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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晋

    “不许你们带她走,我要跟她一起玩儿!”

    慕容瑾摊开小小的身子,一个人挡在和亲的人马面前,倔强的撅着小嘴巴瞪着前面的人。

    “小皇子,你这样我们很难办啊,属下们都是顺从皇上的指示送公主去和亲啊...”

    “哼,和亲有什么好玩儿的,秋月姐姐只能跟我一起玩儿!”

    我见慕容瑾傲娇的别过头,居然开始叫我姐姐,没想到这家伙小小年纪就如此傲娇霸道,甚至秉承着绝不吃亏的初心,就因为我当日将他拖下水的事情一直暗中算计我这么多天,不愧是我慕容秋月的弟弟,只怕长大以后能超越顾清风那个榆木脑袋,蛊惑一片又一片少女的芳心,可惜...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我从马车上下来,一袭红衣,凤冠霞帔,脸上的红妆让我感觉脸有些僵硬,我努力微笑着对慕容瑾说:“瑾儿,月姐姐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你以后不许欺负宫里的人,要好好孝敬皇祖母,皇祖母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肯定也是个俏丽的美人,你要好好待她...”

    “为什么要好好待皇祖母?就因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吗?”

    “嗯...不是的,月姐姐的意思是,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要明白有舍有得,上要孝敬亲人,下要善待女孩子,明白吗?”

    “我懂了,我以后不会欺负宫里的宫人了,往后娶了妻也会善待她,绝不发脾气,还会好好孝敬父皇和皇祖母,如果我做到了,月姐姐就会回来看我!”

    我看着慕容瑾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直道好理解!好家伙还会举一反三,自己考虑这么多。

    “没错!就是这样,月月姐姐只是暂时去别的地方,往后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的,你自己也要保重...”我看着慕容谨难得懂事的模样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姐姐别哭,瑾儿不拦你路了...”

    “好...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转身坐上马车,看着瑾儿瘦小的背影在身后渐行渐远,不禁泪流满面,抚摸着皇祖母临走时戴在我手上的金镯子,心里感慨万千,那手镯内侧是清雅秀气的字体,生疏的刻着“秋月”二字,字迹已经变得圆润平滑,看起来已经刻了有些年头,我往后看去,城楼之上,有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捂着手帕,看着我们和亲的队伍渐渐远去...

    马车到郊外停了下来,为首的历将军匆匆向我跑来,颔首作揖对我说:“公主,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会儿,给士兵们喝些水整顿一番在启程。”

    “好,你下去吧。”

    “是!公主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不必了...”

    此时,一阵秋风拂过我的脸颊,来人一袭青色衣衫,眉眼如玉,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却显得翩翩出尘,和亲队伍纷纷抽出手中武器,却被历将军抬手阻止。

    “顾公子!皇上有旨,让我们不得与你交手...”

    “将军,皇上好像没说过这种话吧...”

    “你闭嘴!”

    历将军正襟的说着却被身旁副将打断,气得历将军怒目圆睁,一掌向副将拍去,随后清清嗓子满脸正经的说:“咳咳...皇上还说了啊!他让我转告于你,家国当前,须以大局为重,望顾公子放下儿女情长,当日锦绣宫的事往后也如风消逝,不再计较!”说罢,又悄悄对身旁的副将说道:“这个是真的...”

    顾清风却置若罔闻,一步步向我所在的马车走来。

    “顾公子!”历将军一脸难办的抬手,又缓缓放下手叹了口气,我提着红裙,走下马车也向他走去,只是短短几步,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自己此刻就是顾清风的新娘,正于高堂之上缓缓向他走去...

    “慕容秋月...你会跟我走吗?”

    顾清风望着我脸上的红妆,黑发结绾,金步摇在风中摇摇欲坠,抬手抚摸我的嘴唇,在手指上留下一抹鲜艳的朱红。

    我低下头委屈的摇了摇头,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平凡踏实的过日子,满心欢喜的嫁与喜欢的男子,如果当初不是我任性逃婚,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顾清风执起手,在我掌心放入我当日逃婚时留下的“青城坠”,那精巧细致的碧玉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心,我不由得留下了眼泪,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流入吊坠。

    “从你出生起,娘亲便同我说,你是我妻子...如果你愿意,我愿为你负天下人。”

    顾清风缓缓伸出手掌,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随他去吧,不管他人如何,都与我没关系...

