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追捕
县衙口。
一伙身着衙役服饰的人正汇集而来。
“都听着，最近一伙贼寇正往岸口过来，县长亲自下令务必缉拿归案。”那初夏时节还在流着鼻涕的县尉道:“一行不过四十人，一会儿赵老狗去蓝县丞那领文书，去西口三乡传给个乡佐亭长，本官批了四百号人下来，务必给我办利索了！”
“黄大人，我等上上月的俸禄多久能下来啊?”
上面的人视若未闻，继续道:“招子都放亮点，谁先拿到他们赏钱三贯，这钱可是县长亲自掏家底出的！还有哪……”
“得，老赵，这事还得你去。”
“去个鸟。”赵老狗啃着胡饼道:“知道咱县的随县长为啥不叫随县令吗?”
“为啥?”
“说了你也不懂，万户以上为令，万户以下为长，嘿嘿，还不是被上面的几位大人吸血吸完都跑光了呗。”
“哪我咋办？”
“你倒是当上令史混出头了。”那年轻的衙役道:“我去年的地里的税都没交上，要不是取了乡佐的女儿，早被打入地牢了。”
“女婿的钱也诈啊……”赵老狗囫囵吃着饼含糊道:“办啊…没听着啊…赏钱三贯呢……”
“他娘的。”衙役吐了口唾沫道:“指不定又是明年发去了。”
“咋能这样说。”赵老狗吃完饼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可是大有可为，上面有人来了，我听着连县长夫人都被叫过去作陪咯。”
“这样还那落得到我头上。”
“別急，我帮你。”
“我?为啥?”
“你看看周围。”
衙役抬头看去，下面的人都在打着哈气，上面的人还在长篇大论歌功颂德。
……
时近傍晚，渔子归家。
“你，把草帽摘下来。”名叫周三的衙役拿着刀道:“呕…什么东西这么臭！”
“官爷，俺就是刚刚打渔……”
“行了，滚吧。”周三道:“这几日没事少出去，那天碰见匪寇你官爷可护不着你。”
“是是是……”
“下一个，把你这麻袋打开。”
“官爷，小人……”
“我认得你，厉山乡的，滚……”
“老赵，我们为啥偏跑来西面渡口查人?三乡打渔的都往这过，不是自讨没趣啊。”
周三拍了拍腿，随地坐在渡口边，看着远处已经被封锁的江面道:“我要是贼寇，就找个草疙瘩把船一藏，劫一条渔船慢慢把人往城里送，等那些大人们耗不住解禁了，就直接开溜。”
“我们也不可能认识县里的所有人，他们只要找个偏僻点的岸口上岸，不停的换地，迟早能全进来。”
赵老狗正揩油了一把才进去的渔女，笑道:“猜对了一半，还差些火候。”
“咋滴，还有更好的法子?”
“小道消息，他们不是什么贼寇，而是从豫州那边过来的官家人。”
赵老狗见没人进渡口了，随即也叼了根草坐下道:“朝廷从来不缺聪明人，你能想到的，他们早已思索数次了…所以这次我把其他人全安排在了南北边的渡口上。”
“我说怎么西口就只剩你我和几个打杂的。”周三道:“是料定他们会从其他两边的岸口上岸?”
“不，他们不管从哪上岸…都会经过我们之手进城。”
“为啥?”
赵老狗悠悠道:“审时度势啊，小三儿，我送你一场功劳，以后好好干。”
周三不解道:“朝廷的人?杀了不会出事吧?”
“呵，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你想交的起税凭这升官发财，还是想着许昌的天子能亲自下令捉你不成?”
