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投靠
次日，滁城县衙。
陆峥早早起来，又往案前一坐，算着昨天还未写出来的圆心。
他喜欢计算的过程，一步步的得到结果，虽又会有新的阻碍，但只要一路打破它就会得到多一些的认知，就像在山上层层拨开云雾缭绕终见晨光一样。
笔息将停，收心入画。
来这的几年学问是长了不少，但要照他所想，还是未免有些无趣了…孤身一人来此，做了几年的县令，本是想大展拳脚，壮大地方百姓的，但这几年来城外战乱不息，匪徒横行，城内又是年年税赋，他的政令也多是行的无为而治，没有扰乱于民，可也没有有功与民。
他明白这是如今的朝代更迭的大方向，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滁城令可以改变的，可做起事来终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伸了个懒腰，大笑道:“贪官不算…庸官也不算…暂且算个懒官吧……”
舒展身子，走到门口看着一层不变的景色，他忽然有些明白往昔史书上那些昏庸之人为何会行大兴土木，杀民取乐之事了…
可能多半是为了增加些乐趣吧……
随后又想起了昨日见的那两人，许进，还有那个长得很俊的书生…他们会不会接触到剩下的哪些人呢?
也可能会为了许留他们铤而走险劫了地牢什么的。
战乱将息，如不是季佐来信，他其实不愿意为这一行人多费心思了。
可惜季佐这人啊…品相学识都是上乘，就是有些任性，朝廷给他送夫人都不要……
如今他寄一封信来倒是高枕无忧，可倒是苦了自己了……
“来人。”
“在。”
“封锁城内，这三日间不要放人出去，特别是商贾一类。”
“还有，去问问宋全，许进那边如何了。”
“唯。”
……
另一边，张甦摆脱了那几个探子从谒舍里走了出来。
如他所料，那些人的重心只在许进身上，连他如厕的功夫的都要在外面远远盯着。
从昨日到现在，反倒是显得张甦做的那些有点多余了，可即是如此，他也没有放下警惕，随县之事还历历在目，可能在他不知道的那处又会冒出人来……
这个时代不像他在书中读的那样，不是只有青史留名的才是有能力的人，他们可能只是被埋没在了一个小小地方。
他走在街道上，想起了昨日陆峥的一言一行。
对于陆峥所说的，他只感到有些不对，他从不相信什么感情，接头的地方被设置了伏兵，他也不信陆峥费了这一番功夫只是为了跟许进说几句放他们回去的话。
许进想的是没见到许留不会走，而他却是想到他们三日后不一定能走……
但陆峥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而是放任许进留在城中?
应该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敲定主意，往县衙口走了过去。
……
“大人，门外来了个书吏，自称是许进的幕僚。”
“噢?”陆峥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可是昨日与他一起进来的那人?”
“是。”
“他来寻我做甚?”
“他说有大人想要的东西。”
“有趣，哈哈。”陆峥揉了揉眼，道:“叫他进来吧。”
未久，陆峥就见到一个穿青袍的书生被仆役领了进来，正是昨日他称赞了一句的幕僚。
他随意在主位上坐下，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张甦。”
“见你年轻，可曾取字?”
张甦拱手道:“在下还未及冠。”
“怪哉，小小年纪怎么就跟着许刀疤出来搏命了?”
“来这之前没想到会如此凶险。”张甦道:“此行分做两头而走，正是在下的主意。”
“嗯。”陆峥再次举起了笔在纸上点点画画，道:“…你这是多此一举，丹阳郡与许昌接壤，不过一江之隔，还跑去荆州转回江夏作甚。”
“掩人耳目。”
“丞相听闻荆州刘表有异心，特此派吾等去荆州打探一番，沿途排查各地的兵力，观望其是否会趁丞相后方空虚，联手袁绍突袭豫州。”
“你在骗我。”陆峥头也不抬道:“这不像曹操会做的事，他如若真想探究荆州虚实，不会真的遣细作而来，而会是照着手中天子好处，大肆加封刘州牧，令其按兵不动，最不济也会像稳住江东一样，派人来和亲。”
“是，还是大人想的通透。”
“不是通透，是事实。”陆峥摇头道:“我对你们走荆州一事并不感兴趣，你适才通报说有我想要的东西?”
张甦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峥久未见动静，便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你在匡骗吾?”
“在下也只是猜测。”张甦缓缓道:“大人既然已经抓到了许留一行，却在外面接头的民宅安排了人手，等在下与许进上钩时，却又并不一起拿下，而是放任我们在城中逗留，说明可能抓漏了人?”
陆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道:“确实如此，你很聪明。”
“聪明不代表一切，敢问大人为何这么做?”
“呵…我昨日已经说清楚了，奉令行事。”
“你如今到此可是与剩下的人碰上头了?”
张甦摇头道:“时日太短，还未有消息，想必大人也已下令封锁了城门?”
“真是…”陆峥笑了起来，对此人的心思剔透起了兴趣，道:“你们出不去的，乖乖把人交出来，我不会杀你们，而会送你们回去。”
“在下来此也正是为了这个。”
张甦站起身来，拱手道:“看大人昨日之态，在下就已知过不了江了，可许进兄却仍怀有心思，在下愿助大人一臂之力，等抓全人后，再回许都。”
“你倒是识时务，可吾凭什么信你?”
“送亲一事本就是丞相一言而定，孙家并未表态，既到了江东境内大人得到命令劝退吾等，自是该回去了。”
“哦?你等回去之后如何交差?”
张甦想了想，道:“江东四战之地，匪寇未平……”
“不。”
“朝廷之令哪有这么好糊弄?”
