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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秋月录

    第二天睡醒时屋外早已艳阳高照,我看着躺在身侧的越人晋,没想到这家伙比想象中能睡许多,本想推开他偷偷起床,没想到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吓得我一个激灵,越人晋看着我这样反而轻笑出声,顿时让我感觉越发的不自在。

    “别这样。”

    “怎样?”

    眼看着越人晋越靠越近,我只能不断的往床沿退去,退到身后只剩一面墙的时候,他缓缓伸出手将我困住,闭上眼睛在我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

    “早安,我的王妃。”

    “……”

    “怎么?要我抱你起床吗?”

    “别,我自己起!”

    我连忙翻身起床,桌上的红烛早已燃尽,一旁的樱桃依旧鲜红欲滴,我拒绝了越人晋唤来的王府丫鬟给我梳妆,还是选择留两个随和亲队伍而来的宫人陪伴着我,之所以选择留这两人是因为两人面容乖巧之中透着灵气,而且长相十分相似,让我心中不由得产生好奇。

    “你们是姐妹吗?”

    “是的,王妃,我与姐姐自小就一同入宫。”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似玉。”

    “似玉?”我看着回答我的宫人乖巧的说着,内心不禁开始猜测…

    “你姐姐不会叫如花吧?”

    “是的…”我看着两人一脸被我说中的窘迫,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这样吧,以后呢…姐姐就叫若水,你呢,就叫芊芊,怎么样?”

    “奴婢谢过王妃赐名!”只见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很喜欢新起的名字,我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呐,以后私底下就别叫我王妃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叫我公主吧,挺不自在的。”

    “是!公主!”

    “走吧!”我大摇大摆的背着手,示意若水和芊芊跟上我的脚步。

    “我们要去哪儿啊?公主!”芊芊有些兴奋的问着我,一旁的若水没有说话,后来我才知道,若水从小发了高烧,嗓子被烧坏了,一直以来都是芊芊替她与人沟通。

    “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这越国有啥好玩的!”

    “可是…我们初来乍到,出门是不是要跟王爷报备一下啊?”

    “报备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芊芊话音刚落,她口中那人便不请自来的走进屋内,我看着一脸如沐春风的越人晋,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纳闷,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他交代。

    “出去玩,吃好吃的,看看风景。”

    “好啊!走吧,带你出去玩!”

    越人晋露着灿烂的大白牙,搂着我的肩膀便想出门,我有些别扭的甩开他,结果只是换来他一脸无辜的眼神,咬着嘴唇满脸不高兴,一副今天不带着我就别想出去的模样,像只熊一样牢牢的挡在我身前。

    “知道了,走吧。”

    我只好无奈的妥协,那人又换上了一副春天般的面孔,兴高采烈的搂着我。

    “走就走,你别动手动脚!”

    “我没有动手动脚!我和秦朗平时也经常这样出门……”

    我看着越人晋一脸费解的模样,只能耐心的跟他说。

    “你和秦朗是兄弟,自然可以勾肩搭背的出去玩。”

    “那你是我的王妃,我们是不是应该更亲密…”

    越人晋一边说一边思索着,低下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嘴角边的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

    “你放我下来!”

    “不放,你是我王妃,我自然可以抱着你出门!”

    “喂!越人晋!”

    “叫我阿晋。”

    “啊!”

    我看着越人晋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由愤怒的吼出声,结果后者只是冷静的纠正我的称呼,坚持不懈的把我抱到大街上才肯放下,奈何我力气没他大,个子没他高,只能被他抱着为所欲为。

    所幸,街上人烟稀少,因为天气无比炎热的原因,也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我们,越人晋仿佛对这头顶的骄阳似火习以为常,兴高采烈的拉着我一路逛到了郊外,就差没带着我往山上爬,若水和芊芊早已疲惫的喘不上气,两人被我告知先让她们回去时脸上的小表情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终于见到水一般的欣喜,临走时还不忘去附近的商铺给我买了把小红伞撑着。

    芊芊说:“公主,听说越国的天气阴晴不定的,现在太阳那么大,你带把伞撑着,到时候下雨了也用得上。”