“那咋抓他们，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哎，宵禁了，你明日去准备几口大点的麻袋。”
“再去衙内求一顶营帐。”
……
夜里明月映水，波光粼粼。
杨骏从水里起来，爬上了船。
“头，前面封了，船都是那伙水匪的。”
“凹子湾呢？”温庭坚摊开地图道:“那片多有暗流岸口，我们可弃船走一段陆路，绕过随县后就是大江……”
“去不了。”江龙道:“小七已派人去查探了，有人站着…返回时还折损一人，等现在过去必是严加看守。”
高耀民冷哼道:“如此想着那伙贼寇，我看干脆跟他们一路回上游算了。”
江龙没有理他，道:“上游也传过消息，蔡平营中已经有人从章陵出发一路查下来了。”
“上游的搜查的人多久能到随县?”张甦问道。
“顺流而下，四日便达。”
“奶奶的！”杨俊抹了把脸道:“不让人活了！”
“头，带着我们杀过去得了！”
温庭坚见局势不妙，怒道:“杀杀杀，你他娘早晚死在水上。”
“那你拿主意啊。”
“别吵。”许进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突然转向张甦道:“让张大人给你们拿主意吧。”
“他?一个小娃娃，除了俊了点有啥……”
“许金吾，我说你想找死也不用……”
“三日。”
张甦突然站起身道:“只有三日时间，除却硬拼以外，蔡平想逼我们入城。”
不等众人再发牢骚，他挥了挥衣袖，道:“还有其他办法，你们照我说的做…能出去。”
“外面每日的情况都可能不同，从现在开始，每两个时辰轮流派人出去观察个个岸口关卡。”
说着张甦对着江龙道:“我需要了解很多信息，先从你那边开始。”
江龙有些突兀，不过看着许进一言不发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张甦却突然回来问温庭坚要了随县县城的地图。
递过地图的的温庭坚楞楞的抬起头看向他，突然感觉这只是俊了点小娃娃身上的气场不一样了……
很像他一直很讨厌的那些人。
……
次日。
周三拿着一口大麻袋走进了西岸关卡的营帐里。
而进城之人都被引进了其中。
“官爷…小人身上却是没值钱的了……”
“少废话，拿来！”
面前的那渔民逼不得已，竟从篓子里掏出几条鲤鱼丢进了麻袋里。
“下一个。”
“小人……”
“又是你！滚！”
……
过了一会儿，周三趁着人少凑到了赵老狗旁边。
“这样不是成收刮民脂民膏了吗?”
“我不是想这样还税的。”
“蠢材！”赵老狗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仔细想想，官府最不缺的是什么?”
“钱啊……”
“你的意思是，只要交这‘进城税’的就是那伙贼寇?”
“可干嘛搭营帐啊？”
“防探子，水上之人都目力极好，他们想知道情况只能进来。”
周三摇摇头，道:“刚刚城里回消息，已经有人进城告状了，我们这样过不了多久。”
“无碍，昨日得到消息，县长已从唐乡派兵一路搜查下来，不过四日既可到随县，他们藏不了多久了。”
“他们现在一定急不可耐。”赵老狗将目光放向那袋装满鱼的麻袋道:“这法子既可减少渔民出渔的次数，也可排查可疑之人。”
“至于民脂民膏?抓到人之后还给他们就是了。”
……
高耀民进了船上一处厢房中。
“西边搭起了营帐，南北边都比昨日增加一倍人手。”
“凹子湾呢?”
高耀民拱手道:“阮七那边在查，尚不知晓。”
张甦低头沉思一番，道:“没有时间了。”
“你确保能做完我交给你的事?”
高耀民笑道:“黄队率临死将令牌交给你，羽林只认令牌……”
“好，事成之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无所谓了，我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礼物。”
张甦拨开窗，看了看天色，回首笑道:“你会要的。”
“让杨骏和挛鞮过来找我。”
高耀民面无表情点头拱手而去。
……
周三已经记不得这是他多少次喊下一个了。
“下一个。”
面前那带着斗笠的汉子道:“大人，小人打渔……”
“少废话，县长制令，如今剿匪时期，每人需交进城税。”
说着从身后那处一口小麻袋晃了晃，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要多少?”那汉子瓮声瓮气道。
周三皱眉道:“什么?”
