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去路
待众人看清那道身影，惊惧不已。
杨俊啪的一下跳起来，叫道:“张甦！你诈尸了?！”
一旁的高耀民也跟着打趣道:“天下奇闻，哎…老道，我怎么在蜀地听过你们太平道有这等可起死回生的大术?”
“有个鸟！”温庭坚皱眉道:“都是天师道编出来瞎糊弄人的！要有这本事，大贤良师怎会祭天于广宗?”
许进倒是显的有些平常，毕竟他亲眼见过这事，事后查看这小子连背后的伤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随即笑道:“看来我们疏忽了，张大人或许只是被那贼首削到了皮毛，并未伤及五脏。”
杨骏板着脸道:“我查过，那是……”
“行了，过来坐吧。”许进招呼着张甦。
等张甦坐下后，众人也没有深究原因，因为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才刚出豫州就折损一半，远未到吴境，如今还有蔡平挡着他们，此后不知还有多少种死法…死了或许比活着好。
但总归不用商议怎么腌尸的事了。
许是万恶中多了一件好事，许进把刚刚与周围商议的事又给张甦说了一遍，并且问了他的意见，毕竟名义上他还是这支队伍的“主使”。
“下游随县还有锦帆贼?”张甦问道。
许进道:“你未醒时那叫阮七的小头目说过，他们此行就是从云梦泽往上赶来接人，随县以下几乎遍布锦帆贼。”
“且蔡平就是往下游走了。”
张甦道:“阮七?”
“他们投诚了呗…”杨俊兴致缺缺道:“说见不得他们的江大哥受苦…要我说这一行本就不该找水匪来摆渡，这江龙往我在许昌这么敬重他，什么水龙王，结果原是个水匪，现在遇到一窝的鸟了，杀完人连头都不见一面，跟着那股子水匪叨叨个不停……”
温庭坚也捏着胡须道:“这次许金吾却是太疏忽了…我们与其都是一面之缘，全凭江龙一人在联络，若他有异心，我们一到江上不是像个小娘们一样任人摆布了。”
“不，这伙锦帆贼此次是有目的的行动。”张甦突然道:“时间一到，他们一定会出现在断蛇丘。”
“如何?”
“你们可曾点过行李少了金银财物?”
高耀民道:“没少，有的甚至还是自己人趁乱拿的。”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轿子去的，只管着抓人…”
“咋了?要抢那女刺客去当压寨夫人?”杨骏道。
众人围着火坑都未言语，四周除却偶尔的几声蟋声，只有跳动着的火苗迸溅而出。
“咋都不说话了?”杨骏道。
“闭嘴。”温庭坚呵了一声。
“俺又咋了?”杨骏摸摸头道:“这事总得干吧，江东还去不去了?要不把那女的送给这水匪头头，好叫……”
“别说了。”温庭坚看着张甦许进道:“如今还在险地，等我们出去后再议。”
显然，除却杨骏以外，都想明白了其中的脉络，队伍里有人出卖了这次行程…
“只要是人做的事都会有漏洞。”张甦看着许进道:“不管他们目的为何，我们商讨南下之事少不了江龙这个导游，且去且留都得问过他，希望许大人找了的是个好兄弟。”
许进挥手打发人去找江龙过来，随即对着众人道:“我不是带你们来送死的…我信他……”
……
江龙从远处走了过来。
和着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冯苏兰的女刺客。
还未走近，张甦就已感觉到对方那股子冷冽的杀气。
但也没有发作，只是坐在许进旁冷冷盯着张甦。
也是直到这时张甦才得以近距离看到江龙的面容和特征。
江龙与许进一样表面是莽汉，高挑硕壮，虽身着布衣，但张甦明显感觉他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像是曾经的军伍之人。
江龙看了一遍审视着他的众人，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随即道:“我还留在这里，就是证明。”
温庭坚道:“那股子水匪不是也还在这里?”
“很快就走了。”江龙看着他:“不还是他们，你们才得以杀回来?”
高耀民握着刀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跟头关系再好，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江龙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交代?你等没有死在水上就是交代。”
江龙早已起身，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但也只是冷笑，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许进。
许进叹息一声，道:“说说吧。”
江龙沉默了一会儿，道:“阮七罗安兄弟也被蒙在鼓里…以为是我让他们来断蛇丘，殊不知蔡平早已计划劫人，只是恰好撞在一起。”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高耀民冷冷道。
江龙低眼看着他，高耀民也握紧环首刀紧盯着江龙。
“哎，我说老高，死了的都是朝廷的人，跟我们有啥干系，还是想着咋过江东吧……”
“对对对，都是自家兄弟，有啥想不开的…”温庭坚笑道:“没了江兄弟，我们咋走都不知道勒，高兄弟你一个江湖游侠犯不着为朝廷卖命吧?”