    没过一会儿,我和越人晋站在山脚下,看着硕大的雨珠从头顶倾泄而下,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雨,雨声伴随着电闪雷鸣不断向我们袭来,我俩相对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怪芊芊这张乌鸦嘴,还是该怪这越国的天气反复无常。

    我连忙打开小红伞撑着,只可惜越人晋太过高大,这把瘦弱的小红伞不仅要替我们两人遮雨,还要面临头顶上的倾盆大雨,很快就在我们头顶华丽丽的牺牲了。

    越人晋又一次当着我的面毫不拘束的脱下外袍,只不过这次没有放进水里洗,而是披在我头顶,双手搭在我肩膀急忙赶回城中去。

    “啊!”

    随着雨越下越大,地面早已泥泞不堪,我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跑着,然后华丽丽的扭伤了脚。

    “还好吗?”

    越人晋连忙蹲在地上查看,我看着大雨淋湿了他的头发,因为雨下得太大,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而我就倒在雨水中无法起身,好像每次见他,我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抱紧我!”越人晋背起我往城中跑去,回去之后我便一直发着高烧,随着病情一直不见好,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王爷,王妃这是水土不服,再加上路途劳累又受了寒所以这病情才好得慢些,等慢慢调理些时日就好了。”

    越人晋对着燕大夫点了点头坐到我身侧,看

    着我躺在床上憔悴的模样似乎有些焦虑,也不像往日那般露着甜甜的小酒窝对我笑了,而是有些内疚的拉着我的手在床边一言不发,我只是感觉身体十分疲惫,闭着眼睛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芊芊喂我喝了粥吃了药,我也没什么精力,没过一会儿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入夜,一个高大的身影趁着夜色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气钻进我的被窝,我只感觉身体内传开一阵阵的寒冷,开始不停的发抖,没过一会儿,身体内又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所覆盖,就连身侧的人也变得温暖起来,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越人晋在搂怀里捂的严严实实的。

    “你…不能跟我一起睡,会传染的…”

    “嘘…别说话。”

    越人晋温柔的打断我虚弱无力的声音,安心的搂着我入睡,我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然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随着我的病情不断好转,在外人眼中我与越人晋的感情也越发的好了起来,王爷府的人都说王爷爱我至深,在我生病期间事事亲力亲为,满门心思为我着想,大家都不敢怠慢于我,衣食住行都精心的替我打点着,据芊芊打听到的,在我生病期间越人王亲自出征,带人袭击了我国境外袭来的士兵,烧尽对方的粮草,不远万里赶来逦国的南境士兵一夜之间溃不成军,而越人王也在此战中收获了不少军威,甚至在逦国人民眼中成了战神一般的存在,我听着这些消息心里也不知是好是坏,只是眼前的危机慢慢解除,由“百芸散”爆发的瘟疫也暂时得到了控制,也许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不知道青城山上那人过得怎样,是否也会在漫漫长夜思念起我,怀念着那个只属于我们两在长安城度过的日日夜夜,正当我这么想着,越人晋出现在我身后给我披上了衣裳,越国白天气候炎热,入了夜却格外冷清,昼夜温差极大,我看着越人晋在月色下依旧阳光美好的笑脸,不由得冷冷问出了声,沉静的声音在清冷的夜色中竟让人感觉有些冰冷。

    “你可知,我在逦国早有婚配?”

    越人晋有些愣住了,心里似乎已经猜测到了我要说什么,却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嘴角的酒窝在夜色下泛起层层涟漪。

    “知道,不过听说你逃婚了两次,我当时想啊…该是怎样的女子才会一次次做出这些大胆的行为…”

    “越人晋。”

    “后来,我在长安见你,你像个小乞丐,在雨中淋雨为人挖坟,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越人晋打断我的欲言又止,又缓缓和我说着,嘴角始终带着美好的笑容。

    “当时我想,这就是逦国要嫁于我的王妃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以后一直为她撑伞,让她再也淋不了雨,可是我很快就食言了,不仅让你淋了雨,还病了这么多天…”越人晋说着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鬓角的发丝,我扭头避开他的手掌对他说道。

    “你可能有所不知,其实我本来就是个乞丐,从小在长安乞讨诈骗为生…”

    我冷冷的说着,想打断越人晋对我的美好幻想。

    “如果你是个小乞丐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土财主吗?慕容秋月…”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只是冷静的将事实告知于他,希望他能明白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

    “顾清风?”