那汉子立马俯首道:“懂了懂了。”
斗笠汉从怀中掏出几枚五铢，放进了周三的麻袋中。
周三眯眼，正待发作。
“还待着在做啥！”赵老狗从一旁颇显凶恶的走过来道:“滚啊，官爷这么辛苦，收你点税怎么了！”
“是是是。”
那汉子扶了扶斗笠，托起身后篓子的鱼走了。
……
周三打开了那口小麻袋。
袋中细碎的石头正散落着几枚铜钱……
他看了一眼旁边装满鱼还在活蹦乱跳的大麻袋，慢慢抽出了刀。
显然，几乎所有渔民都被他逼的交了“进城税”，但是无一列外都是用鱼作了抵押。
“我去盯着。”
“不，这只是其中一个，其他岸口也可能混入了人。”赵老狗笑道:“你继续盯在这里。”
“我去会会他们。”
……
另一边。
杨俊用同样的办法又过了一道城关。
来到城中一处谒舍落脚，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同样带着斗笠托篓子的人。
“你怎么也想到这法子了啊。”
他纳闷的摘下斗笠道:“爷爷可是苦思冥想，才装了一把孙子，扮个厮鸟的渔民……”
高耀民同样也摘下斗笠，道:“只有你有眼睛?”
“你最近咋跟炸毛了一样。”杨俊喝了口酒，道:“哎，老高，那小娃娃咋跟你说的?”
高耀民先环顾周围，才道:“我跟你做的不一样，别问…你是从西岸进来的?”
“是啊，还搭个营帐，进去才让交钱，这群厮鸟的官兵准是在搞吃黑钱的路子。”
“交了多少钱?”
“没看，反正是许头给的……”
“好。”高耀民突然笑道:“还有一人也进城了，我们先去见他。”
“谁啊?”杨俊问道:“不是只有我们俩吗?”
“锦帆贼。”
……
一伙身着衙役服饰的人正汇集而来。
“都听着，最近一伙贼寇正往岸口过来，县长亲自下令务必缉拿归案。”那初夏时节还在流着鼻涕的县尉道:“一行不过四十人，一会儿赵老狗去蓝县丞那领文书，去西口三乡传给个乡佐亭长，本官批了四百号人下来，务必给我办利索了！”
“黄大人，我等上上月的俸禄多久能下来啊?”
上面的人视若未闻，继续道:“招子都放亮点，谁先拿到他们赏钱三贯，这钱可是县长亲自掏家底出的！还有哪……”
“得，老赵，这事还得你去。”
“去个鸟。”赵老狗啃着胡饼道:“知道咱县的随县长为啥不叫随县令吗?”
“为啥?”
“说了你也不懂，万户以上为令，万户以下为长，嘿嘿，还不是被上面的几位大人吸血吸完都跑光了呗。”
“哪我咋办？”
“你倒是当上令史混出头了。”那年轻的衙役道:“我去年的地里的税都没交上，要不是取了乡佐的女儿，早被打入地牢了。”
“女婿的钱也诈啊……”赵老狗囫囵吃着饼含糊道:“办啊…没听着啊…赏钱三贯呢……”
“他娘的。”衙役吐了口唾沫道:“指不定又是明年发去了。”
“咋能这样说。”赵老狗吃完饼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可是大有可为，上面有人来了，我听着连县长夫人都被叫过去作陪咯。”
“这样还那落得到我头上。”
“別急，我帮你。”
“我?为啥?”
