后一次看到目标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目标在做什么？”
卢尚一边试着利用技术手段缩小查找范围，将明显是普通人的对象排除在外，一边循循善诱，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
“大概一两个小时前？就在春风路旁边的一条小巷里。他正在倾听一个老人说话，对方试图将自己现年8岁的孙子作为性资源提供者推销给他，为此提出了有竞争力的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价格。他没有说话，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表示拒绝。接着，有两个你的手下从那里经过，阻止了这场交易，我换了个观察位置，他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说，他是专门为了这个来的？我不太懂。这符合男人的逻辑吗，卢尚？”
“如果是我的话就符合。”卢尚直接承认了这一点。“但是呢，我一个人也不能代表所有男人，毕竟不同于绝大多数男人，我的道德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他继续在终端上操作着。
“这些细节很有帮助……运气不错，事情似乎发生在一条处于我们密切监控中的道路上……按照你说的，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这个人……不错不错，有个监控的角度正好能拍到正面，我放出来你看一下。”
随即，屏幕上出现了李夏的脸。
因为使用着相同的动力源，在发电机离线后，隐藏在墙壁或天花板后面的喷淋口、鼓风机等一系列设备全部和加热装置一样陷入停滞，就算收到远程启动的命令，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借由能力给自己带来的特殊视野，李夏得以观察到整个前厅的详细结构。
简单来说，为了在不违反《反远程武器法案》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杀伤力，且需要避免诸如火灾一类对建筑结构有害的情况发生，前厅被设计为具备烤箱、蒸箱、空气炸锅等功能的综合体，整体比起陷阱，更像是一件放大且加固过的厨房用品。
视具体情况和需求的不同，幕后的操控者可以选择像这样单纯的加热模式，也可以选择在提高温度并从头顶喷水，让热量通过灼热的水蒸气而非单纯的空气更有效率的传播到受害者身上，更可以开启鼓风机，用吹拂不停的风将集中在加热器附近的热量均匀扩散到整个房间，甚至还能均匀的洒下油脂，将地板变成煎锅。
里面的人会死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操控者想怎么做。
如果不是对他人的痛苦抱有赏玩之心的施虐狂，多半是无法设计出这种东西来的。前厅内装配了大量涵盖不同角度的隐藏式摄像头，能够完整记录里面发生的一切。
跟随连接着这些摄像头与服务器和操作终端的数据传输线，李夏轻松的越过足以抵抗军用武器猛烈轰击的加固墙壁、有大量武装警卫值守的哨位和防线、一道道相比于前厅有些不值一提但仍能在很大程度拖延入侵者进攻速度的陷阱，来到了最深处的一间机房。
不同于外面的层层戒备，机房除了大门比较结实，很难用暴力打开外，再也没有其他防御设施。
可能是因为处于激活状态的设备数量太多，同时运行时的功率和因此产生的废热都太高的原因，尽管的确有空调在制冷，机房里的温度还是偏高，热的人有点焦躁。
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坐在机房里唯一的专用特殊座位上，正对着天花板上的空调出风口。有一根很粗的电缆一头连接着他后颈处的某种义体，另一头连接在一台体积庞大的机器上。
在座位旁边，还有一张脏兮兮的简易床，一套桌椅，一大堆凌乱的垃圾和杂物，有些至少塞进了垃圾袋里，有些就直接丢在地上甚至桌面上。
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长期住在机房里，至少几个月或者更久没离开过，卫生习惯同样相当可怕。
“这美妙的文件加密结构……哇，公司出品，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在这里还藏着一手……太勾人了吧，我要起反应了……公司的程序员真的太会了，竟然还有这一招，不行不行，我要受不了了……今天加个班吧，非得给它剥开，好好看个仔细……啊啊啊，怎么这样，越着急越进不去，我要疯了，让我进去，乖乖，我要狠狠读取你的数据了，读烂你的接口，读废你的存储颗粒，把你读的破破烂烂的……”
年轻男人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着。
内容听起来不太对劲。
除此之外，机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那是一个经过大量战斗义体改造，而且总体风格在往非人方向发展的高大男人，身上还穿着带有恐吓性装饰的厚重护甲，外观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正忙着处理某些事情，年轻男人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另一个终端上显示的一连串信息。
“自动报告：A4门访客事件……手动报告：来自安保队长25号……警告：重要设备已停机……警告：前厅防御系统出现致命漏洞……”
而将自己改造的像是怪物的高大男人也完全不管这些事。
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把自带的加固凳子上，义眼显示器开着，正在打某种联机网络游戏，因战局不太明朗，对队友进行的精神输出比他操控的角色打出的输出还要高。
就在这时，明明没有移开过视线，李夏却看到了有个矮小单薄的身影，非常突兀的出现在年轻男人旁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卢尚，给我找个人。”