    “顾清风,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至天下人于何地,至你青城山上上下下于何地?”

    顾清风愣住了,眉宇间是淡淡的忧愁,他乃青城山翩翩公子,身世干净,不染世俗,虽是个榆木脑袋,却有着别人无法拥有的一切,我怎能为了儿女之情,将他置于尴尬的境地。

    “你走吧。”我将皇祖母赠与我的金镯戴于他手上,转身上了马车,对历将军说道:

    “历将军,走吧!”

    “是!公主。”

    身后响起熟悉的萧声,是那首无比熟悉的“相思门”,婉青曾对我说,少爷打小便喜欢我,当时我不信,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原来那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悄悄在意着我,只因我不愿,便随我一同逃婚,在长安城下乞讨,为我在青城居种青枣,等我半夜偷偷采摘,一次又一次看着我逃婚,却表现的云淡风轻,他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身后萧声响起,孤寂悠长,随着浩大的和亲队伍渐行渐远,那声音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看着手上他交与我的手镯,上面赫然刻着清风二字,原来当初王婶说手镯早已被人赎走都被顾清风拿回了。

    和亲队伍一路向北,气候开始变得无比干燥,此时太阳高高挂起,让人焦躁难安,许是水土不服,我开始有些头晕,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人也疲惫许多,和亲队伍里有些体力不支的已经倒下,有的趁人不注意偷偷驻足喝口水又匆匆赶上众人的脚步,就连历将军也难得的显露出疲态。

    此时,一群身形健硕的蒙面人挡住我们去路,为首的男子气势汹汹向我所在的马车袭来,与挡在我身前的历将军交起手来,两人一时竟难分上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头痛难忍,身体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无力的靠在马车内,那群人身后藏了一名男子,趁着众人打起来时起身向我所在的马车飞来,纵身卸去马车上的车辕,扛起我往前面的马上一带,那马匹一时不受控制开始往前一路疯跑而去,我只感觉胸腔越来越沉闷,胃里翻山倒海的难受,顾不得身后历将军的吼叫,“哗”的一声,呕吐物从那劫亲的男子身上一泄而下,顺着他的身子一路流到马鞍上,风仿佛静止了一般,我感觉那人的呼吸也静止了,只有身下的马儿依旧不知疲倦的带着我们往越国边境一路疯跑而去。

    此时越国郊外的小树林,那男子脱去外衣,在河边安静的洗着衣裳,我看着那人在河边勤快的背影,内心不自觉的有些愧疚。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

    只见那人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正当我以为他要杀人灭口时,他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替我擦去衣裳上沾染的呕吐物,我趁机取下他脸上的面巾,那人眼中神采奕奕,眉峰如剑刃般凌厉夺目,鼻梁挺直,嘴角带着阳光爽朗的微笑,他的声音粗犷而磁性,带着奇怪的腔调兴奋的对我说:“慕容秋月!我太想你了!”

    .........

    “阿晋,请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非也非也,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除了我还有谁能在这里?”

    “原来你就是越人晋。”我转过身背对着那个毫不避讳在我面前穿衣裳的人,无奈的望着天空叹了口气。

    “不错!正是本王!”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抢亲?你知不知道历将军现在正和你手下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非也非也,我人都抢到了,他们肯定也跑了,你不必担心,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越人晋如阳光般灿烂爽朗的傻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抢亲的意义何在?自己抢自己的亲很好玩吗?”我疲惫不堪的看着越人晋,实在无法理解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非也非也,秦朗说了,要想让女孩子喜欢,就要给她一些惊喜刺激的事情,这叫情趣!”

    “你赢了...”我无话可说,转过身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慕容秋月!”

    “干嘛?”

    “上马!带你看看我越国的疆土!”

    越人晋拉着我翻身上马,挥着马鞭一路往越国赶去,从城门口一路策马而入,一路上无人阻拦,城内的人纷纷侧目,只见城中建筑大气辉煌,路边行人个个又高又壮,就连女子体型都比我高大许多。

    “公主!”