“你看看周围。”
衙役抬头看去，下面的人都在打着哈气，上面的人还在长篇大论歌功颂德。
……
时近傍晚，渔子归家。
“你，把草帽摘下来。”名叫周三的衙役拿着刀道:“呕…什么东西这么臭！”
“官爷，俺就是刚刚打渔……”
“行了，滚吧。”周三道:“这几日没事少出去，那天碰见匪寇你官爷可护不着你。”
“是是是……”
“下一个，把你这麻袋打开。”
“官爷，小人……”
“我认得你，厉山乡的，滚……”
“老赵，我们为啥偏跑来西面渡口查人?三乡打渔的都往这过，不是自讨没趣啊。”
周三拍了拍腿，随地坐在渡口边，看着远处已经被封锁的江面道:“我要是贼寇，就找个草疙瘩把船一藏，劫一条渔船慢慢把人往城里送，等那些大人们耗不住解禁了，就直接开溜。”
“我们也不可能认识县里的所有人，他们只要找个偏僻点的岸口上岸，不停的换地，迟早能全进来。”
赵老狗正揩油了一把才进去的渔女，笑道:“猜对了一半，还差些火候。”
“咋滴，还有更好的法子?”
“小道消息，他们不是什么贼寇，而是从豫州那边过来的官家人。”
赵老狗见没人进渡口了，随即也叼了根草坐下道:“朝廷从来不缺聪明人，你能想到的，他们早已思索数次了…所以这次我把其他人全安排在了南北边的渡口上。”
“我说怎么西口就只剩你我和几个打杂的。”周三道:“是料定他们会从其他两边的岸口上岸?”
“不，他们不管从哪上岸…都会经过我们之手进城。”
“为啥?”
赵老狗悠悠道:“审时度势啊，小三儿，我送你一场功劳，以后好好干。”
周三不解道:“朝廷的人?杀了不会出事吧?”
“呵，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你想交的起税凭这升官发财，还是想着许昌的天子能亲自下令捉你不成?”
“那咋抓他们，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哎，宵禁了，你明日去准备几口大点的麻袋。”
“再去衙内求一顶营帐。”
……
夜里明月映水，波光粼粼。
杨骏从水里起来，爬上了船。
“头，前面封了，船都是那伙水匪的。”
“凹子湾呢？”温庭坚摊开地图道:“那片多有暗流岸口，我们可弃船走一段陆路，绕过随县后就是大江……”
“去不了。”江龙道:“小七已派人去查探了，有人站着…返回时还折损一人，等现在过去必是严加看守。”
高耀民冷哼道:“如此想着那伙贼寇，我看干脆跟他们一路回上游算了。”
江龙没有理他，道:“上游也传过消息，蔡平营中已经有人从章陵出发一路查下来了。”
“上游的搜查的人多久能到随县?”张甦问道。
“顺流而下，四日便达。”
“奶奶的！”杨俊抹了把脸道:“不让人活了！”
“头，带着我们杀过去得了！”
温庭坚见局势不妙，怒道:“杀杀杀，你他娘早晚死在水上。”
“那你拿主意啊。”
“别吵。”许进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突然转向张甦道:“让张大人给你们拿主意吧。”
“他?一个小娃娃，除了俊了点有啥……”
“许金吾，我说你想找死也不用……”
“三日。”
张甦突然站起身道:“只有三日时间，除却硬拼以外，蔡平想逼我们入城。”
不等众人再发牢骚，他挥了挥衣袖，道:“还有其他办法，你们照我说的做…能出去。”
“外面每日的情况都可能不同，从现在开始，每两个时辰轮流派人出去观察个个岸口关卡。”
说着张甦对着江龙道:“我需要了解很多信息，先从你那边开始。”
江龙有些突兀，不过看着许进一言不发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张甦却突然回来问温庭坚要了随县县城的地图。
递过地图的的温庭坚楞楞的抬起头看向他，突然感觉这只是俊了点小娃娃身上的气场不一样了……
很像他一直很讨厌的那些人。
……
次日。
周三拿着一口大麻袋走进了西岸关卡的营帐里。
而进城之人都被引进了其中。
“官爷…小人身上却是没值钱的了……”
“少废话，拿来！”
面前的那渔民逼不得已，竟从篓子里掏出几条鲤鱼丢进了麻袋里。
“下一个。”
“小人……”
“又是你！滚！”
……
过了一会儿，周三趁着人少凑到了赵老狗旁边。
“这样不是成收刮民脂民膏了吗?”