高耀民别过脸，闷声坐下。
张甦坐在一旁看着争吵平息后，向江龙问道:“你兄弟说如今随县以下全是锦帆贼?”
“蔡平新来时就将重点放在巡查整个溠水，不止随县，连上游唐乡都是。”
张甦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会太多，小七说江夏太守不会允许太多人在其旁边趁火打劫。”
张甦道:“具体人数?”
“八百…不会超过一千人。”
杨俊跳脚道:“这还不多！够把我们这二十来号人杀上几个来回了！”
“江夏郡的水域更广。”江龙看了看他，鄙夷道:“正是为这，断蛇丘才无人驻守，因为只有一条水路…会直达随县。”
“锦帆贼在随县有多少人驻守?”
“驻守?”江龙笑道:“依蔡平的来历恐怕那地的县长早就是他的人了。”
张甦看着许进道:“不能走陆路?”
许进摇摇头道:“时日有限。”
“那还说个鸟！”杨骏道:“走吧，趁着那些水匪没反应过来，直接杀过去得了！”
“要我说，就得像今晚那样，把那些贼子给杀穿了他们才知道爷爷的厉害！”
说着杨骏站起身来大笑道:“是生是死砍完了才知道嘛，老道你是说吧?”
温庭坚默默收起手中早已看了数遍的地图苦笑道:“又不是只砍你啊……”
……
夜深月静，众人大都回了船上歇息。
张甦还是那般晕船，选择留在了岸边火堆口，许进在江龙离开后眺望了一会儿，也留在了这，同时还有挛鞮兄弟留在了一旁的树上。
“你怎么不上船?”
“那个女刺客想杀我。”张甦看着火堆道。
许进道:“她是大哥招来的人，我管不了她，你自己注意点。”
“一帮乌合之众。”
“是啊。”许进道:“好的坏的都在里面，不就成一锅烂粥了。”
张甦叹息一声:“这样…能到得了江东?”
“问你自己了。”许进盯着火苗道:“你来前，大哥和彭均都说你是个有城府的人，既然敢带着这群莽汉过来，就有法子过去，可能那时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法明白你身上发生的事，这一行本该是你来掺和，现在反倒爷爷我来受人诟病了。”
“你能相信我?”
“能者自为之。”许进笑道:“反正到时如果不行，爷爷我背着你的尸首一样能杀到吴郡。”
“姑且一试。”张甦掏出怀中那块令牌对着许进道:“蔡平一定在前面等着我们，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还需要一点牺牲……”
许进看着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眯着眼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树上的挛鞮约古抱着一旁瘦小的人，看着天上的月亮。
“哥哥，中原的天上怎么没有星辰呀？”
“龙神的光芒照耀不到这片土地。”
“为什么呀?”
“他们心里藏着鬼怪，稍有不慎就会跑出来咬人，连星辰也不愿见他们。”
“噢。”那道身影搂紧了挛鞮约古。
“怎么了?可是这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大江，大城，还有很多吃食都比羊肉好吃多了。”
见其没有说话，挛鞮约古又指了指一旁另一颗高大的树说道:“看那颗树怎么样?比草原上的高多了，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坐在树上睡觉吗?”
“那是想离龙神更近一点…阿母说那样就能第一个被龙神听到祈愿……”
挛鞮约古笑了几声，道:“那么你的愿望变了吗?”
“哥哥，我想回家了。”
挛鞮约古看着天上那颗细细弯月道:“会的…吉祥云，你一定会回到茏城……”
……
次日。
高耀民一大早就来回拖着尸首安葬在了岸边。
挑来几块烂掉的船板，要逐个立碑。
杨俊倒是直来直去，吆喝着其他人帮忙，可一旁的温庭坚皱眉看着，眼神透露着不解，不过还是长叹一声，继续搬着这些他一直恨着的朝廷鹰犬。
可他们因为不会写字，只得请张甦帮忙。
待到最后，连阮七那边死掉都几个人也一并葬下了。
而他们此次也是跟着许进一行到随县后再换船往反襄阳。
众人等待在岸边渡口，遥遥望着远处的两个身影。
“最后一个了。”
张甦从那块还染着血的木板上落下了“黄兴明之墓”几字，缓缓收起了匕首。
“嗯。”
高耀民挺直了身子，对着眼前二十几个连块像样墓碑都没有的墓道:“诸位弟兄…天涯路远…我们地下再会！”
抹了一把袖子转身而去。
张甦在后看着，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铜牌，上面写着:“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随后也跟着朝渡口走去。
……
大船随风而起，漂下随县渡口。
杨俊啪的一下跳起来，叫道:“张甦！你诈尸了?！”
一旁的高耀民也跟着打趣道:“天下奇闻，哎…老道，我怎么在蜀地听过你们太平道有这等可起死回生的大术?”
