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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汉运衰仙门贪江山 施援手刘备交新友

    东汉国运渐逝,汉祚日衰,紫微星逐渐黯淡,朝廷各大势力纷乱相争,彼此倾轧;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各大势力勾心斗角,皇权逐渐失去了掌控。朝堂之外,尚有仙门、魔宗、域外等各大势力虎视眈眈,无不垂涎这大汉江山。

    天柱山凌虚峰,邻天三尺,远看烟岚云岫,近看璇霄丹台,朦胧的峰尖笼罩一层浮云,影影绰绰,峰脚处处琪花瑶草,奇珍异兽遍地。山峰之上有一宗门名曰鉴道宗,宗门中有一殿,玉阶朱檐琉璃瓦,丹楹刻桷堂皇厦,隐约中传来阵阵箫乐之声,恰似凤鸣鸾音,又有点悲怆之意。

    “师弟,今日如何有兴致在此吹奏?”殿外有一片竹林,竹林旁有一水池,水池之上有一亭阁,阁中有一男子正在吹奏竹箫。此人看上去二十五六上下,蓄有齐肩的黑发,头上插着束发玉簪,剑眉星目、玉肤朱唇,俊秀的脸庞如雕刻一般;身长八尺、胸膛横阔,着一身白色长袍,风姿卓绝。他手持一根玉箫,一曲还未吹毕,忽然被来人打断。

    吹箫者乃是道门中的四弟子,人称紫虹圣手左慈,来者乃是道门中的大师兄凌云真人南华老仙,此人身材健硕,眉目修长,神采奕奕,着一身灰袍,正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

    “原来是大师兄,”左慈停下手中的玉箫,站起身来望向远方叹道,“我为这江山龙气日衰而感叹,百姓不久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哈哈哈!师弟悲天悯人,可汉家江山龙气日衰,正是我们东山再起的好时机啊!”当年楚汉相争时,鉴道宗支持刘邦,为大汉取得天下贡献了不少力量。但是天下大定后,仙门武功心法的诸多奇妙之处却为汉高祖刘邦所忌讳,将曾经许诺赠予鉴道宗做宗门的泰山也改为这天柱山。至汉武帝时,由于戾太子一事牵扯鉴道宗,汉武帝迁怒于鉴道宗,使得鉴道宗一夜之间差点面临倾覆之危,所幸汉武帝之后不久便驾崩,顾命大臣霍光忙着册立新君,才让鉴道宗得以残存,可一直苟缩在天柱山周边,不敢向天下大揽信徒。如今苟活了四百余年,鉴道宗现任宗主南华老仙见汉家江山日薄西山,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

    “师兄,我们仙门自顾自身修法便是,何苦去沾染这天下之事?若这天下倾覆,苦的还是百姓。”左慈劝说道。

    “师弟,这龙气渐衰,汉祚将尽,俗话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龙椅难道只有他刘姓子孙坐得,我们修行之人坐不得吗?”左慈身后又来一人,却是他的三师兄净药仙人于吉,不同于左慈的俊秀,于吉生的面容枯槁,体型瘦长,头戴紫金束发冠,手持金柄浮云扫,着一身腌臜蓝袍。

    “三师弟说得对,这锦绣河山如今有机会掌握在我等之手,助我等修行、早日飞升,今若不取,过之悔矣!”南华老仙从山崖边上贪婪地妄想无边的云海,仿佛云海下的万里江山已近在咫尺。

    “天下动荡,最苦的只有百姓。”左慈不同意两位师兄的观点,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欲离去,心种不禁念叨,“不知二师兄若还在宗门,是否会赞同大师兄和三师兄?也罢,为了天下百姓,既然汉室火德将衰,那我便为这天下寻一位能重新燃起这把火的理想之主吧!”他很快便为了行为天下寻求新主驾鹤离开宗门下山去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刘备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棵大树下,嘴上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随手翻着从学馆带出来的书,自言自语道,“这些书都是说起来简单,圣人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都是随波逐流,更遑论天命了。”刚看了几页就扔到一边,又从枕着头的一堆书中随手抽出一本,“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刘备翻着翻着,便把书盖在脸上不想看了,心想干脆睡个回笼觉好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在刘备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颤抖的声音,刘备把书从脸上拿下,稍微撇了撇头,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发现五六个人正围着一个外门弟子,那名外门弟子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听声音都带着一点哭腔了。