    “你怎么知道?”

    “你那天病中一直呢喃着那人的名字。”

    “不错,我与他早有婚约,我只是不想太早成婚所以才使性子逃走罢了,你应该也见过他,就是长安郊外我身侧的青衣男子。”

    “不错,确实是个翩翩公子…只是…”越人晋缓缓说着,声音不由得冰冷起来,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愤怒…

    “既然如此,为何你要嫁给我?”

    他强硬的握住我的肩膀,双眼中带着冰霜般的气息审视着我,我心里清楚的明白,我已经让眼前的人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希望这次能断了他对我的念想,这样一来,我或许才能感到安心。

    “逦国危在旦夕,国难当前,我必须牺牲我自己。”

    “你可真伟大…”

    越人晋一边说着一边睁着愤怒的双眼将我抱起丢在床头,不假思索的将身子覆了上来,用力撕去我的上衣,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突然的转变,也害怕事情往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害怕我碰你,怎么?想为他守身如玉?我今日就毁了你的痴心妄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越人晋说着,更加粗暴的撕去我的底衫,那一刻我才明白,面对这种强压,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承受眼前的一切,索性不在挣扎,乖乖的躺下,只是眼角的泪却不受控制的缓缓流出,越人晋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捏着我的下巴冷冷的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说完冷笑着起身,重重的摔上房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衣衫破碎的躺在床上,心里清楚的明白,经过这一夜,我在平晋王府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了,我成功的打破越人晋对我的美好幻想,以后可以安心的在王府做个摆设,其实这样也好,也不用再担心每天入了夜某人时不时的调戏于我,对我动手动脚。

    第二天,整整一个上午越人晋都不曾出现在我眼前,中午的时候若水唤我去用膳,我走入正厅,只见越人晋冷冷的坐于主位之上,见我来了丢下手中碗筷,临走之前还冷冷放下一句,“从今往后,我与王妃不必一同用膳。”

    府中下人开始议论纷纷,若水和芊芊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我只是若无其事的吃着饭,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也懒得做过多的解释。

    又过了一天,越人晋依旧没有出现,有时不小心在府中偶遇,也只是冷漠的与我擦肩而过。

    到了午膳时,我照旧去正厅用膳,平时伺候着的王婆婆收去了我的碗筷,冷漠的叫人收去桌子上的饭菜。

    “王妃啊,王爷这会儿子还没回来,您怎么一个人就吃了起来?”

    “王爷不是说了以后不与王妃一同用膳吗?还不能让我家公主自己吃了?”

    芊芊愤怒的抢过王婆婆手中的碗筷,王婆婆也不甘示弱,用力的抓着碗筷不肯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着谁。

    “算了芊芊,这饭我也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可是…公主!”

    “走吧。”

    我淡淡的转过身离开,若水也拉着芊芊离去,只留下府里的下人在身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即使留下来,也不过是受人非议,让自己难堪,还不如避开这些人,让自己清静些。

    时间又过了一天,越人晋没有任何消息,也不见人影。

    王爷府的人对我们越发怠慢,见到我们都是冷眼相对,我也懒得去正厅用膳,索性就叫芊芊送来厢房里吃,看着桌上的冷菜冷饭,青菜白汤,心里早已麻木。

    “公主!你都不生气,那些人仗着你和王爷不和,就敢这样爬到咱们头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芊芊气愤的说着,心里依旧对刚才的事情感到不满。

    “世道如此,人心凉薄,怪我让你们跟着我受了委屈。”

    “公主,你别这样说,你还有我和姐姐,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芊芊安慰着我,就连若水也默默伸出手用眼神鼓励着我,我突然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自私,让身边的人也跟着我遭受委屈。

    “王爷!”