    历将军站在街边呼唤着我,在我国算得上高大强壮的历将军在越国人中间竟然也显得矮小了几分,他身旁除了几个眼熟的士兵以外还有刚才抢亲的几人,一行人站在街道边等着我们。

    “秦朗!”越人晋下马朝刚才抢亲时为首的男子走去,两个热情的击掌后带我们走进附近的酒楼。

    “秋月,这是我的好兄弟秦朗!我们两啊可是在极辛沙漠认识的哦,当时遇到了海市蜃楼,是秦朗奋不顾身把我救了回来,当时可真是凶险啊...”

    越人晋一边说着一边感慨,他身旁那男子带着悠然的浅笑喝着酒,那份在人群中悠然自得的味道有些与顾清风相似,但比顾清风少了些许清冷,多了些阳光的味道。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越王?”

    “哎!历将军,我父王这会儿在猎场练箭,估计入了夜才会出现。”

    “原来如此,那是在下心急了...”历将军说着挠了挠头,憨厚的低着头傻笑,想不到在将士们眼中雷厉风行的历将军也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秋月,你尝尝这个酒,这是我们这儿特制的马奶酒,味道香而不腻,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看着越人晋像个把自己喜欢的食物分享给人的小孩模样,不由得接过他手中的酒尝了一口,一阵奶香在口中蔓延开,伴随着酒精的发酵在口中竟然格外鲜美,不由得多喝了几口。

    “好喝吗?”

    “嗯。”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喝不惯呢...”

    秦朗看着越人晋一脸紧张又期待的样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对了,晋,你衣服怎么湿了?”

    “啊?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看着越人晋被风吹得半干的衣服,想起自己在马上的所作所为,低着头悄悄对他说:“还是别说了...”

    “好,那这算是我们的秘密哦。”

    “拜托,这算哪门子秘密?”

    “那我说了!其实今天...”

    “行,你说秘密就是秘密。”

    “成交!”

    历将军看着我两低头说悄悄话的样子,放心的起身对我说:“公主,微臣还得去整顿一下和亲的队伍,就先暂时告退了!”

    “嗯。”

    “历将军再见!”越人晋看着历将军离去,欢欢喜喜的坐到我身侧,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起来。

    “我也有事,先走一步。”秦朗见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开溜,只剩下我和越人晋两人,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我也走了。”

    “你去哪儿?”

    “去找历将军。”

    我起身离开,无视身后的越人晋,一个人往外走去。

    “我送你回去休息,你一个人会迷路。”

    我抬着头看着高出我许多的越人晋,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脖颈有些酸涩才别扭的跟着他一同回去,这样为好,也省了自己寻路过去浪费时间,历将军一行人被安置在宫外的行人馆,我和几个随行的宫人住进越人晋的晋仁府,一路上车马劳顿,洗漱完沾了床也忘记了人生地不熟很快熟睡了过去,临睡前想起越人晋对我热情的样子,而自己却分外冷淡,其实心里对他有些内疚,或许我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

    “公主!公主!快醒醒!”

    我迷迷糊糊被随行的宫人叫醒,迷茫的睁开双眼,陌生的床和房间浮现在眼前,仔细回想,经过长途跋涉我们来到越国,一路上波澜起伏来到越人晋的王爷府中,而越人晋就是之前在长安西郊遇到教我们火葬尸体的阿晋,后来我回宫被告知,需要我去和亲越国才会帮助我国击败南境的军马,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公主,吉时快到,你得赶紧梳妆去参加婚宴了…”

    “好…”

    因为昨天我一时不适弄脏了礼服,所以现在需要重新换身衣裳,梳完妆后在平晋王府侍从的带领下一路感到设婚宴的地方。

    只见前方铺满了红色的花路,红色的玫瑰花瓣顺着我的视线一路直直的通往前方,越人晋那个傻小子在对面笑的阳光灿烂,四周烛火摇曳,人们欢天喜地的喝着酒,就连历将军也喝的满脸通红,正堂之上坐着个高大伟岸的中年男子,眉宇之前与越人晋有几分相似,却看起来无比威严。

    随行的宫人蹲在地上替我脱去鞋子,在我手中放了绿如意示意我往前走。

    我双手托着绿如意,光着脚在花路上一直往前,虽然越国天气炙热,但是入了夜地板还是有些许冰冷之意。

    此为越国的传统,新娘子需孤身一人走过花路,将手中如意交托给对方家长,如家长满意就会回赠你樱桃,寓意是盼望双方感情热烈,彼此珍惜,早日开花结果。

    “儿媳慕容秋月见过父王,愿父王吉祥如意!”