    “小子,你弄脏了老子的衣服,还想就这么算了?”围着外门弟子的众人中,有一个为首的盯着那名弟子恶狠狠地说道。

    “我真的是不小心碰掉了那支毛笔,那滴墨才沾到你的衣袖,我已经道过歉了啊,你们不能这样蛮不讲理呀!”那名外门弟子情绪有点激动,也着实被吓得不轻。

    “你这不懂事的混蛋,区区一名外门弟子,竟敢弄脏段公子的衣服!我们段公子可是随时会被段大人召进宫去,面见天子为国家效力的!弄脏了衣服还怎么面见天子!这么大的罪过你担当得起么?!”围绕在段公子身边的一个人赶紧帮腔说话,一番歪理拍在段公子的心上也让他颇为受用,点了点头。

    “就是,本公子可是随时要进宫面见天子的,前途无量!你这一滴墨弄脏了衣服,到时候冒犯了天威,毁了本公子的前程,你全家凑一块儿都担当不起!”为首的段公子顺腔搭话,步步紧逼,一番歪理强论似乎不肯轻易罢休。

    “就是就是,这衣服多贵,段公子的前程更是无比重要,必须赔!赔!”身边的四五个人一起气势汹汹地起哄道。

    “那要我怎么赔呢?”坐在地上的外门弟子颤抖地问道,他知道这是碰上敲竹杠的了,但段公子不但是内门弟子,而且据说家世显赫,他也只能希望对方不要狮子大开口。

    “不要紧张,我们从来都是公道待人公道处事。大家又是同门师兄弟,你又是无心之过,”段公子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紧张,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这个数就行了。”

    “这是一吊钱吗?”外门弟子看着段公子伸出的一根手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段公子听了他报的数,笑着摇了摇头。

    “那……十吊钱?”外门弟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往上加了许多。

    “不是。”段公子笑着看着他,依然是摇了摇头,身边的狗腿子们都开始不怀好意地讥笑着外门弟子。

    “难……难道要一百吊钱?!”外门弟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喊出那个数字,毕竟一百吊钱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好几个月的生活费,而这姓段的不过是要敲诈他一件衣服钱罢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价这么高。

    “哪里话?我怎么可能要你一百吊钱呢?”段公子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那……那你说的是多少?”外门弟子有些忐忑地问道。

    “一个金饼,不多吧?这个价格赔我这件衣服也还是看在同门师兄弟的情面上。”段公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什么?一个金饼?!这也太贵了吧?!那可是一般人家一年多的伙食钱啊!”外门弟子忍不住大叫出来,别说一个普通家庭,就是十个普通家庭一年可能都赚不到一个金饼。

    “啊呸,什么一般人家?那些贱民能和我们段公子相提并论?”身边的狗腿子还是仗势欺人地说道。

    “还唧唧歪歪个屁啊,我们已经给了你解决问题的机会,赶紧拿出来,错过了机会可别怪我们不客气!”狗腿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说道,他们把外门弟子摁在地上,然后开始七手八脚地搜他的身。不一会儿就从他身上搜出一个一小块金疙瘩,然后赶紧递给段公子。

    “哎哟,可以嘛,没想到你这贱命身上还真有点东西,”说完把小金疙瘩往袖中一装,朝狗腿子们招招手,“走了,咱们到村子里喝酒去。”

    “那是我这几个月的学费和伙食费啊!”外门弟子想从地上爬起来阻止他们。

    “我去你的!废物东西!”一个狗腿子上前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然后一伙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刘备躺在树下斜眼看着他们,大概认出了为首的名叫段勇,据说他有个远房叔叔是当朝皇帝身边的红人,因为伺候皇上尽心尽力,又会花心思讨巧,深得汉灵帝的喜爱。因此在这洛华学院一般弟子都不愿去招惹他。刘备从地上站起来,嚼了嚼嘴中的草叶子,他走到外门弟子身边,伸手将他扶起。

    “谢谢,你是?哎哟疼……”那名弟子从地上被刘备扶起,用手揉了揉胸口,说话有点无奈,“他们太过分了。”

    “我叫刘备,字玄德,和你一样是名外门弟子。刚才我都看见了,没事儿,你安心在屋里等着,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回来。”刘备把手搭在他肩上,示意他放心。

    “啊?是真的吗?那可太感谢你了!”那名弟子听他这样一说,开心地笑了出来,赶紧回礼道,“哦对了,在下伊杉,字机仲,玄德兄您如此仗义,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唉,客气了客气了,”刘备摆了摆手,“都是外门弟子,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应该的。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刘备知道伊杉是前不久刚入门的外门弟子,算是自己的师弟,为人憨厚,也不太善于交际,但是为人纯良,读书又勤奋,深受外门师傅的喜爱。如果是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刘备也懒得去管这闲事,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距离学院不远就是一个集市,这里是周边村落人来人往的交汇处,集市上有一个酒楼,段勇那伙人要想喝酒一定会来这里,刘备施展轻功率先赶到了酒楼附近,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他们远远朝酒楼走来。刘备拿出预先备好的面具戴上,径直朝他们走去,装作无意间与段勇撞在一起。“诶,你怎么走路的!眼瞎了吗!”段勇的小弟指着刘备呵斥道,刘备低头示意赔礼道歉,随即赶紧离开。