    芊芊惊喜的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人,而那人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收拾了些行李,就再次离去。

    “公主…”

    “罢了,随他去吧。”

    我说完也独自走出门外想去散散心,结果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王妃,王爷这会儿都不在,您一个人还是别随意出门了,这外头不干不净的,别招惹什么是非才好。”

    守门的士兵挡住我的去路,撇着嘴角轻蔑的说着,府里的其他人又开始对着我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了吗?这逦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啊,大婚那天跟王爷同房都没有见红…”

    “真的吗?”

    “还能有假的不成,那天王婆特意去看了,还真没有!而且后来没过几天就一直病着,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守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我却置若罔闻,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人心如此,见你好了便使了劲儿的待你好,见你不好了,也要使了劲儿的踩你几脚才肯罢休,说到底,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了。

    “公主,不好了,听说南境的军马又卷土重来,王爷已经亲自带着人出征去了!”

    芊芊急匆匆的向我跑来说道。

    “哼,这逦国人真是不厚道,送来个拖油瓶不说,还得麻烦我们王爷去替他们带兵打仗。”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公主怎么是拖油瓶了?”

    “好了芊芊,别吵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打断芊芊的话,示意她冷静,对为首的那人问道。

    “王大宝!”

    “请你记住,我纵有千般不好,也是邻国的公主,是你们府中的王妃,请你收起你那轻蔑的眼神,记住你我的身份差异,拿出你该有的尊重,好好看门,别等我哪天起来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王大宝依旧倔强的扭着嘴角,但嘴上却不在言语,我拉着芊芊的手转身离去。

    “公主…这可怎么办是好,现在这王爷府的人都不拿我们当回事儿,我们以后可难过了…”

    “没事儿,咱不搭理他们就好,以后我们过我们的!”我抬着手鼓励着芊芊,希望她别在垂头丧气的,即使受人冷眼,也要给自己开心活着的勇气。

    “公主…”芊芊感动的看着我,抱住我对我说:“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这样善待我们姐妹的人,以后我和若水会誓死追随你!”

    我也回抱住芊芊,开心的对她说:

    “我也会保护好你和若水,我们一起努力!”

    “好!一起努力!”

    一个月后。

    “咳咳…”

    “公主,快喝些热水吧,最近一直下着雨,您可不能在发烧了。”

    芊芊说着,给我递上热水让我多喝几口,外面大雨滂沱,自越人晋走后,这连绵不绝的雨就下了好久,地面都已积满雨水,有时出了门都会弄湿鞋袜,索性就一直在屋里待着,偶尔看看书,看看窗外的风景,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若水焦急的跑进屋内手忙脚乱的比划着,我也看不懂她想表达什么,直到芊芊也跟着进了屋,她告诉我。

    “公主!王爷回来了!这次一举拿下南境的兵马,并与南国签署协议,往后再也不会侵犯我们国家!”

    “真的吗?那太好了!”

    “还有啊,王爷还从天殇国人质的口中盘问出了散布城中瘟疫的解药,据说是一种来自天殇国的蛊毒,名叫“七月”,用那种蛊毒研磨成粉,给人们服下,就可以排出身体内的蛊毒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芊芊,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来听到最好的消息。”我喜极而泣的抱住芊芊,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越人晋穿着一袭银色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赶来,黑色的长发有稍许凌乱,眉峰依旧凌厉,眼神中神采奕奕,勾着好看的嘴角,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踩着雨水向我走来。

    “非也非也,你应该要感谢的人在这里。”

    越人晋说着,站在门口看了我两眼,放下手中头盔,急切的抱住我的身体,雨水淋湿了他的盔甲,衣服也硌得我生疼,但他却毫不在意的将我搂在怀里,凑到我耳边对我说:“秋月,本王好想你,许久不见,你又消瘦了许多,越发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我任由他将我抱在怀里不动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以为他以后不会再搭理我了,但是他没有…

    他许是发觉了他的衣裳硌得我不舒服,松开了我,握住我的肩膀露出往日那般阳光灿烂的微笑,大大的眼神闪着光,温柔的对我说:“可爱迷人的小兔子…”

    “谢谢你,真的…”我认真的对他说,如此一来,也算是解了我心中的一个忧患。

    “非也非也,口头感谢是没用的,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的话…用身体坦诚的证明给我看吧…”