“等你找到曹仁之女后，杀了她，才算是匪寇未平……”
……
陆峥早早起来，又往案前一坐，算着昨天还未写出来的圆心。
他喜欢计算的过程，一步步的得到结果，虽又会有新的阻碍，但只要一路打破它就会得到多一些的认知，就像在山上层层拨开云雾缭绕终见晨光一样。
笔息将停，收心入画。
来这的几年学问是长了不少，但要照他所想，还是未免有些无趣了…孤身一人来此，做了几年的县令，本是想大展拳脚，壮大地方百姓的，但这几年来城外战乱不息，匪徒横行，城内又是年年税赋，他的政令也多是行的无为而治，没有扰乱于民，可也没有有功与民。
他明白这是如今的朝代更迭的大方向，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滁城令可以改变的，可做起事来终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伸了个懒腰，大笑道:“贪官不算…庸官也不算…暂且算个懒官吧……”
舒展身子，走到门口看着一层不变的景色，他忽然有些明白往昔史书上那些昏庸之人为何会行大兴土木，杀民取乐之事了…
可能多半是为了增加些乐趣吧……
随后又想起了昨日见的那两人，许进，还有那个长得很俊的书生…他们会不会接触到剩下的哪些人呢?
也可能会为了许留他们铤而走险劫了地牢什么的。
战乱将息，如不是季佐来信，他其实不愿意为这一行人多费心思了。
可惜季佐这人啊…品相学识都是上乘，就是有些任性，朝廷给他送夫人都不要……
如今他寄一封信来倒是高枕无忧，可倒是苦了自己了……
“来人。”
“在。”
“封锁城内，这三日间不要放人出去，特别是商贾一类。”
“还有，去问问宋全，许进那边如何了。”
“唯。”
……
另一边，张甦摆脱了那几个探子从谒舍里走了出来。
如他所料，那些人的重心只在许进身上，连他如厕的功夫的都要在外面远远盯着。
从昨日到现在，反倒是显得张甦做的那些有点多余了，可即是如此，他也没有放下警惕，随县之事还历历在目，可能在他不知道的那处又会冒出人来……
这个时代不像他在书中读的那样，不是只有青史留名的才是有能力的人，他们可能只是被埋没在了一个小小地方。
他走在街道上，想起了昨日陆峥的一言一行。
对于陆峥所说的，他只感到有些不对，他从不相信什么感情，接头的地方被设置了伏兵，他也不信陆峥费了这一番功夫只是为了跟许进说几句放他们回去的话。
许进想的是没见到许留不会走，而他却是想到他们三日后不一定能走……
但陆峥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而是放任许进留在城中?
应该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敲定主意，往县衙口走了过去。
……
“大人，门外来了个书吏，自称是许进的幕僚。”
“噢?”陆峥放下手中的笔，问道:“可是昨日与他一起进来的那人?”
“是。”
“他来寻我做甚?”
“他说有大人想要的东西。”
“有趣，哈哈。”陆峥揉了揉眼，道:“叫他进来吧。”
未久，陆峥就见到一个穿青袍的书生被仆役领了进来，正是昨日他称赞了一句的幕僚。
他随意在主位上坐下，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张甦。”
“见你年轻，可曾取字?”
张甦拱手道:“在下还未及冠。”
“怪哉，小小年纪怎么就跟着许刀疤出来搏命了?”
“来这之前没想到会如此凶险。”张甦道:“此行分做两头而走，正是在下的主意。”
“嗯。”陆峥再次举起了笔在纸上点点画画，道:“…你这是多此一举，丹阳郡与许昌接壤，不过一江之隔，还跑去荆州转回江夏作甚。”
“掩人耳目。”
“丞相听闻荆州刘表有异心，特此派吾等去荆州打探一番，沿途排查各地的兵力，观望其是否会趁丞相后方空虚，联手袁绍突袭豫州。”
“你在骗我。”陆峥头也不抬道:“这不像曹操会做的事，他如若真想探究荆州虚实，不会真的遣细作而来，而会是照着手中天子好处，大肆加封刘州牧，令其按兵不动，最不济也会像稳住江东一样，派人来和亲。”
“是，还是大人想的通透。”
“不是通透，是事实。”陆峥摇头道:“我对你们走荆州一事并不感兴趣，你适才通报说有我想要的东西?”
张甦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峥久未见动静，便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你在匡骗吾?”
“在下也只是猜测。”张甦缓缓道:“大人既然已经抓到了许留一行，却在外面接头的民宅安排了人手，等在下与许进上钩时，却又并不一起拿下，而是放任我们在城中逗留，说明可能抓漏了人?”
陆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道:“确实如此，你很聪明。”
“聪明不代表一切，敢问大人为何这么做?”
“呵…我昨日已经说清楚了，奉令行事。”
“你如今到此可是与剩下的人碰上头了?”
张甦摇头道:“时日太短，还未有消息，想必大人也已下令封锁了城门?”
“真是…”陆峥笑了起来，对此人的心思剔透起了兴趣，道:“你们出不去的，乖乖把人交出来，我不会杀你们，而会送你们回去。”
“在下来此也正是为了这个。”
张甦站起身来，拱手道:“看大人昨日之态，在下就已知过不了江了，可许进兄却仍怀有心思，在下愿助大人一臂之力，等抓全人后，再回许都。”
“你倒是识时务，可吾凭什么信你?”
“送亲一事本就是丞相一言而定，孙家并未表态，既到了江东境内大人得到命令劝退吾等，自是该回去了。”
“哦?你等回去之后如何交差?”
张甦想了想，道:“江东四战之地，匪寇未平……”
“不。”
“朝廷之令哪有这么好糊弄?”
“等你找到曹仁之女后，杀了她，才算是匪寇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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