    “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撞了大哥不赔点钱就这样跑了?大哥,我去把他抓回来!”另一个小弟说道。

    “算了算了,这里人多,就先别生事儿了。要是闹大了传回卢老师那里也麻烦,反正手上有点刚拿的酒钱,走走走,不要扫了兴。”段勇摆摆手,带着众人朝酒店走去。

    “这么容易就得手了,段勇那帮人果然就是些纨绔子弟,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刘备取出刚从段勇身上顺手牵羊拿回来的金疙瘩,低声嘲讽道。刘备的悟性极高,却从不张扬,即使身手已经在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甚至超过了不少内门弟子,但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同门师兄弟也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以后他们要是进入官场,只会让本来就每况愈下的朝廷雪上加霜,百姓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刘备摘掉脸上的面具,看着手中的金疙瘩,不禁深思,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自己只是个没有背景的皇室远亲,能来这里读书还是多亏了叔叔刘元起出面,牵头楼桑村的各位亲戚集资给他凑的学费,然后到处找人拖的关系才勉强记了个外门弟子的名,至今未成为正式外门弟子。他叹了口气,即使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百姓,看着这大汉江山每况愈下,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的他也心有不甘,大概是因为自己姓“刘”吧,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真麻烦……”刘备挠了挠脑袋,每次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让他头疼,他不再去考虑这些,轻展脚法,朝学馆宿舍区赶去。

    刘备的轻功是自幼从母亲给的几页残篇中学到的,至于残篇来源,他没问,母亲也没说,经过这些年的锤炼,早已炉火纯青,他自认算是学馆顶尖,至少在他见识过的师兄弟中没有比他强的,不过旁人并不知道。不一会儿,他就从村子赶回了学馆,来到外门弟子住宿区,找到了挂着伊杉牌子的房门,敲了敲门,“咚咚咚”。

    只听“咯吱”一声,门轻轻地打开了,伊杉小心翼翼的把刘备请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来,给你。”刘备腰带中摸出金疙瘩,扔给了伊杉。

    “多谢玄德兄相助。”伊杉开心地接过金子,对着刘备便深施一礼,“师兄两耳垂肩,面如冠玉,乃是大福之相;双手过膝,能触常人之所不能及,异于常人,又为人豁达,未来可期啊。”伊杉仔细端详了刘备一阵,然后说道。

    刘备忽然想起好像郑玄老师在课上提过什么异人之相什么的,不过他对这类课程没什么兴趣,经常偷跑出去溜马。没想到这位师弟倒是听讲挺认真。

    “哈哈哈,我入学以来这许久,也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即使是卢植老师、郑玄老师他们也未对我说过这些。”刘备打着哈哈说道。

    “玄德兄,在下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乃是兖州山阳郡人氏,家族前不久刚移居荆州从事荆州刺史王叡,我在毕业后也将前往荆州任职。”伊杉对着刘备又是深施一礼,“今后还望师兄能多多包涵。”

    “兖州伊家?”刘备在心里想了想,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应该是个小家族,毕竟当时的家族多如牛毛,汝南袁氏、鲁国孔氏、广陵陈家等均闻名于当时。荆州刺史王叡是个平庸之辈,武艺平平,在朝廷也无甚根基,荆州原本是富庶之地,周围州郡多有流民依附,但是王叡却不能拉拢荆州豪强,致使王叡空有荆州刺史的头衔,却“政令不出府邸”,所有的事情都由当地豪强开会商量着决定,再报给王叡签字盖章。王叡也不多问,却也乐得清闲,好好收取豪强定期供他享用的金银就心满意足。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玄德兄不必放在心上。”伊杉见刘备似乎不曾听闻,也笑着摆摆手,“以后还请玄德兄多多指教。”伊杉说完又是深深一揖。“今日玄德兄仗义出手,以后如果能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还请吩咐。”

    刘备哈哈一笑:“我总是逃课,时常被老师抓住教训一番。以后还要烦请机仲帮忙打掩护了。”

    “啊,这……”伊杉一愣,刘备却是在一旁哈哈大笑,一边转身开门准备离去。“后会有期了!”

    “玄德兄轻功卓绝,行事又如此洒脱,还真是强上我不少。人情不知道能不能在不久之后的峡谷试炼中还上。”伊杉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