“我不是想这样还税的。”
“蠢材！”赵老狗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仔细想想，官府最不缺的是什么?”
“钱啊……”
“你的意思是，只要交这‘进城税’的就是那伙贼寇?”
“可干嘛搭营帐啊？”
“防探子，水上之人都目力极好，他们想知道情况只能进来。”
周三摇摇头，道:“刚刚城里回消息，已经有人进城告状了，我们这样过不了多久。”
“无碍，昨日得到消息，县长已从唐乡派兵一路搜查下来，不过四日既可到随县，他们藏不了多久了。”
“他们现在一定急不可耐。”赵老狗将目光放向那袋装满鱼的麻袋道:“这法子既可减少渔民出渔的次数，也可排查可疑之人。”
“至于民脂民膏?抓到人之后还给他们就是了。”
……
高耀民进了船上一处厢房中。
“西边搭起了营帐，南北边都比昨日增加一倍人手。”
“凹子湾呢?”
高耀民拱手道:“阮七那边在查，尚不知晓。”
张甦低头沉思一番，道:“没有时间了。”
“你确保能做完我交给你的事?”
高耀民笑道:“黄队率临死将令牌交给你，羽林只认令牌……”
“好，事成之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无所谓了，我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礼物。”
张甦拨开窗，看了看天色，回首笑道:“你会要的。”
“让杨骏和挛鞮过来找我。”
高耀民面无表情点头拱手而去。
……
周三已经记不得这是他多少次喊下一个了。
“下一个。”
面前那带着斗笠的汉子道:“大人，小人打渔……”
“少废话，县长制令，如今剿匪时期，每人需交进城税。”
说着从身后那处一口小麻袋晃了晃，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要多少?”那汉子瓮声瓮气道。
周三皱眉道:“什么?”
那汉子立马俯首道:“懂了懂了。”
斗笠汉从怀中掏出几枚五铢，放进了周三的麻袋中。
周三眯眼，正待发作。
“还待着在做啥！”赵老狗从一旁颇显凶恶的走过来道:“滚啊，官爷这么辛苦，收你点税怎么了！”
“是是是。”
那汉子扶了扶斗笠，托起身后篓子的鱼走了。
……
周三打开了那口小麻袋。
袋中细碎的石头正散落着几枚铜钱……
他看了一眼旁边装满鱼还在活蹦乱跳的大麻袋，慢慢抽出了刀。
显然，几乎所有渔民都被他逼的交了“进城税”，但是无一列外都是用鱼作了抵押。
“我去盯着。”
“不，这只是其中一个，其他岸口也可能混入了人。”赵老狗笑道:“你继续盯在这里。”
“我去会会他们。”
……
另一边。
杨俊用同样的办法又过了一道城关。
来到城中一处谒舍落脚，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同样带着斗笠托篓子的人。
“你怎么也想到这法子了啊。”
他纳闷的摘下斗笠道:“爷爷可是苦思冥想，才装了一把孙子，扮个厮鸟的渔民……”
高耀民同样也摘下斗笠，道:“只有你有眼睛?”
“你最近咋跟炸毛了一样。”杨俊喝了口酒，道:“哎，老高，那小娃娃咋跟你说的?”
高耀民先环顾周围，才道:“我跟你做的不一样，别问…你是从西岸进来的?”
“是啊，还搭个营帐，进去才让交钱，这群厮鸟的官兵准是在搞吃黑钱的路子。”
“交了多少钱?”
“没看，反正是许头给的……”
“好。”高耀民突然笑道:“还有一人也进城了，我们先去见他。”
“谁啊?”杨俊问道:“不是只有我们俩吗?”
“锦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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