“有个鸟！”温庭坚皱眉道:“都是天师道编出来瞎糊弄人的！要有这本事，大贤良师怎会祭天于广宗?”
许进倒是显的有些平常，毕竟他亲眼见过这事，事后查看这小子连背后的伤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随即笑道:“看来我们疏忽了，张大人或许只是被那贼首削到了皮毛，并未伤及五脏。”
杨骏板着脸道:“我查过，那是……”
“行了，过来坐吧。”许进招呼着张甦。
等张甦坐下后，众人也没有深究原因，因为并没有什么意义，这才刚出豫州就折损一半，远未到吴境，如今还有蔡平挡着他们，此后不知还有多少种死法…死了或许比活着好。
但总归不用商议怎么腌尸的事了。
许是万恶中多了一件好事，许进把刚刚与周围商议的事又给张甦说了一遍，并且问了他的意见，毕竟名义上他还是这支队伍的“主使”。
“下游随县还有锦帆贼?”张甦问道。
许进道:“你未醒时那叫阮七的小头目说过，他们此行就是从云梦泽往上赶来接人，随县以下几乎遍布锦帆贼。”
“且蔡平就是往下游走了。”
张甦道:“阮七?”
“他们投诚了呗…”杨俊兴致缺缺道:“说见不得他们的江大哥受苦…要我说这一行本就不该找水匪来摆渡，这江龙往我在许昌这么敬重他，什么水龙王，结果原是个水匪，现在遇到一窝的鸟了，杀完人连头都不见一面，跟着那股子水匪叨叨个不停……”
温庭坚也捏着胡须道:“这次许金吾却是太疏忽了…我们与其都是一面之缘，全凭江龙一人在联络，若他有异心，我们一到江上不是像个小娘们一样任人摆布了。”
“不，这伙锦帆贼此次是有目的的行动。”张甦突然道:“时间一到，他们一定会出现在断蛇丘。”
“如何?”
“你们可曾点过行李少了金银财物?”
高耀民道:“没少，有的甚至还是自己人趁乱拿的。”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轿子去的，只管着抓人…”
“咋了?要抢那女刺客去当压寨夫人?”杨骏道。
众人围着火坑都未言语，四周除却偶尔的几声蟋声，只有跳动着的火苗迸溅而出。
“咋都不说话了?”杨骏道。
“闭嘴。”温庭坚呵了一声。
“俺又咋了?”杨骏摸摸头道:“这事总得干吧，江东还去不去了?要不把那女的送给这水匪头头，好叫……”
“别说了。”温庭坚看着张甦许进道:“如今还在险地，等我们出去后再议。”
显然，除却杨骏以外，都想明白了其中的脉络，队伍里有人出卖了这次行程…
“只要是人做的事都会有漏洞。”张甦看着许进道:“不管他们目的为何，我们商讨南下之事少不了江龙这个导游，且去且留都得问过他，希望许大人找了的是个好兄弟。”
许进挥手打发人去找江龙过来，随即对着众人道:“我不是带你们来送死的…我信他……”
……
江龙从远处走了过来。
和着他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冯苏兰的女刺客。
还未走近，张甦就已感觉到对方那股子冷冽的杀气。
但也没有发作，只是坐在许进旁冷冷盯着张甦。
也是直到这时张甦才得以近距离看到江龙的面容和特征。
江龙与许进一样表面是莽汉，高挑硕壮，虽身着布衣，但张甦明显感觉他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像是曾经的军伍之人。
江龙看了一遍审视着他的众人，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随即道:“我还留在这里，就是证明。”
温庭坚道:“那股子水匪不是也还在这里?”
“很快就走了。”江龙看着他:“不还是他们，你们才得以杀回来?”
高耀民握着刀道:“死了这么多人，你跟头关系再好，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江龙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交代?你等没有死在水上就是交代。”
江龙早已起身，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但也只是冷笑，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许进。
许进叹息一声，道:“说说吧。”
江龙沉默了一会儿，道:“阮七罗安兄弟也被蒙在鼓里…以为是我让他们来断蛇丘，殊不知蔡平早已计划劫人，只是恰好撞在一起。”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高耀民冷冷道。
江龙低眼看着他，高耀民也握紧环首刀紧盯着江龙。
“哎，我说老高，死了的都是朝廷的人，跟我们有啥干系，还是想着咋过江东吧……”
“对对对，都是自家兄弟，有啥想不开的…”温庭坚笑道:“没了江兄弟，我们咋走都不知道勒，高兄弟你一个江湖游侠犯不着为朝廷卖命吧?”