    越人晋说着,弯下腰用脑袋碰了碰我的头,一个人开开心心的走进内室洗澡去了。

    没过一会儿被他唤来伺候他洗澡的丫鬟满脸通红的跑出来对我说:“王妃,王爷他不肯脱衣裳,他说要你进去帮他才可以…”

    “你告诉他我不去。”

    “王爷说了,王妃不进来,他就穿着单薄的里衬一直等着你进来,王爷还说了,今日雨下得大,衣裳早已湿透,王妃再不去,只怕王爷自己快要发高烧昏迷不醒了。”

    我暗暗的咬着牙走进内室,越人晋的衣裳确实如他所言早已湿透,衣服被他从身上扯开,湿漉漉的贴着他的后背,他坐在木缸边缘支着腿,修长的腿上空无一物的踩着地板…

    “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羞红着脸转过身,脑海中都是他半披着衣服的模样,深邃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强健有力的腹肌…

    “啊!我要走了!”

    “不许走!”越人晋从身后抱住我,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你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我努力挣扎着想冲出他的怀抱,想让自己冷静一些,身后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气声,变得更加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对我说:“别动了…在动就把你办了…”

    吓得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越人晋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我,身后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我跑到一旁的桌椅旁将脸埋进手臂,畏畏缩缩的趴着等他洗完,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叹气声…

    没过一会儿,只听见他从水中起身,身后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我才暗暗松了口气。

    “起来!”

    我抬起脑袋看着越人晋,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身浅黄色的干净衣裳已被他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你都能自己穿衣裳,还叫我进来干嘛…”

    “喂,我是让你帮我脱衣裳,你一进来都不敢看我一眼就自己趴到一边儿去了…”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你就…”

    “就什么?嗯?”

    “没什么…”

    “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越人晋敲了敲我的脑袋,眼神幽暗的看着我,我看着他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不由得又说出让他讨厌的话。

    “你别这样,我早说了,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哗!”

    随着一阵水声响起,我浑身湿透的看着把我拖进木桶中的越人晋,此时两人一同挤在木缸里,空间突然变得格外狭小,地上也流满了水,他将我困在木桶中央,分开我的双腿,身子随后覆了上来,用力的吻上我的唇,趁我不注意缓慢解开我的衣带,热烈的吻不停的印在我的身体上,灼烧着我的肌肤…

    “我发现了!你喜欢我!”

    越人晋眼中闪着光,目不转晴的盯着我看,似乎在求证自己说的话。

    “你胡说,我没有!”

    “那你在害怕什么呢?慕容秋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是想让自己安心,还是怕自己变心了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我没有。”我坚定的扭过头不再看他,努力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又是一阵水声响起,越人晋抱着我起身,修长的腿轻松的跨出木缸,抱着我一路走进卧室,站在床沿热切的注视着我。

    “我就问一次,你…愿不愿意?”

    我看着越人晋深邃的目光,若隐若现的胸膛,感觉自己有些睁不开双眼,索性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响着那一首空寂悠长的相思门,那人一袭青衣,站在月色下自言自语:“因为你不愿,我便随你意。”

    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负天下人。”

    “慕容秋月,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我睁开眼睛,冷静的看着越人晋,阳光俊朗的外表,低沉性感的嗓音,高大伟岸的身躯,换做是谁不喜欢呢?可是…

    “我不愿意。”

    我一字一句坚决的对越人晋说道,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很好,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越人晋平和的说着,语气中透着无法掩盖的失望,我看着他穿着浑身湿透的衣裳从雨中归来,又在雨中离去,心中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一味的恪守着自己的底线,越国的日子遥遥无期,我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自己为难自己罢了,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顾清风,只剩下一直陪伴我的青城坠,也不知那人是否能感受到我的相思。

    长夜漫漫,霜露严寒,公子无问归期,只叹,无数离愁在心中,那夜杏花初雨夜微凉,我伴霓虹漫步琵琶峰,玫瑰花路满地铺,我随他人做红妆,只留公子独坐青城山,天地苍茫,云雾渺渺,山水重重,竟难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