    “哈哈!快起来吧!“”越人王爽朗的笑着,从身侧拿起一串樱桃递给我,旁观的众人纷纷鼓掌祝贺。

    “礼成!”

    “恭喜平晋王喜得娇妃!”

    “祝二位永结同心啊!”

    此时,人们按顺序不断上前同我敬酒,而越人晋就在旁边看着,我不由得有些恼了,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瞪了他一眼。

    “好了各位!王妃不胜酒力,今日的酒就先留着,改日本王在同你们一饮为快!”

    越人晋说着也不顾众人的眼光,抱起我就往后殿走去,我光着脚被身形大我许多的他像只小动物一样抱在怀里,一时间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就这样被他一路顺着后殿的花路回了房,房中也铺满红色花瓣,看来越国人非常喜欢红玫瑰,婚宴之处凡新娘新郎所经之处必定处处铺满花瓣。

    “好了,放我下来!”

    “不放!”

    “越人晋!”

    “你从前都是叫我阿晋,怎么回了越国反而改口了?”越人晋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在烛火下散发着炙热的光,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像个小孩子似的带着不满的情绪。

    “你先放我下来!”

    “你先叫我阿晋!”

    “……”

    “阿晋。”

    越人晋一听,将我放在床上,伸手摘了颗樱桃塞入我口中,转身就将身子覆了上来,正当快触及到我嘴唇时,被我趴在床上躲开。

    “你不愿意?”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无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审视我的目光。

    “我…”我心中暗自揣摩,是否要告诉他自己已心有所属,如果我说了会不会对两国之间产生什么影响,即使他现在对我好,如果我有一日不甚糟他厌弃,我在越国的日子会不会越来越难过。

    “好了…抱歉抱歉,是我心急了,你别被我吓到。”越人晋满脸诚恳的看着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满脸阳光的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光着脚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越人晋起身晃悠到桌子边趴着。

    “我累了,想休息会儿。”那个低沉的声音有些故作轻松的说着,一个人趴在桌边埋着脑袋默默无闻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映出浅浅的阴影,不知怎的让人感觉有些委屈。

    “你不回房休息吗?”我看着这样的越人晋不由得发问,我想如果他不想勉强我,至少可以回自己本来的住所休息,他撑着脑袋往嘴里塞了颗樱桃看着我说:“你是我王妃哎,如果我自己回房休息,你明天不知道会被怎么非议呢,指不定府里的人看你不顺眼还要欺负你,我们这里不论男女都身强体壮,你这么小一只…”

    “那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我趴着睡会儿就好,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辛苦了。”越人晋笑着说完,又趴着桌子沉沉睡去。

    我转过身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心里不知怎的被愧疚填满,他满心赤诚的待我,却落得个有床都不能睡的下场,心里越想越乱,一时间竟感觉无比烦躁。

    “你要不要上床休息?”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良心发作问出了口,说完自己便马上后悔了,那个刚才还好似睡着的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到我身边,满脸阳光灿烂的看着我,我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故意的吧?是不是故意的?”

    “我冤枉啊,你自己叫我上床休息的…”

    “睡觉。”

    我看着朝我越凑越近的越人晋,不由得转过身往床沿挪去,身子紧紧贴着墙壁,却依旧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炙热的目光。

    半夜,我依旧保持着半蹲的睡姿紧紧贴着角落丝毫不敢入睡。

    “好了,我保证不碰你,快睡吧。”越人晋说着,翻过我的身子将我搂在怀里,鼻子有意无意在我耳边轻轻蹭过,我想推开他,想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不是说好不碰我吗?”,可是在这呼吸都显得暧昧的时刻,感觉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显得像是打情骂俏,索性这样躺着保持不动就好。

    “真好,小小的一只抱在怀里真舒服。”越人晋在我耳边轻轻说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那一夜,我一夜无眠,就这样在他怀里浑身僵硬的躺着,直到早上困意不断袭来,才闭上眼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