高耀民别过脸，闷声坐下。
张甦坐在一旁看着争吵平息后，向江龙问道:“你兄弟说如今随县以下全是锦帆贼?”
“蔡平新来时就将重点放在巡查整个溠水，不止随县，连上游唐乡都是。”
张甦道:“他们有多少人?”
“不会太多，小七说江夏太守不会允许太多人在其旁边趁火打劫。”
张甦道:“具体人数?”
“八百…不会超过一千人。”
杨俊跳脚道:“这还不多！够把我们这二十来号人杀上几个来回了！”
“江夏郡的水域更广。”江龙看了看他，鄙夷道:“正是为这，断蛇丘才无人驻守，因为只有一条水路…会直达随县。”
“锦帆贼在随县有多少人驻守?”
“驻守?”江龙笑道:“依蔡平的来历恐怕那地的县长早就是他的人了。”
张甦看着许进道:“不能走陆路?”
许进摇摇头道:“时日有限。”
“那还说个鸟！”杨骏道:“走吧，趁着那些水匪没反应过来，直接杀过去得了！”
“要我说，就得像今晚那样，把那些贼子给杀穿了他们才知道爷爷的厉害！”
说着杨骏站起身来大笑道:“是生是死砍完了才知道嘛，老道你是说吧?”
温庭坚默默收起手中早已看了数遍的地图苦笑道:“又不是只砍你啊……”
……
夜深月静，众人大都回了船上歇息。
张甦还是那般晕船，选择留在了岸边火堆口，许进在江龙离开后眺望了一会儿，也留在了这，同时还有挛鞮兄弟留在了一旁的树上。
“你怎么不上船?”
“那个女刺客想杀我。”张甦看着火堆道。
许进道:“她是大哥招来的人，我管不了她，你自己注意点。”
“一帮乌合之众。”
“是啊。”许进道:“好的坏的都在里面，不就成一锅烂粥了。”
张甦叹息一声:“这样…能到得了江东?”
“问你自己了。”许进盯着火苗道:“你来前，大哥和彭均都说你是个有城府的人，既然敢带着这群莽汉过来，就有法子过去，可能那时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法明白你身上发生的事，这一行本该是你来掺和，现在反倒爷爷我来受人诟病了。”
“你能相信我?”
“能者自为之。”许进笑道:“反正到时如果不行，爷爷我背着你的尸首一样能杀到吴郡。”
“姑且一试。”张甦掏出怀中那块令牌对着许进道:“蔡平一定在前面等着我们，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还需要一点牺牲……”
许进看着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眯着眼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树上的挛鞮约古抱着一旁瘦小的人，看着天上的月亮。
“哥哥，中原的天上怎么没有星辰呀？”
“龙神的光芒照耀不到这片土地。”
“为什么呀?”
“他们心里藏着鬼怪，稍有不慎就会跑出来咬人，连星辰也不愿见他们。”
“噢。”那道身影搂紧了挛鞮约古。
“怎么了?可是这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大江，大城，还有很多吃食都比羊肉好吃多了。”
见其没有说话，挛鞮约古又指了指一旁另一颗高大的树说道:“看那颗树怎么样?比草原上的高多了，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坐在树上睡觉吗?”
“那是想离龙神更近一点…阿母说那样就能第一个被龙神听到祈愿……”
挛鞮约古笑了几声，道:“那么你的愿望变了吗?”
“哥哥，我想回家了。”
挛鞮约古看着天上那颗细细弯月道:“会的…吉祥云，你一定会回到茏城……”
……
次日。
高耀民一大早就来回拖着尸首安葬在了岸边。
挑来几块烂掉的船板，要逐个立碑。
杨俊倒是直来直去，吆喝着其他人帮忙，可一旁的温庭坚皱眉看着，眼神透露着不解，不过还是长叹一声，继续搬着这些他一直恨着的朝廷鹰犬。
可他们因为不会写字，只得请张甦帮忙。
待到最后，连阮七那边死掉都几个人也一并葬下了。
而他们此次也是跟着许进一行到随县后再换船往反襄阳。
众人等待在岸边渡口，遥遥望着远处的两个身影。
“最后一个了。”
张甦从那块还染着血的木板上落下了“黄兴明之墓”几字，缓缓收起了匕首。
“嗯。”
高耀民挺直了身子，对着眼前二十几个连块像样墓碑都没有的墓道:“诸位弟兄…天涯路远…我们地下再会！”
抹了一把袖子转身而去。
张甦在后看着，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铜牌，上面写着:“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随后也跟着朝渡口走去。
……
大船随风而起，漂下随县渡口。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