外表看上去顶多只有十二三岁，身上穿着深蓝色旧式连衣裙校服的小女孩，开口虽然也是与外表相符的稚嫩童音，却隐隐给人一种远比外表年龄成熟的感觉。
“我发现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本来想再观察观察的，结果跟丢了。是个男的，青年人，中等身高，中等体型，外貌……没什么特征。就这些。”
她的语气相当平静，没有颐指气使的感觉，但也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像是关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没空，忙呢，待会！”
被称为卢尚的年轻男人开口就是拒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显然忘了自己在跟谁说话。”
小女孩语气平静的这么说了一句，突然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出现在高大男人旁边。
她看向那个正忙着在口头上和队友的整本家谱发生关系，此刻甚至来不及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大个子，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拳砸了过去。
和主人一样小小的，又白又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可言，就连挥动时都显得轻飘飘的手，实际上蕴含着极为可怕的破坏力。
这一拳直接贯穿了高大男人的整个身体，先是轻而易举的击穿了胸前的防护板，接着势如破竹的击穿了义体、皮肉、肋骨、心、肺、脊椎，直接从背后透体而出，冷却液、润滑油、体液一起大量喷涌，伴随着钢铁与聚合物的残片，四散飞溅。
看得出来，小女孩的攻击没什么技巧可言，全靠堪称不可思议的恐怖蛮力。
其威力之大，远超市面上所能见到的任何一种同尺寸战斗义体。
“啊——”
高大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倒地不起。
“啊啊啊你干什么呢啊啊啊——”
卢尚叫的更惨。
“那是我最好的手下，刚刚还是他把你要的人带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大喊道：“你干嘛打自己人啊！”
“我在表达我的不满，同时，尽量减少对优质资产的损害。”
小女孩的语气中仍旧缺少起伏感。看得出来，她不是天生没有感情，只是真的感觉这不算什么。在她眼中，人像是物品，坏了就修，修不好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选择破坏一个价值更低的物品，以此警告另一个价值更高的物品，使有点不听话的后者恢复正常工作，在她看来是合理的行为，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现在有时间找人了吗？”
“有，有！唉，真是的，我就没点私人空间嘛，刚来点感觉，正享受着呢，突然打断，我都怕落下什么病根……”
也的确被这一拳威胁到了，卢尚嘴上抱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认怂，立刻调出了连接着城堡周围非常广泛的一大片区域的监控系统。
为了方便交流，他把画面投射到一个闲置的大屏幕上，这样即便是没有安装任何义体的人，也能直接看到他想展示的东西了。
“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当前符合条件的目标，总共有12，753人，大部分在春风路区域，以外来者为主。能具体点吗？”
“要么速度很快，要么有‘特殊’之处，我竟然跟丢了他。”
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来，小女孩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我在跟丢他后又在附近找了好一会，结果没有任何发现，就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她说。“这算是更具体了吗？”
“这个……可能，应该，似乎，没准儿……还不够具体。在你跟丢目标之前，最后一次看到目标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目标在做什么？”
卢尚一边试着利用技术手段缩小查找范围，将明显是普通人的对象排除在外，一边循循善诱，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
“大概一两个小时前？就在春风路旁边的一条小巷里。他正在倾听一个老人说话，对方试图将自己现年8岁的孙子作为性资源提供者推销给他，为此提出了有竞争力的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价格。他没有说话，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表示拒绝。接着，有两个你的手下从那里经过，阻止了这场交易，我换了个观察位置，他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说，他是专门为了这个来的？我不太懂。这符合男人的逻辑吗，卢尚？”
“如果是我的话就符合。”卢尚直接承认了这一点。“但是呢，我一个人也不能代表所有男人，毕竟不同于绝大多数男人，我的道德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他继续在终端上操作着。
“这些细节很有帮助……运气不错，事情似乎发生在一条处于我们密切监控中的道路上……按照你说的，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这个人……不错不错，有个监控的角度正好能拍到正面，我放出来你看一下。”
随即，屏幕上出现了李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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